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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新疆印象(4)

    昨天的一场雨把戈壁滩清洗了个干净,气温明显降低了。沿途清一色的戈壁滩里夹杂了几块葡萄地,此时的葡萄已埋进了地里,只剩下孤零零的葡萄架竖立在空中迎接着冬天的来临。

    试采二队的驻地‘三营’离双水磨有四五公里的路程。

    三营是一个独立的建筑,从远处望去,低矮的院墙围住了有上千亩的土地。院落东北角伸出来一个高高的水塔非常耀眼。院子里面有好多排平房,建筑风格与空军基地如出一辙。

    三营院外旁边还有一栋装修一新的三层楼房。刘承俊指着那楼房说:“那是鄯善县棉麻公司盖的,这里的棉花质量好价钱卖的高,当地所有的棉花都由这棉麻公司包销,最有钱!”

    吴大保点点头。这时他想起了海龙涛,问:“海龙涛在那上班?”

    刘承俊说:“在鄯四站。鄯四井比其它井的地势稍微高出一些,便于装油过程中通风,魏小东和贾政林就安排在鄯四井旁边建了一个采油临时站,给它起名叫鄯四站。海龙涛是回族,三营没办法设立清真食堂,只好安排他去鄯四站上班,给配了个回族大师傅做饭。”吴大保说:“呆在那肯定很着急!”刘承俊说:“我看他倒没事,他这个人本来就不喜欢人多。”

    吴大保点点头问:“进到站上的油最后到哪去了?”刘承俊说:“用车拉到了乌鲁木齐炼油厂。”

    吴大保又问:“那里是不是就独独的一个站?”刘承俊说:“鄯四站下面一公里处还建了‘实验站’,建试验站的目的说是为了给新开发的油田提供一个建站模式。实验站里面已经建了三具500方储油罐,一套日产一吨轻油和液化气的天然气简易处理装置,有油组间、水组间和装油台,最近又修了一个发电机房,里面装了一个柴油发电机,一个天然气发电机。”吴大保笑着说:“听起来比玉门的集油区功能还齐全。”

    刘承俊说:“玉门的集油区可没有天然气处理装置。”吴大保笑着说:“一天产一吨轻油也叫天然气处理装置?你难道忘了,我们玉门的集油区把大罐封住,从罐里引出一个细皮管接到油桶里,哪个冬天不产几十吨轻油!”

    刘承俊笑着说:“那不算!”刘承俊说着一笑把车子开进了三营院落。

    院落大门朝北,从大门进来,一条南北方向的路贯穿整个院落。路两侧是一排排房屋,每排房屋相隔有四五十米,自成一个个没有门的小院落。

    刘承俊把车子开进了最前面的一个小院落里,停在院落的一排平房面前。

    吴大保还未下车就听见有人在喊:“一、二,一、二!”的口令。吴大保下了车提着行李箱好奇的沿口令的方向看去。

    路对面的一个小院落内,一百多名穿军装的战士整齐的分散在场地上,三人一组扛一挺机枪操练。他们听站在队伍前面的口令官的口令摆弄机枪。当口令官喊‘一、二’时,他们把机枪迅速扛到肩上,口令官再喊‘一、二’时,战士们又迅速把机枪放到地上做瞄准姿势,如此不断反复。

    刘承俊见吴大保看的出神,笑着说:“完了有你看的。”吴大保听说没有继续再看,跟着进了房屋。

    这排房子只有中间一个正门。一进门,里面是一条横着的走廊。走廊的两头各有一个小门,小门的上方有一个小玻璃窗户,光线从玻璃窗透进了走廊。

    走廊两侧是一个个大小不等的房间,每个房间的门上也有一个小玻璃窗,房间里都有一个大窗户开在墙壁外侧。光线从外面射进大窗户射进照亮房间,房间里的光线再从门上的小窗户照射到走廊里。走廊里有些房间的门开着,从外面大窗户上进来的光线直接照射到走廊里,使那段走廊变得明亮。

    走廊里,用青砖铺出的地面已踩踏的看不出砖的形状,高低不平。泥巴糊的墙皮大部分已脱落,有些地方露出了砖块。走廊里的拐角处散发出尘土的味道。墙面上新刷了白灰。

    吴大保笑着说:“要是把所有的房间都关上门,窗帘拉上,走廊里就会变得黑乎乎的,再把走廊两头小门上部的玻璃也给遮挡起来,走廊里就是一片漆黑。这样的房屋设计有利于跟闯进走廊里的敌人进行巷战。”

    刘承俊笑着说:“别说房子,就是这里的厕所建的都拐弯抹角,从厕所门口一进去,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墙上,得拐三四个弯才能进到里面!”

    吴大保笑着说:“真新鲜!”两人在走廊里走了几步,听见一个房间传来人大声说话的声音。

    吴大保仔一听,觉得声音是从前面左手第三个房间里传出来的。两人沿声音的路线走了过去,见房间的门是开的,光线从门里射进了走廊里。

    房间里,魏小东穿着天蓝色工作服,端坐在一把黄色的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黄色的三抽桌。他把两个胳膊肘子往桌面上一靠,双手扶着下巴,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一付气汹汹的样子。吴大保觉得奇怪,这人在他的印象中很少发脾气,估计这会是真的生气了!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青年个子不高,皮肤黝黑,估计是挨训的原因脸色阴沉。

    两人进了房门,魏小东扭头一看,脸上马上变了颜色。还没等吴大保问好,魏小东就满脸堆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吴大保说:“欢迎!欢迎!”然后对刘承俊说:“你给贾政林说一下,给领套工作服,赶快安排个住处。”

    刘承俊说:“已经安排了,我这会就带他去。”魏小东说:“好!好!”吴大保给魏小东打了个招呼后跟着刘承俊往他的住所走去。

    算起来,魏小东和贾政林带的这支一百多人的队伍从六月份进疆到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的时间了,在这五个月里他和他的同事们确实吃尽了苦头。

    修井机配件是他们人拉肩扛从火车上卸下来的,油井的出油管线是人拉肩扛一口一口地用油管连接在一起,就连他们住的房间也是大家用石灰粉刷出来的。现在眼看寒冬将至,取暖用的热水锅炉还没有到位,房屋里甚至连一个暖气片都没有装,每当想起这些,两人都心急如焚。

    现在特别让魏小东和贾政林难受的是没有钱,每次花销都要向指挥部去借。发工资要借,买床铺要借,采购生活物资要借,等等。当然他们肯定是只借不还,因为截至现在他们还没有见过卖油的一分钱,这种财务管理制度真是把他俩给折腾苦了!

    借钱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每次到指挥部借钱都要把好话说尽,借一次钱总要忙活好多天。反过来,管他的人却不少,东风油矿要管他,指挥部要管他,下达生产任务时的口气都是‘必须完成!’。

    这会站在魏小东对面吊着脸的青年叫席久庆,他现在是试采二队的采购。席久庆说:“食堂只剩一些煤末子了,白天发电机不发电,鼓风机吹不起来,饭没法做熟。”

    魏小东说:“你去给发电的老胡说,就说我说的,食堂做饭时要发电!再赶快去到外面找个车去‘三道岭’拉煤!”席久庆说:“老胡说发电机用的柴油也没有了!”魏小东愤怒的说:“不会去修井队要去吗!”

    席久庆说:“修井队费学文说他们的油也只够明天出车用。”平常颇有书生气的魏小东这时气的拳头在桌子上敲打起来。他对席久庆吼道:“把费学文给我叫来!”席久庆逃跑似的出去了。

    魏小东气乎乎出了办公室走到了财务室。财务室里贾政林正和周力会正在热情的给吴大保介绍情况,说的正起劲时见魏小东进来,三人几人急忙起身让座。

    魏小东问吴大保:“安顿好了没有?”吴大保说:“好了!”魏小东点点头后对周力会说:“要买些煤和柴油你这有多少钱?”周力会说:“一共有五千多块钱!”魏小东说:“那就给席久庆给两千去买煤,给费学文给两千去买油。”周力会说:“这钱是你安排明天去买餐具的。”魏小东说:“再说吧!”说完给贾政林打了个招呼忙去了。

    魏小东回到办公室见费学文、老胡和席久庆都在里面等他。魏小东对老胡说:“你也真是的,柴油没有了怎么不说!”老胡脸色惨白地说:“我昨天就给你讲了,你说油马上就来。”魏小东思索了一下好像有这么回事。魏小东又问:“你不是说够用两天的吗?”

    老胡说:“昨天修井队加班回来,你让把电发到夜里两点,就把油用完了。”

    魏小东瞪了费学文一眼说:“赶快把柴油给老胡送来!”费学文说:“明天咋办!”

    魏小东生气地说:“明天烧我!”费学文正要走,魏小东又说:“到财务上周力会那里拿两千块钱连夜找车上吐鲁番把油买回来。”费学文对魏小东点了点头走了。

    魏小东长叹一声对老胡说:“赶快回去发电!油一会给你送去!”老胡点点头走了。不一会儿发电机“轰隆隆”响了起来。

    听着屋外发电机轰隆隆的响声,魏小东问席久庆:“煤没有了怎么不早说?”席久庆说:“我上个礼拜就给你讲了,也给贾政林讲了。”

    魏小东一摆手说:“赶快到财务上拿两千块钱拉煤去!”席久庆低着头走了。

    魏小东沮丧地抠了一下头顶上几根稀疏的头发,慢慢地度到了财务室。魏小东在财务室来回走了几圈后对贾政林说:“你明天去跟财务处的卢处长说一下看能不能借上钱?”贾政林点头答应说:“我这几天每天都去,他们就是不给钱!再说我去了,明天工地上咋办?”

    魏小东说:“明天工地上我去!不管怎么说,明天你还得再去借钱,不然我们真的要断粮了!”说着他看了看吴大保,问吴大保:“你的伤好了吗?”吴大保笑着回答说:“好了!”魏小东说:“明天任务很紧,你穿厚一点,跟我一块到工地上去。”吴大保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早,天气突变,地面上有水的地方结上了一层冰。刘承俊发动着车子早早停在房屋门口,轰隆隆响着,等着拉贾政林到指挥部去借钱。

    门前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两辆大卡车上已经挤满了穿工作服去上班的人。吴大保穿戴好工作服跟人们一起挤上了卡车,魏小东端坐在卡车驾驶室里等待司机开车出发。贾政林走过去拉开车门对魏小东说:“你上了年纪,身子又单薄,我看还是你去指挥部借钱,我到工地上去!”

    魏小东笑着说:“你嘴巴甜,说话管用。”贾政林苦笑这说:“嘴巴再甜也要不一定会要来钱!”魏小东说:“你天天去,我就不相信他不给!”贾政林点点头后担心地说:“你可要注意身体!”

    魏小东笑着说:“你小瞧我了!你尽管放心去办你的事就行了。”说完关上车门给司机一摆头,卡车轰隆隆开走了。

    望着远去的卡车贾政林心里有说不出的味道。

    魏小东走后,贾政林喊上周力会坐上刘承俊的车到了指挥部。

    指挥部财务设在总协调室后面的平房里,房间的结构跟试采二队住的房屋一样。三人下了车进了平房中间的大门,向左一拐,见一个房子的门上钉着‘财务处’三个字的木牌子。

    财务处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三人走了进去。一间有五十平米的房子里摆了七八张桌子,桌旁都坐着低头算账的人。一个近五十岁的人坐在靠窗户墙角处桌旁,桌子上放着一盒‘红塔山’牌香烟。他嘴里叼着烟像在思考什么问题,发现有人走了进来,抬头端详了一下,冷冷的望着来人。

    贾政林热情的上前问好说:“卢处长好!”卢处长点点头问:“有事吗?”贾政林笑着说:“没什么事,主要是来看看卢处长!”

    卢处长冷笑一声说:“恐怕是又来要钱来了吧!给多少花多少!真是每天都来,躲都躲不及,到现在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把钱花在了什么地方?我这里人手不够,也抽不出空来检查你们!”贾政林陪笑说:“卢处长,我们每次花完钱都给你报了报表过来,你知道我们既要买碗筷,又要给新来的职工买床铺,每天还要买菜、买煤、买柴油,最近天冷了还要买热水锅炉……。”

    卢处长打断话说:“你不要说那么多!让我考虑考虑明天再说吧!”贾政林笑着说:“卢处长不瞒你说,我们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了,不管多少你先给我们多少借点?”卢处长不耐烦的说:“那就先拿十万吧!”

    贾政林听说,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忙说:“谢谢卢处长!谢谢卢处长!”

    三人高高兴兴从出纳手中拿上支票,告别卢处长回到了队上。一路上贾政林看着周力会手里拿的支票,心情好极了!

    贾政林惦记着工地上的事,对刘承俊说:“你这会开车把周力会送到银行取些钱回来,再把我拉到鄯四,看看那里管线接的咋样了。”刘承俊拉着周力会到银行进帐,取了两万快钱现金,把周力会送回队部后,已是中午。刘承俊和贾政林胡乱吃了些饭,又拉着贾政林向工地驶去。

    贾政林要去的工地在鄯善油田台参一井的东面,鄯四站和实验站中间。刘承俊开车在颠簸的路面上行驶。

    刘承俊边开车边对贾政林说:“你到指挥部把钱借回来已经功劳不少了,还要到工地上去干活!”

    贾政林说:“鄯七井的进油管线我们已经整整接了两天,还没有接到实验站。这口井是下油组的试验井,等着取资料呢!昨天我接完吴大保刚回到队部,总协调室的电话就来催了,说李秉总指挥亲自过问鄯七井的完井进展情况,要求我们赶今天必须完成投产!”

    车子从颠簸的路上下来,实验站的围墙就出现在眼前。实验站有两百来亩地大小,院子里弥漫着烟雾,从里面传出时续时断的柴油机的吼叫声。刘承俊自言自语说:“实验站里面咋这么大烟?”

    贾政林说:“今天实验站调试500千瓦柴油发电机,估计是发电机冒出的黑烟。”

    车子刚绕过实验站,就见一帮穿天蓝色工作服的人在实验站后面的戈壁滩上忙碌着。有人把油管从卡车上扔下来,有人扛起油管沿画好的路线一根根摆开,又有一些人用管钳把一根根油管用丝扣连接在一起,一直从远处的修井机旁向实验站连接而来,一条管线的长龙慢慢向实验站的储油罐延伸。那些用管钳连油管的人们为了赶速度,嘴里哈着白气,还‘嘿嘿’的低声喊着号子。

    远处的修井机轰鸣着,把一根根油管下到井底,等着管线连好后,出油。

    戈壁滩上的风毫无遮掩的肆掠,吹青了人们的脸庞,吹僵了人们的手臂。而摆放在戈壁滩上的油管更是冰冷异常,有些人带着手套,有些人还光着手,他们用手死死地攥住近两百斤重的冰冷的油管扛在肩上,走到划线的地方扔到地下,再回来扛第二根。有些力气小的只有两人搭伙抬一根,难免遭人白眼。

    魏小东一个人扛一根走着,吴大保虽然劲大,但肩膀好几年都没有被铁管子压过,再加上腿部还有些不适,又冰又重的铁管子没有扛上几根,肩膀就变肿了,管子只要往肩膀上一挨,就觉得生疼。但看着魏小东都一人扛一个油管走,只好咬牙切齿,歪斜着腰,一步一个趔趄把油管扛到地方扔下。他很想休息一下,见人们都快步走着扛油管,只好又硬着头皮硬撑着扛。

    吴大保恨这天气,昨天还下着雨,今天却能把人冻死,真是变化无常!

    到了中午,鄯四站食堂的大师傅马耀辉给每人送来了两个馒头和一碟菜。

    人们吃完饭后,蹲在油管上稍微缓了一下又继续干了起来。马耀辉收拾完碗筷走到正在扛油管的魏小东面前说:“食堂的菜和面只够下午吃的了!”魏小东白了一眼没有吭气,径直扛着油管走了。

    刘承俊拉着贾政林,把车停在干活的人旁边,两人下了车也加入了抗油管的行列。魏小东见贾政林来了,放下油管走到正在扛油管的贾政林面前,焦虑的问:“钱要来了吗?”贾政林说:“给了十万。”

    魏小东听说,脸上立刻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要是要不来钱,我们这穷日子就真没法过了!按现在的进度,今天完井没有问题,你赶紧回去给咱们采购些吃的,再把急需的东西买上,晚上给弟兄们改善,改善!”

    贾政林说:“还是你回去采购,我在这盯着。”魏小东笑着说:“别看我单薄,劲可比你大!再说买东西这活我干不了,还是你去!”魏小东说着用手指了指扛着油管,趔趄走着的吴大保笑着说:“他腿上有伤,要是再扛下去会把腿给歪了!你赶快把他带上,给你帮忙买东西去。”

    贾政林点头答应说:“你也小心点!到底上了年纪!”魏小东说:“没有事,我干了二十多年的修井工,这点劲还是有的!”

    贾政林见劝不走魏小东,朝吴大保喊了一声,吴大保听到喊声扔下油管走了过来。魏小东笑着抹了抹吴大保的肩膀,吴大保疼得呲牙咧嘴。魏小东笑着说:“上了几年学,在钻井上当了几年技术员,就干不动活了,还嚷着,喊着上来。”吴大保苦笑说:“关键是腿不带劲,不然我肯定走的比现在快!”

    魏小东笑着说:“这我相信!这会给你个好差事,跟贾政林一块去办事!”

    吴大保默然。魏小东说:“别逞能了!”贾政林笑着拉着吴大保,喊上正在扛油管的刘承俊,三人坐车向驻地驶去。

    三人到了队部,贾政林到队部的食堂统计了一下,食堂只剩只有一筐洋芋和一些面粉了!

    吴大保说:“在工地上辛苦干活的人,最少要让他们吃好!”贾政林冷笑说:“说是这样说,要是今天要不上钱,连吃饱都不敢保证!”

    贾政林喊上周力会带上钱,和吴大保一块坐上刘承俊的车浩浩荡荡向县城开去。

    由于是阴天,鄯善县城被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一出大门放眼望去北面是一片空旷的戈壁,戈壁尽头能清晰地看见天山的轮廓。天山呈铁黑色,在此看似并不高大,向东西方向延伸出去没有了尽头。

    出大门向左转弯是一条很窄的柏油路,路面高低不平。刘承俊笑着对吴大保说:“这地方叫新城,意思是准备把它建设成一个新城市。”吴大保笑着说:“目前不新。”

    新城长约三四公里,路边零星的散落着几排很破旧的房屋,屋前挂着‘住宿’招牌。贾政林笑着说:“这里是我们试采二队刚上新疆的驻地,里面又脏又臭,还很小,没有办法时,我们只有人挨人,打通铺住,后来才联系租了三营的院子。”

    新城走完后,车子向南拐去进了县城。县城的路也很窄,柏油路面上的颜色已经看不大清楚,弯弯曲曲的路面只有五六米宽。道路两侧是清一色土块垒起来的房屋,黑糊糊的破旧不堪。房屋后面是葡萄地,葡萄地里一排排木制的葡萄架孤零零的耸立在地里没有了生机。

    路上‘叮当叮当’行使着很多‘毛驴车’前呼后拥。毛驴车顾名思义是用驴拉的,它比马车小比架子车大,形状像架子车。

    毛驴被夹在两猿的中间,车上坐着维吾尔族的男女老少。有身体消瘦的大爷,有体态丰满的大娘,有活泼可爱的小孩,有精神抖擞的小伙子,还有眼似一汪清水的姑娘。男人们都光着脸,女人们都裹着花头巾。他们嬉戏笑笑,悠闲自在坐在毛驴车上浩浩荡荡开去。

    刘承俊笑着说:“今天肯定有集,要不然没有这么多毛驴车!”贾政林点点头说:“毛驴车可是当地的一大景观,维族人最重要的交通工具。运送肥料,采摘哈密瓜、葡萄,坐在它的上面去赶‘巴扎’(相当于汉族人赶集)都离不开毛驴车。”

    刘承俊开车躲避着毛驴车往里走,走了一会,路右侧出现了一座水泥抹面的三层楼房,上面写着‘鄯善宾馆’字样。吴大保笑着问贾政林:“你们当时咋不住在这里?”贾政林笑着说:“看把你想的美的,这几间房子还不够指挥部的人住,还能轮上我们!”

    车子再往前走,路左侧出现了一栋高大的平房,门口上写着‘鄯善县百货商场’几个大字,旁边还缀着维吾尔文。

    刘承俊给吴大保介绍说“这里的商店周一至周五营业,星期六政治业务学习,星期天休息。”然后笑着问吴大保:“商场礼拜天休息在内地没有听说过吧?”吴大保笑着说:“我知道,这是新疆特色。”刘承俊说“来这里逛商场的人必须算好日子不然会白跑一趟的,可见这里的落后!”

    幸好今天不是休息日,几人下车进了商场。商场里很萧条,货架上稀疏的摆了一些被褥和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几个维族中年妇女上身穿花棉衣,下身都穿清一色的黑毛裤,毛裤外面套着黑色的裙子。吴大保笑着说:“毛裤上套裙子也算是新疆特色!”刘承俊说:“我看她们都这样,冬天都是毛裤套裙子。”

    说话间一个维族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她的腰很粗,胸脯高高窿起,脸上的肉随着走路的起伏在上下晃动,嘴里不知对几人说了些什么,谁也没有听清楚。

    中年妇女见人们听不懂她说的话,撇了一眼走了,再没有人过来。

    贾政林对周力会说:“最后一套被褥被吴大保用了,还得把售货员喊过来,再买上几套被褥给新来的人用!”吴大保说:“车里面坐人,车箱子里还要拉菜,被褥怕没地方装。”

    贾政林一想说:“就是,明天再买也行。”几人出了商场来到了农贸市场。农贸市场在商场的后面约二百米的地方。

    农贸市场跟商店比是另一番景色:市场门口栓满了拉车的毛驴。从门口进去,里面人头攒动,一排排店铺,门里门外都挂满了各式各样新颖的民族面料和妇女用的纱巾。店铺门口的条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唯吾尔小孩的玩具和小帽,小帽上面像镶满宝石一样漂亮。条桌空余出来的地方,还摆放了一些男人穿的靴子,等等,这里真正像是一个民族服饰的展览馆。

    穿着花花绿绿的维吾尔姑娘成群接队的在个店铺里溜达,挑选心爱的服饰。叫卖声和录音机里播放的维吾尔歌曲交混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即精彩又新颖的音乐世界!真有一番异域风情!

    吴大保想,看来只有民族的东西才真正地让人激动不已!

    由于急着买菜,几人在这里看了几眼,便向后面的菜市场走去,转过一个弯,一个较大的菜市场出现在面前。市场前段摆的是蔬菜,有红萝卜、青萝卜、土豆、大白菜等,市场后段的铁架上挂满了牛羊肉。

    贾政林让菜贩子把各样菜都准备了一些,过了秤,搬上车,打了收条,周力会付了钱。

    贾政林问吴大保:“是买羊肉好还是牛肉?”吴大保笑着说:“两个都差不多,还不如各样来一些。”

    贾政林把牛肉和羊肉各采购了一百公斤,到粮油店买了些面粉,大米和清油拉回了队部。在队部的食堂里卸下了一大部分,剩下的让刘承俊送到了鄯四站。

    接近黄昏的时候,天气转晴了,太阳大大的骑在山头上有气无力地放射着红彤彤的没有温度的光芒。随着一股寒气袭人的晚风掠过,太阳的光芒渐渐消失在了戈壁深处。

    太阳快落山后,魏小东带领他的同事们终于把管线连完。魏小东亲自在井口装上油咀,亲自开闸,一股股响声巨大的油流喷涌着进了实验站。

    魏小东一行圆满完成任务后,呈着夜色坐车返回了驻地,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车回到房间。人们都饥肠辘辘,顾不上洗漱,便拿上饭盒,捏着菜票向食堂走来。

    这时人们闻到了久违了的香味,边咽口水边加快了脚步。

    食堂的饭厅里热气腾腾,馒头堆的像小山一样。比洗衣盆还大的菜盆里装满了‘土豆烧牛肉’、‘清炖羊肉’还有‘凉拌萝卜丝’。

    大师傅手拿大勺笑嘻嘻站在菜盆边。

    贾政林站在饭厅里对大家喊着说:“想吃牛肉的吃牛肉,想吃羊肉的吃羊肉,一人一勺,一张菜票。牛羊肉都要吃的人交两张菜票,馒头尽饱吃不收菜票。大家不要挤,管保吃饱吃好!”

    一勺能装满一饭盒的肉,外加免费馒头,不管你饭量再大,都叫你吃个饱!

    魏小东显然是饿了!他打了一饭盒羊肉,夹了两个馒头,交了一张菜票,跟贾政林打了个招呼,边吃边走回房间去了。

    有些人打上饭,蹲在饭厅里急忙吃完后,还要再打一份留着明天再吃,生怕这好生活不会再来。有些人吃饱后把宿舍里的坛坛罐罐全部搬来,把牛羊肉打上拿回去下酒。

    这下可乐坏了在三营门口搭几间破房开商店的人,他们高兴地把一瓶瓶酒从柜台里递出去,然后尽情地享受着数钱的快乐。虽然人们都清楚他们的烟酒要比县城里的要贵上好多,但是要等着喝,就只有挨宰!

    等食堂吃饭的人走完后,贾政林就听见了好几间宿舍里传来了猜拳声。不一会魏小东的房间里也传来了四啊、五啊的声音。

    总之,这个夜晚试采二队异常热闹,挨了一天冻,疲劳了一天的人们此刻敞开肚皮吃肉、猜拳、喝酒,同时脸上还露出了几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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