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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布袋到手

    在遍天冬雨的暮色中,小胡子还是带着标志性的咧嘴笑容,手上拿着一把弩弓,和另外一个同样拿着弩弓的社员朝着易容人一步一步地逼近。

    中了埋伏的易容人如同野兽般低吼着,极力想挣扎逃脱,可是两根半米长的锋利弩弓已经从不同的方位刺穿了它的右手的手掌和胳膊,更为重要的是,弩弓上还带着长长的银线,看上去坚韧无比,易容人估计一时半会也不能扯断。

    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前有小胡子两人拦截,后有渡边云子和我包抄,加上被银线弩弓牵制,易容人这回恐怕插翅难飞。

    “束手就擒吧,恶心的东西!”渡边云子托起手枪,一脸怒容地瞄准了易容人,看来对它假扮成她的模样之事也是极为光火。

    易容人如同困兽犹斗般,用十分低沉的喉音咆哮着,突然用左手拔出之前捅伤我的匕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极为决断和勇猛地一把剁下自己的右臂!

    易容人右手残肢刹那间如同开了水龙头般,喷射出大股血液,我们几个顿时给这无比血腥和残忍的画面震惊得一愣。易容人摆脱了银丝弩弓的制约和纠缠,瞬间恢复自由,就在我们为它的自残行为吃惊之际,他如同灵猫般敏捷地窜入一旁的花巷之中!

    “奥卡凯鲁!”渡边云子大叫一声,“嗖”地一声飞身追赶而去,小胡子和另外一个社员也毫不犹豫地跟上。我朝地上看了一下,那只断肢枯槁干瘪,赫然就是一开始我在中厅看到的那只抢夺地上手电筒的手!

    我咬了咬牙,右手捂住伤口,也跟着进入了花巷。

    待我跃入花巷时,一眼就瞅见易容人已经被一前一后地堵住在狭长的花巷当中。

    花巷也称火巷,因避讳“火”字而叫花巷,是古时房屋之间,为防止火灾蔓延而预留的狭长小弄。此时易容人断臂上依然血流不止,地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在冬雨中晕开,搞得整条花巷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而我们所处的花巷狭长局促,两旁深墙高耸,易容人前后均被抄截,看来这次它真的插翅难飞了。

    易容人此刻身受重创,犹如一个血人般伫立在凄风冷雨之中,可孤立无援的他居然满脸的狰狞表情,毫无示弱之意,看上去竟反而有些像胜券在握的模样。

    “好一个骁勇的人!”至此,我内心已经开始佩服这个原本令我恨之入骨、巴不得置其于死地的易容人。

    小胡子和另外一个社员已经用银丝弩对准了易容人,渡边云子也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手枪,大喝一句:“放下金黄布袋,留你一命!”

    易容人“嗬嗬嗬”地连续用喉音咆哮着,但终究用仅存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物,借着外边夜幕的微弱星光,我发现这就是先前我和渡边云子在许驸马府后库房掘出的金黄布袋!

    “放在地上,不许耍花招!”渡边云子朝易容人喝斥道。

    易容人有些顺从地弯下腰身,似乎就要把布袋置于地面,忽然之间,四周一阵白光乍现,天空又是一个振聋发聩的惊雷!

    就在这时,易容人行作了!

    只见他一个回身,把金黄布袋抛向小胡子两人,然后再向我甩出如同箭矢般匕首!

    很难想象,这两个动作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气呵成,绝无半秒呆滞停留之嫌,而且都是光凭它仅有的左手完成!

    我大骇,情急之下慌忙用虎彻一挡,只听见“哐当”的碰击声过后,易容人的匕首跌落于一旁,饶是如此,我也感到虎口一阵发麻,心里暗自惊叹于此举力道的霸道和刚猛。

    渡边云子瞄了我一眼,看到我安然无恙,便回首望向易容人。但是刚才渡边云子和我都被飞出的匕首所影响,而小胡子和另外一个社员亦被易容人抛出的金黄布袋所吸引过去,就在我们四人分神之际,易容人身形一动,居然跃入花巷中的一口古井之中!

    小胡子立马扑向井口处,却只能在井口“哇哇”叫着,一副束手无策的狼狈相。渡边云子迟一步到达井口处,低头一看,“咦”地一声叫了出来,然后眉头皱都不皱地跳入井中!

    此时为十二月的天气,虽说凤城地处北回归线附近,但是天气也是寒冷难当。就在这么一个冬雨纷洒的深夜,渡边云子毫不犹豫地跳入冰冷的井里,真的叫我目瞪口呆。我急忙捂着伤口来到井沿,探头下望,只见到光溜溜的井里,只有湿漉漉的渡边云子一人,哪里还有易容人的半个影子?

    “你没事吧?”我对着井底喊。

    “没事,这井水居然是热的!”渡边云子从下面回的这句话让我大感意外。

    “你说什么?井水是热的?我没听错吧?”我朝井底嚷道。

    “没错,是热的,和前厅天井的龙缸水差不多……我潜下去看看!”渡边云子话音刚落就“咕咚”一声潜入水里。

    我的一句“小心!”还来不及说出口,只好紧张地看着黝黑的井水,心里担心的要死。

    还好不久,就看到渡边云子的脑袋从井水中冒出,紧接着大口地喘着气。

    “有什么发现吗?”我大叫。

    “巴嘎!给他跑了!”渡边云子恨恨地骂了一句,无可奈何地踩着水。

    事已至此,也只能看着易容人从我们手掌心里逃脱了,但是还好,金黄布袋还是在我们手上。渡边云子一从井里出来,便吩咐小胡子解开布袋,查看里面的器件。

    于是,我看到小胡子从鼓鼓囊囊的金黄布袋里,掏出一件长约四寸、状如兰花的奇怪银针出来。正在我十分好奇时,渡边云子笑着点了点头,扭头对我笑道:“成功啦,我们成功啦!”

    “怎么回事?这次来许驸马府,就是为了这些‘兰花针’?”我带着满腹疑惑问道。

    渡边云子点了点头,笑容满面地说道:“阿二哥哥,任务完成啦!”

    我看着她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娇小身躯,心中一凛,正欲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她遮风挡雨,没想到触及衣服时,这才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也淋成落汤鸡。

    此时此刻,我和渡边云子看着对方的狼狈相,忍俊不禁地相对而笑——就这么一瞬,自己却已经分明感到在这么一个寒冷的雨夜,心窝那久久激荡的丝丝暖意……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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