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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天煞孤星

    月上柳梢头,苏府内灯火通明,各男佣女仆忙完一天的活计,聚在一起吃晚饭,边吃边聊。

    “冯老哥,你说,这老爷少爷都没了,留下一个疯疯癫癫的少夫人,当得了这个家吗?”说话的是花匠,姓冯的,是马夫。

    “你就稍安勿躁,不是还有个蓝管家吗,反正老爷少爷在世时,主事的都是蓝管家。”冯马夫大口的吃饭,处变不惊。

    “那可不一定,这少夫人青春年少,长的又是花容月貌,那真是面如牡丹,身若水仙,眼似秋波,手像嫩藕,这样的美人,早晚得红杏出墙,受不住哪只狂蜂浪蝶的引诱,携带万贯家财改嫁他人,以后,这苏家只怕要易姓喽。”花匠咽下一口酒,语出惊人。

    啪!冯马夫拍响桌子,“你再敢胡言乱语,当心蓝爷把你赶出苏家,到时,别说吃酒,连饭都没你吃的。”

    花匠忽然后怕,做下人的,最忌讳私下里讲主人的长短,他赔着笑脸,“醉了醉了,我这都是听那些街头巷尾的长舌妇说的,我与老哥你交好,才说给你听,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一壮汉吃饱,咚的把空碗掷与花匠面前,怒道:“老爷少爷待你我不薄,想我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老爷还把家里所有的田地交给我来负责,让我一家老小不愁吃穿,小儿有书读,这是何等的恩德,说到底,就是少夫人太宽厚柔顺,不然,换成母夜叉般的人物,还不打的你皮开肉绽。”

    花匠继续赔笑,一句话,捅露了马蜂窝,惹怒了全天下。

    屋外,蓝礼庭轻声一叹,仆人们的话,他听进耳朵,烦在心里,如何,能让少夫人强硬起来,担起苏家,自己年迈,还能辅助她多久。

    府门吱嘎嘎打开,院公喊道:“蓝爷,是您回来了。”

    蓝礼庭匆匆赶过去,正担心苏蔬和儿子,此时才归,定然出了状况。

    其实,只因蓝云阔受了三十大板的痛打,屁股开花,马车不敢疾驰,才挨到现在回府。

    蓝礼庭看儿子走路呲牙裂嘴,急忙询问,苏蔬想说,被蓝云阔拦住,给她使个眼色,再看看其他迎出的下人,苏蔬立即明白,因为与朱勔有了瓜葛,她也听到下人们偷偷议论,只怕苏家厄运开始,个个担惊受怕,蓝云阔,是不想再刺激他们。

    进了屋内,蓝云阔才像老爹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最后,他高兴道:“挨了三十大板,换来那块良田,爹,你说值不值?”

    蓝礼庭心疼儿子,但那块让他日夜不得安眠的良田完璧归赵,他当然高兴,但知府大人为何突然改了主意,这让他费解,随即产生隐忧,祈祷不要再出什么祸端。

    蓝礼庭命人熬了草药,要给儿子治伤,因为伤在敏感部位,苏蔬等女眷,退回各自房内。

    看屋内只剩下父子二人,蓝礼庭才道:“云阔,今日你受伤,为父就不训斥你,但是,此后再不可让少夫人随处乱走,居然还去了青州,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是寡妇,这样招摇,会让人讲闲话。”

    蓝云阔趴在床上,道:“爹,我是看少夫人可怜,让她出去散散心罢了,没有到处乱跑,无非吃了点蒸糕之类的。”

    蓝礼庭再道:“你也要离少夫人远些,我们虽然是苏家下人,但祖上也是书香门第,别败坏了蓝家的名声。”

    蓝云阔闻听此言,忽地坐起,屁股疼,哎呀呀叫了半天,气道:“爹,你也知道我们祖上是读书人,扪心自问,我遵从圣贤之道,并无非分之想,更不敢越雷池半步,别人没说闲话,爹你倒说起自己的儿子。”

    蓝礼庭把他使劲按下,继续敷药,“爹知道你委屈,寒窗苦读多年,爹竟然不让你求取功名,这都是爹的私心,当年我家道败落,你娘又病故,留下嗷嗷待哺的你,我们走投无路,幸遇苏家老爷,他不仅收留我们,还让我去赶考,把你留在苏府抚养,谁知我遭奸人陷害,拔得头筹竟然换来名落孙山,再回苏家,老爷又是收留了我,安排我做了管家,让我们衣食无忧,我在老爷面前说过,几世当牛做马,报答他的恩德。”

    听父亲又提往事,蓝云阔嘟嘟囔囔:“爹你为了苏家,算得上是鞠躬尽瘁,为何非要留下我。”

    蓝礼庭苦口婆心道:“爹不让你求取功名,不仅仅是为了帮苏家,而是世道险恶,奸人当道,当了官,若你不同流合污,就会被排挤,若你同流合污,又怎对得起蓝家祖宗,对得起天下苍生,我们在此,过的很好,足矣。”

    蓝云阔知道再怎么说,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唯有沉默不语。

    药敷好,蓝礼庭回转自己房内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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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蔬担心蓝云阔,毕竟,他是因自己的莽撞才招此祸事,觉得时间差不多,叩门而入。

    蓝云阔见苏蔬,立即笑意融融,安慰苏蔬自己无碍,又拍着胸脯保证,“少夫人你放心,有我在,定保苏家安然。”

    苏蔬握住他的手,一副正气,道:“我们一同努力。”

    坏了坏了,苏蔬是现代人,握手,再平常不过的一个行为,然蓝云阔却是惊恐万状,看着苏蔬的手,只感觉热热的痒痒的,一种无法言说的东西顺着自己的手心流入血脉,再流入心里,整个人,泥雕木塑一般。

    苏蔬不以为然,喊燕儿去厨房端美食,那是她吩咐厨娘给蓝云阔做的宵夜。

    燕儿应声而出,左拐右拐,直奔厨房,几步距离,忽然墙角处闪出一人,吓得她啊的一声,却被那人捂住嘴巴。

    “是我。”驴三的声音。

    驴三松开手,喝问燕儿,“谁给你的令,带着小姐到处乱跑,你还居然说出什么徐公子的事,你这个蠢女人,一旦那徐公子认出这位不是咱家小姐,我们将何以对付苏家,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燕儿低头辩解,“我也不知道小姐她会去找徐公子,再则,当初徐公子去淮安时,转交心玉,那是隔着珠帘的,徐公子根本看不清小姐的容貌,是以,是以我才告诉小姐有关徐公子的事。”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燕儿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驴三打完,继续骂道:“你还敢顶嘴,别忘了,我对你可以先斩后奏。”

    燕儿嘤嘤啜泣道:“我,我以后不敢了。”

    看燕儿乖顺的模样,驴三换了笑脸,抬手摸了摸燕儿的脸蛋,“这还差不多,疼吗,你听话,我就不打你。”

    燕儿往后躲开,连连应是。

    驴三又道:“你以后眼睛亮些,耳朵长些,看好小姐的一举一动,别出了什么纰漏,到时,遭殃的是你我,毕竟,你我代表莫家人在此。”

    燕儿点头,“是,吕副管,我们,我们何时回淮阴?”

    驴三道:“这个不能急,得把这位安抚好了,让全苏家,不,全天下的人都相信她就是莫小姐,我们的任务才算完成”

    燕儿道:“这位,其实人挺好的,我们,做的是不是……”

    话没说完,驴三抬手又想打,见燕儿往后躲,他揪住燕儿胸部的衣服拉到自己面前,狠狠道:“你记住,不能仁慈,对她的仁慈,就是对你我的残酷,奶娘是何等人物,可不是一般的老妇,把她惹火了,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另外,你别可怜这位,一个脱了精光躺在荒野的女子,能算是好女人吗,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不堪的事,这苏家,也非外人看的那样,老弱不堪,据我这几日的打探,那块所谓的良田,在苏家的财富里,只是九牛一毛,苏家的水深呢,那个蓝管家,当年中了进士,这样一个赛诸葛似的人物管着苏家,苏家倒不了,你乖乖听我的话,等我发了财,有你的好日子过。”

    他说着,揪着燕儿胸部的手就摊平开来,在燕儿鼓起的地方揉搓。

    燕儿挣脱,跑去厨房。

    驴三在后边悻悻的骂:“小贱人,早晚破了你这棵嫩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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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滑,天欲明。

    苏蔬房内,烛火依旧闪烁,蜡油堆满烛台,她和衣而卧,睡的正香,被子踢下了床。

    突然一梦惊醒,啊的一声惊叫坐起。

    “怎么,怎么梦见苏家少爷?还有模有样的,吓死我了,燕儿!”

    燕儿不在房内,突然肚子痛,跑去茅房。

    苏蔬刚想下床拾被子,忽然眼前白光一闪,她举目去看,妈呀一声窜回床上,揉揉眼睛再看,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确切的说,倒像一个鬼,披头散发,眼窝空洞,嘴角滴血,面色灰白,十指尖利。

    “你,你是谁?”苏蔬呼吸颤抖,浑身筛糠。

    那似人似鬼的家伙居然开口说话,“我是苏子翰,都是因为你,你是天煞孤星,你克死的我,你这个克夫的女人,我不娶你,就不能死,现在,我要索你的命。”说完,扑向苏蔬。

    苏蔬妈呀妈呀的喊,心说,我这乌鸦嘴,念叨谁谁就到,高喊:“我不是你老婆!”拼命往后再躲,却是床壁,脑袋咚的撞上,只觉后背疼痛,那似人似鬼的家伙,尖利的十指,抠入苏蔬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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