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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离澈的埋伏

    郭离澈性情大变——呃倒不是变朱为碧的变,只能说变本加厉的变——总之都因为七王爷睡了她心爱的哥哥而起,七王爷颇为内疚,于是跟离澈相约赌赛,王爷连胜三场,离澈从此作女装,不再管男人之间的事,离澈连胜三场,七王爷别理什么男人不男人了,乖乖跟女人过日子去吧,以后再不许碰男人一指头!

    赌了经年,你赢一场、我赢一场,竟没有连胜的。七王爷先前胜出过一场,这一次若换酒,离澈尝不出,那七王爷就连胜两场了;他换酒的过程中要是被离澈捉破,那就不能计算连胜了。七王爷如果逃跑,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换过酒呢……不算他挑起了第二场,他再想个其他好点儿的法子,说不定还能连胜下去。这是他们赌赛过程中形成的心照不宣的规则……

    所以离澈一来捉他,他果断要逃啊!

    七王爷结束了陈述,一脸“你们都明白了吧”的表情。

    除了余阿逝频频点头,并流露出“你们这些聪明人玩的游戏真不简单啊!”这样的崇拜表情,其他人的神情……呃咳咳。葫芦瓢儿嘴上没把门的,说出了心里话:“真吃饱了撑的!”

    云华看见七王爷的脸色,连忙打圆场岔开话题:“葫芦瓢,你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我打小没爹妈没名姓,名号是街上人给叫的。”葫芦瓢爽朗坦白,“锯了嘴的葫芦是形容人不爱说话儿,对吧?再往下,把葫芦锯成瓢,里头什么话都倒出来啦!他们说我肚子里的话藏不住哪!”

    还真是……形像啊。

    这会儿他们绕过一段路。远远见刚才载七王爷的马车停着了。车夫是七王爷得力的人,懂的!里头一乱,听说主子不见了,他赶出一段路,等主子来坐。

    七王爷很高兴,正准备领大伙儿一块去坐车——啊,葫芦瓢儿就不必了,这难看粗鲁的野姑娘不配坐他的车。就此分别相忘于江湖可以了。刘大夫是要坐进来的,他要替刘大夫好好养一养,瞅瞅,这被折磨得可怜见的……

    葫芦瓢坚决不同意这安排,说养刘晨寂真花了好多钱,七王爷得把钱给她,不然她那儿欠的债还不上,得被人砍死!

    七王爷身上真没钱。而且看她这副嘴脸,有了不想给她。他身边的东西,高兴了,值千值万给出去也是他高兴,不高兴时,宁肯砸碎了也不给人。

    真把阿逝的昂贵佩件赏她。也不合适。云华便居中调停:要不,走过去,问问车夫身边有没有小额银票可以发付的?人家食宿费给是也要给几个嘛。

    刘晨寂则抱着葫芦瓢的胳膊,表示不肯走。他没有记忆,不认识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葫芦瓢是把他从狗嘴下救出的人,又管了他好久的饭。他不肯离开葫芦瓢。不久前为了钱,她哄着他,把他送进这个奇怪的地方,一些奇怪的人给他换奇怪的衣服叫他做奇怪的事。已经把他吓得抱头鼠窜。像老鼠一样钻到酒坛子里了。他不要再离开葫芦瓢跟别的人走。

    这儿正乱着,马车那边的埋伏听到动静,探头出来看了。

    不是七王爷的,是离澈的人!

    离澈竟然控制了七王爷的马车。当诱饵摆在这里钓他!亏得阿逝没白呆军伍,具备最基本的警觉,葫芦瓢和云华则保留着老街长大孩子特有的机敏,最快速度伸手,一个拉一个,一圈儿都蹲下来。离澈的人伸着脖子看看,暂时没看见他们。

    “咦,我为什么要帮你蹲哦?”葫芦瓢道,声音不大不小,像压在脖颈上的刀,刚刚好具备威胁性。

    “给你钱!”七王爷牙缝里出声。

    “钱什么的,夜长梦多。”葫芦瓢直接伸手去解阿逝身上的佩件,“爷您就把这个赏小的吧!”

    七王爷闭了闭眼睛,颇为悲愤,体会到被逼奸的女人的心情了。

    阿逝攥紧拳头,想把这坏人打出去!

    七王爷按住阿逝,微微摇头:不,不能惊动离澈的埋伏,他打死都不能叫离澈当场捉住!他的眼神在说:阿逝兄弟,你就忍耐一下吧……

    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阿逝相信七王爷的判断,于是忍了。

    离澈的埋伏以为听错了,缩回头去。葫芦瓢很高兴的数着自己扒下来的战果。云华很轻很轻的问:“现在怎么办?”

    “不跟他们走。”刘晨寂立刻表态。

    阿逝友好的看了刘晨寂一眼。他很少遇到跟他这样大年纪,说话却不像大人、而是比较像他的人。他不太知道什么叫“赤子之心”,但凭本能体会到这点。说起来大皇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大皇子殿下太凶了,刘大夫多么腼腆又养眼。“同伴的友爱”在阿逝心中油然而生,他帮刘晨寂向七王爷说情:“那我们不带他走吧?”

    不带不带。小羊儿不叫狼带走,那末狼跟着羊走。

    于是葫芦瓢儿、刘晨寂、带着七王爷、云华、阿逝,浩浩荡荡一行,回葫芦瓢儿家里。

    看看刘晨寂这些日子以来住的都是什么样的屋子,过得都是什么样的生活,也好。

    刘晨寂像流浪的幼仔,开眼见到一个肯庇佑自己的,就当娘了,不肯离娘而去,硬拔也伤根,七王爷想,要不先就地圈养?看看葫芦瓢那儿缺什么东西,送过来,好生养着,等养熟了,再把刘大夫接出来,岂不水到渠成吗?

    葫芦瓢办事能力也真高,拿了阿逝一粒珠子,雇了辆破车,是真破,七王爷抗议:“从阿逝身上扒走的东西怎么也能雇个好点的吧!”

    “附近就这个。”葫芦瓢和颜悦色,“爷一定累了,站着耽搁不是更累吗?先坐罢!”

    其实因为车子破,她跟车主说了整整一年的雇车权,车主答应了。葫芦瓢儿认为这样比较实惠。而且认为没有必要跟贵人们老实交代。

    云华看着她,微微一笑。

    葫芦瓢怎么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这柔弱弱、文静静的小家伙看穿了似的,搭讪着把身子背过去,搭讪着把背转过去。

    车子到了地儿,七王爷发现,这根本不是缺什么的问题……这里有什么吗?到底!

    只是很破很破的建筑垃圾、一大片很破很破的垃圾们,当中有个看不出颜色材质的板子隔一隔。“不可能是这里!”七王爷叫起来。

    就是这里。

    “这不是人住的!”继续叫。

    抱歉啊,人就是住了。

    “我家的狗都不住这里!”七王爷怒道。

    “王爷家的狗。”葫芦瓢慢慢道,“确实比贱民们住得好。”

    这一句话,七王爷突然静了。他抓抓头:“所以就是说在上位的人要用心努力怎么样怎么样,让下面的人这个那个、过得更好,这样的意思吗?”

    葫芦瓢耸耸肩:“其实也不抱那种指望了。就是贱民们挣扎过日子的时候,上面不要再踩一脚,要么别人来踩的时候,王法稍微帮忙挡一挡。甭踩得太凶,就够意思了。”

    七王爷眨眨眼。那些他不懂。大道理当然也知道,但是做不了,他的智慧不在这些方面。如果他的智慧在这些方面,说不定皇兄坐上皇位时,他就已经被清理掉了吧?能够安抚庶民的人才。作为皇族兄弟,是碍事的……但是皇兄难道说没有这方面才能吗?他提拔的那么多贤德官员没这方面的才能吗?为什么不多造几幢结实好用的平民屋子,给平民们住呢?咦!

    云华建议:“要不,王爷,您将刘大夫、葫芦姑娘,都收容到您宅中将养?本府有所不便,我那儿的别院本就屋多人少,哥哥走后想必更寂寞,竟不如请刘大夫与葫芦姑娘住过去。我正好就近照料。您看怎么样?”

    七王爷觉得甚好。还没过门的媳妇,先主动提出帮他照料美男,他觉得前途很光明。

    葫芦瓢看着云华则有点怵,这孩子不好骗……然而也算了!毕竟是人家花钱花时间照顾他们耶!他们再怎么也没损失不是?住进王爷的别院。还可以躲开眼面前她的一个麻烦。很好很好!

    这么着就准备走了。蚂蚁搬家还有几把碎米,葫芦瓢在窝棚里钻进钻出,这个缝那个洞里挖出一点细软打包背走,刚甩到背上,有人凶神恶煞的打上门来。

    ——啊不,根本就没有像样的门。一打就能打到人。

    葫芦瓢哀鸣一声,如果只是她自己,抱头就溜了,找个草丛一钻,还有希望躲掉,但这里一堆人呢……

    她先发制人喝道:“冲撞了贵人该当何罪!”

    “贵人?嘿!”这帮人斜眼看七王爷他们,七王爷和阿逝一起把云华护到身后。

    “瓢姐儿你发财了啊!”这帮子人很满意,伸手,“欠的债可以还了吧?”

    “还没钱。”葫芦瓢讪笑,“只要再等等……”

    “呸!”这帮子人上前直接揪她衣领,“你有几百两珠子坐车,没钱还大爷的债?!”

    敢情是车夫卖了她!葫芦瓢咬牙。

    阿逝伸手,按住动手揪衣领那人的头皮,一推,直接把一帮子七八人全部推倒,撞翻了好多木板草片,板片之下有好几个居民抱头逃跑了……

    这些贫民难道是老鼠吗?七王爷无力的想:钻在废墟的洞里生活,听到动静也绝不探头多事,洞一垮就跑了?完全是老鼠虫虱的行径!

    而那些被摔出去的,唿哨招呼:“点子棘手!叫人!长兵队短兵队网子队!”

    这这、这是京都吧?怎么出山寨强贼了?七王爷眼睛发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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