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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0 幻阵陷昏迷,云海波澜变

    秦安尘感受着体内五股灵息不断地沿着自己的经脉运转,相互融合,心中称奇,便想要睁开眼睛。然而无论他怎般努力,灵识和这一副身体好似变得格格不入,如同活死人一般。他心中惧意袭来,回想起此前发生的事情,依旧觉得太不可思议。就在昏迷之前,他在断崖之外的云海里竟然看到了爹和娘,他们在冲着自己笑,真真实实地冲着自己笑。

    秦安尘感受着这种奇异的感觉,虽然他心中清楚爹和娘已经去世了,但是此刻为何能深刻地感觉到爹娘的存在?他的心,他的灵魂在这一霎离开了身体,他觉得自己轻飘飘地浮在空中,想要冲向爹娘身旁,却被一股力量控制着,让他动弹不得。他能够听到佟玖玥喊着他的名字,也能够看见青鸟师父一掌将他击昏,而他却好似事不关己一般,冷眼旁观。

    秦安尘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他有些不舍地回头望去,爹娘依旧站在浩瀚云海之中,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他看见云海波澜,爹娘的身影在云雾中渐渐模糊,消失在自己最后的记忆里。

    “爹,娘!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尘儿。爹,娘……”

    青鸟真人看着怀中的秦安尘,只见他脸色煞白,额头上汗珠滚滚,却依旧在昏迷中不断喊着父母,让人莫名的心痛。佟玖玥在一旁着急地晃着眼前这小子的一只胳膊:“秦安尘,你醒醒!你快醒过来啊!”说着抬头看向青鸟真人:“前辈,秦安尘这是怎么了?”

    青鸟真人一脸严肃道:“他怕是中了这幻象,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伯阳真人此刻俯身来探秦安尘的脉搏,只是片刻,他的神色稍缓,对身旁的几人道:“尘儿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就让他安安静静地躺着,过不了多久就会转醒。”

    佟玖玥闻言心情变得平缓了许多,却依旧守在秦安尘身旁,一脸担心状。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担心眼前的这个少年,或许是因为他同自己一样吧?失去父母的心情,大致皆是如此吧?

    秦洹在不远处看着昏迷中的秦安尘,脸上现出一抹担忧之色,转瞬消失无踪,但是他的眼神却始终在秦安尘身上,仿佛此刻周围的危险皆与他无关。直到闻伯阳真人之言,这才将目光转向别处。

    空中阴云低压,虽然飞雪初霁,但如今这天气却没有放晴的可能。冷风飕飕,腿下衣摆在风中乱舞,秦洹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他能感觉到周围危机四伏,然而在这诡异的幻象之中却感觉不到丝毫杀意。正是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还未战便先败一筹。他闭目感受着四周的气息,希望可以判定敌人的位置。

    凌冽的寒风中,秦洹一动不动地闭目伫立雪中,时间已经流过一刻钟,而他却感觉一刻钟时间如同数十年那般长。他的额头布满了一片片冰晶,手中的剑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剑鸣。只见他拔剑腾空而起,大喝道:“结阵!碧天殇雪霜满地!”

    秦洹横剑于空,挥出一道剑气,直指断崖之外的波澜云海。剑气荡开,形成一道白色的弧线,在空气中发出嗡嗡的声响。剑气所过之处,地上的积雪被剑气引向空中,雪絮漫天乱舞,在空中形成一道白色屏障。断崖四周黑影穿梭来往,十余名黑衣锐士来回交叉换位,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整齐的足印,身影在乱雪中时隐时现,显得乱中有序。

    紫阳道人看着眼前的黑衣锐士摆出的阵列,心中甚是惊骇。这一众人布下的碧天殇雪阵法与他沧澜宗的内门弟子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为赤云子的嫡传弟子,自然清楚此阵法的精髓,而这些黑衣锐士却将这碧天殇雪阵发挥到了极致。

    一众黑衣锐士不间断地交换着彼此的位置,手中的青钢剑横握,皆指向阵中央的秦洹。他们以那身白衣为中心,阵随影动,无论白衣在何位置,永远都是阵列的中心。雪舞漫天,看似凌乱却以白衣为轴,时而旋转凝聚,时而分离崩兮,看似乱作一团,却透露出一股无法明喻的秩序。

    青鸟真人小声对身旁一脸惊色的紫阳道人道:“贤侄,这些人布下的碧天殇雪阵法好像与你沧澜宗的略有不同,你可知其中玄妙?”

    紫阳道人闻言,稍稍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从这份震撼之中解脱出来,转首道:“这些黑衣锐士布下的碧天殇雪阵法与我师门的阵法之精髓并无差别,前辈感到有区别,而我何曾不是这种感觉?若仔细观之,不同之处仅仅在于阵中央的秦洹,而且这碧天殇雪阵法若是让我师门弟子布下,却是永远也达不到这般完美无缺的效果。”

    “哦?”青鸟真人惊讶道:“昔年我听你师父提过,沧澜宗中只有修为步入先天之境的弟子才能够习练这样的大阵法,而眼前这些黑衣锐士修为虽平衡,但没有一人突破忘尘,而这些人布下的此阵,效果真的能胜过你们沧澜宗?”

    紫阳道人显出一些无奈,叹息道:“前辈所言不假,这碧天殇雪阵法的确只有修为达到先天的弟子才可习练,若是习练者修为尚浅,虽能结成此阵,但极易被此阵反噬,不死也得重伤,最轻也得搭上几十年的修为。可是这些人的修为皆处在忘尘,晚辈也想不通他们为何能够将这碧天殇雪阵布得如此完美,就算是师父和门派中的几位长老亲自领阵,也远远达不到如此效果。”

    伯阳真人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目光注视着阵法的变幻。他虽然未从师父鬼谷子那里学过布阵之法,但像这样的大阵法,他从师父留下的书卷中多少看到过一些。单说这碧天殇雪阵,其中精髓并非如紫阳道人所说的非先天之境者不可习练。此阵可攻可守,若是在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布下此阵,效果更加明显,同时对布阵者的要求也更加苛刻。

    这世上的任何阵法皆是借助自然之力而达到撼天动地的效果,非人力可及,若是布阵者修为尚浅,对阵法的熟悉度以及默契度不足,则很难驾驭自然之力,反而被这股力量所控制,故而在结阵时容不得半点马虎。眼前这些黑衣锐士步伐轻巧稳健,路径流畅,伯阳真人虽不懂阵法,却也能感觉到眼前此阵毫无瑕疵。阵列每一瞬都在变化着,每一个黑衣锐士的位置也同样在变化着,如同行云流水,永不止息。

    秦洹持剑停滞空中,残雪依旧当空乱舞,十余名黑衣锐士穿梭在那方落雪断崖上,一道道足印相连,在脚下的雪地现出一幅诡异的图案。那图案呈八角状,每一个角皆相连,层叠交织,环环相扣,连续地由八角逐渐转化为数个三角,再由三角复原为八角,周而复始。在这个图案的外围,沿八个方向则是八个五尺见方的大圆,与八个角相连。

    秦洹挥出的数道剑气皆消失于在雪幕中翻滚着的云海中,没有形成任何效果。一道道剑气转瞬便被云海吞噬掉,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云海依旧翻滚,而剑气却荡然无存。他的目光扫向四周,冷哼道:“变阵!”随之在空中翻出一个筋斗,左手引出一道剑诀,右手的诛邪剑舞出数道剑花。他在空中轻踏出两步,落在距崖边一步之处,紧接着单脚轻轻一点,身子前倾,一招鹤翔九天,腾空冲出崖去,一剑刺向那片云海。

    断崖边上的十余名黑衣锐士登时驻步不前,手中的青钢剑脱手而出,十余把剑沿着不同的方向向秦洹脚下聚拢,疾剑破空之音不绝于耳。秦洹踏剑前行,在剑内注入灵息,剑身登时光芒万丈,剑气流转。

    伯阳等人见状皆惊,那云海之下乃万丈深渊,纵使如秦洹这般修为甚高者,若是跌下去也只有命陨的份儿,前方无任何落脚点,这人分明是以性命为赌注,放手一搏。

    诛邪剑前行无阻,一路破风斩云,阵阵剑鸣。秦洹足下的十余把青钢剑同样势如破竹,整齐前冲。

    “铮!”诛邪剑仿佛撞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清鸣,剑气顿时激荡开来,那十余把青钢剑七零八散地向下落去。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征兆,秦洹显然也毫无防备,被自己刺出的剑气反噬,慌乱中收剑向上横转数圈,稍稍卸去剑气之力,赶忙向后翻出一个筋斗,紧接着一招独舟逆行式,急速向后划去。衣摆迎风鼓鼓,原本整齐的头发也不知何时零散开来,显得甚是狼狈。

    “速救尊主!”崖边的一名黑衣锐士见秦洹身子后倾,有下坠之势,不禁失色大喊道。十余名黑衣锐士片刻搭成一道人梯,向云海里倒去。最后边的黑衣锐士曲腿立在崖边,以一己之力支撑着十余人的平衡。秦洹一个侧转,止住下坠之势,踏着人梯三两步便回到崖上。最前面凌空坠着的几名黑衣锐士由于支撑不住,脱手向崖下落去,瞬间消失在云海之中。

    秦洹站在崖边一脸冷肃地望着眼前的那片云海,只见云海上波澜骤起,瞬息间沧海桑田,变幻了模样。云海之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绝壁,与断崖遥相呼应,绝壁顶端是一块十尺见方的巨石,在那块巨石上立着两人。这两人正是之前常慕白所遇见的那一男一女。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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