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回 2 失子风波
第十四回 憨然铁孩子 ；铁胆鲍大头
（2）失子风波
鲍撼天上下打量金风一番，问道：“你说上山来有事要见我，现在人也见到了，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金风道：“鲍寨主，金某此来是仰慕‘铁胆雷公’的英名，特来为民请命。恳求鲍寨主替天行道，吊民伐罪，兴义师讨伐杀人越货、为害一方的黑山恶虎寨马贼。”随后将自己所见所闻黑山恶虎寨、雄风堂的劣迹秽闻简略说了。
鲍撼天道：“关于黑山孟家的所作所为，老夫也略有所闻。不过，孟中天是横行辽西、独霸一方的绿林怪杰，与我各据一方，井水不犯河水。我有什么理由，为了你的一面之词，干冒风险，黑吃黑去惹一个无冤无仇的一方豪强，平白无故地自树强敌，引火烧身？”
金风道：“我素闻鲍寨主义薄云天，嫉恶如仇。寨中高树‘替天行道、除暴安民’的义旗。却原来也是沽名钓誉、徒有虚名。今天算我太过天真、白来这一趟了。道不同不相为谋，金某冒昧打搅了，就此告辞！“说着一拱手，便要拂袖而去。
鲍撼天不料金风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性情竟如此直率清高。忙招手唤道：“请留步！”上前两步说道：“年轻人，兴师征讨黑山飞虎寨非同儿戏，孟大胡子在辽东的威名与我相比毫不逊色，我是一寨之主，所作决策要以山寨利益为重。不能单凭你一番说辞，就劳师动众挑起战端，做一桩十分冒险的买卖。试问我铁叉山发兵讨伐黑山恶虎寨，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金风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九顶铁叉山既然竖起‘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义旗，就该言而有信，做些实事。否则便是欺世盗名。而今辽东百姓和商旅饱受雄风堂和恶虎寨的欺凌和威慑，畏若虎狼，恨之入骨。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鲍寨主一向以当世晁天王自居，威名素著。但以往鲍寨主所做的义举都只能算是些小恩小惠，不足以取信于民。而今黑山、铁叉山两雄并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鲍寨主若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挥师讨伐黑山孟家一窝虎，必然大快人心，誉满江湖，得到辽东百姓的称颂和拥戴。”
鲍撼天沉吟了一下，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容我仔细斟酌斟酌。”
金风道：“也好。”
鲍撼天道：“小朋友，很高兴认识你。能不能在山寨里多盘桓几天，让鲍某有机会促膝谈心、聆听教益？”
金风道：“客随主便，不过金风此番有求而来，如果鲍寨主不方便派兵助阵，金某还要去另谋良图，不便在贵寨多做逗留。”
鲍撼天道：“路过是客，即便我帮不了你，总也要聊尽地主之谊。”吩咐下人准备盛宴款待贵客。金风婉拒，憨少年道：“我我的肚子早饿得打打打鼓了，这老头愿愿愿意请客，咱们还客&#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客气什么？”
鲍撼天笑道：“这位小兄弟言之有理，大丈夫不拘小节。”
片刻功夫，酒宴备好，鲍撼天邀金风与憨少年入席，他亲自为二人把盏，憨少年酒量甚豪，一碗酒一饮而尽。鲍撼天本是海量，见金风不喜饮酒，也不勉强，。便与憨少年畅饮。
对饮中忽然注意到憨少年项间佩戴的那只七巧铜铃项圈，注目审视，问道：“小兄弟，你项间这串铜铃很精致啊，在哪买的？”
憨少年道：“不不不知道，这铃儿比比比我年龄还大呢，自自我小时候，便挂挂挂在脖子上的。”
鲍撼天愈发惊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憨少年道：“我叫祖祖祖宗。”
鲍撼天道：“我在问你正经事，别开玩笑。”
憨少年道：“没没没有啊，我本本来就就叫祖宗。”
鲍撼天忽然起身，拉起憨少年一只脚，脱掉了他的鞋子，露出一只天足。
金风大惑不解，说道：“鲍寨主，这位小兄弟天性憨直浑朴，并非有意跟鲍寨主开玩笑，望您海量汪涵，不要介意。”
鲍撼天对金风的言语充耳不闻，拉着憨少年的手道：“你跟我来见一个人！”拉起他就往外走。由于匆忙，竟忘了让憨少年穿上鞋子。所幸憨少年自幼练就一副铁脚板，赤脚走路也不以为意。
鲍撼天拉着憨少年一路疾走，直奔后山。金风不明所以，唯恐憨少年有甚祸事，也跟着离席走出 ，进入一个绿篱红花、极为雅致的院落。
刚到阁楼门前，便急不可耐地喊道：“香儿，你看我带谁来见你了？”但见丫鬟婆子迎出一大群，躬身万福，鲍撼天并不理会，拉着憨少年直入阁楼。
金风自觉不宜进入鲍寨主私宅，但见鲍撼天拉着憨少年进了阁楼，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放心憨少年安危，也随之走进阁楼。
室内布陈雅致，宛如王侯之家。一个清丽绝俗的中年贵妇在两个丫鬟的扶持下向鲍撼天裣衽万福，说道：“鲍大哥，有事么？”
鲍撼天道：“艳香，我带了一个人来，你一定想不出是谁。”将憨少年拉在中年妇人身前。
那妇人眼神不大好，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憨少年，向鲍撼天道：“这孩子是谁啊？”蓦然看到他项间佩戴的七巧铜铃项圈，双手抓住，颤声道：“这铜铃&#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这铜铃&#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鲍撼天道：“你再看他的脚！”
那妇人俯身望去，忽然抱住憨少年的双腿哭道：“我的儿啊，娘找你找得好苦，不想今日你我母子还能重逢，这是在做梦吗？”
不仅金风被眼前景象搞得一团雾水，憨少年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愣怔怔地道：“大大大姐姐，我我从小就就就没娘，现在人都这这这么大了，也不不用吃奶了，咋又冒冒出个娘来？你你好好看看，是是不是认认认错人了？”
那妇人站起身，仰脸伸手抚摸着憨少年的脸颊，颤声道：“十八年了，孩子，你都长这般高了。这些年你在哪里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憨少年咧嘴一笑，说道：“可可不是吗，糠糠糠菜半年粮，苦菜每每每天都吃的。”
那妇人道：“这些年你跟谁在一起啊？”
憨少年道：“咱咱爹呗，对，对了，你你说是我娘，那你你咋不跟咱咱咱爹住一起啊”
那妇人道：“你那时还小，不记事，你是孩提时候被人偷走离开娘的，那个该死的贼人，让我们母子失散了十八年啊！”
憨少年道：“真真真的假的？”
鲍撼天道：“你项间这个铜铃项圈原本是挂在你摇篮上的，被贼人一并偷了去。你生下来双脚便是六根脚趾，你知为什么？”
憨少年奇道：“咿，怪怪怪不得你脱我鞋子，你你咋知道？”
鲍撼天老泪纵横，脱下自己鞋袜，露出一双大脚，每只脚赫然也有六趾。鲍撼天道：“孩子，我才是你的亲爹啊！”
此言一出，不仅憨少年愕然，就连金风也颇感意外。
鲍撼天让大家坐下，讲诉起那段往事：“十八年前，爱妻分娩在即，但孩子太大，迟迟生不出。我急得焦头烂额，团团直转。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有个弟兄建议去蛟河县城请‘阴阳判官’狄不凡来救急。那老狄头原本是兽医出身，半路出家给人治病，大器晚成。下药猛，用的都是偏方怪招。最擅长的是正骨术，远近知名。接生的门道会不会，谁也心里没底。当时病急乱投医，就派人将他半请半绑的接到了山上。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当时爱妻的情形已十分危急，他见到当时情景怒气顿消，答应救人。但提出一个条件，在我有生之年，不得在蛟河县境内行凶作案。我发毒誓向他保证。他点了点头，说要挽救大人孩子两条命，只有一个办法：为我爱妻剖开腹腔，取出胎儿！这个法子险到极处，生死只差一线。我实在拿不定主意，征询爱妻的意见，爱妻想到即便自己性命不保，孩子终究能够存活，就劝我同意剖腹产婴。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那一夜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我的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终于听到产房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我忙奔进屋子，见到黑炭一般的婴儿已然降生，爱妻昏昏沉沉，人事不省。忙问狄神医，才知狄神医为我爱妻服用了麻沸散，这是传自神医华佗的千古秘方。爱妻失血很多，能不能脱险还要看她的造化。”
（按：当时中医没有输血一法，外科手术凶险万分，成功率极低。）
鲍撼天眼中闪着泪光，继续讲道：“那几天我衣不解带守在爱妻身旁，爱妻比我小着近二十岁，她能嫁给我这个草莽汉子，实在是我的造化。”
那美艳妇人打断他的话，说道：“鲍大哥，你别这么说，当年你帮我报了父仇，我感恩戴德，敬慕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
鲍撼天道：“但我心中一直觉得，伴着我这样一个莽夫，委屈了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绝代佳人。”
金风道：“英雄美人自古便有脍炙人口的佳话，鲍寨主也不必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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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子风波
鲍撼天上下打量金风一番，问道：“你说上山来有事要见我，现在人也见到了，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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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撼天笑道：“这位小兄弟言之有理，大丈夫不拘小节。”
片刻功夫，酒宴备好，鲍撼天邀金风与憨少年入席，他亲自为二人把盏，憨少年酒量甚豪，一碗酒一饮而尽。鲍撼天本是海量，见金风不喜饮酒，也不勉强，。便与憨少年畅饮。
对饮中忽然注意到憨少年项间佩戴的那只七巧铜铃项圈，注目审视，问道：“小兄弟，你项间这串铜铃很精致啊，在哪买的？”
憨少年道：“不不不知道，这铃儿比比比我年龄还大呢，自自我小时候，便挂挂挂在脖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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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少年道：“我叫祖祖祖宗。”
鲍撼天道：“我在问你正经事，别开玩笑。”
憨少年道：“没没没有啊，我本本来就就叫祖宗。”
鲍撼天忽然起身，拉起憨少年一只脚，脱掉了他的鞋子，露出一只天足。
金风大惑不解，说道：“鲍寨主，这位小兄弟天性憨直浑朴，并非有意跟鲍寨主开玩笑，望您海量汪涵，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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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自觉不宜进入鲍寨主私宅，但见鲍撼天拉着憨少年进了阁楼，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放心憨少年安危，也随之走进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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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撼天道：“艳香，我带了一个人来，你一定想不出是谁。”将憨少年拉在中年妇人身前。
那妇人眼神不大好，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憨少年，向鲍撼天道：“这孩子是谁啊？”蓦然看到他项间佩戴的七巧铜铃项圈，双手抓住，颤声道：“这铜铃&#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这铜铃&#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鲍撼天道：“你再看他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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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站起身，仰脸伸手抚摸着憨少年的脸颊，颤声道：“十八年了，孩子，你都长这般高了。这些年你在哪里啊？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憨少年咧嘴一笑，说道：“可可不是吗，糠糠糠菜半年粮，苦菜每每每天都吃的。”
那妇人道：“这些年你跟谁在一起啊？”
憨少年道：“咱咱爹呗，对，对了，你你说是我娘，那你你咋不跟咱咱咱爹住一起啊”
那妇人道：“你那时还小，不记事，你是孩提时候被人偷走离开娘的，那个该死的贼人，让我们母子失散了十八年啊！”
憨少年道：“真真真的假的？”
鲍撼天道：“你项间这个铜铃项圈原本是挂在你摇篮上的，被贼人一并偷了去。你生下来双脚便是六根脚趾，你知为什么？”
憨少年奇道：“咿，怪怪怪不得你脱我鞋子，你你咋知道？”
鲍撼天老泪纵横，脱下自己鞋袜，露出一双大脚，每只脚赫然也有六趾。鲍撼天道：“孩子，我才是你的亲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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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撼天让大家坐下，讲诉起那段往事：“十八年前，爱妻分娩在即，但孩子太大，迟迟生不出。我急得焦头烂额，团团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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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当时中医没有输血一法，外科手术凶险万分，成功率极低。）
鲍撼天眼中闪着泪光，继续讲道：“那几天我衣不解带守在爱妻身旁，爱妻比我小着近二十岁，她能嫁给我这个草莽汉子，实在是我的造化。”
那美艳妇人打断他的话，说道：“鲍大哥，你别这么说，当年你帮我报了父仇，我感恩戴德，敬慕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
鲍撼天道：“但我心中一直觉得，伴着我这样一个莽夫，委屈了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绝代佳人。”
金风道：“英雄美人自古便有脍炙人口的佳话，鲍寨主也不必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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