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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杀意

    很多的很多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教会她的。这个礼算是她谢谢他给她编织了一个梦。一个美好的让她不愿醒来的梦。但梦终究是虚幻的,也是有限制的。现在,她应该从梦中醒来了。或许,她很早就该清醒的。如果她当初没有遇见这个人该有多好,那么什么都不会改变。她会乖乖的因为家族使命嫁给有钱有势的皇族贵胄,平静的过完富贵荣华的一生。她和他,本就是天壤之别。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只因,她是高高在上受尽万人宠爱,连公主都比不上的摄政王之女,当朝的泣颜郡主。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卑微不受皇上待见的皇子。果然吗,她和他的相遇相识相爱相守全都是阴谋呢。。。不是不明白他的野心,不是不明白他的不甘,不是不明白他的危险,只是,在一开始那个小小的男孩对她说“妃儿,我一定会给你幸福”时那一脸认真、笃定、虔诚、宛若天神般俊美无摧的神情让她的心里泛起了层层的涟漪。从未有人对她亲口说过,这人生中的第一次可不是那么好抹去的。所以她才会那样的义无反顾。。。妖眸幽深无际,鲜红得能滴出血的丹唇缓缓上扬,上扬的是无尽的妩媚优雅。可是,她不恨不怨他,不是她不爱了,也不是她爱的太深,只是因为。。。累了,厌了,倦了,不想再爱,也无力再爱了。。。若是人生只若初见,也许她还是会选择爱上他的吧,而现在。。。

    “启禀皇上,摄政王一家都已不存在了。”冰冷将军从大殿外走进,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只是在经过女子身边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顿。一直保持行礼姿势的女子听闻连动都没有动一下,额头贴着双手,少年皇帝无法看见她的脸上究竟是如何的。“朕知道了,爱卿还有事吗,无事就先在一旁候着吧。”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皇帝突然就有一点那么心虚。所以他让将军在这一旁看着。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骄傲,有人看着她狼狈肯定很难受。尤其,还是这个人。“微臣遵命。”将军走到一旁,步伐一直一样精准,走出的是一条直线。纹丝不动的立在那,像座最完美的雕塑。“皇上,现在您最防备的祸害已经没了。马上就能迎娶心爱的人,您心满意足了吧。”女子慢条斯理从地上优雅地站起,无人看见,一滴晶莹的液体在起身间掉落,却又被宽大的衣袖瞬间抹去,不留一丝痕迹。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女子笑如阳光之灿烂,珍珠之璀璨,枫叶之凄美。做为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的她来说,她非常清楚他接下来最想干的是什么。

    少年皇帝又要开口,女子却没给他机会,一把拔掉头上用来固定,大婚时他送给他,让她一直视若珍宝的金簪扔到地上,就像扔掉了他和她之间整整八年零七个月的情谊。一头三千青丝拖落到大理石砌成的地面上。一手拽着到肩膀部分的头发,另一只手狠狠地拉扯,撕扯,扯断。她的动作太快,快到少年皇帝和冰冷将军只能那么愣在那里。缕缕发丝落在地上,女子手握着一段长长的头发,妖艳的液体还在手心不断滴落,女子不顾,只是将那截断发往他和她之间一抛,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头发瞬间从空中分散,纷纷扬扬地洒落到地上。女子的头发只剩那堪堪到肩部参差不齐的一截,那张脸,那个人却依旧那么美,美的让人从骨子里震撼,美得令人发指,美的让人想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爱,美的忍不住让人从灵魂里哭泣。“发断心亦死,从此,”垂下蝶一般的睫羽敛去眸中最后一丝不舍,“你、我、再、无、关、系。”一字一字地吐出,女子笑得纯粹,笑得解脱,笑得无忧。就像八年前她遇到他时一样,她看着他,笑的纯粹干净没有一丝阴霾。都说长相知才能不相疑,不相疑才能长相知,明明她已经做到了,为何却落得如此结局?“你休想!你休想!妖浅妃,朕告诉你,你休想!”明明他可以不用再演戏了,明明他本就不喜欢她,为何他的心听见这会那么疼,那么慌?“来人,把惜贵妃给朕打进冷宫!”黑眸中充满着血丝,少年皇帝像头暴怒发狂的狮子,怒吼着。没有去深知自己为何那样的愤怒,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想去深知,少年皇帝此时脑中只有满满的愤怒和丝丝不自知的害怕。

    从宫门外立马进来两个侍卫没有片刻迟疑地准备将女子押下去。“放肆!本宫自己会走!不用你们动手!”女子冷喝一声,骄傲的挺直着腰,从容不迫地转身走出大殿。没有再看少年皇帝一眼。不知的一隅,有谁面色寒如千年玄冰?有谁在压抑快要破土而出的滔天愤怒?有谁满腹杀机却又无可奈何?

    殿外,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果然。。。支撑不下去了吗?”轻喃着,女子一手自然地贴着腹,一脸平静地走着,莲步生花。紧贴着腹部的衣袖有妖艳的液体在渐渐的晕染开来。然后,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地上。“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两个水灵的小丫头急急忙忙地扶起女子。“娘娘,您别担心,秋收马上去找太医!冬藏你在这照顾好娘娘!”其中一个小丫头慌张地说完,然后向太医院跑去。女子脸色惨白,泛紫的嘴唇微微蠕动:“冬藏,把我平放到地上。”声音气若游丝。“啊?”小丫头一惊,不明所以。但看到女子坚定的眼神,犹豫着搂着女子一点一点坐到了地上。“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你也不用骗我。等我死后。。。让春诵和夏弦。。。把我储藏的一些积蓄。。。拿去。。。分了吧。”女子说着,缕缕猩红从嘴角溢出。“真是对不起了呢。。。对不起你。。。但愿来世。。。你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女子摸着腹部,满眼的歉疚。目光渐渐涣散,女子抓着被惊呆了的小丫头吃力地说:“还有。。。告诉。。。仴将军。。。皇上。。。皇上。。。他想。。。”没有说完,女子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妃儿,不要!”公孙泣矢痛苦的嘶吼,突然从梦境里清醒过来。俊脸已然惨白若纸。冷汗不断地从脑门溢出,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懊恼和丝丝还残余的后怕。该死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过。。。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个梦,明明已经五年不曾做过了。公孙泣矢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漆黑无声的房间里,阴暗的气息不断环绕。全身被漆黑笼罩的人盯着静静飘浮在半空的木卦,暗暗皱起了眉。“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阴影之下苍老机械的声音隐隐传出。“进来。”一名穿着单衣的年轻男子恭敬隐含惧怕的冲神秘人行蹲礼。半跪在冰冷的地面,男子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有任何惧怕。“启禀大祭司,沫织国没有丝毫异常。”“不可能,明明卦上显示的就是沫织国那边。算了,你先去伊恣国一趟,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那个该死的伊恣国太子——夙殃殁。那个人绝非衰减和莫哀他们两个人能对付的。你先去帮帮他们,过些天我再亲自去会会他。”原本苍老机械的声音在说到那个人的时候竟奇异的泛起了一种愤怒,一种矛盾微妙的情绪。“遵命。”男子在听到那人名字时,也是心下一颤。那个传闻中第一次领军打仗,在战场上仅仅只是浅淡一笑便让数千万精锐敌军为之倾倒痴狂的祸水太子那可是真正的空前绝后的诡谲难测!饶是他也是不得不对那人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深深叹服。只可惜,他们终是对立面。。。想起两年前那一场邂逅,心中微悸,男子步伐快速的走了出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白虹贯日,卦上显圣,必是有大事发生。可惜以我的功力暂时还无法查出。”独自喃喃,黑暗中衣袍之下露出一双温顺慵懒,似无欲无求的眸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暗藏着噬人的冷酷。“夙殃殁。。。”风情匪浅的绛唇轻念,语气中带着的是淡淡的杀意和微乎其微的某些不明。夜,依旧漫长。。。

    傍花随柳,风清云静

    公孙憬携带着他的三子一女来到了皇宫。如蛊妖眸懒洋洋地看着面前沉淀了不知多少年,丹楹刻桷的皇宫,心中既无激动,也无好奇。顶多在心里赞叹了赞叹这些统治者果然是财大气粗。然后散漫地跟在最后。“小凤,你应该有分寸吧。待会到了皇上面前千万别像现在这么放肆。”公孙憬不放心的转头嘱咐凤裔。“哦。”得到了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公孙憬有些生气地吹胡子瞪眼。“什么哦不哦的,臭小子你给我说清楚一点!”“裔裔的意思肯定就是他听懂了嘛,爹你就不用再问了。”凤裔还未开口,公孙翊玖就先说话了。然后不顾某人的意愿猿臂一伸,就笑嘻嘻地揽住了凤裔的肩。果然裔裔是个很好的抱枕,又香又软,看来自己以后果然该多多和裔裔肢体交流一下兄弟感情。皱眉看着肩上的多余东西足足五秒,却是移开了视线,算是纵容了某人稍稍的放肆。一旁的公孙泣矢没什么表情,公孙迟筳还是笑的真真纯纯。

    “公孙宰相您来了,皇上他想单独见公孙五公子一面可否?”身着太监服的老者手握拂尘,面容恭敬地询问。“小凤,你去吧。”公孙憬伸手示意凤裔过来,在他旁边低声说了一句:“记住爹跟你说过的话,千万别乱来。”“知道了,爹你就先和哥哥们回去吧,我又不会被皇上给吃了。不用紧张。”完全没有什么紧张感的艳丽贵公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非常悠悠然然的进去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一进门就被偷袭个正着抵在墙上一头雾水的凤裔疑惑地眨了眨神秘的妖眸,不明所以。她这算是被轻薄了吗?被某个男人紧紧地抱住腰的凤裔歪着头睁大了妖眸,思索着。不过,她真的被勒的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嗯。。。”听到这么痛苦的类似呻吟的一声,艳丽贵公子很不华丽的囧了。看不见的黑线挂满后脑勺。拜托,又不是他被勒的喘不过气了,干嘛发出这种声音啊。现在明明是她该叫的好不好。不对,她才不会叫呢。只是,如果她再不开口的话就真的再也说不了了。于是,艳丽贵公子轻启朱唇。只是,滴滴剔透的液体忽然从眼角滑落打湿了凤裔的衣襟。勾起的是几许的清缱。如蛊妖眸有些意外的睁大。

    “咚——”

    “嗯——”

    “唔——”

    三叠声同时响起,却是意外的契合。第一声是男人终是不堪忍受钻心之痛虚脱落地发出的。第二声是男人落地时的痛苦一声。第三声则是凤裔被无辜连累一同和男人倒在地上发出的。晃了晃被撞得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凤裔从男人身上优雅的爬起。轻轻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雪白皓腕,如蛊妖眸瞥见地上那不知生死的男人时,妖娆的雾气又在眸中缓缓聚集。。。

    躺在榻上的千皇独贤慢慢睁开眼,深沉莫测的黑眸中划过丝丝强烈的杀意。“皇上,你醒了啊。”一抹修长妩媚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千皇独贤的正上方。一只缠满了最妖娆雾气的妖眸盯着他。四目相对,千皇独贤面上无害沉稳,心中的杀意不降反增。至于心底深处那微小的悸动,直接忽略不计了。“怎么皇上这样看着我?不会是因为凤裔无礼了吧。”挺直了俯下的腰,凤裔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向千皇独贤行礼。不过,只是简单简单又不失恭敬的一个点头礼。“你不怕朕杀了你?”千皇独贤用一只手撑着坐起,有些玩味的问。语气半戏谑半认真。“皇上召凤裔来只是为了问这个吗?”依旧清雅如水的音线,凤裔似毫无顾忌地坐在桌凳上,为自己沏了一杯茶。”你还真是不怕死。”唇角弯出的弧度意味不明,千皇独贤吐出这么一句。“过奖。不过凤裔可是非常怕死的呢。”别无其他,只是,最初的本能而已。所以,她可没有骗谁。“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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