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救你只是为了招你做小弟
两人走进院子，见那院落方圆不足两百平米，院中两棵柳树中间系一架秋千，一人正做在秋千架上不停摇荡呢。
柳青山打量此人时，见他约莫五十来岁，顶上的头发属于典型的平头，发长一寸来深，根根竖立，像雄鸡搏斗时扎煞起的羽毛。他额头光滑，且高傲地突起，看不出皱纹这种衰老的迹象；两眼深邃，眼珠滚圆，时不时地在眼眶里打转，活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他脸色极度平静，似要把所有的喜怒哀乐、人生沧桑都隐藏在这张平和的脸色之中。此刻，他居然又如小孩一般顽皮，一面荡着秋千，一面哼着小曲子。
朱大汉对柳青山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柳老大。救你的人正是他，你前去和他认识吧。”
柳青山激动地说：“啥，他也姓柳，和我可是家门啊。”
朱大汉冷笑道：“你们虽同是姓柳，却不相干的。你只能称呼他为柳老大，乱叫乱说，他或许会不高兴。”
柳青山点头答应，走上前来，彬彬有礼的道：“柳老大，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柳老大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吱呀吱呀荡着秋千。
柳青山见他没理会自己，心想：这是什么老大，有荡秋千的黑社会老大么，还唱着歌儿呢，分明是个神经病。再次说道：“柳老大，鄙人柳青山感谢你的大恩。”
柳老大继续哼着小曲，还是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柳青山顿时来了气，心想，你这是什么狗屁老大，巴巴的救我来，却又这般冷落我。早知你如此怠慢人，我还不要你救呢。
柳老大一直摇得全身舒坦，方才告别秋千架，抽身坐到前面的藤椅上；翘起二郎腿，一手往石桌上的碟子里拾起一颗生花生，也不剥皮，直接塞进嘴里，哗啦哗啦嚼得有滋有味。柳青山大为惊奇，心想：这老大是不是几代人没吃过花生啊，居然不知花生得去壳而食。柳老大嚼了一阵，呸呸两声吐出嚼得稀烂的生花生，样子实为狼狈。
吐完带壳花生，柳老大抬起头来，见柳青山怔怔地看着他，招手道：“看啥，没见人吃过花生吗？剥颗花生米来喂我。”
柳青山又好气又好笑，但此刻不便发作，只得走近石桌，拈起一颗花生去了壳。柳老大见了红艳艳的花生米，还真就张大了嘴。柳青山不得已，两指头夹着花生米喂到他的嘴里。他尽量保持两指头不与柳老大的嘴唇相碰，丢下两棵花生米在他的嘴里立刻离开，生怕唾沫沾污了手指头。
柳老大一面吱吱地吃着花生米，一面打量着柳青山。柳青山见了他的目光，心想这种老大怕他作甚，随即挺直了腰由着他赏鉴。柳老大咽下口中花生米，说道：“这花生米好吃。”
柳青山正想着是不是得再剥颗花生米来喂他？只听柳老大说道：“不错不错，长得有点像我，可惜不是我儿子。”
柳青山心下生气，却不便表露，只好打算不再剥花生米喂他。柳老大说：“柳青山，嗯，这名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那边兜了个圈子了吧？”
柳青山再次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说道：“柳老大，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不知你花这么大的心血救我作甚？”
柳老大道：“这问题问得很好，我手下的许多人曾经都这样问过我。我告诉他们，倘若我不花大力救你们，世界上还有我这个老大吗？世上的团队集体，小到一个公司集团，大到一个帮派国家，还不都是许多平凡之人组合在一起的吗？”
柳青山总算明白自己被救的原因，原来只是黑社会招小弟。心想这也太劳财伤民了吧，招个小弟费那么大的神。说道：“贵帮招小弟，果然与众不同啊。”
柳老大且有不知他话中的讽刺之意。但他向来我行我素，从不计较他人的冷嘲热讽。每每在小弟们面前啃西瓜啦，撒尿啦，挖鼻屎啊，他都没觉得怎么丢脸。这会儿他听了柳青山之言，不以为然，说道：“ 我柳叶帮的小弟，从来没有一个脓包，都是自食其力的。你有什么能耐，说出来我参考着给你安排个极妥当的职务吧。”
柳青山心想，哪怕是加入黑社会，也决不能做虾兵蟹将，眼下可得将自己的优点托盘说出。细细一想，自己的优点还真不少。于是绘声绘色地说自己在学校时如何成绩斐然，如何科研成果卓越，而且还有十几篇论文发表于各大报刊上，演讲口才也是第一流的；人长得更是没得说，简直帅得掉了渣，惹得好多校花哭着闹着非他不嫁。
柳老大听他一气说完，只冷冷说了两句话，柳青山才知道自己长篇大论的说了几大车，全都是废话。柳老大说：“你有焊工证吗？你会电焊气割吗？”
柳青山一听，一颗热血的心顿时冰冷到了极点，后悔自己曾经没学过十八般武艺、少年寺七十二般杂技。心想这老大莫不是房地产大亨，招小弟为他修房造桥，只是他何不去招农民工呢？
他嘴里讪讪的答不上话来。柳老大知他已然无言以对，这正是自己所要的结果，颇为得意，说道：“瞧你一个毕业生，料也没多大能耐，可我的小弟从来不是吃白饭的。这样吧，我给你一次表演身手的机会，你去营救两个人出来。”
柳青山听得心头大怒，恼道：“谁要吃你的白饭了？倘若我不答应呢？柳老大，咱们后会有期，小弟在就别过。”
柳老大耸耸肩，嘿嘿笑道：“我能在生死线上救你出来，自有留住你的手段。你能走到天涯海角吗？地球于我来说，不过西瓜那么大点。”
柳青山心头一震，心想就他救我的手段，所言却非夸夸其谈。口里兀自倔强道：“那又怎样，大不了我的这条命再交给你得了。”
柳老大自持身份，不便和他抬杠，顺水推舟道：“这就对了。就算我不为难你，你的那位吕丈人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要不然，你一旦透露了他在娱乐圈里的丑闻，叫他还怎么立足？你老实跟着我做我的小弟，我自会为你提供报仇的机会。”
柳青山心想，吕导演与我有恩，是我对他不起，他取我心脏救他女儿，那是爱女心切，情理之中也颇说得通；他对我的恩情和阴毒，也算是两相抵消了，我何别报仇。说道：“多谢柳老大的一番美意，不过这仇嘛，不报也罢。”
柳老大嘿嘿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个乖女婿还挺有孝心的啊。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的那位绿叶姐姐如果有同性趋向的话，她至少会对同性感兴趣。可是她于男女都没兴趣，岂不怪哉。那位什么核桃哥哥嘛，只不过是两人在网络上似两小儿一般闹着玩耍而已。吕导演恐怕也知道女儿的洁癖的吧？他事先没告诉你吗？”
柳青山听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心想我揣测的结果的确也是如此，柳老大消息真是灵通，我现在离开这儿，只怕吕导演会来追讨违约金。说道：“只不知你让我救的人是谁？但我一介懦弱书生，怕会力不从心，坏了你的事反而不好。”
柳老大知他终于妥协，很是欢喜，说道：“事情是不会弄砸的，毕竟是我来筹划的嘛，你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真要出点毛病，那也是我的计划不够缜密，于你无关。”
柳青山心想这人虽然托大，出事时总不至于推卸责任在小弟身上，还有几分老大的风度，说道：“你要我救的这两个人必是你的知交了？”
柳老大摇摇头，说道：“还不是跟你一样的。招小弟嘛，总是很伤脑筋。说起这两人来，和你在牢房里还有一面之缘呢。”
柳青山惊道：“是金先生和刘书礼吗？”
柳老大点点头，说：“公司招聘员工，可以在网站上大事宣扬。但帮派却就不一样了，要知道我们在网站上招小弟，政府面子上过不去。”
柳青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他二人听说只是嫖妓，没人保释也会出来的，而况自有人从中周旋。我们有必要相救吗？”
柳老大高深莫测地一笑，说：“很有必要。据我小道上的消息，将会有人嫁祸于他们。我如不出手相救，他们少说也有三十年的牢狱之灾。”
柳青山不知真假，不便争辩，说：“行，你说出你的计划来，我照你的吩咐就是了。”
柳老大道：“救你的那位朱先生会为你安排救人的一切事务的，你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便是了。”
柳青山正待辞别，忽又想到一个问题，说道：“柳老大，你救我一命，我为你救两个人的命，从江湖道义上来说可以相互抵消，之后咱俩互不相欠了。”
柳老大又好气又好笑，说道：“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和我谈江湖道义。嘿嘿，你们进公司的时候，公司不是胡吹什么三年买房，五年买车吗？你加入我柳叶帮，只怕十年也买不了房。”
柳青山不解，问道：“为什么？”
柳老大戏谑道：“就您婆婆妈妈的德行，能买房吗？”柳青山嘟起了嘴，不再多言，辞别出来，和朱大汉一道营救金先生、刘书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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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汉对柳青山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柳老大。救你的人正是他，你前去和他认识吧。”
柳青山激动地说：“啥，他也姓柳，和我可是家门啊。”
朱大汉冷笑道：“你们虽同是姓柳，却不相干的。你只能称呼他为柳老大，乱叫乱说，他或许会不高兴。”
柳青山点头答应，走上前来，彬彬有礼的道：“柳老大，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柳老大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吱呀吱呀荡着秋千。
柳青山见他没理会自己，心想：这是什么老大，有荡秋千的黑社会老大么，还唱着歌儿呢，分明是个神经病。再次说道：“柳老大，鄙人柳青山感谢你的大恩。”
柳老大继续哼着小曲，还是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柳青山顿时来了气，心想，你这是什么狗屁老大，巴巴的救我来，却又这般冷落我。早知你如此怠慢人，我还不要你救呢。
柳老大一直摇得全身舒坦，方才告别秋千架，抽身坐到前面的藤椅上；翘起二郎腿，一手往石桌上的碟子里拾起一颗生花生，也不剥皮，直接塞进嘴里，哗啦哗啦嚼得有滋有味。柳青山大为惊奇，心想：这老大是不是几代人没吃过花生啊，居然不知花生得去壳而食。柳老大嚼了一阵，呸呸两声吐出嚼得稀烂的生花生，样子实为狼狈。
吐完带壳花生，柳老大抬起头来，见柳青山怔怔地看着他，招手道：“看啥，没见人吃过花生吗？剥颗花生米来喂我。”
柳青山又好气又好笑，但此刻不便发作，只得走近石桌，拈起一颗花生去了壳。柳老大见了红艳艳的花生米，还真就张大了嘴。柳青山不得已，两指头夹着花生米喂到他的嘴里。他尽量保持两指头不与柳老大的嘴唇相碰，丢下两棵花生米在他的嘴里立刻离开，生怕唾沫沾污了手指头。
柳老大一面吱吱地吃着花生米，一面打量着柳青山。柳青山见了他的目光，心想这种老大怕他作甚，随即挺直了腰由着他赏鉴。柳老大咽下口中花生米，说道：“这花生米好吃。”
柳青山正想着是不是得再剥颗花生米来喂他？只听柳老大说道：“不错不错，长得有点像我，可惜不是我儿子。”
柳青山心下生气，却不便表露，只好打算不再剥花生米喂他。柳老大说：“柳青山，嗯，这名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那边兜了个圈子了吧？”
柳青山再次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说道：“柳老大，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不知你花这么大的心血救我作甚？”
柳老大道：“这问题问得很好，我手下的许多人曾经都这样问过我。我告诉他们，倘若我不花大力救你们，世界上还有我这个老大吗？世上的团队集体，小到一个公司集团，大到一个帮派国家，还不都是许多平凡之人组合在一起的吗？”
柳青山总算明白自己被救的原因，原来只是黑社会招小弟。心想这也太劳财伤民了吧，招个小弟费那么大的神。说道：“贵帮招小弟，果然与众不同啊。”
柳老大且有不知他话中的讽刺之意。但他向来我行我素，从不计较他人的冷嘲热讽。每每在小弟们面前啃西瓜啦，撒尿啦，挖鼻屎啊，他都没觉得怎么丢脸。这会儿他听了柳青山之言，不以为然，说道：“ 我柳叶帮的小弟，从来没有一个脓包，都是自食其力的。你有什么能耐，说出来我参考着给你安排个极妥当的职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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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大听他一气说完，只冷冷说了两句话，柳青山才知道自己长篇大论的说了几大车，全都是废话。柳老大说：“你有焊工证吗？你会电焊气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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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大嘿嘿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个乖女婿还挺有孝心的啊。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的那位绿叶姐姐如果有同性趋向的话，她至少会对同性感兴趣。可是她于男女都没兴趣，岂不怪哉。那位什么核桃哥哥嘛，只不过是两人在网络上似两小儿一般闹着玩耍而已。吕导演恐怕也知道女儿的洁癖的吧？他事先没告诉你吗？”
柳青山听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心想我揣测的结果的确也是如此，柳老大消息真是灵通，我现在离开这儿，只怕吕导演会来追讨违约金。说道：“只不知你让我救的人是谁？但我一介懦弱书生，怕会力不从心，坏了你的事反而不好。”
柳老大知他终于妥协，很是欢喜，说道：“事情是不会弄砸的，毕竟是我来筹划的嘛，你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真要出点毛病，那也是我的计划不够缜密，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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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大摇摇头，说道：“还不是跟你一样的。招小弟嘛，总是很伤脑筋。说起这两人来，和你在牢房里还有一面之缘呢。”
柳青山惊道：“是金先生和刘书礼吗？”
柳老大点点头，说：“公司招聘员工，可以在网站上大事宣扬。但帮派却就不一样了，要知道我们在网站上招小弟，政府面子上过不去。”
柳青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他二人听说只是嫖妓，没人保释也会出来的，而况自有人从中周旋。我们有必要相救吗？”
柳老大高深莫测地一笑，说：“很有必要。据我小道上的消息，将会有人嫁祸于他们。我如不出手相救，他们少说也有三十年的牢狱之灾。”
柳青山不知真假，不便争辩，说：“行，你说出你的计划来，我照你的吩咐就是了。”
柳老大道：“救你的那位朱先生会为你安排救人的一切事务的，你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便是了。”
柳青山正待辞别，忽又想到一个问题，说道：“柳老大，你救我一命，我为你救两个人的命，从江湖道义上来说可以相互抵消，之后咱俩互不相欠了。”
柳老大又好气又好笑，说道：“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和我谈江湖道义。嘿嘿，你们进公司的时候，公司不是胡吹什么三年买房，五年买车吗？你加入我柳叶帮，只怕十年也买不了房。”
柳青山不解，问道：“为什么？”
柳老大戏谑道：“就您婆婆妈妈的德行，能买房吗？”柳青山嘟起了嘴，不再多言，辞别出来，和朱大汉一道营救金先生、刘书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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