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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山沟里的创造(2)

    第三章  山沟里的创造(2)

    转眼到了四月份。堆积在山上的雪渐渐融化,露出了地皮上的草根。一天,岗位旁边的山坳里立了一台钻机,钻机不远处支起了一片帐篷。因为是老油田,很少钻井,突然立个井架,采油工们感到很稀奇,都围着钻机看。他们发现,这些钻井工的工作服跟他们的不一样,是土红色的。

    早晨,贾政林、海龙涛、吴大保三人跑完井路过钻井井架,站在井架旁向井架上张望。井架已经安装就绪,中间一个巨大的吊钩已经将钻杆提在空中。三人边看边比划。

    这时,一个中等个,身穿钻井服,戴眼镜,脸色白皙的小伙子走到了几人面前。贾政林问:“有事吗?”小伙子说:“井架旁边的注水井对钻井有影响,下午我们开钻,得把那口注水井关掉。”

    贾政林皱起了眉头,说:“关井得给队上打电话请示!”说着就向值班室走去。海龙涛、吴大保和小伙子跟着走到了值班室里面。

    贾政林急忙给小伙子让座,小伙子坐在椅子上等贾政林打电话。

    贾政林抓住桌上的电话摇了起来,摇了一会,拿起话柄说:“给我接采油队。”对方回答说:“采油队电话正忙着,这会接不进去。”贾政林只好放下电话对小伙子说:“采油队电话正忙,这会打不进去。注水井影响了钻井,肯定是要关的!要不这样,我们就先去把井关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再给队上汇报!”

    小伙子听说笑着说:“这样好,免得来回折腾!”

    贾政林、海龙涛、吴大保拿上管钳刚走出门外准备去关井,见刘承俊从山坡上走了下来。贾政林问刘承俊:“你来干啥?”

    刘承俊笑着说:“还是你们这里热闹,我们岗位长病了,早晨就我一个人上班,跑完井没事干,来看看你们。”海龙涛看了一眼说:“那就跟我们关井去!”刘承俊当然愿意跟着这么多人去凑热闹。一声不吭跟着走。

    贾政林走在前,小伙子跟在后,后面依次是海龙涛、吴大保和刘承俊。贾政林问小伙子:“你在井队上是干什么的?”

    小伙子回答说:“技术员。”贾政林回头看了一眼问:“叫什么名字?”小伙子回答说:“郑伟军。”

    小伙子问:“你叫啥名字?”

    贾政林回答说:“贾政林。”然后指着郑伟军后面几个人说:“他叫海龙涛,他叫吴大保,他叫刘承俊。”郑伟军一一回头看了,大家都一一点头微笑。

    几人把离井架旁边不远处的的水井关掉后,准备往回走。郑伟军笑着对几人说:“到我的帐篷里面坐坐?”估计郑伟军就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几人本身就对钻井好奇,听郑伟军这样说,竟然都一声不吭向帐篷走去。

    郑伟军走在前面把几人带到帐篷区,打开了一间帆布帐篷的门。

    帐篷里面有一间房子大小,地面是原来土地的表面,只是用铁锨平整了一下。帐篷里的一角放一张三抽桌,桌子上放一个暖瓶壳子。另一角支一张铁床,床上被褥没有叠,平摊在床上。地中间一个煤炉子,炉子的烟筒在帐篷里拐了一个弯从一个小窗户伸出帐篷外。炉子里的火已经熄灭,帐篷内寒气袭人,冰冷异常。

    贾政林问:“房间里这么冷,咋不生炉子?”郑伟军笑着说:“晚上生了,早晨就灭了,懒得再生,坚持到晚上再说。”

    贾政林说:“我们帮你把炉子生上?”郑伟军也不吭气。贾政林一看话也说出去了,急忙找来干柴。刘承俊、海龙涛、吴大保都不闲着,点火,吹气,加煤,一会儿把炉子就给弄着了。

    郑伟军看着几人帮着把炉子弄着了,很是高兴说:“食堂已经开饭了,你们几个就不要回去了,在我这吃饭!”贾政林笑着说:“生个炉子就混顿饭吃,我们还是回去吃吧。”郑伟军笑着说:“我说话你能不能听明白,今天开钻,吃饭不要钱!你们食堂我知道,尽是洋芋和白菜,今天就尝尝我们的饭菜!”

    贾政林说:“海龙涛是回族!”郑伟军说:“我们这里也有几个回族,所以我们一直吃的是牛羊肉,连大师傅也是回族!”几人不再着声。心想能混顿不要钱的饭吃也不错。

    郑伟军出了帐篷,喊来几个正在食堂边吃饭的钻工,用大洋瓷碗给每人端来一碗红烧羊肉。郑伟军又给每人拿了一双筷子,两个馒头,招呼几人蹲在地上先吃,又回去给自己端了一碗肉,拿了两个馒头来跟大家一块吃。

    几人何曾见过这样好的饭菜,气都不吭,几下就吃了。贾政林笑着说:“老弟!你们的生活真不错!改天到我们队上玩,也尝尝我们的饭菜!”郑伟军说:“行!有空一定去!”几人高高兴兴挺着大肚子回到了值班室。

    因为没回队上吃饭,贾政林急忙拿起电话要通了队部,汇报了注水井关井情况。

    刘承俊说:“别看他们住的房子不行,吃的确实是一流的!”海龙涛说:“也就是开钻时免费改善一下,让我们给赶上了。”贾政林说:“不管免费不免费,他要是不留吃饭,我们照样吃不上!”

    吴大保说:“改天我们给他提些青稞酒感谢一下!”几人都点头同意。

    贾政林说:“我看他那帐篷的桌子上只放了一个暖瓶壳子,大冬天的没有开水喝可不行!我们干脆给他烧壶开水提过去,也算礼尚往来。”大家都点头同意。

    吴大保摇了一下桌子上的暖瓶说:“暖瓶里有水!”海龙涛说:“哪能给人喝剩的。”说完到烧水的房间里提上铝壶,接上凉水,满满烧了一壶开水提进值班室。

    刘承俊把暖瓶里原来的水倒掉,海龙涛把烧好的水灌进了暖壶。贾政林对吴大保说:“你把水给送过去!跟郑伟军说,这个暖瓶就让他用,灌水不方便了,就提到我们这灌!”吴大保答应着,把灌好水的暖瓶给郑伟军送了过去,顺便也把贾政林的话给带到了。

    吴大保返回值班室不大一会,钻机鸣响汽笛,轰鸣了起来,从此这个寂静的山谷不再寂静。

    郑伟军的钻井队确实缺少开水,井队上钻井和生活用水都是用罐车拉来的,每个帐篷内虽然配了暖水瓶,却只能在每次开饭时间灌上开水。现在暖水瓶打了,除过吃饭时间外,想喝水只能到别的帐篷里去要,或者干渴着。在这种情况下给郑伟军送去暖水瓶无疑是雪中送炭。从此只要暖瓶里没有了水,郑伟军就提到岗位上,烧上开水灌好再提回去。贾政林有时估摸着郑伟军的暖壶里没有开水了,就把岗位上的暖壶灌满,提过去,再把郑伟军的暖瓶换回来。如此一来,几人就都成了要好的朋友,来往甚密。

    吴大保看着吼声震天,高速旋转着的钻机无不感慨地说:“钻井还真是个有意思的活,钻机轰鸣,地动山摇,有机会干上一把钻井,也不枉为此生!”人们听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井钻了两个多月钻成了,钻机搬到另外一个山坳里去了。虽然换着地方钻,可几年来,郑伟军的井队一直没有搬出过这座层峦叠嶂的群山。郑伟军每换一个地方,就过来告诉几人一声。几人一有空闲就提上一壶玉门产的青稞酒跑过去看上他一回,当然郑伟军顺便也招待一顿。

    到底是新钻的井,一投产每天就能喷出三十多吨的原油,这对于平均每天只能产一吨多原油的其它油井来说无疑是个明星井,样板井!它的名气迅速跟603岗位一样齐名了!

    贾政林几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呆在井边照顾!正当人们庆幸明星井的诞生时,一个多月后这口井的井口压力一天天下降!不管人们怎样呵护它,最终还是停喷了,人们不得不给它装上抽油机。

    这口井还真奇怪,抽油机装上却抽不出油来,只有强大的气流声回荡在出油管线里。确实是个另类!其它的油井天然气量很小,偏偏它有那么多气。只好先将抽油机停掉。连油矿和综合队领导看了都直摇头说:等气放小了再说!

    好端端的井不出油了,贾政林、海龙涛、吴大保心里着急,三个人一有空就站在井口边琢磨。刘承俊有时候也过来帮着想办法。

    贾政林说:“我看还是气太大,井下抽油泵里面充满了气,油根本就进不到泵筒内。”

    吴大保看着都开着的油管和套管闸门,想了想说:“从油是从油管里出来的,,现在我们把套管和油管闸门都开着,气就从套管串到油管里,把油管里的油挤到了底层里,井筒里就只有气没有油了。”

    贾政林点点头:“你说咋弄?”吴大保说:“把油管闸门关掉,只开套管闸门,油管里没有气进去,油就慢慢进到井筒里。”

    贾政林想了想说:“就照你说的,我们把油管闸门关掉,把套管闸门开大,看看明天早晨是什么情况。”吴大保点点头,把油管闸门关上。

    第二天早晨,几人来到了井口,开启抽油机,打开了放空闸门,抽了不一会油管里果然抽出了原油,都激动地跳了起来。

    贾政林急忙跑到值班室,给宋大江打电话报告了出油的喜讯。宋大江又把这一情况告诉了何德勤。两人急匆匆赶到了井场,喜滋滋用手不断摸着有油流通过的井口,听贾政林讲出油的经过。

    宋大江边听边点头。何德勤笑着说:“我看你们这个吴大保都快成专家了!”

    正当人们高兴之余,一天在值班室用分离器对这口井进行计量时,没有计量到多少油量。人们不解地跑到井口查看。见抽出来的油大部分又从套管里倒回了井筒。”

    原来是套管闸门开的太大,从油管出来的油又倒灌进套管里了。”

    海龙涛琢磨了一会说:“我们不如给他装个‘单流阀’,只让套管里的气往出走,不让油管里的油流进去。”贾政林一听高兴的说:“这样好!这样好!”

    吴大保想了想说:“好是好,油井里那么多蜡,单流阀要是坐不严,油照样会流回井筒。我看还应该给单流阀钢球的后面装一个弹簧,让弹簧顶着钢球,弹簧后面用堵头固定,旋转堵头来调整弹簧的力度。套管气高了,我们把堵头松一点,套管气大了,把堵头紧一点。这样就能够让套管内保持一定压力,等套管气达到一定压力时,套管才放气。这样既可以把多余的气放掉,又不会让油倒灌进井筒内。”

    吴大保接着笑着说:“这个东西我们应该叫它‘定压单流阀’。”大家都笑着点头同意。

    贾政林说:“要是再没有什么意见,我就给宋大江讲一下,让他派采油大班的人给我们这口井上专门做一个?”

    大家想了想,觉得再没有什么补充的了。贾政林立即跑到采油小队,把油井的情况几人的想法告诉了宋大江。宋大江觉得有道理,立即安排采油大班的人把单流阀,电焊机和工具搬到井口上现场制作。

    在几人的监督和帮助下,采油大班的人花了两个小时,把一个圆柱形的‘定压单流阀’横着装在了井口上。

    听着气流从从阀体中通过的‘哒哒’声,几人显得很高兴,经验证,装了这个‘定压单流阀’,油就倒灌不进套管里,顺利流进了岗位上的总机关内,流到了集油区,输到了油矿。

    宋大江也饶有兴趣跑到井口上来看,他左看看右摸摸,然后板着脸指着几人说:“我看你们明天就到中国科学院去报到好了!”说完背着手走了。

    虽然是板着脸,却也算是夸奖。

    过了几天海龙涛和吴大保发现他们装的那个‘定压单流阀’没有了单流的作用,跟原来一样,油一股股从单流阀中流进了油井的套管里。两人卸开一检查,原来是里面的钢球坏了。本来浑圆的钢球现在变成了个扁圆,油气自然就直来直去,跟不装‘定压单流阀’只开套管闸门的效果是一样的。两人没有办法,只好给贾政林讲了。

    单流阀里的钢球可没有多余的,一个阀里只有一个。贾政林只好给宋大江汇报,照样子做了两个钢球。没有想到,新做的两个钢球没有过几天都又坏了,这下可难坏了几人,不能总去换球吧,照这样换下去,得多少球来换?

    吴大保说:“我看定压阀的问题出在它的响声上。”海龙涛不解地说:“连我们走路都有响声,油气从管线里流过怎么会没有响声呢?”

    吴大保说:“这响声不一样。油气流过管线时它的响声是均匀的唰唰声,而单流阀‘嗒嗒’的响声是钢球击打球座发出的。气流越大,球击打球座的次数就越多,发出的响声就越大。这种不断击打的结果,就导致球体本身和球座容易损坏,球就不能严实地座在球座上,也就失去了单流的作用。一旦套管内气压低时,从油井生产管线里出来的原油,就从损坏了的球和球座之间流回井筒里。”

    海龙涛望着单流阀思考了一会点点头笑着说:“有道理!”

    吴大保接着说:“定压阀里面只有四个部件,球座、球、弹簧和顶弹簧的堵头。弹簧和钢球靠堵头和球座相互挤压来实现对套管定压放气。现在钢球和弹簧平行放置在阀体内,两者都产生一个向下的力。这样,在气体从钢球和阀座之间通过时,气体就从球体上部流过,钢球下部在气流的冲击下击打球座,造成钢球球座下部损坏。”

    海龙涛说:“那就把它垂直装,让钢球、球座、弹簧的在同一条垂线上,使原来导致钢球损坏的力变成能使钢球、球座、弹簧紧密结合的力。”

    吴大保点点头说:“对,就应该这样!定压阀垂直装,气体就会均匀通过球和球座表面,气体通过时,钢球和球座会均匀地让出一条缝隙,就不会存在球打球座的现象,气体不流时,球就会严严实实座在球座上,球座和球就不会被损坏,永远都是严实的,油肯定不会倒灌到套管里。”

    海龙涛想了想说:“可是你要是正正的倒着装,我们怎么把球和球座从阀里面取出来?”

    吴大保想了想说:“那就垂直倒装,让堵头方向朝下,卸掉堵头,球和球座就会从阀内落下来。”

    海龙涛想了想说:“我看可以,只要是垂直装,不管是正装还是倒装,球、球座、弹簧都在一条垂线上,不会影响定压阀的止流效果。”

    海龙涛又思考了一会说:“还有一个问题,装进定压阀的弹簧有很大弹力,我们怎么把堵头装到阀上?”

    吴大保皱了皱眉头,说:“我们可以做一个螺栓和螺母,将螺栓上进螺母时,它两就变短了,要是用一个销子把螺栓从螺母里往出卸,两个就变长了,就从地下把堵头顶进阀内。”

    海龙涛笑着说:“那不就是个千斤顶么?”

    吴大保说:“像千斤,但不是千斤,只是个‘丝顶’,千斤大,用的是摇杆,这个东西小,要十几公分就可以了,只用一个短短的销子就能旋转起来。”

    两人意见统一后把想法告诉了贾政林。贾政林想了想说:“我看行!一会我就给宋大江说一下,叫电焊车过来按你们的方法把单流阀方向改过来。你们设计的‘丝顶’,我让上大班的人在大班房里加工,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

    宋大江听说几人又有了新主意,很是高兴,安排上大班的人全力配合!电焊机被迅速拉到了井场上。大班工房内很快也将‘丝顶’做成了。

    关井、放空,将横着装的单流阀卸下来,电焊工在几人的指挥下用氧焊在单流阀侧面打孔与套管相连,将原来与套管闸门相连的一端安装上一个小堵头,在堵头里面装上钢丝网用来阻止从套管气中出来的杂质,防止杂质影响球和球座的密封效果。单流阀就被垂直倒置在套管出口。

    焊接好后,贾政林把制作好的‘丝顶’拿过来,又拿来了一个新球坐和新钢球。两人用套筒上好球座,用销子旋转‘丝顶’,从地下轻轻把球、弹簧和堵头挤进阀体。

    贾政林笑着说:“这东西好用!”吴大保说:“没有这东西,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嘲笑我们!”海龙涛笑着点点头说:“就是!”

    几人上好后,关掉放空闸门,小心翼翼打开回压闸门,球严严实实座在球座上纹丝不动!不漏!

    他们屏住呼吸,慢慢打开套管闸门。套管内强大的气流迅速从单流阀通过,果然没有发出‘嗒嗒’的响声,只有唰唰的声音,最后只有把耳朵贴在单流阀上才能听到。

    贾政林笑着说:“你们两个还真行!”两人咧嘴自豪的笑了起来。

    自从这口井装上两人设计的‘倒置单流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钢球损坏的现象,也没有出现过油倒灌进套管的情况。

    何德勤知道后,躲过海龙涛由贾政林陪着到井上看。贾政林把安装改制的经过原原本本讲给何德勤听,何德勤听完后笑着自信地说:“我看人是准的!你和那个高个子吴大保都有两刷子!”贾政林说:“主要还是吴大保的主意!”何德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这小伙不可限量!”他停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说:“你们下面七号集油区上那个圆脸刘承俊脑子也管用!”唯独没有提海龙涛的名字。

    但是好景不长,三个月后,这口井不但抽不出油,连气也没有了。人们很是惋惜,何德勤和宋大江都说:“可能是一小窝窝油和气,抽完了就没有了。”

    虽然这口井的油被抽干了,但综合采油队的人却依然高兴!因为有了这口井,综合采油队的原油产量计划才得以超产!按目前的产量水平计算,到年底完成全年计划已经没有任何悬念!这对综合采油队的全体职工,特别是对领导显得尤为重要!

    何德勤心中高兴,决定给岗位的几个一人奖励一只八磅暖瓶和一个保温饭盒。何德勤亲自押上车,把奖品送到了岗位上,发完奖品后对贾政林说:“要是有个会写的,把你们的事迹写个广播稿投到油矿广播室里,给广播一下就好了!”贾政林笑着说:“奖品都拿了,就不要再表扬了!”

    何德勤笑着说:“不广播别人咋知道你们的贡献!干脆你来写?”贾政林笑着摆摆手说:“我可不行!你要真想写就找吴大保,他还动不动写些‘歪诗’念给我们听,听起来还可以,写广播稿肯定没问题!”何德勤一听高兴的说:“好!就让吴大保写!”说着又埋怨说:“你咋不早一点说?”贾政林笑着说:“你又没有问我谁会写东西。”

    吴大保接受了写广播稿的任务后,苦思冥想了一个下午,写好后把稿子交给贾政林。贾政林看了一遍又交给了何德勤,何德勤看完后高兴的说:“行!”

    广播稿很快就在油矿广播室广播了!

    有了开头,何德勤如获至宝,不断催促吴大保写这写那,渐渐的吴大保就成了队里乃至油矿的‘名人’。

    正好这时玉门石油管理局决定在‘戈壁庄干校’举办一个青年团干部培训班,让基层单位推荐人选,何德勤毫不犹豫把吴大保推荐了过去。

    吴大保在干校学习完后没能回综合队,而是被留在了油矿团委跑腿。后来计划科缺少人手,吴大保又被安排到了计划科上班。到计划科上班后,又被安排到管理局‘计划统计班’培训了几个月,干统计和原油产量核算等工作。

    吴大保的工作换来换去,就是没能换回到综合采油队上班,何德勤很是遗憾,却也无可奈何。这年吴大保十九岁。

    吴大保没能再回到综合队,只能抽空去看的师傅贾政林和朋友龙海涛、刘承俊。三人也时不时来看吴大保,来往依然密切。

    吴大保离开综合队后,最让人遗憾的是海龙涛和何莹的关系也再没能恢复。何莹心里虽然依然喜欢海龙涛,但父亲的态度坚决的让她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再加上海龙涛是个倔脾气,说不理就不理,一见面扭头就走,连个说话的余地都没有。母亲也不断劝说:“你也不想一想,嫁给个回族人生下的孩子长的都跟我们不像,最要紧的是嫁过去后还要入他们的教!你回到娘家来连娘做的一口饭都不能吃,一家人多伤心!”

    何莹是个听话的姑娘,听母亲这样说,想起了海龙涛只能私下落泪,最后就渐渐不去想了。

    父亲虽然不满意海龙涛,但对一直紧追不舍的仇玉成却非常青睐。他说:“这小伙子嘴甜,最能为人处世。虽然长得一般,可是个大学生,将来肯定有出息!相反你要是找上一个没有文凭的土包子,就是干到老,也是个永远穿油衣的工人!”

    父母一有空就这样诱导,仇玉成又天天围着她转,别人连个针都插不进来。最后她发现,在跟谁相处的这个问题上,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没几天,仇玉成就调到采油小队当了技术员。

    海龙涛现在才明白,拦在他和何莹面前的最大障碍并不是‘民族’问题,油矿也有汉族人姑娘嫁给回族小伙的先例。这个问题只要他和何莹坚持不懈,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会得到解决。而大学头衔却是他难以逾越的障碍,以至于最后连一点信心都没有了。在这个文凭渐渐发热的年代,谁会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嫁给一个没有文凭的回族呢?不管你再聪明,再能干,没有文凭,在人们眼里永远都是个体格强健,头脑简单,行为粗俗的人。虽然他不知道仇玉成到底比他能干多少?但他至少有文凭。

    现在,每当他看见仇玉成穿着干净衣服,耀武扬威走在穿工作服的他面前时,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慢慢的,通过父母和仇玉成的努力,何莹也不怎么讨厌仇玉成了,渐渐的还有了好感。海龙涛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心想何莹也是个花花心肠,跟谁也能好到一块,更加不去理会。

    不过,这件事对海龙涛的教训是深刻的。虽然跟何莹不可能在一起了,但他觉得自己最少应该有个文凭,让何莹看看那个东西他也能拿来!还应该让何德勤知道,他并不只是个头脑简单的人!

    想着,想着,机会也就来了!

    一天早晨,综合采油队的食堂门口张贴了一份‘招生简章’。招生简章上说,玉门石油管理局要外培几个‘职大班’,专业有:钻井工程、油气开发、工业会计等,脱产学习三年。希望有志深造的职工在经队部领导同意后,报名考试,择优录取。学习期满后原则上还回原单位工作。

    海龙涛看后异常激动,把吴大保从油矿喊回来,几人坐在一起商量。

    贾政林说:“你们都应该考一下,现在没有个文凭可真不行!”海龙涛说:“要考我们一块考!”贾政林笑着说:“你们都上过高中,我是个初中毕业生,怎么能考上大学呢?”

    吴大保说:“都是学出来的,有什么好可怕的!”贾政林笑着说:“学学也行,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

    几人都报了名,买来辅导教材,认真学了起来。

    仇玉成当了技术员后,603岗位上分来了一个叫周力会的技校毕业生。周力会中等个子,圆脸,带一副近视眼镜,说话文静,咋看都像个知识分子。他见大家都在看书,准备考学,心里痒痒,也报了名。

    说来也奇怪。五人报名参加了考试,除贾政林没有考上以外,海龙涛、刘承俊、吴大保、周力会都考上了。海龙涛、刘承俊报了油气开发专业,周力会报了工业会计专业,吴大保觉得在这些专业中,钻井最具有挑战性,于是就报了钻井工程专业。

    宋大江知道后绷着脸对贾政林说:“你们那帮小伙子比大学生的水平都高,还装模作样上什么学?让他们都上学去了,就留你一个人干活?”贾政林笑着说:“他们就是够大学生水平,你们也不会当大学生用!”宋大江觉得贾政林说的有道理,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贾政林接着说:“他们考上学也不容易,就让他们都安心上学去,岗位上的事好办,你给我挑几个人,我保证把他们都带出来!”宋大江想了想说:“只好这样。”

    四人上学去后不久,由于综合采油队工作出色,超额完成了全年生产任务。玉门石油管理局领导看中了综合采油队的这一帮大大小小的领导!他们把何德勤调到油矿当了矿长兼党委书记,综合采油队队长由魏小东接替,宋大江调到钻井处当了钻井处处长,贾政林当了综合采油队支部副书记,配合魏小东的工作。

    不久,仇玉成调到了研究院,紧接着,何莹也调了过去。原本热闹的综合采油队一下变得冷清了许多。

    吴大保三年的学习生活就很快结束了,其中还有好多趣闻轶事不再一一叙说。

    在吴大保上学的这会,吴二保也招工到了玉门,同样当了一名采油工。这回不是二爸的功劳,而是以职工子女的名义。两年后,调回了兰州。

    吴大保毕业后,趁还没有上班的空,回了一趟兰州。二保调回兰州后在化工机械厂上班,21岁。由于小时候的病症,个子虽然停留在一米七的位置上再不见长,相貌却颇有男子汉气概;三保19岁,个子已明显超过二保,长到了一米七五左右,浓眉大眼,面容秀丽,是兄弟们中长得最好的一个,就是电视上经常见到的俊男也得逊色他几份。紫鹃十四岁,面容秀丽,满脸稚气,一双硕大的眼睛好奇地在哥哥们身上搜寻着快乐,逗得哥哥们常常喜笑颜开。

    兄弟们中,唯独留不好好学习的四保呆在家中伺候爷爷奶奶。四保虽然只有十六岁,个子却已长到了一米七几。浓眉,眼睛深邃,大小适中,身材端正,男子汉的气概已初见端倪。听爸爸说已经给定了个媳妇,准备过一段时间给娶过来,好一同照顾爷爷奶奶。

    吴大保回到家中,爷爷奶奶把雪儿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吴大保听的悲痛欲绝,说:“我要去看雪儿!”奶奶劝说:“再不要去了,她已经嫁人了!去了让人家赵家人咋看!”大保便怀着愧疚的心情到了姑姑家。姑姑姑父并没有埋怨大保,仍然热情款待。姑姑看大保长大了,还高兴地说:“我的娃娃越长越乖了!”吴大保觉得无地自容。

    吴大保老家呆了将近一个月,帮爷爷奶奶和四保干些活,假期快到时,才返回了玉门。

    当年上学的几个人几乎同时毕业。毕业后,唯独龙海涛回了综合采油队,当了技术员,仍住在采油队。周力会被分到油矿财务科当了一名会计,由于家在玉门,一直在家里居住。刘承俊被分配到油矿安全科当了安全员,主要工作是进行油井作业和汽车驾驶的安全监察,由于职业的需要,油矿还专门把他送到‘酒泉驾校’学了个汽车执照。

    因为吴大保学的是钻井专业,毕业后,被宋大江要到了钻井处,安排他在井队和钻井处机关交替实习。

    当年在综合队宿舍里住的四个人,现在只有贾政林和海龙涛两人在一块共事,两人无不感慨。虽然几人仍常有来往,毕竟还是分开的时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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