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小纪
话说门外的小纪还在等着，不停的来回踱着步，手里十几斤的腊肉加上起码五六斤的杏子感觉越来越沉，他时不时抬头向院子里望去，里面还是看不见人影。
正待他不耐烦的要再喊一声的时候，屋门被推开，小纪大姑走出来，脸上并没有带着平日里常有的热情的笑容，仔细看还能看出休息不好脸色蜡黄的样子。
大姑走的挺快，几步就到了门口，有点不耐烦的对小纪开口：“小纪啊，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来大姑家干嘛呀？前两天我不是跟你讲了，没事要少出门！”她边说从边上的一个狗窝棚里面掏出钥匙来打开大门上挂的铁锁。
小纪赔笑了下，又把手里东西提起来让大姑看见：“我这不想着家里的杏都熟透了，可甜了，我给大姑你拿来点尝尝。再说，好些天没看见姑父上班了，我琢磨着来看看姑父？”
小纪大姑本来看见小纪手里提的一大包杏，还拎着一大条腊肉，脸色好了点，就要开口说话，又听见小纪提起她男人，顿时心一惊，她偷看了下小纪的脸色，觉得小纪不像是知道她男人的情况，就思量着回答他：“啊，这两天不是那个狂犬病闹得更厉害了么，你姑父担心他爸妈，就请假回三里屯了老家了。难为你还惦记着，等你姑父我肯定跟他好好说说，让他和你喝一顿。”
小纪听了也知道这话就是说说，老家人就这样，没事扯两句就说跟你喝一顿什么的，都不是能较真的，但他也算知道姑父的消息了，就把心里这点事放下了，也没再问。
他大姑说完就要上来帮小纪提东西，嘴里还说道：“来就来吧，提什么东西，咱俩家什么关系，你想来就来呗，客气什么。”
小纪见状急忙一让，怎么好意思让姑姑帮自己提东西呢，又笑道：“没事，大姑我给你提过去，东西也不沉。现在院子就我一个人住了，我也吃不了这些，肯定要给你、姑父还有表哥拿来吃的，以往不也吃了你家好些吃的么。”说着他提着东西就往院子里走，他来过大姑家好多回，这是要把东西提到厨房去。
小纪大姑也知道，她马上又抢了几步走到小纪前面，去小纪手里把东西算是硬抢到手里，还差点撞倒小纪。她脸上勉强才挂住笑开口道：“哎呀，小纪大学生哩，那手可细呢，怕是早提累了吧，大姑可心疼呢，快给大姑！”
小纪没抢过他大姑，之间大姑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又对屋里喊道：“升娃子，升娃子，你表弟来了，赶紧出来啊，带你表弟进屋歇着去，走过来也累着呢！”
小纪都被整蒙了，袋子突然就被抢走了，他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啊，手也被腊肉绳子割到了，火辣辣的疼起来。他心里想，大姑真不愧是最有战斗力的中年妇女啊，这力气也忒大了，他一个好歹二十多岁的男人，完全不能与之对抗啊！
要是有拔绳大赛，他大姑去保准第一！
小纪这个要命的随时走神的毛病又发作了。
小纪大姑也不是非要这点东西不可，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要去厨房势必是要路过关她男人的小屋，那怎么行，外一小纪看出来点啥，她男人咋办，也亏的她看见小纪的动作能立马反应过来。
小纪陪着他表哥锁好门，发现狗窝棚里的大黄没了，还去问他表哥：“表哥啊，大黄哪儿去了，我说刚刚咋没听见狗叫呢？”
表哥奇怪的看着他：“你小子天天搁家干啥呢，没看电视上说，现在狗不能养了，都得杀么？”
“为啥啊？大黄好好的，咋就杀了呢！”小纪有点急了，大黄也是他从小看大的，感情虽然不深但也是有的，因为自己家以前死了一条好狗，小纪爷爷伤心了就再不养狗了，猫他爷爷不喜欢，所以小纪没法养这种身为人类好朋友的动物，但他又喜欢的不行，这只大黄还是他亲自在一窝里去挑出来要养，最后没办法养，才送过来的。
表哥也没好气，他养这狗是用来看家的，可是听话呢，杀了他也不愿意，可是这关头人命比狗命重要啊！
“还能因为啥，就那狂犬病闹得呗！政府说了，必须杀，一只不留，跟那个鸡瘟那时候似的。你小子真不看电视啊你，这都天天放的，城里的早都组织杀光了。咱们这太偏了，得自己家杀。”表哥给小纪一个白眼。
“家里电视坏了，我也没想着要修，不愿意看了。那狂犬病，闹得还严重？咱家大黄多好，从来不咬人的，肯定不会得狂犬病。”小纪还是心疼那狗，但他注意力也转移到狂犬病的事了。
“可不是么，闹得大啊，听说啊有些城里死老鼻子人了，咱们这地方小啊，”说到这，表哥表情微妙的梗了一下，他想说咱们这地方小，才没发现有这病的，可是他想起来屋里捆着的他爸，就是个发病的！他话一下就说不出来了！
“唔···”他含糊了下：“咱们这地方虽然小，也得注意啊，再说咱这几乎家家都养狗呢，说起来更得小心了！”
小纪听着就点头，一直嗯嗯嗯，他这人就这样子，说话实在没啥主张，虽然在意大黄的事，但他也不会再多讲，光附和他表哥去了。
表哥看他听得认真，也拉着他做到屋里，掏了把瓜子，把这几天压在他心头的事全都讲了遍，当然他爸的事除外。
“你说，这狂犬病到底是什么病，以前也没见有这么多的啊！说是发病像疯狗一样，可是啊，小纪你记得不，以前村头老张家的小子犯过这病，那也没见咬人啊！这变异咋变的这吓人呢！”表哥原来还觉得他妈那会儿神神叨叨的，看电视里放的就想太多了，他觉得没多严重，就是个类似禽流感那样的病呗，可是他爸出了这事，也容不得他现在不信了！
小纪听得都快迷糊了，他也觉得奇怪，听他大姑讲过，这回的变异狂犬病好像并不像以往的流感，也不像多年前的非典，里头就透着股诡异的劲，政府只说要打狗，要如有症状及时送患者就医，及时上医院就诊，别的防护措施，除了那些基本的喷喷消毒水，开窗通通风，勤洗手之类的就没别的了。
这也怪小纪最近没有上网，再加上他现在脑子糊涂，有事他就想不到，而他这个小村子就算有人买了电脑，也没有网线，这破山村连个手机3G网都没有，拖国家后腿至少二十年。
其实现在网上都已经传疯了，什么变异狂犬病，那些发病的人虽然在电视上放的时候都被打了马赛克，看不清面目，但是哪儿能拦住网民们的求真务实的精神，那些人铁青着脸，五官淌出来的黑血，还有即使被电棍打也毫无表情的脸，再加上疯狂的要咬人这一点，怎么看都像是那些欧美丧尸片里的丧尸，华国三流恐怖电影里出现的僵尸。
有人说这是要全民上演生化危机了，也有人传是要世界末日，还扯到多少多少年前古文化里面的预言什么的，赶紧储备物资挺过头几天就是新世界了。
大部分的人都还是不信世界末日这一说的，觉得怎么可能呢，这太平世道，咋能说完蛋了就完蛋了呢？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意外泄露的变异病毒导致的，这个就够大部分人思想跳跃一阵子了，不过这里有一点是统一的，那就是没人信政府说的那一套变异狂犬病，打死狗就不会传染的这一鬼话，谁信谁傻子么？
不过在乡下农村这样的地方，政府和电视，还是有一定权威的，毕竟这边和城里差别还是有一些的。
故而小纪表哥和姑父这样一开始都觉得打死狗再小心点病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小纪大姑那样子忧心忡忡的也算少数，主要是她平日里就是个想的多的，会乱想的人。
后来小纪才发现，这回居然真的让他大姑想对了大半。
小纪大姑把东西归置好，又捡了一小筐十几个小纪家里没有的鹅蛋装了个篮子，也添了几个黄瓜茄子算是给小纪的回礼，这边的习惯人家给了东西上门，回去也得拿点啥，一般都是要拿个差不多等值的东西，不过小纪大姑过日子精细着呢，她心里还觉得小纪年纪小能懂啥，乐的占个晚辈的便宜。
她收拾收拾，等屋里聊了个把小时，就抬着筐进了里屋找小纪——她这是害怕小纪待久了发现什么就不好了，准备撵小纪回家。
表哥一看见他妈拿的东西进来，就知道是要送客了，他这边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借着这个口子，跟小纪讲：“表弟啊，你看世道这么乱，你也别回城里了，也别乱走，就搁你家院子里老实呆个把月吧，等这些破事差不多完了，咱两家多亲近亲近走动走动，反正家里有地有粮、菜肉齐全啥啥不缺的，也能待住。”
小纪就笑着答应，他心里也不去想家里就他一个人，没电视没网没手机还不让出门咋能呆住个大活人，这不得憋出病来。
表哥站起身，小纪见状也站起身，接过表哥从他大姑那拿来的筐，他还跟他大姑惊讶了下：“大姑，这鹅蛋可好呢！给这些我也吃不了啊，少拿点吧！”
小纪大姑赶忙说：“没事没事，家里也多，你拿回去慢慢吃，凑合也能吃一俩月的。”
小纪这一听，有点不知道咋说了，要是十天八天吃一个倒是能吃俩月，可俩月蛋也坏了啊？
表哥这时候也看了他妈一眼，这点他也说不得，他妈是有点抠门贪财，之前也是姥爷刚死他妈和他二姨就上门分了小纪家的地，后来还给小纪家的猪牛都牵回来了。他爸下班回来看见了脸臊的受不住，当院子抓了来好些鸡鸭捆了要上门送了小纪家去。本来他是要把猪牛还了的，他妈拦下了说：“小纪大学生啦，人家是要赚大钱的，人家不会搁着破地方呆着的，这猪啊牛啊肯定要卖的，卖给别人家那还不如给自个儿家人呢，大不了以后给点钱儿吗！”
表哥眼看着心里是门儿清，给点钱儿，他妈连这些鸡都不想给呢！还是他劝他妈别把事做的太绝了，要是跟她说的是的，小纪以后不回来了，那祖屋可是也得卖的！
小纪大姑这才答应让小纪姑父出门，估计这次给了些鹅蛋还是因为惦记着人家的屋子呢。
表哥知道不能让他妈接着讲下去了，他看着小纪表情也是呆呆的，不知道咋说话了，就接了话茬说：“走吧，我送你回去，咱俩走，咋的都比你一个人走安全。”
小纪也顺风点头，就要走了。
小纪大姑倒急了，一把拉住她儿子：“儿子，你可不能出去啊！你忘了你爸上次遇到的那个····唔！”
表哥一听要坏事，拽了他妈一把，才让他妈没把话说完。
小纪都要走到门口了，听得奇怪，回头看他表哥和大姑，话说了个半截子是咋回事？他回头正好看见表哥冲他这个方向呶呶嘴，跟他大姑用眼神打电报，表哥的表情到挺有意思的，可给他大姑急的跟啥似的。
他人就是再呆呆的，人情世故也懂得，也能看出来俩人之间气氛怪得很，好像有话不能当着他说似的，他自小就知道不能讨人嫌，也知趣的跟表哥讲：“表哥，我自己回去得了，我大姑一个人在家害怕，我大姑父又不在，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你留着吧。我一个大男人的我还能怕条狗么？我打不过我还能跑呢！”
表哥人也说道：“那咋好意思，你一个人来，我还让你一个人走？！”
话说这么说，可是表哥的脚并没有要动的意思，小纪一点头悟了，他顺坡爬：“没事，你呆家吧，这会儿都要到饭点了，我正好回家做饭呢！”
他话一说完，又知道说错话了。果然，表哥和大姑脸都黑了下，亲戚上门，咋能不给人伺候顿饭再走呢。这事可是他们家做的不地道，结果还被点出来了。
小纪赶紧赔了几个笑上去，人也加紧往外边走，他的意思可不是想要蹭饭，给人找尴尬呢。他说话老是这德行，话说少了还行，话说多了就要出错。
背后传来表哥小声叫他的声音，还被他大姑拦了半截，他只好当没听见，但是走到院门口，才发现这大门是被锁了的。
小纪叹了口气，任命的又回头，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屋里传出大姑和表哥争吵的声音。
正待他不耐烦的要再喊一声的时候，屋门被推开，小纪大姑走出来，脸上并没有带着平日里常有的热情的笑容，仔细看还能看出休息不好脸色蜡黄的样子。
大姑走的挺快，几步就到了门口，有点不耐烦的对小纪开口：“小纪啊，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来大姑家干嘛呀？前两天我不是跟你讲了，没事要少出门！”她边说从边上的一个狗窝棚里面掏出钥匙来打开大门上挂的铁锁。
小纪赔笑了下，又把手里东西提起来让大姑看见：“我这不想着家里的杏都熟透了，可甜了，我给大姑你拿来点尝尝。再说，好些天没看见姑父上班了，我琢磨着来看看姑父？”
小纪大姑本来看见小纪手里提的一大包杏，还拎着一大条腊肉，脸色好了点，就要开口说话，又听见小纪提起她男人，顿时心一惊，她偷看了下小纪的脸色，觉得小纪不像是知道她男人的情况，就思量着回答他：“啊，这两天不是那个狂犬病闹得更厉害了么，你姑父担心他爸妈，就请假回三里屯了老家了。难为你还惦记着，等你姑父我肯定跟他好好说说，让他和你喝一顿。”
小纪听了也知道这话就是说说，老家人就这样，没事扯两句就说跟你喝一顿什么的，都不是能较真的，但他也算知道姑父的消息了，就把心里这点事放下了，也没再问。
他大姑说完就要上来帮小纪提东西，嘴里还说道：“来就来吧，提什么东西，咱俩家什么关系，你想来就来呗，客气什么。”
小纪见状急忙一让，怎么好意思让姑姑帮自己提东西呢，又笑道：“没事，大姑我给你提过去，东西也不沉。现在院子就我一个人住了，我也吃不了这些，肯定要给你、姑父还有表哥拿来吃的，以往不也吃了你家好些吃的么。”说着他提着东西就往院子里走，他来过大姑家好多回，这是要把东西提到厨房去。
小纪大姑也知道，她马上又抢了几步走到小纪前面，去小纪手里把东西算是硬抢到手里，还差点撞倒小纪。她脸上勉强才挂住笑开口道：“哎呀，小纪大学生哩，那手可细呢，怕是早提累了吧，大姑可心疼呢，快给大姑！”
小纪没抢过他大姑，之间大姑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又对屋里喊道：“升娃子，升娃子，你表弟来了，赶紧出来啊，带你表弟进屋歇着去，走过来也累着呢！”
小纪都被整蒙了，袋子突然就被抢走了，他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啊，手也被腊肉绳子割到了，火辣辣的疼起来。他心里想，大姑真不愧是最有战斗力的中年妇女啊，这力气也忒大了，他一个好歹二十多岁的男人，完全不能与之对抗啊！
要是有拔绳大赛，他大姑去保准第一！
小纪这个要命的随时走神的毛病又发作了。
小纪大姑也不是非要这点东西不可，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要去厨房势必是要路过关她男人的小屋，那怎么行，外一小纪看出来点啥，她男人咋办，也亏的她看见小纪的动作能立马反应过来。
小纪陪着他表哥锁好门，发现狗窝棚里的大黄没了，还去问他表哥：“表哥啊，大黄哪儿去了，我说刚刚咋没听见狗叫呢？”
表哥奇怪的看着他：“你小子天天搁家干啥呢，没看电视上说，现在狗不能养了，都得杀么？”
“为啥啊？大黄好好的，咋就杀了呢！”小纪有点急了，大黄也是他从小看大的，感情虽然不深但也是有的，因为自己家以前死了一条好狗，小纪爷爷伤心了就再不养狗了，猫他爷爷不喜欢，所以小纪没法养这种身为人类好朋友的动物，但他又喜欢的不行，这只大黄还是他亲自在一窝里去挑出来要养，最后没办法养，才送过来的。
表哥也没好气，他养这狗是用来看家的，可是听话呢，杀了他也不愿意，可是这关头人命比狗命重要啊！
“还能因为啥，就那狂犬病闹得呗！政府说了，必须杀，一只不留，跟那个鸡瘟那时候似的。你小子真不看电视啊你，这都天天放的，城里的早都组织杀光了。咱们这太偏了，得自己家杀。”表哥给小纪一个白眼。
“家里电视坏了，我也没想着要修，不愿意看了。那狂犬病，闹得还严重？咱家大黄多好，从来不咬人的，肯定不会得狂犬病。”小纪还是心疼那狗，但他注意力也转移到狂犬病的事了。
“可不是么，闹得大啊，听说啊有些城里死老鼻子人了，咱们这地方小啊，”说到这，表哥表情微妙的梗了一下，他想说咱们这地方小，才没发现有这病的，可是他想起来屋里捆着的他爸，就是个发病的！他话一下就说不出来了！
“唔···”他含糊了下：“咱们这地方虽然小，也得注意啊，再说咱这几乎家家都养狗呢，说起来更得小心了！”
小纪听着就点头，一直嗯嗯嗯，他这人就这样子，说话实在没啥主张，虽然在意大黄的事，但他也不会再多讲，光附和他表哥去了。
表哥看他听得认真，也拉着他做到屋里，掏了把瓜子，把这几天压在他心头的事全都讲了遍，当然他爸的事除外。
“你说，这狂犬病到底是什么病，以前也没见有这么多的啊！说是发病像疯狗一样，可是啊，小纪你记得不，以前村头老张家的小子犯过这病，那也没见咬人啊！这变异咋变的这吓人呢！”表哥原来还觉得他妈那会儿神神叨叨的，看电视里放的就想太多了，他觉得没多严重，就是个类似禽流感那样的病呗，可是他爸出了这事，也容不得他现在不信了！
小纪听得都快迷糊了，他也觉得奇怪，听他大姑讲过，这回的变异狂犬病好像并不像以往的流感，也不像多年前的非典，里头就透着股诡异的劲，政府只说要打狗，要如有症状及时送患者就医，及时上医院就诊，别的防护措施，除了那些基本的喷喷消毒水，开窗通通风，勤洗手之类的就没别的了。
这也怪小纪最近没有上网，再加上他现在脑子糊涂，有事他就想不到，而他这个小村子就算有人买了电脑，也没有网线，这破山村连个手机3G网都没有，拖国家后腿至少二十年。
其实现在网上都已经传疯了，什么变异狂犬病，那些发病的人虽然在电视上放的时候都被打了马赛克，看不清面目，但是哪儿能拦住网民们的求真务实的精神，那些人铁青着脸，五官淌出来的黑血，还有即使被电棍打也毫无表情的脸，再加上疯狂的要咬人这一点，怎么看都像是那些欧美丧尸片里的丧尸，华国三流恐怖电影里出现的僵尸。
有人说这是要全民上演生化危机了，也有人传是要世界末日，还扯到多少多少年前古文化里面的预言什么的，赶紧储备物资挺过头几天就是新世界了。
大部分的人都还是不信世界末日这一说的，觉得怎么可能呢，这太平世道，咋能说完蛋了就完蛋了呢？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意外泄露的变异病毒导致的，这个就够大部分人思想跳跃一阵子了，不过这里有一点是统一的，那就是没人信政府说的那一套变异狂犬病，打死狗就不会传染的这一鬼话，谁信谁傻子么？
不过在乡下农村这样的地方，政府和电视，还是有一定权威的，毕竟这边和城里差别还是有一些的。
故而小纪表哥和姑父这样一开始都觉得打死狗再小心点病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小纪大姑那样子忧心忡忡的也算少数，主要是她平日里就是个想的多的，会乱想的人。
后来小纪才发现，这回居然真的让他大姑想对了大半。
小纪大姑把东西归置好，又捡了一小筐十几个小纪家里没有的鹅蛋装了个篮子，也添了几个黄瓜茄子算是给小纪的回礼，这边的习惯人家给了东西上门，回去也得拿点啥，一般都是要拿个差不多等值的东西，不过小纪大姑过日子精细着呢，她心里还觉得小纪年纪小能懂啥，乐的占个晚辈的便宜。
她收拾收拾，等屋里聊了个把小时，就抬着筐进了里屋找小纪——她这是害怕小纪待久了发现什么就不好了，准备撵小纪回家。
表哥一看见他妈拿的东西进来，就知道是要送客了，他这边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借着这个口子，跟小纪讲：“表弟啊，你看世道这么乱，你也别回城里了，也别乱走，就搁你家院子里老实呆个把月吧，等这些破事差不多完了，咱两家多亲近亲近走动走动，反正家里有地有粮、菜肉齐全啥啥不缺的，也能待住。”
小纪就笑着答应，他心里也不去想家里就他一个人，没电视没网没手机还不让出门咋能呆住个大活人，这不得憋出病来。
表哥站起身，小纪见状也站起身，接过表哥从他大姑那拿来的筐，他还跟他大姑惊讶了下：“大姑，这鹅蛋可好呢！给这些我也吃不了啊，少拿点吧！”
小纪大姑赶忙说：“没事没事，家里也多，你拿回去慢慢吃，凑合也能吃一俩月的。”
小纪这一听，有点不知道咋说了，要是十天八天吃一个倒是能吃俩月，可俩月蛋也坏了啊？
表哥这时候也看了他妈一眼，这点他也说不得，他妈是有点抠门贪财，之前也是姥爷刚死他妈和他二姨就上门分了小纪家的地，后来还给小纪家的猪牛都牵回来了。他爸下班回来看见了脸臊的受不住，当院子抓了来好些鸡鸭捆了要上门送了小纪家去。本来他是要把猪牛还了的，他妈拦下了说：“小纪大学生啦，人家是要赚大钱的，人家不会搁着破地方呆着的，这猪啊牛啊肯定要卖的，卖给别人家那还不如给自个儿家人呢，大不了以后给点钱儿吗！”
表哥眼看着心里是门儿清，给点钱儿，他妈连这些鸡都不想给呢！还是他劝他妈别把事做的太绝了，要是跟她说的是的，小纪以后不回来了，那祖屋可是也得卖的！
小纪大姑这才答应让小纪姑父出门，估计这次给了些鹅蛋还是因为惦记着人家的屋子呢。
表哥知道不能让他妈接着讲下去了，他看着小纪表情也是呆呆的，不知道咋说话了，就接了话茬说：“走吧，我送你回去，咱俩走，咋的都比你一个人走安全。”
小纪也顺风点头，就要走了。
小纪大姑倒急了，一把拉住她儿子：“儿子，你可不能出去啊！你忘了你爸上次遇到的那个····唔！”
表哥一听要坏事，拽了他妈一把，才让他妈没把话说完。
小纪都要走到门口了，听得奇怪，回头看他表哥和大姑，话说了个半截子是咋回事？他回头正好看见表哥冲他这个方向呶呶嘴，跟他大姑用眼神打电报，表哥的表情到挺有意思的，可给他大姑急的跟啥似的。
他人就是再呆呆的，人情世故也懂得，也能看出来俩人之间气氛怪得很，好像有话不能当着他说似的，他自小就知道不能讨人嫌，也知趣的跟表哥讲：“表哥，我自己回去得了，我大姑一个人在家害怕，我大姑父又不在，家里就你一个男人，你留着吧。我一个大男人的我还能怕条狗么？我打不过我还能跑呢！”
表哥人也说道：“那咋好意思，你一个人来，我还让你一个人走？！”
话说这么说，可是表哥的脚并没有要动的意思，小纪一点头悟了，他顺坡爬：“没事，你呆家吧，这会儿都要到饭点了，我正好回家做饭呢！”
他话一说完，又知道说错话了。果然，表哥和大姑脸都黑了下，亲戚上门，咋能不给人伺候顿饭再走呢。这事可是他们家做的不地道，结果还被点出来了。
小纪赶紧赔了几个笑上去，人也加紧往外边走，他的意思可不是想要蹭饭，给人找尴尬呢。他说话老是这德行，话说少了还行，话说多了就要出错。
背后传来表哥小声叫他的声音，还被他大姑拦了半截，他只好当没听见，但是走到院门口，才发现这大门是被锁了的。
小纪叹了口气，任命的又回头，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屋里传出大姑和表哥争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