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新疆印象（2）
渐渐的吴大保看清楚了，这是一辆进口丰田客货两用车。车子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土雾带，不一会摇摇晃晃停在了吴大保面前，随车子涌来的尘土顷刻间扑向吴大保，吴大保躲闪不急粘了一身的土。
吴大保向车上张望，见刘承俊和贾政林穿着天蓝色工作服笑嘻嘻坐在车上。刘承俊手握方向盘，贾政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不等车子周围的尘土散去，两人都微笑着从车上跳了下来。
吴大保高兴的迎了上去，三人相见倍感亲切。贾政林和刘承俊一人拉住吴大保的一只手热情的说：“欢迎，欢迎！欢迎我们的英雄吴大保！”
吴大保笑着说：“好了！好了！不要夸了！那井又不是我一个人打出来的。再说就觉得脸都发烧了！”三人开怀大笑。贾政林笑着说：“要不是你打出油来，我们就没法上新疆来！”吴大保笑着摆摆手说：“好了！好了！”
吴大保笑着问刘承俊：“怎么是你开车？”
刘承俊说：“司机家里有事急着要回玉门，我正好有执照，贾书记就让我凑活着开！”
吴大保笑着说：“怪不得让我吃了一身的土，原来是个生手！”三人又哈哈大笑！
刘承俊说：“这车太忙了！一百多号人就指望这一个车，昨晚一点多从吐鲁番回来，早晨又拉着食堂的的人去买菜，买完菜就急着过来接你。”接着又抱怨说：“这路太难走了！从县城到火车站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我和贾书记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贾政林证实说：“就是！”
刘承俊说：“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刘承俊说着将吴大保的行李箱放到车内，锁上车门，几人向饭馆走去。
这时天上的雾气变得凝重起来，接着狂风大作，把戈壁滩上的土一股一股吹到了火车站。顷刻间，站台及周围的商店和饭馆门前都飘满了尘土。
三人快速冲进饭馆，一股土雾也尾随着跟了进来。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中年女老板热情的说：“快进来！”说着急忙把门关上。
食堂的桌椅板凳上已经飘落了好多土，饭馆里散发着土腥味，也散发出肉和蔬菜的馊味，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穿花格子衣服，正在拿毛巾擦桌椅上的土。
饭馆有三十平方大小，墙壁像是很久以前用石灰粉刷过，大部分地方的石灰皮和墙皮已经脱落，黑黄的墙壁内露出了发黑的麦草桔杆。在靠门口墙壁上挂着一个木制小黑板，上面写着菜的名称和价格。
饭馆里一共摆了三张桌子和几个板凳，饭桌和板凳是木制的，上面刷着黄色油漆。上面的土虽已被小姑娘擦去，却留下了一道道泥土的痕迹。
老板解释说：“这里每年冬天前都要下一场土！昨天阴着天，就下了一些，早晨散了，谁知这会又来了！”边说边从厨房里取出三个白色小碗，用手把碗面的灰尘一掏放在桌上，碗里仍残留着尘土。
老板又到厨房里提出一只茶壶给三个碗里倒满了茶水。吴大保见状笑着说：“这景象跟我在井队上差不多。”
刘承俊笑着说：“都这样。”
贾政林问吴大保：“吃点啥？”吴大保说：“就吃拌面吧。”
贾政林点点头笑着说：“拌面是羊肉做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惯羊肉？”吴大保笑着说：“别忘了，我可是老新疆人了。”
刘承俊说：“吃拌面要吃回族和维族人做的，汉族人做的不正宗，我们还不如吃点炒菜米饭。”吴大保点头说：“也行。”
三人围在墙壁上的黑板看。黑板上写着鱼香肉丝，宫爆鸡丁，红烧茄子，回锅肉，水煮肉片等川菜名，每个菜后面标的价格都是五元，黑板的后面还缀写着‘各种凉菜，各种炒菜，各种主食，汤等’，这些没有写价格。
贾政林笑着问吴大保：“想吃什么菜？”吴大保说：“我看随便挑三个菜再上三个米饭就够了。”贾政林转身对老板说：“那就来个鱼香肉丝，宫爆鸡丁，再来个红烧茄子然后再上三个米饭。”老板答应着走了。
刘承俊笑着说：“就这样的饭馆比县城的还好些。”
三人又回到座位上说话。吴大保说：“真是倒霉的很，在新疆呆的好好的，偏偏又受伤回了玉门，在玉门孤零零的，真不好受！”贾政林笑着说：“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你们钻井上来的早，后勤服务差不多都能跟上。我们采油上就不一样了，刚来没几个月，日子难过的很！没有上来的都抢着上来，上来的人有些吃不了这里的苦，也有要回去的。还是呆在玉门舒服！”吴大保说：“就是再苦我也不再回玉门了，太着急了！”
刘承俊关切的问说：“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吴大保说：“那天正钻井时，发生了井喷。井喷来的突然，连井底下的钻杆都一截截冲了上来！我们没有来得及关好防喷器就撤离了井场。后来我们穿好了防护服，戴上防毒面具把防喷器给关了，井已经不喷了。正要撤离时，谁知挂在井架上的一截钻杆落了下来，钻杆落在地下，弹起来，把我的左腿给撞了一下，就骨折了。”说着挽起裤腿给两人看。
两人关切地看吴大保受伤的小腿，伤口处的皮肤还有些发黑，并留有明显缝合的痕迹。新伤口旁边还有一个旧伤口。刘承俊笑着说：“你这个腿可真够倒霉的。”吴大保笑着说：“就是，偏偏受伤的就是它！”
贾政林用手按了一下伤口处，问：“疼不疼？”吴大保笑着说：“早就不疼了！”刘承俊说：“还是小心点好。像你这种情况真应该留在玉门，好好养一段时间。”贾政林说：“肉的颜色都没有变过来，要知道这样，我真不应该答应你上来！”吴大保笑着说：“没事！等颜色变过来，不知要多少年！”
刘承俊说：“吃一堑，长一智，钻井上危险！到采油上要好一点！”吴大保笑着说：“我答应宋大江，天暖了还回井队！”
贾政林笑着说：“只要来了，就不由他了。”吴大保说：“说心里话我还是想回井队，干起来带劲！”
刘承俊笑着说：“你才干了几年钻井，就瞧不起采油了！”吴大保连忙笑着说：“我可没说采油不好！”
贾政林说：“你还是听一句劝，就跟我们一块好好干，再不要胡思乱想！”
由于就他们三人吃饭，饭很快就做好了。三人吃完饭后吴大保掏钱准备付帐，贾政林用手一挡笑着说：“新疆人比玉门人拿的钱多！还是由我来付吧！”吴大保笑着说：“别忘了，我也是新疆人！”刘承俊看了吴大保一眼说：“下次吧！”不由分说起身将钱交给了老板。老板接到钱后嘴里念念有词说：“三个菜十五，三个米饭三块，一共十八块钱”边说边把零钱找给了刘承俊。
这时，吴大保想起了何敏，又不好直问，想了想先问起了何莹。吴大保说：“听说何莹也上了新疆？”贾政林说：“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是何莹和她的妹妹都住在试采一队的单井站上，具体在哪个站上我也不清楚。”吴大保听说，觉得一下也打听不出来，只好作罢。
三人出了饭馆上车，贾政林和刘承俊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吴大保坐在车的后排。刘承俊开着车向县城方向驶去。
坑坑洼洼的柏油路面只持续了四五百米，很快就变成了完全的土路。土路的表面上积攒了厚厚一层碱土，土底下是一个接一个的坑，车在上面一碾就陷进坑里。坑里面的土像水一样，沿着车轮扑向车体，也涌到车的玻璃窗上，然后像水一样又流了下去，在车玻璃和车体上留下了黄土的印迹。
车子毫无规律地颠簸着，把三个人颠的在车内左摇右摆，上下起伏。吴大保抓住前排的靠背笑着说：“感觉像是漂浮在土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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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保向车上张望，见刘承俊和贾政林穿着天蓝色工作服笑嘻嘻坐在车上。刘承俊手握方向盘，贾政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不等车子周围的尘土散去，两人都微笑着从车上跳了下来。
吴大保高兴的迎了上去，三人相见倍感亲切。贾政林和刘承俊一人拉住吴大保的一只手热情的说：“欢迎，欢迎！欢迎我们的英雄吴大保！”
吴大保笑着说：“好了！好了！不要夸了！那井又不是我一个人打出来的。再说就觉得脸都发烧了！”三人开怀大笑。贾政林笑着说：“要不是你打出油来，我们就没法上新疆来！”吴大保笑着摆摆手说：“好了！好了！”
吴大保笑着问刘承俊：“怎么是你开车？”
刘承俊说：“司机家里有事急着要回玉门，我正好有执照，贾书记就让我凑活着开！”
吴大保笑着说：“怪不得让我吃了一身的土，原来是个生手！”三人又哈哈大笑！
刘承俊说：“这车太忙了！一百多号人就指望这一个车，昨晚一点多从吐鲁番回来，早晨又拉着食堂的的人去买菜，买完菜就急着过来接你。”接着又抱怨说：“这路太难走了！从县城到火车站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我和贾书记足足走了两个小时！”贾政林证实说：“就是！”
刘承俊说：“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刘承俊说着将吴大保的行李箱放到车内，锁上车门，几人向饭馆走去。
这时天上的雾气变得凝重起来，接着狂风大作，把戈壁滩上的土一股一股吹到了火车站。顷刻间，站台及周围的商店和饭馆门前都飘满了尘土。
三人快速冲进饭馆，一股土雾也尾随着跟了进来。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中年女老板热情的说：“快进来！”说着急忙把门关上。
食堂的桌椅板凳上已经飘落了好多土，饭馆里散发着土腥味，也散发出肉和蔬菜的馊味，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穿花格子衣服，正在拿毛巾擦桌椅上的土。
饭馆有三十平方大小，墙壁像是很久以前用石灰粉刷过，大部分地方的石灰皮和墙皮已经脱落，黑黄的墙壁内露出了发黑的麦草桔杆。在靠门口墙壁上挂着一个木制小黑板，上面写着菜的名称和价格。
饭馆里一共摆了三张桌子和几个板凳，饭桌和板凳是木制的，上面刷着黄色油漆。上面的土虽已被小姑娘擦去，却留下了一道道泥土的痕迹。
老板解释说：“这里每年冬天前都要下一场土！昨天阴着天，就下了一些，早晨散了，谁知这会又来了！”边说边从厨房里取出三个白色小碗，用手把碗面的灰尘一掏放在桌上，碗里仍残留着尘土。
老板又到厨房里提出一只茶壶给三个碗里倒满了茶水。吴大保见状笑着说：“这景象跟我在井队上差不多。”
刘承俊笑着说：“都这样。”
贾政林问吴大保：“吃点啥？”吴大保说：“就吃拌面吧。”
贾政林点点头笑着说：“拌面是羊肉做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惯羊肉？”吴大保笑着说：“别忘了，我可是老新疆人了。”
刘承俊说：“吃拌面要吃回族和维族人做的，汉族人做的不正宗，我们还不如吃点炒菜米饭。”吴大保点头说：“也行。”
三人围在墙壁上的黑板看。黑板上写着鱼香肉丝，宫爆鸡丁，红烧茄子，回锅肉，水煮肉片等川菜名，每个菜后面标的价格都是五元，黑板的后面还缀写着‘各种凉菜，各种炒菜，各种主食，汤等’，这些没有写价格。
贾政林笑着问吴大保：“想吃什么菜？”吴大保说：“我看随便挑三个菜再上三个米饭就够了。”贾政林转身对老板说：“那就来个鱼香肉丝，宫爆鸡丁，再来个红烧茄子然后再上三个米饭。”老板答应着走了。
刘承俊笑着说：“就这样的饭馆比县城的还好些。”
三人又回到座位上说话。吴大保说：“真是倒霉的很，在新疆呆的好好的，偏偏又受伤回了玉门，在玉门孤零零的，真不好受！”贾政林笑着说：“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你们钻井上来的早，后勤服务差不多都能跟上。我们采油上就不一样了，刚来没几个月，日子难过的很！没有上来的都抢着上来，上来的人有些吃不了这里的苦，也有要回去的。还是呆在玉门舒服！”吴大保说：“就是再苦我也不再回玉门了，太着急了！”
刘承俊关切的问说：“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吴大保说：“那天正钻井时，发生了井喷。井喷来的突然，连井底下的钻杆都一截截冲了上来！我们没有来得及关好防喷器就撤离了井场。后来我们穿好了防护服，戴上防毒面具把防喷器给关了，井已经不喷了。正要撤离时，谁知挂在井架上的一截钻杆落了下来，钻杆落在地下，弹起来，把我的左腿给撞了一下，就骨折了。”说着挽起裤腿给两人看。
两人关切地看吴大保受伤的小腿，伤口处的皮肤还有些发黑，并留有明显缝合的痕迹。新伤口旁边还有一个旧伤口。刘承俊笑着说：“你这个腿可真够倒霉的。”吴大保笑着说：“就是，偏偏受伤的就是它！”
贾政林用手按了一下伤口处，问：“疼不疼？”吴大保笑着说：“早就不疼了！”刘承俊说：“还是小心点好。像你这种情况真应该留在玉门，好好养一段时间。”贾政林说：“肉的颜色都没有变过来，要知道这样，我真不应该答应你上来！”吴大保笑着说：“没事！等颜色变过来，不知要多少年！”
刘承俊说：“吃一堑，长一智，钻井上危险！到采油上要好一点！”吴大保笑着说：“我答应宋大江，天暖了还回井队！”
贾政林笑着说：“只要来了，就不由他了。”吴大保说：“说心里话我还是想回井队，干起来带劲！”
刘承俊笑着说：“你才干了几年钻井，就瞧不起采油了！”吴大保连忙笑着说：“我可没说采油不好！”
贾政林说：“你还是听一句劝，就跟我们一块好好干，再不要胡思乱想！”
由于就他们三人吃饭，饭很快就做好了。三人吃完饭后吴大保掏钱准备付帐，贾政林用手一挡笑着说：“新疆人比玉门人拿的钱多！还是由我来付吧！”吴大保笑着说：“别忘了，我也是新疆人！”刘承俊看了吴大保一眼说：“下次吧！”不由分说起身将钱交给了老板。老板接到钱后嘴里念念有词说：“三个菜十五，三个米饭三块，一共十八块钱”边说边把零钱找给了刘承俊。
这时，吴大保想起了何敏，又不好直问，想了想先问起了何莹。吴大保说：“听说何莹也上了新疆？”贾政林说：“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是何莹和她的妹妹都住在试采一队的单井站上，具体在哪个站上我也不清楚。”吴大保听说，觉得一下也打听不出来，只好作罢。
三人出了饭馆上车，贾政林和刘承俊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吴大保坐在车的后排。刘承俊开着车向县城方向驶去。
坑坑洼洼的柏油路面只持续了四五百米，很快就变成了完全的土路。土路的表面上积攒了厚厚一层碱土，土底下是一个接一个的坑，车在上面一碾就陷进坑里。坑里面的土像水一样，沿着车轮扑向车体，也涌到车的玻璃窗上，然后像水一样又流了下去，在车玻璃和车体上留下了黄土的印迹。
车子毫无规律地颠簸着，把三个人颠的在车内左摇右摆，上下起伏。吴大保抓住前排的靠背笑着说：“感觉像是漂浮在土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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