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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影后要飙戏

    夏侯廷越走了之后,姜清如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月光像细流一样倾注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中,落在她毫无表情的脸上,像是一部电影被按了暂停键时定格下来的画面。

    如果说初见阿正时的她被激动喜悦冲昏了头脑,那么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足以让她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番了——又或者她身体中理智的那部分其实一直在冷眼看着这一切,然而理智得出的结论太残酷,让她在情感上不自觉回避不接受。

    她之所以敢只带两个宫女深夜赴谧园,是因为她知道太后绝对不会杀她——至少在太后从她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杀她是不会的。静贵妃的邀约不怀好意,她却愿意去——她对太后所图一无所知,想要了解敌人的心思,有时候是要入一入虎穴的。但是,她猜对了开端,却看不透这结局。

    谧园虽然偏远,却也守卫森严;私自绑了嫔妃动死刑的暗室,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就算一切都如显王告诉她的那样——是他恰好听到了太后与宁嬷嬷的密谈,知道了来龙去脉,赶来相救,又怎么会那么巧?

    姜清如站起身来,绕着一架琉璃屏风慢慢踱步,自己心里默默分析着。如果她还是原来那个夏侯清如,生性懦弱,自幼跟在显王屁股后面长大,曾经还有过如诗的少女情怀;现在静贵妃要杀她的时候,显王乍然出现,做了大英雄——那个夏侯清如会怎么做?夏侯清如就会在惊吓过后的极度依赖信任中,在显王面前变成一个透明人!不会再留有任何秘密!

    是了,当时在暗室,她的确已经窒息了,再多在水中一秒都可能死去——用死亡的威吓都无法攫取的秘密,唯有用感情可以。

    所以显王就那么巧,那么巧得在那一秒冲了进来。

    姜清如的脚步停了下来,月光从她背后洒下来,在琉璃屏风上投下一个模糊的黑影,就像是美好表象下残忍的现实。

    那么阿正呢?

    姜清如扶着床柱子坐下来。

    他喊她“姜清如”,他知道回现代的事情,他是这个寂寞的时空里唯一能贴近她感知的人——如果她之前的分析都成立,那么她的阿正呢?她那样的欢喜激动,并不仅仅是为着见到了恋人——更因为,她看到了回到现代的希望。她是那么热切得想要回去,希望这后宫的一切都是一场大梦——独在异乡为异客,这样的悲凉面前言语都苍白。

    姜清如捂住了自己的脸,有种无古无今的悲怆在胸肺间激荡,她的眼睛却干涩到连眨动都酸痛——无泪可流。

    那么皇帝呢?

    如果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与自己的弟弟不清不楚,还能冷静得喝着茶对那女人温和得说原谅——那绝不会是因为深情。绝不会。

    如果你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最好躲远一点。因为他没有心的——又或者他的心已经足够冷,也足够硬,来面对这世间一切柔情的存在。

    “我家娘娘吩咐了,闭门谢客,谁都不见的。”旋夏柔和的声音在外面轻轻响起。

    “旋夏姐姐您行行好,请不到清妃娘娘,奴婢没法回去向柔嫔小主交代……”这是个有些稚气的少女声音。

    柔嫔?

    姜清如重重舒了口气,推开了房门。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柔嫔派来的宫女,可谓清丽绝伦,不由得仔细看了两眼,露出一个兴味的笑来。

    那宫女见了传说中的宠妃,忙弯了腰请安,小声道:“奴婢绿萼给清妃娘娘请安。柔嫔小主请清妃娘娘去一趟……”

    “绿萼?”姜清如将这名字含在口中念了两遍,“好名字,配得上你这容貌。”

    绿萼有些隐约的不安,红了脸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请我去一趟?”姜清如慢悠悠地坐到一旁的贵妃椅上,从果盘里捏了一粒紫玉葡萄,拿在手里把玩着,“本宫看柔嫔是小产还没休养好吧。等她哪一日做成了太后娘娘,再来看能不能请得动本宫吧。”

    绿萼嗫嚅道:“柔嫔小主说……是跟之前小产有关的事情……”

    姜清如手中的葡萄滴溜溜打个转,落回了果盘里。

    她面上的笑分毫不变,声音也还冷静自持,“哦,所以呢?她要找本宫说事情,就自己上门来说——哪怕是玉皇大帝给她托梦了,她是哪个位分上的人,还该做哪个位分上的事!”

    绿萼眼角含泪得退下回话去了。

    旋夏有些惊讶得看着姜清如,小心笑道:“娘娘……”

    姜清如看向她。

    “娘娘……可要用晚膳?”

    旋夏问出来的,自然不是原本想说的话。有时候,真正上位者的一个眼神,就已经胜过寻常人千言万语了。

    ***

    柔嫔果然来了。

    她的脸依旧黄黄的,没了以前惹人怜的俏模样,显出一点不合年纪的凄惶来。。

    “嫔妾给清妃娘娘请安。”她蹲□去,鹅黄的裙裾在冰冷的金砖地上铺成一朵花。

    姜清如不发一言,继续用她的晚膳,眼皮都没动一下。

    半夏笑道:“哎呀,柔嫔小主,我们娘娘这正用晚膳呢。对不住,您多等一刻吧。”

    柔嫔尴尬得笑笑,左右顾盼,犹犹豫豫得想要站起身来。

    姜清如盯了她一眼。

    柔嫔心中一惊,又老老实实地蹲□去,忍着小腿肚的颤抖,额上渐渐沁出汗来。

    姜清如这顿饭用得足有两柱香光景,饭毕由宫女服侍着漱口擦手,懒懒得吩咐旋夏去泡壶碧螺春来,这才转过身来打量着俯身在前的柔嫔。

    柔嫔感受着她的目光,强笑道:“娘娘,才饭后就用茶于脾胃不相宜……”

    姜清如“喷”得一笑,“这茶是为柔嫔你准备的。”

    “啊……这怎么好……娘娘厚爱了……”柔嫔蹲得久了,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姜清如看在眼里,并不喊她起身,闲闲问道:“说吧,你不是有话要对本宫说吗?”

    “是是,”柔嫔应着,环顾了一下四周。

    姜清如摆摆手,旋夏便带着众宫女退了下去。

    “娘娘,嫔妾有罪。”柔嫔大约是蹲不住了,索性跪了下去。

    姜清如看着她头顶的珠钗,“何罪?”

    “三月前,嫔妾在外花园偶遇皇上……皇上醉了,嫔妾一时糊涂,听皇上喊着娘娘您的名讳,竟然上前应了……”

    “抬起头来。”姜清如慢慢道。

    “啊?”柔嫔依言行事,明亮的烛光跃动在她脸上。

    “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啊?是,是……嫔妾三个月前偶遇皇帝……”

    “看着本宫的眼睛说!”

    “嫔妾偶遇皇帝,一时糊涂,见皇上醉了喊着您的名讳,便壮着胆子上前应了……”

    “再说一遍!”姜清如断喝一声。

    “嫔妾……嫔妾……见皇上醉了喊着您,一时糊涂上前应了……”柔嫔已经懵掉了。

    姜清如笑了,她倾身上前,宛如闺中密友闲谈私事般问道:“孩子是谁的?”

    柔嫔猛地僵住了,她僵硬得笑着,“娘娘您说什么,嫔妾不明白……”

    姜清如哈哈一笑,笑声中殊无欢快之意,“柔嫔,你之前几次三番陷害本宫都得手了——不许辩解——知道为什么能得手吗?那是因为本宫不计较!本宫不在意这些!懒得费心思在这上面!”

    柔嫔躲避着她的目光,语速急促,“嫔妾不曾陷害过娘娘,都是阴差阳错……”

    “啪”得一声脆响,姜清如甩了她一巴掌,“本宫说了,不、许、辩、解!你就不要辩解!”

    柔嫔捂着左脸有些不敢置信得望着姜清如。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听清本宫说的每一句话每个字眼!”姜清如笑得像是最恶毒的女配,“因为本宫决定,要玩,就要认真地玩!”

    “现在本宫再问你一遍,孩子是谁的?”姜清如坐回贵妃椅上,像只窝在暖炉旁的猫一样半眯了眼睛,懒洋洋得看着柔嫔。她想到那天在春华宫皇帝说孩子是他的时候那神情,再联系今天柔嫔名为请罪实为试探的举动——那个人是谁呢,让皇帝明知带了绿帽子却还要帮忙遮掩,而且要遮掩到让众人以为他也被蒙蔽了……那个人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姜清如却忍不住还是要等到亲耳听到才死心。

    柔嫔却抿紧了嘴唇,扭过头去,“嫔妾不知道娘娘您在说什么。”

    姜清如叹气。

    旋夏在门外轻轻道:“娘娘,碧螺春泡好了。”

    “进。”姜清如半眯着眼睛审视着柔嫔,尽管不想承认,但是那种强硬防备而坚定的神情——柔嫔对那个孩子的父亲是有情的。

    认识到这一点,姜清如就知道,柔嫔她不会开口了。

    上好的碧螺春,用了玉泉山的水,茶香四溢,已经放凉到刚可入口的温度。

    姜清如笑着端起紫砂茶壶,将壶嘴对准柔嫔的发顶,食指压住壶盖,微微倾斜——那茶水箭般地射了出来,喷在柔嫔的发上,顺着脸颊流淌入衣襟,让她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柔嫔完全懵住了,瑟缩得跪着忘了躲避。

    姜清如朗声一笑,“昨日种种犹如昨日死,请你喝了这壶茶。从前的事儿,本宫既往不咎!”

    ***

    柔嫔游魂一样地离开了幽兰宫。

    姜清如在软榻上滚了滚,长叹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

    半夏笑道:“如今转过春分,日头一天比一天长了,往后就不是长夜了。”

    姜清如托着腮趴在软榻上,眼睛里闪着算计的精光,“不如咱们去厨房做道夜宵什么的,给皇上送去?”

    半夏先是一愣,继而惊喜,“娘娘您想开啦?那做什么?”

    姜清如摊手,“不晓得,本宫不会做吃食,得靠你教了。”

    把假的演成真的,就是她上一世的职业。影后倾情实力演出,除了她自己,真真假假又有谁能分得清呢?

    作者有话要说:进入反转剧情,哦也也,哦啦啦,兔子感觉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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