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9第四十九章：峰回路转
第四十九章：峰回路转
胤礽看着满手的血,恍然的让人唤太医，又将允褆抱到最近的偏殿中，将他放在榻上，给他做最简单的清理，胤礽将允褆的袍子脱下来,看着他从胳膊及肩背的那条刀痕,眼睛直跳,凑到允褆耳边,哀戚唤着：“大哥……”
允褆闭着眼睛,脸色惨白,看上去竟带着孱弱的味道，看的胤礽很不是滋味。自己真有那么好，值得这些人这样奋不顾身？！一个雍正、一个允褆,大概允禛也有同样的心思……胤礽想着，看向允褆的眼里就带着疑惑与不知所措。他们要是和他争权夺位、勾心斗角，他胤礽当然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成也罢、败也罢，都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他们这样对他好，这样喜欢着他，胤礽反而不知所措，看着他们一个个为了他遍体鳞伤，胤礽觉得自己多年对他们的印象，在一夕之间全都变了，好像这些人全都不认识了，不知该如何应对。对他好的人很多，因为喜欢对他好的人也不少，那些人喜欢他的身份，喜欢他的权势……可是，若是那个人是自己的血亲呢？那个和他一样骄傲、一样尊贵的皇族贵胄呢？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胤礽看着允褆，神情疑惑，“你们，到底喜欢朕什么？”
太医很快就被请过来，杜连生跟着胤礽时间长了，很擅长处理这些突发事件。雍郡王砍了直亲王一刀算什么事儿？！就算雍郡王砍了皇上一刀，在皇上没有发话之前，他们只能将事情压下去，将相关人员就地看押。所以，太监们听从胤礽的吩咐，只是去请了太医，宫里其他人还是如常的作息，没有人知道南书房发生了什么。
太医进了南书房，胤礽免了他们的礼，让他们给允褆医治。
太医们看到允褆的伤势，心里都是一惊：皇上和直亲王怎么又动武了？这次竟然闹的这般严重！这刀痕……太医的心思也不敢放在脸上，装聋作哑的给允褆诊治。
胤礽看着太医搬弄允褆，心里害怕：这个世间真心待他的人不多，这个世间能给他一份温情的人也不多，他遇到这样的人，总是直觉想要将这人留在身边，来抚慰他彷徨无依的心。眼前这人喜欢他的心是真的，为了得到他的爱，可以放弃他们那么多年的恩怨，可以放弃他经营多年的势力，可以不顾自身的保护他，就凭这一点，他就不愿意他死……至于直亲王在宫里受伤，会造成多大的朝政动荡，这些，此刻都不在胤礽的脑中。
胤礽看着太医把完脉，急切问道：“直亲王如何了？”
“回皇上，直亲王的伤势看上去严重，好在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静养月余就会痊愈了。”
胤礽闻言松了一口气，又问：“直亲王什么时候能醒？”
“回皇上，直亲王失血过多，要修养一阵儿……”
胤礽点头，“你们好好看，需要什么用什么，不用向朕禀报……”
“嗻。”
胤礽看着太医们脸色平静，想着允褆真的无事，这才放下心，又想到门外就地圈着的允禛，心中一阵儿抽疼：这件事情要是流传出去，允禛肯定要受些罪……
胤礽走出去，看着允禛孤独颓废懊恼的在黄绳所圈划的方寸之地站着，看到他打开门，唰的抬头，眼睛发着红，看到他过来，脸色有些难看，眼睛没有看他，但还是问着允褆的情况，“大哥……大哥如何了……”
胤礽看着允禛的样子，心里难受：本想让他幸福，本想保护他，没想到他第一这般狼狈、这般寂寞、这般沉痛的样子竟是他给予的！这人也是为了他而遍体鳞伤的人！胤礽走过去，解开那些碍眼的黄绳，固执地抓住允禛放抗的手，将他领出来，心里略略受伤，话语中含着微不可察的委屈，“大哥的伤没事，你不要担心，现在你先悄悄回去……”胤礽低着头，眼神看着允禛身后，下定决心，抬起允禛的头，定定的看着他，郑重道：“允禛，你记住，不管什么人问你，你今天都是在家休沐，没有进宫，宫中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知道，知道么？”
允禛撇过头，“臣弟知道该怎么说，不劳皇上费心。”允禛明知道胤礽想要让他置身事外，是在保护他，可是他这会儿就是不愿接受胤礽的任何惠施，又道：“臣弟明知有罪，回去就去宗人府自首去……”
“你……”胤礽气急，咬牙看着允禛倔强的样子，“来人，带雍郡王回府，无朕命令，不许他踏出府门一步，更不许他与任何人接触！”
“嗻。”
胤礽看着允禛，有心再宽慰他，但见他脸上倔强的表情，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沉默半晌才道：“带下去。”他明白允禛这是肯定会恨他，也明白允禛这时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或许应该让两个人都静一静，或许他应该先理清自己的心意……但，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这件事：允禛砍伤大哥，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为他脱罪！但只要大哥不追究此事，允禛就不会有事了！实在不行……胤礽看着允禛离去的背影，实在不行，这个砍伤大哥的人是谁都可以！胤礽的手在袖子底下紧紧握着，脸上沉重。
侍卫带着允禛出了南书房，允禛回头看眼南书房，狠狠的闭眼：胤礽，我不会在上你的当了，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话！
侍卫们对着雍郡王也不敢无礼，他们看得出来，皇上对这位王爷还是很上心，直亲王被刺伤这么大的事儿都想为雍郡王兜下来，只怕没有什么是不想为雍郡王做的。几个侍卫恭敬的随着允禛的脚步前进，到了内宫宫门处，看到正焦急等着允褆的允禩。
允禩看见侍卫拥着允禛出来，又见他神色不对，踟蹰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难道是宫内出事了？！这……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啊！
允禛也看到允禩，有心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事情，但见了允禩还是要打招呼。
侍卫们看见允禩，倒是规矩的行礼，“奴才参见廉亲王。”
允禩一看躲不过，让侍卫们起来，看着这些侍卫眼熟——他们是南书房的侍卫！难道大哥和四哥闹起来了？！允禩觉得自己的脸此时一定是个囧字，还是上前道：“允禩见过四哥，请四哥安。四哥这是回府么？”看四哥这么沉静，应该不至于，要是真的遇上了，四哥只怕会气得发狂，宫里也不会这般安静了！
允禛点头。
允禩往允禛身后看看，看着允褆还没出来，他还得等。允禩退后一步，为允禛让开路，“四哥请。”
允禛看着允禩又看到允禩身后的马车，上面明显是直亲王府的标记，允禛想到胤礽想要为他开脱，明知这样对自己有利，不该再生事儿，但是想到胤礽对他的欺骗，心中又止不住想要让那人失望的冲动，自尊倔强的让他无法接受胤礽任何示好……允禛还在理智与感性挣扎的时候，脸上现出邪恶的笑，“八弟在等直亲王？”
允禩心中奇怪：四哥怎么喊大哥直亲王！
允禛接着道：“你不必等了，他被我砍了一刀……”允禛看到允禩惊讶的看着他，瞪大了眼睛，笑得更加欢畅，如末日降临的解脱一般，缓缓道：“他今天怕是是出不了宫了……”
允禩还没说话，旁边的侍卫吃惊：“四爷……”
允禩对允褆与允禛的交锋本来就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这会来的这么快，来得这般激烈，允褆要是真被允禛砍死了，那这两个人就真的都完了，就算胤礽在如何护着允禛，也保不住他的性命！而朝中，就只剩下他和允祉的势力大了……这，这样并不好，他还没有大哥那样的势力，还不能被新君忌惮……允禩看着允禛，脑中迅速转动：不对，事情应该没这么糟，要不然宫中不可能这般平静……允禩打起精神，他现在得去看看宫里的情况！允禩看着允禛，看他笑得张狂，带着万念俱灰的意味，也明白这时候不能让他出宫，要不然这事情真会被他宣传的世人皆知。允禩上前，拉住允禛，“四哥，大哥受伤了，我们做弟弟的可不能不关心，和八弟一起去看看大哥吧……”
允禛一愣：这人一直和他敌对，怎么反应这般怪异，他不是应该惊喜着将这事情宣传的世人皆知么？
侍卫也道：“八爷，皇上有命，让四爷回府……”
允禩不理会，温和笑道：“皇上要是怪罪，有本王顶着……”事急当用权！
“可是……”
“八弟没有必要为这事儿涉险……”允禛越发看不透允禩：这人不像是会为这事儿冒险的人。这件事可以让大阿哥党和他都倒下去，这样允禩就可以独大了，他怎么……
允禩笑道：“弟弟去看哥哥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怎么算是涉险呢？”说着拉着允禛往南书房走。
侍卫们不敢离开允禛，只得又跟着回去。
允禩走在前面，拉着允禛快步走着，看着宫中没有丝毫混乱，心里越发奇怪：到底允禛所说的是真是假？
到了南书房，杜连生后在外面，看见允禩带着允禛回来，只是微微抬眼，恭敬的向两位王爷行礼问安。
“杜公公，本王听说大哥病了，特来看望……”
杜连生道：“皇上在里面……”
“杜公公可否通报一声……”
“这，皇上不让打扰……”
“这……”
“两位王爷在偏殿等会儿，等皇上出来，奴才再向皇上禀报……”
“有劳公公了……”
杜连生不再说话。
允禩又拉着允禛的手进了偏殿，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药味，两人吃了一惊，才想起杜连生刚才所站的位置也是偏殿，这个偏殿很大，中间用屏风隔开，有两个门，前面是大臣们等候皇帝用的，后面是皇帝休息的地方——胤礽和允褆此事就在他们一屏风之隔的地方谈话，声音清晰可闻。允禩忍不住想：杜公公，你是故意的吧！
允禛就要摔门出去，允禩眼明手快，捂住允禛的嘴，不让他出声，在他手上写到：四哥，你也想知道二哥会如何处理这事吧！你也想知道二哥是怎么看你的吧……
允禛气愤非常，眼里有着屈辱：他只是把我当……当……“男宠”两个字在脑子里一直盘旋，挥之不去。
允禩不管他的反应，又写道：二哥口不对心惯了，这你知道吧……二哥对四哥如何，相信四哥心里有数。
只最后这一句，就成功制止的允禛的反抗。允禛平静下来，听着那边的对话，脸色又阴沉下来：在他心里，我是敢做不敢当的人？什么宫里进了刺客，简直就是荒谬！他也不想想宫里铜墙铁壁，刺客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
允禩看着允禛脸上愤恨，写到：二哥也是为你好，这事情要是被朝中重臣知道了，四哥能讨得了好，就算四哥不在乎这些，难道你也不在乎四嫂、弘晖？！
允禩说的这些允禛何尝不知道，只是他心中的那把火一直不灭，逼迫着他的理智，逼得他想要和那个负心人玉石俱焚！允禩话里提到了他的妻小，允禛心中一震，想到他的福晋温柔殷切的等候，想到弘晖乖巧的样子，进而想到即将回京的允祥……
允禩看允禛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心中舒口气：四哥，二哥这话可全是为了你！大哥朝中实力不小，二哥会为你得罪大哥，可见你在心中的地位了……
允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屏风的眼里带着疑惑。
允禩看着允禛平静下来，看允禛的眼神像是屏风后那人的身上一样，带着不自知的哀伤与疑惑。允禩放下心，知道允禛已经冷静下来，不会再闹了。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光明正大的听壁脚：以后四哥也要加入我的重点研究对象！刚才竟然看走眼了，四哥那里是无事的样子，他的样子真是太反常了！
这边允褆刚醒不久，胤礽正在为允禛的事情向允褆道歉……
胤礽看着满手的血,恍然的让人唤太医，又将允褆抱到最近的偏殿中，将他放在榻上，给他做最简单的清理，胤礽将允褆的袍子脱下来,看着他从胳膊及肩背的那条刀痕,眼睛直跳,凑到允褆耳边,哀戚唤着：“大哥……”
允褆闭着眼睛,脸色惨白,看上去竟带着孱弱的味道，看的胤礽很不是滋味。自己真有那么好，值得这些人这样奋不顾身？！一个雍正、一个允褆,大概允禛也有同样的心思……胤礽想着，看向允褆的眼里就带着疑惑与不知所措。他们要是和他争权夺位、勾心斗角，他胤礽当然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成也罢、败也罢，都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他们这样对他好，这样喜欢着他，胤礽反而不知所措，看着他们一个个为了他遍体鳞伤，胤礽觉得自己多年对他们的印象，在一夕之间全都变了，好像这些人全都不认识了，不知该如何应对。对他好的人很多，因为喜欢对他好的人也不少，那些人喜欢他的身份，喜欢他的权势……可是，若是那个人是自己的血亲呢？那个和他一样骄傲、一样尊贵的皇族贵胄呢？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胤礽看着允褆，神情疑惑，“你们，到底喜欢朕什么？”
太医很快就被请过来，杜连生跟着胤礽时间长了，很擅长处理这些突发事件。雍郡王砍了直亲王一刀算什么事儿？！就算雍郡王砍了皇上一刀，在皇上没有发话之前，他们只能将事情压下去，将相关人员就地看押。所以，太监们听从胤礽的吩咐，只是去请了太医，宫里其他人还是如常的作息，没有人知道南书房发生了什么。
太医进了南书房，胤礽免了他们的礼，让他们给允褆医治。
太医们看到允褆的伤势，心里都是一惊：皇上和直亲王怎么又动武了？这次竟然闹的这般严重！这刀痕……太医的心思也不敢放在脸上，装聋作哑的给允褆诊治。
胤礽看着太医搬弄允褆，心里害怕：这个世间真心待他的人不多，这个世间能给他一份温情的人也不多，他遇到这样的人，总是直觉想要将这人留在身边，来抚慰他彷徨无依的心。眼前这人喜欢他的心是真的，为了得到他的爱，可以放弃他们那么多年的恩怨，可以放弃他经营多年的势力，可以不顾自身的保护他，就凭这一点，他就不愿意他死……至于直亲王在宫里受伤，会造成多大的朝政动荡，这些，此刻都不在胤礽的脑中。
胤礽看着太医把完脉，急切问道：“直亲王如何了？”
“回皇上，直亲王的伤势看上去严重，好在只是皮肉伤，并没有伤到筋骨，静养月余就会痊愈了。”
胤礽闻言松了一口气，又问：“直亲王什么时候能醒？”
“回皇上，直亲王失血过多，要修养一阵儿……”
胤礽点头，“你们好好看，需要什么用什么，不用向朕禀报……”
“嗻。”
胤礽看着太医们脸色平静，想着允褆真的无事，这才放下心，又想到门外就地圈着的允禛，心中一阵儿抽疼：这件事情要是流传出去，允禛肯定要受些罪……
胤礽走出去，看着允禛孤独颓废懊恼的在黄绳所圈划的方寸之地站着，看到他打开门，唰的抬头，眼睛发着红，看到他过来，脸色有些难看，眼睛没有看他，但还是问着允褆的情况，“大哥……大哥如何了……”
胤礽看着允禛的样子，心里难受：本想让他幸福，本想保护他，没想到他第一这般狼狈、这般寂寞、这般沉痛的样子竟是他给予的！这人也是为了他而遍体鳞伤的人！胤礽走过去，解开那些碍眼的黄绳，固执地抓住允禛放抗的手，将他领出来，心里略略受伤，话语中含着微不可察的委屈，“大哥的伤没事，你不要担心，现在你先悄悄回去……”胤礽低着头，眼神看着允禛身后，下定决心，抬起允禛的头，定定的看着他，郑重道：“允禛，你记住，不管什么人问你，你今天都是在家休沐，没有进宫，宫中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知道，知道么？”
允禛撇过头，“臣弟知道该怎么说，不劳皇上费心。”允禛明知道胤礽想要让他置身事外，是在保护他，可是他这会儿就是不愿接受胤礽的任何惠施，又道：“臣弟明知有罪，回去就去宗人府自首去……”
“你……”胤礽气急，咬牙看着允禛倔强的样子，“来人，带雍郡王回府，无朕命令，不许他踏出府门一步，更不许他与任何人接触！”
“嗻。”
胤礽看着允禛，有心再宽慰他，但见他脸上倔强的表情，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沉默半晌才道：“带下去。”他明白允禛这是肯定会恨他，也明白允禛这时听不进去别人的话。或许应该让两个人都静一静，或许他应该先理清自己的心意……但，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这件事：允禛砍伤大哥，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为他脱罪！但只要大哥不追究此事，允禛就不会有事了！实在不行……胤礽看着允禛离去的背影，实在不行，这个砍伤大哥的人是谁都可以！胤礽的手在袖子底下紧紧握着，脸上沉重。
侍卫带着允禛出了南书房，允禛回头看眼南书房，狠狠的闭眼：胤礽，我不会在上你的当了，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话！
侍卫们对着雍郡王也不敢无礼，他们看得出来，皇上对这位王爷还是很上心，直亲王被刺伤这么大的事儿都想为雍郡王兜下来，只怕没有什么是不想为雍郡王做的。几个侍卫恭敬的随着允禛的脚步前进，到了内宫宫门处，看到正焦急等着允褆的允禩。
允禩看见侍卫拥着允禛出来，又见他神色不对，踟蹰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难道是宫内出事了？！这……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啊！
允禛也看到允禩，有心不想让人知道他的事情，但见了允禩还是要打招呼。
侍卫们看见允禩，倒是规矩的行礼，“奴才参见廉亲王。”
允禩一看躲不过，让侍卫们起来，看着这些侍卫眼熟——他们是南书房的侍卫！难道大哥和四哥闹起来了？！允禩觉得自己的脸此时一定是个囧字，还是上前道：“允禩见过四哥，请四哥安。四哥这是回府么？”看四哥这么沉静，应该不至于，要是真的遇上了，四哥只怕会气得发狂，宫里也不会这般安静了！
允禛点头。
允禩往允禛身后看看，看着允褆还没出来，他还得等。允禩退后一步，为允禛让开路，“四哥请。”
允禛看着允禩又看到允禩身后的马车，上面明显是直亲王府的标记，允禛想到胤礽想要为他开脱，明知这样对自己有利，不该再生事儿，但是想到胤礽对他的欺骗，心中又止不住想要让那人失望的冲动，自尊倔强的让他无法接受胤礽任何示好……允禛还在理智与感性挣扎的时候，脸上现出邪恶的笑，“八弟在等直亲王？”
允禩心中奇怪：四哥怎么喊大哥直亲王！
允禛接着道：“你不必等了，他被我砍了一刀……”允禛看到允禩惊讶的看着他，瞪大了眼睛，笑得更加欢畅，如末日降临的解脱一般，缓缓道：“他今天怕是是出不了宫了……”
允禩还没说话，旁边的侍卫吃惊：“四爷……”
允禩对允褆与允禛的交锋本来就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这会来的这么快，来得这般激烈，允褆要是真被允禛砍死了，那这两个人就真的都完了，就算胤礽在如何护着允禛，也保不住他的性命！而朝中，就只剩下他和允祉的势力大了……这，这样并不好，他还没有大哥那样的势力，还不能被新君忌惮……允禩看着允禛，脑中迅速转动：不对，事情应该没这么糟，要不然宫中不可能这般平静……允禩打起精神，他现在得去看看宫里的情况！允禩看着允禛，看他笑得张狂，带着万念俱灰的意味，也明白这时候不能让他出宫，要不然这事情真会被他宣传的世人皆知。允禩上前，拉住允禛，“四哥，大哥受伤了，我们做弟弟的可不能不关心，和八弟一起去看看大哥吧……”
允禛一愣：这人一直和他敌对，怎么反应这般怪异，他不是应该惊喜着将这事情宣传的世人皆知么？
侍卫也道：“八爷，皇上有命，让四爷回府……”
允禩不理会，温和笑道：“皇上要是怪罪，有本王顶着……”事急当用权！
“可是……”
“八弟没有必要为这事儿涉险……”允禛越发看不透允禩：这人不像是会为这事儿冒险的人。这件事可以让大阿哥党和他都倒下去，这样允禩就可以独大了，他怎么……
允禩笑道：“弟弟去看哥哥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怎么算是涉险呢？”说着拉着允禛往南书房走。
侍卫们不敢离开允禛，只得又跟着回去。
允禩走在前面，拉着允禛快步走着，看着宫中没有丝毫混乱，心里越发奇怪：到底允禛所说的是真是假？
到了南书房，杜连生后在外面，看见允禩带着允禛回来，只是微微抬眼，恭敬的向两位王爷行礼问安。
“杜公公，本王听说大哥病了，特来看望……”
杜连生道：“皇上在里面……”
“杜公公可否通报一声……”
“这，皇上不让打扰……”
“这……”
“两位王爷在偏殿等会儿，等皇上出来，奴才再向皇上禀报……”
“有劳公公了……”
杜连生不再说话。
允禩又拉着允禛的手进了偏殿，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药味，两人吃了一惊，才想起杜连生刚才所站的位置也是偏殿，这个偏殿很大，中间用屏风隔开，有两个门，前面是大臣们等候皇帝用的，后面是皇帝休息的地方——胤礽和允褆此事就在他们一屏风之隔的地方谈话，声音清晰可闻。允禩忍不住想：杜公公，你是故意的吧！
允禛就要摔门出去，允禩眼明手快，捂住允禛的嘴，不让他出声，在他手上写到：四哥，你也想知道二哥会如何处理这事吧！你也想知道二哥是怎么看你的吧……
允禛气愤非常，眼里有着屈辱：他只是把我当……当……“男宠”两个字在脑子里一直盘旋，挥之不去。
允禩不管他的反应，又写道：二哥口不对心惯了，这你知道吧……二哥对四哥如何，相信四哥心里有数。
只最后这一句，就成功制止的允禛的反抗。允禛平静下来，听着那边的对话，脸色又阴沉下来：在他心里，我是敢做不敢当的人？什么宫里进了刺客，简直就是荒谬！他也不想想宫里铜墙铁壁，刺客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
允禩看着允禛脸上愤恨，写到：二哥也是为你好，这事情要是被朝中重臣知道了，四哥能讨得了好，就算四哥不在乎这些，难道你也不在乎四嫂、弘晖？！
允禩说的这些允禛何尝不知道，只是他心中的那把火一直不灭，逼迫着他的理智，逼得他想要和那个负心人玉石俱焚！允禩话里提到了他的妻小，允禛心中一震，想到他的福晋温柔殷切的等候，想到弘晖乖巧的样子，进而想到即将回京的允祥……
允禩看允禛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心中舒口气：四哥，二哥这话可全是为了你！大哥朝中实力不小，二哥会为你得罪大哥，可见你在心中的地位了……
允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屏风的眼里带着疑惑。
允禩看着允禛平静下来，看允禛的眼神像是屏风后那人的身上一样，带着不自知的哀伤与疑惑。允禩放下心，知道允禛已经冷静下来，不会再闹了。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光明正大的听壁脚：以后四哥也要加入我的重点研究对象！刚才竟然看走眼了，四哥那里是无事的样子，他的样子真是太反常了！
这边允褆刚醒不久，胤礽正在为允禛的事情向允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