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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赵家沟之行(3)

    几人收拾好房间后,吴大保说:“鄯善那面事情也不少,我要尽快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向领导汇报,你们两个多保重!”说完相互握了握手就告别了。临走时,吴大保把‘原油取样化验标准’留了一份给席久庆,把其余两份带走了。

    原计划返回时要到乌鲁木齐转一圈,逛逛这个省会城市。无奈由于心情不好,吴大保让唐军开车在‘北京路’上绕了一圈,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毫无兴致地望了乌鲁木齐几眼,便让唐军开足马力向鄯善驶去。

    唐军见吴大保生气,笑着说:“为公家的事生这么大气值得吗?”

    吴大保摇摇头说:“我十几岁高中毕业就在油田上班,感觉油田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家里的东西让人给揩走了你能不生气吗!油品绝不是一般的货物!一般货物有一个个数量,有固定的体积。油品这个东西易燃、易爆、易损耗又不易计量,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油品交接都是在油品的生产地,没有见过哪个炼油厂把油送到加油站才过磅计量的!”说完生气地靠在靠背上睡了。

    吴大保回来后已是晚上。第二天一早就上了办公楼,见贾政林在办公室里写字,走了进去生气地把在油库过磅和取样的过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贾政林听后很生气地说:“你去给魏厂长再讲一下!”吴大保到魏小东办公室给魏小东又原原本本把经过讲了一遍。

    吴大保样子像一个被暗箭羞辱了的士兵,在罗列敌人的种种罪行,他希望他的领导跟他一样对这种违规操作感到愤慨,立即采取措施挽回颜面!

    魏小东果然很气愤!他拍着桌子说:“这怎么能行!这油是采油厂全体职工的心血,怎么能随便被克扣呢?”吴大保说:“现在得想办法尽快修改交接协议!油品交接从来都是在生产地,以前签这个协议是因为我们没有计量手段,现在我们的地磅已经装好,我们采油厂也已经有自己的正轨化验室,具备了原油交接的条件。要是还维持现在的‘到岸交接’,就一直会吃亏下去!路途上的损耗是我们的,司机把油偷着卖了损失也是我们来承担,我们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油是被对方克扣掉的,有多少油是被司机偷着卖了,又有多少是真正蒸发掉损耗掉了,最终我们连自己到底生产了多少原油都不知道!”

    吴大保缓了一口气接着说:“给乌鲁木齐炼油厂交油与跟玉门交油是两回事,我们跟玉门是一家人,就是玉门炼油厂少给我们结算了,也是我们心甘情愿给的,玉门也会领我们的情。乌鲁木齐炼油厂就不同了,白拿了我们的油也不会领情,说不上背地里还骂我们傻。现在要想尽一切办法改变原有交接地点,把交接地点放在我们这,不然就不要给这个北霸天供油!”

    魏小东皱了皱眉头说:“现在联合站和鄯善油库还没有建成,原油没有办法上火车,只能靠汽车外运,这事我得专门给指挥部领导汇报一下。”

    魏小东又沉思了一会,问:“要是交接地点放到我们这,我们怎么计量?”吴大保说:“过磅就用温米油田装油台的地磅。”魏小东问:“那含水化验怎么办?”吴大保说:“我们自己就有化验室,取样化验测密度都行!要是他们不相信我们,可以让他们派化验工来用我们的化验室来做,油品取样化验有国家有标准,只要按标准去做,谁做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正确,吴大保转身回到办公室拿了一份‘油品取样化验标准’交给了魏小东。魏小东看了两页说:“都规定的很仔细”。

    魏小东把标准又翻的看了几页,交给吴大保说:“去打字室复印一份给我!”吴大保拿上标准转身向打字室走去。

    走到打字室门口,吴大保觉得腿肚子有些发抖,他不知道何敏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他。想到这,他觉得还是不去复印为好,把自己放在办公室的一份给魏小东算了。虽然这样想,他还是蹑手蹑脚,探头探脑进了打字室。

    打字室的几个姑娘见吴大保来了,都丢下手里的活来逗他玩,吴大保这才放下心来。何敏脸色微红,笑着看着吴大保说:“去了一趟鸟市也不给我们带些好吃的回来!”吴大保心想,走的时候不吭气,这会道摆起谱来了。

    小张小王在旁边附和说:“是啊!一点都不够意思嘛!”吴大保笑着说:“今天有事,你们赶快把这个给我复印一下,厂长等着要!”几个姑娘哪里会听他的话。小张还靠在复印机上说:“有本事把我拉开自己复印!”

    几个姑娘正逗吴大保玩,不想这时魏小东表情不好地走进打字室,把几个姑娘吓了一大跳。小张急忙转身打开复印机开始复印。

    魏小东对吴大保说:“让她们先复印,你去把这次去炼油厂看到的过磅和取样经过给我写一份。”吴大保答应着走了,魏小东也跟着走了出来。

    吴大保回到办公室,把炼油厂过磅和取样的情况如实描写了一遍,修改完后交给了在办公室等候的魏小东。

    魏小东看完吴大保写的经过后,他认识到随着汽车拉油量的增加,原油运输的损耗量也会随之增大,原油交接矛盾将越来越凸显出来。正如吴大保所说,在这些损耗中谁也说不清有多少是在路上挥发损失掉的,有多少是被炼油厂克扣掉的,又有多少是被司机卖了!采了一辈子石油的魏小东深知采油的艰辛,他无法忍受这种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的羞辱,魏小东越想越觉得这个问题严重,越想心里越气,心想得尽快找指挥部领导去想法解决。

    他接受了吴大保的建议,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尽快说服指挥部跟乌鲁木齐炼油厂交涉,改变原油交接地点,要么就纯粹不要给这北霸天送油,免得让人伤肝动火。

    魏小东拿着吴大保写的去炼油厂过磅取样经过神情严肃的去找玉门石油管理局局长兼指挥部常务副指挥张奋强。

    魏小东探头探脑进了张奋强的办公室,张奋强见魏小东进来,示意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聚精会神看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在茶几上摆弄两只塑料袋。

    张奋强坐在椅子上仔细观看。那人在两只塑料袋里各放进去一些白色粉末说:“这就是厌氧膨胀剂,给两个塑料袋里各倒进一些水,一个扎口子,一个不扎口子,不扎口子的跟空气里的氧气接触不会膨胀,扎口子的因为隔绝了空气中的氧气,马上就会膨胀起来。”说着把少量的水给每个塑料袋各倒进了一点,把一个塑料袋用绳子扎紧,另一个塑料袋敞开口子。果然被扎紧口子的塑料袋迅速膨胀起来。

    魏小东见过这玩意。是一些在常压下遇水起化学反应释放气体的药剂,如果真的放到高压高温下的井底里不但不会释放气体还会堵塞地层,充其量只是个取乐的把戏!。

    魏小东见张奋强高兴,不好当面揭穿。

    魏小东并没有坐,也站在旁边观看。张奋强对站在旁边的魏小东说:“好!要是有这么神奇的效果,放到井底下,到了没有氧气的地方膨胀增加地层压力,我们一年不知要少注多少水!”演示的人忙说:“就是!就是!”张奋强接着说:“这个东西到底管不管用,最终还是要到我们的井上试了才知道。”那人急忙笑着说:“管用!管用!在其它油田使用都非常管用,能直接增加地层压力!”张奋强笑着半信半疑说:“你这玩意要是比注水驱油管用,我们不知要省多少事!”魏小东因为心中有事,干笑着没有吭气。

    张奋强问魏小东:“有事吗?”魏小东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沙发上说:“是工作上的一点事想打搅您一下。”

    张奋强说:“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还亲自跑一趟。”推销厌氧膨胀剂的人见有人汇报工作,打了个招呼,收拾起家当走了。

    魏小东说:“据我们派去乌鲁木齐炼油厂交油的人讲,那里给我们少算重量,高取含水的情况很严重,一辆车平均少过两吨,含水算到了百分之十几,这样算下来每一车就多扣我们好几吨油!”魏小东显得很激动,接着说:“油品这个东西应该在生产地进行交接,现在我们把交接地放在人家那里,司机偷卖油和路上损耗掉的油全都算在我们头上,他们还要在过磅和含水上做文章。以前我们没有装磅秤,只能把交接地点定在乌鲁木齐炼油厂。现在我们已经建了地磅,就应该立即跟乌鲁木齐炼油厂协商,把交接地点尽快放到我们这来。”

    张奋强想了想说:“我们的协议是‘以油换油’,我们给它原油,它给我们用的成品油。我看交油地点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要我们的交接人员要负起责任来,你就是把交油地点放在鄯善,表面上看起来是对我们有利了,实际上你还是不能杜绝司机的偷油卖油现象。”魏小东插话说:“如果是把交油地点放到鄯善,像司机偷油卖油的事就属乌鲁木齐炼油厂管了,我们只要在这里把好交接关就行,这样我们就可以腾出好多精力,工作也好做的多。”

    张奋强苦笑了一声说:“我们跟乌鲁木齐炼油厂都是国家的企业,像兄弟一样没有必要分你我彼此了。刚开始的时候,去玉门的路差,油拉不出去,采出来的油没有地方送,是他们接收了我们的油。现在我们一缓过劲来就跟人家来真个的,毕竟不太好。”张奋强停顿了一会又说:“我给你讲,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油田建设搞好,把生产搞好,不要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把自己给扰乱了!至于油品交接的事我给协调室讲一下,让他们来着重协调管理。”

    魏小东不好再说什么,跟张奋强打了个招呼就出了办公室。

    魏小东心情无比沉重,他觉得自己虽然是个厂长,但这个厂长当的并不顺心。联合站和地面工程建设由会战指挥部包给了油建来干,由总协调室来协调,他只有在旁边看的份;油田钻井由研究院来布井位、各钻井公司来钻,他根本搞不清今天那个井开钻,明天那口井完钻,他只有让油藏室的人跟在钻机后面看着快完井了就急忙安排修井动力和接临时出油管线。留给他的只有沉重的原油生产任务。为了完成不断加码的产量计划,他不得不建起一个个临时站,把完钻油井用临时管线接进临时站出油。虽然这样他也无怨无悔,但是现在他和他的弟兄们拼死拼活生产出来的原油竟然被人大鸣大放克扣,这一点让他感到无比愤慨。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张奋强让协调室来管,自己操再多的心也没有多大作用。

    魏小东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门口,他想不通张奋强怎么会对交油上存在地问题表现出漠不关心地态度?他想明白了,估计是已经答应乌鲁木齐炼油厂了,怕丢面子,不好改口了。唉!面子这个东西真是害死人,人家要面子,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虽然这样,对于魏小东来说他还是不忍心让自己弟兄们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原油被人家轻易地坑走!他回来后对吴大保说:“一定要尽最大努力把好交接关!”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

    吴大保这几天也非常生气!席久庆打来电话说:“你刚走那几天,张科长那帮人还算说得过去,现在又不行了!过磅克扣数量,取样又不按标准取了!”

    吴大保问:“你们两人不是白天晚上都盯着看么?”席久庆说:“是盯着看,现在他们白天还让我们进磅房和化验室看,到了晚上根本不让进!”

    吴大保生气的放下电话,气呼呼走进了魏小东办公室。

    魏小东正爬在桌子上看文件,见吴大保气呼呼进来问:“咋啦?”吴大保说:“我看我们的油是没办法给他们送了!”

    魏小东说:“你不要着急,慢慢说。”吴大保说:“现在赵家沟的人到了晚上连磅房和化验室都不让我们进了!他们尽兴胡来,我们真是连一点办法都没有!欺人太甚!这油要是再往赵家沟拉,就等于是白送给他们了!”

    魏小东为难地说:“你还是要要求席久庆严格监督!再说我们给赵家沟送油是‘以油换油’,我们给人家原油,他们给我们给汽油和柴油。”

    吴大保生气地说:“真是的,我们卖掉原油,再买成品油,需要多少买多少,费那么多事干什么?就是用原油来还成品油,也得把数量搞清楚!不管是把原油卖给他们,还是用来交换成品油,交接计量都应该一样对待。”

    魏小东说:“说是这个理,具体搞,就成了这个样子。”

    吴大保想了想说:“按照我们油田开发规模来算,我们一年最多也就耗四五万吨成品油。就试采指挥部一家送的原油都用不完,还用我们采油厂再送!照现在这样的送法,我们一年能给他们送四十万吨原油,按百分之七十算,能换回二几万吨成品油,我们要那么多成品油干什么?”

    魏小东苦笑说:“我听人说,现在成品油紧张,直接在市场上不好买上。以油换油,用不了的成品油还可以卖高价,中间还能赚些差价,手头好有些活钱!”吴大保生气的说:“真是滑稽!你高价卖人家的成品油,人家就克扣你的原油!”吴大保又赌气地说:“反正卖不卖成品油我们管不了,给乌鲁木齐炼油厂送不送原油我们总可以做主吧!”

    魏小东皱着眉头说:“我看也做不了主。”

    吴大保悄声说:“我们不要吭气,只给玉门发车,就不给它发?”

    魏小东想了想苦笑说:“你看着办吧。”有了魏小东的松口,吴大保高高兴兴回到销售组。

    刘承俊见吴大高兴,问:“有啥好消息吗?”

    吴大保说:“现在我们只给玉门发油,再不要给乌鲁木齐炼油厂发了!免得整天为这事生气!”

    刘承俊听后也很高兴问:“是我们一家不发,还是两家都不发?”

    吴大保笑着说:“试采指挥部现在已经快移到吐鲁番去了,他们肯定得发!再说我们连自己的都没有管好,还能顾得了人家。我们先不要对人讲,只是不给赵家沟发车就是了。别人要问起来,我们就说‘不清楚’或‘不知道’就行了!”刘承俊笑着会意地点点头。

    鄯善采油厂连续好几天没有向赵家沟油库发油,乌鲁木齐炼油厂急忙把电话打到油田来询问。总协调室闵总协调长很是生气,他先打电话询问魏小东。魏小东客气了两句说:“我不太清楚!”闵总协调长放下电话,坐车直奔鄯善采油厂‘原油销售组’,他要看看是哪个刺头在这么做!

    闵总协调长是个有名的铁腕人物,现在他已经官至总协调长的位置,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他中等个儿,理一个小平头,走起路来虎步生风,见人都是横眉冷对。在他的印象中,除指挥部领导外还没有哪个人在他面前说过个不字!由于在指挥部里比他官大的人毕竟少,除指挥部领导外,基本上都是他的手下,所以很难看到他的笑脸。给人的感觉,这人好像从来就不会笑。

    他的这个性格产生于他的理论。在他的心目中,只要他坐在这个领导的位置上,手下的人就是一个个棋子,把你摆在哪,你就给我钉在哪,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所以就用不着跟手下‘嬉皮笑脸’,谈感情。

    他还经常不断严肃地告诉手下说:“在协调室里混,必须学会听话!不然就给我滚蛋!”此话一出,当然有人非议说:“这样就成了一言堂,也没有什么民主可言了!”当议论传进了他的耳朵,他非常生气,在协调室的会议上大声对他的手下吼道:“你们知道什么叫民主吗?你们知道民主是什么吗?不知道我就告诉你们,‘民主’就是说,你们是民,由我做主!”此语一出,语惊四座,当然又招来了一些非议之词。

    为了实践他的理论,他迅速将协调室内胆敢非议他的人全部清理了出去,并且多方加压,叫你出去后,日子也不好过。从此,整个协调室为之肃然,只要他咳嗽一声,人们觉得整个协调室的地面都在颤抖!除过你不想在协调室和指挥部混!

    闵总协调长气势汹汹进了销售组。吴大保和刘承俊正在给拉油司机换票据,见一个近五十岁的矮个子男子气呼呼走了进来,吴大保和刘承俊急忙起身相迎。

    闵总协调长说:“我是指挥部总协调室的闵总协调长,你们为什么不给赵家沟油库发油?”

    吴大保赔笑说:“我们不清楚。”刘承俊也说:“我也不清楚。”

    闵总协调长吼道:“你们到底谁清楚?”两人没有吭气。

    吴大保一看硬推不是办法,只好说:“原油交接上的问题太多,还没有解决,现在急忙发过去,我们吃亏太大了!”

    闵总协调长一听冷漠的一咧嘴说:“我不管你们交接上有什么问题!我就问你们,是谁不让给乌炼油厂发油的?你们谁有权利来做这个主?在这么大的问题上,你们也胆敢拒不执行指挥部的决定!”

    吴大保心想,你就是再厉害也得等我们把话说完。吴大保说:“乌鲁木齐炼油厂的赵家沟油库把我们送去的油克扣的很厉害!我去了一趟,抽查了两个车,平均每个给我们少过了两吨。把我们基本上不含水的油算到百分之十五的含水,这样算下来,平均要克扣走我们百分之二十的原油。”

    闵总协调长依然怒气冲冲说:“哪你们两家派去的人都是吃干饭的?”

    吴大保说:“我们跟试采派去的两个人,一个人盯白天,一个人盯晚上。查了一次,他们觉得理亏还算配合,过了几天,一到晚上就不让我们的人进磅房和化验室,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跟他们进行公平交接!再要把油给发过去,就等于是白送油给他们!我们要白送油给乌鲁木齐炼油厂,还不如送给玉门舒服些!”

    闵总协调长并不理会,狠声说:“交接上出了问题,你们就去解决问题,怎么也不应该不发油?”

    吴大保说:“把交接地点放在人家的地盘上,交接问题就没有办法解决!磅房不让进,取样化验含水‘暗箱操作’。以前我们没有仔细检查,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检查出了问题,我们就不能不管!炼油厂明摆着是想借我们‘会战’,趁我们工作还没有走向正规,占我们的便宜!现在,交接的问题没有接解决好,再发油过去,就等于认可了人家的克扣行为,把油白送给别人,他们不但不会领我们的情,还会骂我们软弱,骂我们傻!我们开发油田,生产出来的原油白被人家克扣了去,增产上产还有啥意义!”

    闵总协调长听吴大保这样说,觉得再跟这个小子瞎扯下去毫无意义。生气地吼道:“尽打小算盘,一点大局意识都没有!我找你们魏小东去!”说完也没有去找魏小东,坐车回指挥部去了。

    吴大保见闵总协调长走了,急忙跑过去把刚才的情况告诉了魏小东。魏小东说:“我看这事到现在,还要给赵家沟发油。”

    吴大保说:“我看还是不发好。”魏小东皱起眉头问:“为什么?”

    吴大保说:“我想,既然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就应该把事情解决彻底!现在要是再发车过去,就真的白忙活了,还白白惹了人,得不偿失!不发油是我们自己做的主,我们的理由是‘交接’中存在问题,现在交接问题并没有解决,我们要是再给赵家沟发车,有人会笑说,明明自己知道吃亏还要发车,真窝囊!这样一来,我们不但白挨了骂,还要永远受乌鲁木齐炼油厂的欺负!”魏小东觉得吴大保说的有道理,问:“照你说应该怎么办?”吴大保说:“交接问题不解决,我们就给玉门一家发车,看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估计没人敢说‘放心给发车,吃了亏了我负责的话!’”

    魏小东想了想苦笑说:“你看着办吧!反正我也快退休了,谁要生气就生气吧!总比看着吃亏了,心里生气好些!”

    虽然指挥部闵总协调长不断催促着往赵家沟发车,魏小东却总是打哈哈,只说:“我下来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吴大保心想有魏小东撑腰我还怕什么?就是不给赵家沟发车。还嘲笑说:“试采指挥部一家换的油就够用了,还喊着嚷着给人家白送油过去!”不想这话竟一字不差传到了闵总协调长的耳朵里,气的闵总协调长直跺脚。

    虽然采油厂没有车发往赵家沟,吴大保照样让席久庆继续呆在赵家沟帮李宝干活,说:“等上面什么时候把交接的问题解决了,我们什么时候再送油过去。”事情一来二去,虽然难缠,吴大保和刘承俊就是硬抗着再也没有给赵家沟油库发一车油过去。

    吴大保对刘承俊说:“只要我们还在这里干,他们就再休想白拿走一滴油!”

    炼油厂明显感到新东的来油少了,原油科的张科长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委。按常理,停就停了呗,占不上便宜也就算了!克拉玛依每年近千万吨的原油还不够炼!问题是,生产车间的人反映说‘掺了新东油田的油,成品油的出油率高!”

    有这事!一调查,原来新东油田生产的是‘轻质原油’,不但自身出油率高,而且按一定比例掺到克拉玛依生产的‘重质原油’里还能提高重质原油的出油率。这下可好了!不用则罢,一用还用的离不开了。由于出油率对于炼油厂来说不是小事,它牵扯到效益问题。事至今日,乌鲁木齐炼油厂只好不断催促新东油田发油,但是没有什么效果,拉来的油还是‘试采指挥部’那么一点点,没有办法,只好由领导带队,来新东油田商讨‘供油’之事。当然他们原油科的张科长也来了。

    他们先找到了张奋强,张奋强又把工作交代给了闵总协调长,闵总协调长接到任务后很是苦恼!他敢肯定,协调拉油是他担任这个职务一来最恼火的事,虽然生气,也不敢硬着下‘死命令’发油!他也不想背一个‘把油白送给人家’的骂名。

    现在乌鲁木齐炼油厂来人了,他想,应该让乌鲁木齐炼油厂的人跟鄯善采油厂的魏小东见个面,或许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于是他组织了一个见面会。

    魏小东带着吴大保参加了这个见面会。临开会前,魏小东问吴大保:“谈的时候怎么讲好一些?”吴大保说:“你就说,把交接地点放在鄯善,我们就供油,其它问题都好办,不然就不松口!”魏小东点头答应。

    见面会在指挥部的一个小会议室里进行,双方相对坐在一个圆形会议桌的两面,会议由闽总协调长主持。这个见面会实际上是由鄯善采油厂不给乌鲁木齐炼油厂供油引起的,人们自然把目光集中在了魏小东身上。

    魏小东说:“我们采油厂所关心的是原油的公平交接问题,只要把原油交接地点放在鄯善,实行‘离岸交接’,给乌鲁木齐炼油厂供油就没有问题。”交接地点是油品交接中最关键的问题,乌鲁木齐炼油厂的领导拿眼看他们原油科的张科长。

    张科长说:“把交接地点放在乌鲁木齐炼油厂是双方领导在签‘交接协议’时定下来的,再说现在把交接地点放在鄯善,交接的条件并不成熟,虽然你们有磅秤,也有化验室,但你们化验室的‘资质’没有我们化验室的高,做出来的结果没有‘权威性’。”

    是啊!要论取样化验的年限,新开发的新东油田肯定没法跟他比。在吴大保的眼中,乌鲁木齐炼油厂对原油称重、取样化验水平道没有见识过,霸气可是让他领略了不少。听着张科长的发言,吴大保感觉他纯粹是在蔑视新东油田!

    按理说,这个场活不该吴大保说话,可听着张科长的发言,吴大保不觉怒火中烧。他噌的站起来说:“我说两句!”魏小东见状,一把把吴大保拉坐在椅子上说:“坐下来说!”

    吴大保强压住心中的火气说:“你们咋不把成品油送到加油站再过磅交接呢?真是岂有此理!考虑到油品的特殊性,‘石油工业部’早就规定油品交接,要遵循‘离岸交接’的原则,就是在生产地进行交接。以前我们没有建地磅,交接地点放在你们炼油厂只是权宜之计,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地磅,有了化验室,再把交接地点放在乌鲁木齐炼油厂,无疑违背了油品交接最起码的原则!至于对原油的称重和取样化验水平,我觉得只要能达到‘石油工业部’的‘标准’要求就行,现在我们已经取得了‘资质’,完全具备了对外交界的水平。石油工业部从来没有规定过‘按计量资质的高低来确定交接地点’!按照你的理论,只要我们的资质永远没有你们高,就得永远把交接地点放在你们那里,你们就可以永远为所欲为,这是哪个国家的理论?”

    张科长冷笑说:“你们那也叫‘水平’!”吴大保听后气愤的说:“我可是亲眼目睹了你们乌鲁木齐炼油厂的原油称重和取样化验水平的!一辆车平均少过两吨多,把基本不含水的原油化验成百分之十五的含水,水平之高真让人瞠目结舌!还在这大谈什么水平,不觉得可耻吗!”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辆车‘原油运输凭证’的返回联,摔到桌子上说:“你还要再看吗?“会场鸦雀无声。

    吴大保接着说:“要不是你们在交接上大作手脚,就不会有今天的见面会。所以交接地点必须放在鄯善!”说着还把手在桌子上拍得乱响。

    吴大保的话过于尖刻,闵总协调长狠狠的瞪了一眼吴大保说:“你不要说了!”吴大保正说在气头上,哪里理会闵总协调长的话,站起来说:“反正这事我说多了你们都烦!”说完转身就出了会议室,大家面面相觑。

    小会议室沉默了许久,按照乌鲁木齐炼油厂对待外油田的态度,早就拍桌子走人了,或许根本就不会来!问题是炼油厂急着要油,只好妥协,双方最后达成了一个历史性的协议,将原油的交接地点放在了鄯善。

    魏小东乐滋滋回来后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吴大保,吴大保听后非常高兴,他急忙把席久庆从赵家沟油库喊了回来,和刘承俊一起过磅、取样、化验乐此不疲!原油又一车车发往了乌鲁木齐炼油厂。席玖林问吴大保:“你咋有这么大恒心把这事给转了过来?”吴大保说:“这不是一个人能搞成的,主要还是魏厂长支持了我们,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采油厂的人,就不能容忍任何人侵犯我们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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