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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封王

    不管应验与否,总要试试。

    郁欢得了拓跋焘的应诺,便走到葛天化身前,具体商量此方的用法。

    李亮立在一旁战战兢兢道:“葛大医是陛下让内侍传的,此事,要不要和陛下说说?”

    他小心地看着拓跋焘的脸色,自说完这句话,便垂首噤声,反倒葛天化听见,大方禀道:“此事殿下还是先回禀陛下再做定夺罢,万一有什么变故,陛下也不至于......”

    怪到拓跋焘身上。郁欢暗暗接了他的话,却想着那个“鬼方”毕竟不是凡方,从来没有试过,而且也不是正经医书里的方子,真要是出了事,拓跋嗣只会拿她们几个开刀,岂会怪到他头上?突然间,她便明白了葛天化的用意,这个想法是她提出来的,葛天化面上附和李亮,实际上是为自己摘脱侍医不力的嫌疑。

    想到这里,郁欢感激地看了看葛天化,又听拓跋焘吩咐了内室门外立着的王琚,赶快去和拓跋嗣回禀此事,众人都明白此事宜早不宜迟,都静静等了,都没有再出声。

    不过一刻功夫,王琚便气喘吁吁地回来禀道:“陛下马上就到。”

    这才知道,拓跋嗣听闻车路头的病情严重,竟使了惯常不用的小车,正快马加鞭往东宫这边赶来,王琚提前从小径跑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竟是一点时间也没有耽搁。

    事实上,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拓跋嗣也从小径过来。反倒能节省不少时间,只不过,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尊贵如他。又怎能失了体统不顾仪容?便是坐这种内宫妇人于宫内行走的小车,也于礼不合,只是拓跋嗣嫌銮驾太过繁琐又浪费时间才坐了。可见车路头在他心目中,地位确实超然。

    等到拓跋嗣过来的时候,郁欢已经拿到制好的药汤,众人屏息静气,看得出心里都在擂鼓。

    “无欢是说,这药凶险万分,从没有人用过?”拓跋嗣的声音失了冷静。反倒没有拓跋焘那般沉得住气。

    郁欢小心应了“是”,退到离床榻四五步远,这个时候,她可不想上赶着出风头,毕竟事关生死。应该慎之又慎。

    “父皇,车公自昨晚开始就这样睁着眼睛,竟是动一下也不行。儿臣斗胆请父皇作主,就给车公用了此药,总好过现在这般......这般僵着,生死不能,儿臣心里,实如油煎。”拓跋焘的声音沙哑低沉,透着浓浓的不舍。更多的却是心痛。

    拓跋嗣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斟酌半天,问葛天化:“你听说过这个‘鬼方’没有?”

    葛天化从容答道:“草民倒是听说过,却没试过。”

    郁欢投去感激的一瞥,这个方子是她提出来的。葛天化亦是从自己这里听说,他这样答,显然是为了帮自己印证,同时,也是帮了拓跋焘。只是,葛天化既领了魏官仙人博士之称,却自称草民,有点逾矩,好在拓跋嗣满心想的都是车路头之病,也没有在意。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

    大家都等着拓跋嗣的表态。

    拓跋嗣却是移步坐到车路头床边,眸中闪过不忍,终下定了决心,道:“那便用药罢!”

    有李亮和王琚在,自不用无欢侍药,拓跋焘却是亲自端了药汤,几人合力,强灌药汤入喉,葛天化又指点着让李亮按了穴,竟没洒多少出来。

    药既然已经灌了进去,自然只有等着车路头的反应,众人又肃穆凝神,希望有奇迹出现。

    郁欢心里也有一份希望,只静静地站在一侧花几处,看向床帐。

    过了半刻功夫,先是王琚一声惊呼:“陛下!”

    这声间乍然入耳,众人的心被提得更高,纷纷靠近床榻,只留下郁欢与葛天化相视无语。

    “车公!”拓跋嗣的声音激动高亢,“车公,朕在这里!看看朕!”

    拓跋焘却是落在拓跋嗣身后,目光中充满希翼,看向车路头。

    只见车路头嘴唇翕动,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把眼睛缓缓闭上,床边人心里一暗,才见车路头的眼睛又缓缓睁开,众人的眼中,都放出惊喜的光芒。

    “车公!”拓跋嗣高兴地握住车路头的手掌,不住地说道,“车公,你可识得朕?”

    车路头点点头,目光睃巡一番,最后停在拓跋焘身上,拓跋焘自然欣喜万分,急道:“车公有什么吩咐?”

    “陛下,”车路头刚张口,话说得十分艰难,停了停,才顺溜起来,“老臣这身体已如风中残叶,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陛下子嗣众多,还是要早些确立储君之位才好。”

    拓跋嗣忙按了按他的手,道:“车公不必担心,朕自有分寸,眼下养好身体才最为要紧!”

    拓跋焘的眸光一沉,刚开口说道:“都是我不好,连累车公受此苦痛,这么多年来......”

    话没说完,就被车路头打断:“殿下说的什么话?老臣既受皇恩,自然应该舍身取义。殿下别的不要多说,老臣现在只求殿下,待老臣身死之后,将老臣埋于我儿边上,他也不致孤单,不知陛下允不允?”

    虽然是对拓跋焘说的话,却将目光看向拓跋嗣,拓跋嗣重重地点点头,拓跋焘任是再坚忍,也落下泪来。

    郁欢默然,放下心来,就想着上前再诊一回脉,刚动动身形,就见车路头朝自己看过来。

    她快步上前,正要搭手,却被车路头制止:“别再费心了,这死不死的,也没有那么重要,好歹临死前把想说的话说完,也不算遗憾。”

    拓跋嗣叫了阿干里过来,车路头只勉强说了一句“该说的昨日里已经说完”,便又和拓跋嗣说起话来。

    事实上,没有人更比车路头自己清楚,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因此拣要紧的话说了,便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闭了眼睛。拓跋嗣吩咐内侍好生安顿车路头歇下,又让拓跋焘时刻注意着动静,有什么情况随时回禀,才离开麒趾殿,不料刚回到天安殿,就有王琚跑来回禀:“宣城公去了。”

    其时,葛天化已经随着李亮出宫,而郁欢知道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

    宫内一片哀戚,拓跋嗣破例推了早朝,又在午正时,宣了胡汉群臣入殿,将宣城公车路头晋封为宣城王,丧事一应看齐叔孙俊王洛儿等人。

    皇子们自是清楚车路头的地位,纷纷在下朝后去了天安殿,陪着拓跋嗣,只有拓跋焘,独自躲到时常弈棋的那座桥亭中,影单形只。

    郁欢本来在尚药监司药,听闻消息后,不免有些难过,车路头终是没有撑过那凶药,由此心里也生了些许愧意,越发不安。

    几次三番走到去往东宫的那片萘林前,都折途而返,终于下定决心去看看的时候,却在桥亭上见到孑然一身的拓跋焘。

    心下奇怪,此时他不是应该在御殿或者东宫料理车路头的后事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一个随侍都没有。

    想了想,收回迈上桥阶的那只脚,就要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过来。”拓跋焘一如既往地冷面,郁欢却听到一丝无助,鬼使神差没有拗意,上了石桥。

    “那药,”拓跋焘垂眸,盯着刻了棋盘的石几,低声道,“没有再受苦楚,还是要谢谢你。”

    他的语气客气得过分,郁欢一时间征仲在地,却从他骨节分明的握拳中,看出悲伤,正一点一滴流露于外。

    “殿下节哀。”郁欢尽量放平声音,她知道车路头定是对拓跋焘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因此更加小心地应付着他。

    不想,拓跋焘微微一笑,抬眸看她,眸中隐有冰寒,更多的却是释然:“你知道车公为何如此?”

    他话中所指是什么?郁欢脑中飞逝一个念头,没等抓住,就听拓跋焘自问自答:“麻骨散。”

    她的脑中轰嗡嗡,各种想法潮水般涌来,奔突,使得鬓角隐隐发疼,身形摇坠,只得勉强定住,故作镇静地看向拓跋焘。

    “他为了我,中了麻骨散,又为了我,强撑回宫,最后为了我,撒手人寰。你说,这样的恩情,何以为报?”字里行间都是情义,他的语气,却是再平淡不过。

    郁欢自然答不出来,有些紧张地瞥了一眼,又迅速垂目。

    拓跋焘捕捉到她的不安,却没有让她退下,唇角扬起,道:“想必无欢知道麻骨散之症罢?”

    郁欢一震。

    “那程大所中根本不是麻骨散,不然也不会好好地活到现在。无欢倒是说说,他中的是什么东西?”拓跋焘放开拳头,手指轻轻敲击石面,发出“噔噔”的声音,突兀沉闷。

    自从拓跋焘口中得知车路头所中为麻骨散后,郁欢先是震惊,再是混乱,现在却是平静下来。她没想到麻骨散的症状会是这般骇人,现在他又问到程大,显然是有备而问,自己要如何回答呢?

    然是有备而问,自己要如何回答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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