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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别开生面的重逢

    我们现在一共集齐了三十八个人,分别是以蛟为首,然后是我和麟、四护卫、两位长老、二十八名训练有素的族人、以及炼金术师赫拉蒙特,虽然我极力反对把他也算进去,可是在麟一再的要求下,我还是把他留了下来。“我不得不承认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发明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她总是这样对我说。

    虽然要以这些残存的兵力对抗数以千计的王城卫兵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胜算,不过,我们如果能找到方法秘密潜入王城内部的话,那么是有可能办到的。而这一点,也是赫拉蒙特提出来的。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脑子里常常萌发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而那些想法在常人看来是不切实际的,可是事实却往往会让人大吃一惊。噢!对了,还有他那诡异的笑脸,我刚刚没有提到那可恶的笑脸吗?那真是让我厌恶,好几次我都想把他那张可恶的嘴脸打烂,可是都被麟所阻止了,他对我们是有用的,她常常用这样的借口让我打消心中的怒火。也许她也有自己充分的理由,我如此想到。

    蛟再一次成为了龙之族的首领,他命令族人假扮成商人并分成四路进城,因为那样不容易被察觉,事实上当我们进入这片宽阔的城镇以后才发现那样做根本没有必要。这片广阔的领土一共分为四类人,它们以不同层次居住在这同一片国土上,住在最外面的是贫民区,也正是我们现在所到达的地方。这里居住着汉吉斯坦最低层的穷人们,王城里的大臣们根本不把他们当一回事,除了偶尔的例行税收以外,那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家伙们从不到这外围来,他们讨厌这些臭气熏天的地方,讨厌这些肮脏的穷苦人家,也讨厌这里四处蔓延的传染病。

    是的,当我们进入到最外围的地方来时,根本没有人来过问,也许对这里的人而言,商人就是商人,因此我们也就不担心被城里的人有所觉察了。这里似乎正在闹瘟疫,一具具死人的尸体被人用担架抬到城外的空地上焚烧,到处弥漫着死亡,这倒让我想起了多年以前呆在雷米特公墓时的情形,那时也跟现在差不多。死神几乎无所不能,只要它挥挥手,就能让成千上万的人落下地狱。

    我们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因为那样有可能让我们也染上重病,赫拉蒙特认为那是一种极具传染性的不治之症,他用很短的时间在城里转悠着,还用一根根细小的玻璃管收集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让人恶心的液体,据他所说那是很有必要的,说不定能在王城里弄一场瘟疫大骚乱,因此我也就不再多管闲事了,我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不要再让我看见那张可恶的笑脸。

    我们很快便来到了第三个阶层的商人区,这里大多都居住着来自大陆上各个地方的商人,他们有些人把自己故乡的特产做为贡品献给国王或用来贿赂大臣以便买官爵位,有些人做着黑市交易让自己能在这片富饶的国土上获得暴利,有的就干脆做着杀人的买卖……贩毒、卖淫、谋杀在这里随处可见,那些商人们也都习以为常。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做生意当然会有风险,有人赚当然也必须有人来赔!”总之,只要有钱,在这里你会得到一切你所希望得到的东西。

    我和麟、赫拉蒙特以及六位族人分为一组,自从真正的族长归位以后,四护卫的保护对象自然也就落到了蛟的头上,他们也就没有义务一直跟随着我和麟了。

    我们为自己寻找到一处静僻的小巷旅馆做为暂时的栖身之地,我们的房间在二楼,从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第二个阶层贵族区的那些达官贵人们,从他们的穿着打扮、跟随者、以及乘坐的豪华马车上面可以很容易地区分他们的档次。

    “从这里出去开始,便会有重兵把守了。”麟在窗户上用手指着不远住那些巡逻着的士兵们。

    “也许这就是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区别了,只要过了下一个区域就能到达王城了,那里可是有大量精英部队把守着的可怕地方,我看以我们目前的人力还未到达那里之前也许就必定全都死翘翘。哈哈哈……”赫拉蒙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窜到了窗户旁,这个蓬头乱发的侏儒正笨手笨脚地爬上窗台。

    “看,那是一条护城河,那下面一定有通向城堡的捷径,要想躲过目前那些驻守卫兵的视线也许并不难。”

    我顺着麟所指的方向看去,耸立在护城河对岸的便是国王的城堡了,那高高凸起的城墙里是由无数白色大理石所搭建而成的城堡。

    “那家伙还真是会享受啊……”我讽刺到。

    “总之一切我们都必须等到天黑以后再行动,在此之前我们都得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麟补充到。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我躺在床上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太过于劳累的原因,那沉甸甸的眼皮正慢慢向下闭合……

    我发现自己再一次来到了那个熟悉的老地方,四周一切都死气沉沉,乌鸦在一旁的矮树林里“呱呱”作叫,我一人独自站在雾气弥漫的墓地里。这又是那个梦吗?为什么这一次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在梦里,而且记得之前大多数时候来到这里的情景?

    这一次,我必须找到真相。

    “你终于来啦?”

    “谁?”我转过身向着空无一人的荒地里叫到。

    “过来,孩子,向前看,我在这等着你哪!”

    我向发出那个声音的地方望去,那里的确有人在说话,那是一个黑色的身影,深综色的斗篷遮住了他大部份的脸,不过我感觉得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我向他慢慢走过去想要看看他究竟是谁?还有为什么最近会总出现在我的梦里。

    正当我一步步靠近他的时候,他低下头笑了笑,然后退后两步消失在空气里。

    “果然还是不到时候吗?不过那一天快到了,你和我再次重逢的时候……”那声音断断续续地结束了。

    我醒来以后,发现自己仍就躺在床上,我无神地看着窗外天空中的乌云,心中一直搜寻着那个被遗忘的身影。

    “是谁?为什么我总是想不起来了?”我内心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然而除了脑袋肿胀以外什么也想不起。

    “那一定是个很有趣的梦了?”

    我向身后那半掩着的门口望过去,麟已经在了无声息的情况下走到了我的身旁。

    “我睡了多久了?”我问她。

    “一天一夜。”

    “噢!我想我一定是累坏了。”我说到。

    “要知道昨晚冒然偷袭可不是个明智之举,因此请原谅我没有及时叫醒你,拉姆。”她看着我,那双散发着神秘色彩的黑色双瞳让我心情平复了许多。

    “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是王城里有一批家伙叛乱了,那十几个可怜的家伙最后被吊死在城门外面以示警告,然后王城的戒备也加强了不少。”她用及其轻盈的语调向我解释到。

    “那我们可真是要万幸了,看来罗杰斯在如何治理国家的方面表现得和一个蠢猪差不了多少,他自己本就是个贪婪的自私鬼,不难想象这种人的手下也好不到哪去。”

    “正是这样了,哈哈哈……”赫拉蒙特突然从床的一旁窜出来,这着实让我吓了一大跳。

    “该死!你这只死耗子,不许你这样神出鬼没。”我一边咒骂着,一边发泄着心中的怨恨。

    “是吗,哈哈哈……我看不出一位男士和一位女士在神出鬼没上面有什么区别。”说着他看了看麟。

    “别拿你跟她相提并论,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好了,现在不是争吵这些的时候。总之,我们已经找到进入王城的办法了。”她说。

    “既然王城的看守增多了不少,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用翅膀飞进去?”

    “答对了,我的朋友,城外的看守多了,城里的看守自然就少了,只要我们飞进去,那一切就好办多了,哈哈哈……”赫拉蒙特的话让我疑惑不解。

    就算让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再次造出像“玛拉卡”那样神奇的飞行物,也不能保证那样的庞然大物在接近的时候不会被敌人所发现。

    紧接着,我跟着麟和赫拉蒙特来到三层楼的屋顶,他自豪地向我介绍着他的新发明。

    “事实上,这并不算是我的发明,我只是在龙之族的东西上加以改造所以就造就了这样的飞行器。”他继续自言自语般说到,他所指的是地上用几块黑色帆布所织成的类似风筝的东西。

    “我们一族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研发出能让人借以风筝从高处向下滑行的装置。”麟解释到。

    “然而经我改进之后的这个大风筝可以在空中飞行相当一段时间,那足以让我们到达指定地点了,而它的黑色外观可以让我们在黑夜里如同蝙蝠一般很好地把自己隐藏起来。”赫拉蒙特急忙补充到。

    “很好,如果这东西真能管用的话天黑我们就行动!”我说到。

    “这只是一个半成品,我们一共有九个人,除去三人用来放飞它以外,我们只能载六个人飞进去,因此要做两个这样有东西才能让我们的组员全部到达目的地,现在我们要在天黑以前赶快完工,在此我需要大家的帮助。”

    “我去召集其它的组员,让我们干吧!”我对麟和赫拉蒙特说到。

    就这样,整个下午的时间我们都消磨在屋顶上了,这些看似简单做工却及其复杂的东西看得我头昏眼花,对此一窍不通的我只好在一旁观看。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在傍晚十分终于完成了这件麻烦的事。然后,我们趁着夜幕的降临,六个人先后集体爬上了这两个长宽各二十二英尺的大家伙,其余三个人负责把风筝放飞到高空中。

    今天似乎运气不错,因为当我们刚把手脚固定在木制支架上的时候,北方就挂起一阵阵急骤的暖流,这样的暖流常常伴随着的是巨大的暴风雨,所以我们时间不多了,我和麟以及赫拉蒙特一起搭乘一个“风筝”,而另三个族人又搭乘另一个“风筝”,就这样,我们出发了,那起伏不定的风浪把我们一下子吹得老高,眼看地上的一景一物在慢慢的变得渺小起来,那种高空中的不适应感又再一次涌上心头,我开始感到一阵阵的晕眩。

    一切都很顺利,在我们离地有三百英尺的时候,下面的人如约而同一起放开了绳索。

    由于大家都是第一次使用这样的东西,所以我们就像是失去了方向的雏鸟,在这暴风雨前夕深夜里高空中盘旋。不过很快的,聪明的麟就找到了其中的奥秘,她驾轻就熟灵活地控制着这巨大的风筝。然而风越刮越大,而且方向忽左忽右,以致于好几次我们都险些飘到护城河里。还好每次都只是有惊无险,最后,我们在王城的西南角上安全着落了,而另外一只风筝也落在了我们身后的不远处。

    我们降落的地方是一处塔楼的顶部,屋里的几个卫兵正在玩着无聊的赌博游戏,麟用催眠陷阱弄晕了负责看守的几个卫士。

    “看来一切都很顺利,不知道父亲和其它的族人们怎么样了。”她担心到。

    “只要让我遇见那家伙,那该死的罗杰斯!就算没有其它人的帮助我也能很轻易地杀死他,到那个时候,王城便会乱成一片,没有人会来搭理我们,而你们大可以从那混乱之中加以偷袭!”我向她述说着我的打算。

    “值得多加小心的是鼬,那家伙十分狡猾,而且阴险毒辣,他的力量与技巧不亚于我跟我的父亲。必要的时候,我希望把这最后叛党交给我们。”她提醒到。

    “我会的!”

    我们几人小心翼翼地躲过那些迟钝的士兵,然后凭借着感觉向着王宫的内部深入。这时,我们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地方,我发现这里与之前那些昏暗的石梯和潮湿的过道截然不同。

    这里到处看似金碧辉煌,四周墙上的火把以及各个角落金光闪闪的火盆把整个空间照耀得格外明亮,那些精雕细琢的纯金雕像在火光里显现得活灵活现。当然,还有那些光滑的井然有序的大理石柱廊,那铺在地上的镶嵌着金丝花纹图案的丝绸地毯。一切的一切都已说明了问题,这里是——皇宫的大殿。

    这个时候,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过道的另一头向我们走来,麟立刻拉着我们躲藏到一根巨大的石柱后面。

    我的心砰砰跳动着,与那平缓的脚步声一起附合着。

    我想——那是他,是他吗?来人只有一个,除了他会有别人吗?难以想像他竟然敢独自一人待在这里,待在这个如狼似虎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叛乱份子要了他的命……还是说,他有足够的自信能让那些人对他敬而远之吗?无数的问题交织在一起,我像是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等待,可是我已经等待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在这一瞬间里,我所经历的漫长岁月几乎历历在目,他就要出现了,时隔多年与我这个地狱里爬出来的回魂再次相见。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双唇止不住的颤抖,我在害怕吗?不是的!我是在激动,激动这久久未能达成的愿望近在咫尺!

    噢!那是他,他身披血红色天鹅绒的斗篷,头戴镶嵌着各种炫丽宝石的金冠。那金棕色的短发,还有能与恶鬼媲美的邪恶面容,特别是那双碧绿的瞳孔,那双曾经想置我于死地的眼神……有了这些,我怎么可能认错呢?那是他——亚里斯•;罗杰斯!

    我缓缓从他身后走了出来,麟正想拉住我,可是当她看到我坚毅无比的眼神时,她放弃了这一做法,她和其它人仍躲在黑暗的一角,为的是怕突然从门口涌进来大批的敌人,她的想法是明智的,不管那会不会发生,对付眼前的这个人我一人足够了。

    我慢慢向着罗杰斯靠近,他继续向国王的宝座那里一步步走去。

    “那么,你是认不出我来了?”我突然冲他说到,“还是以为我只是个复仇者的亡魂呢?”

    他猛地转过身来看着我,有那么几秒的时间,我从他那略带惊讶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的恐惧。

    然后,他走上台阶并坐在国王宝座上略有所思。

    “回答我!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如同一只被激怒了的猛兽般向他咆哮着。

    “终于,你还是来了,拉姆。”

    面对他依旧冷漠的回答,我拔出了骨制短剑,一切的宿命也将在此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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