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回：程咬金遇大赦
第二十回：程咬金遇大赦
尤俊达是山东兖州府一带的绿林好汉，是山东的总瓢把子，表面上他是当地的财主，官府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手下有几百个弟兄，平时都是安善百姓，干什么的都有，遇有事情一叫就到。他对昏君隋炀帝杨广恨之入骨。对奸臣宇文述垄断朝纲杀害忠良甚是不满。
程咬金家住斑鸠镇，靠贩卖私盐为生，去年冬天贩卖私盐时被盐巡发现，因为拒捕打死了盐巡。判了死刑压在大牢，等候秋后处决。
隋炀帝为了笼络天下百姓，收买民心。大业元年春三月，下旨大赦天下：不论是杀人凶犯，响马强盗，凡在押犯人，一律释放。圣旨传到山东兖州府东鄂县。
县令接旨毕，不敢怠慢，传话把狱吏找来，清点在押犯人，说明圣旨大赦，明天一律当堂释放，说这叫净牢大赦。
狱吏领命连夜造册。
第二天，县令升堂，所有囚犯齐集堂上，县令按册——点名释放，点到犯人程咬金时，却无人答应。
狱吏赶快到大牢里去找，果然有一个人在地铺上躺着，狱吏认识程咬金就喊道：“程咬金，快起来，县令当堂释放所有犯人，你赶快走吧。”
程咬金把眼一翻说道：“我不走，放出去还得回来，不如不出去。”
狱吏说道：“你这个人可真怪，你出去了不犯法，谁还能抓你进来。”
程咬金说道：“这年头人死王八活，有钱人，娇妻美妾，吃香的喝辣的。咱们穷人连粗茶淡饭都吃不起，不犯法还有什么活路？我早就想好了，在外面，又愁吃，又愁穿，不如在这里面省心。你去告诉你们县太爷，我是不出去了。”
狱吏无奈说道：“没有见过你这样愿意待在大牢里的人。”
狱吏回禀了县令，县令一听心里想：“磕瓜子，磕出个臭虫来，什么人（任儿）都有，还有愿意蹲监狱坐大牢的？可是不放了他又不行，这叫抗旨不遵，不放了他我就要掉脑袋，没有办法就对狱吏道：“你去叫他来，我对他说话。”
狱吏把程咬金带到堂上，程咬金给县令磕头道：“见过县太爷。”
县令问道：“程咬金，你为什么不愿意出去呢？”
程咬金说道：“回县太爷，我出去也没有吃喝，还不如在里面待着有吃有喝。”
县令道：“程咬金，这普天之下，谁愿意坐牢呢？你想一想，你的官司要不是遇上这大赦，你还能活得了吗？这就是皇恩浩荡，你要好好感谢当今皇上才是，快回家去改邪归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听见了没有？”
程咬金说道：“你说的到好听，谁不愿意作好人，可没有饭吃如何是好？”
县令说道：“你&#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不会做个小本经营的买卖吗？”
程咬金说道：“县太爷，我想做买卖，可是没有本钱？”
县令一看，今天是碰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生死不怕的蘑菇头，干脆赶快打法他走就算啦，于是说道：“程咬金，本县好积德行善，现在给你拿点本钱，你去做个小买卖如何？”
程咬金谢道：“多谢县太爷，”
县令命人取了五两纹银交到程咬金手中，程咬金——谢过，欢欢喜喜离开了大堂来到街上。
程咬金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买卖商铺，好不热闹，再看蓝天白云，微风拂面，一下子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哈哈，还是外面好啊。程咬金不由的高兴起来。他走到十字街口，见道旁围着一群人，人圈里有女人的哭声，他分开众人到里面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衣服破烂，蓬头垢面。他认识，这就是和自己在一个监号里待着的老赵。
原来这个老赵因为交不起地租，被财主逼急了，打死了催租的账房先生。被判了死刑。旁边一个中年妇女痛哭流涕。
程咬金问道：“这位大嫂，你是老赵的什么人？”
妇女哭道：“我是老赵的妻子。”
程咬金道：“我和他是一个监号的，早上我们两个还在一起说话，我眼看着他被放了出来，怎么这就死了？”
妇女说道：“因为听说今日我丈夫要被放出来，我特地从家里赶来接他，我怕他饿了，给他买了三斤肉饼，谁知他一口气把三斤肉饼都吃了，一吃完就撑死了。”
程咬金一跺脚说道：“唉！这是怎么说的，好不容易盼到从大牢里放了出来，怎么就撑死了，你为什么不把他埋葬了呢？”
妇人说道：“唉！我是手里没有分文，就连一条芦席也买不起，怎么去埋葬他呢？”
程咬金皱皱眉头，从腰里掏出县令给他的五两纹银交给妇人说道：“大嫂，别哭了，这里有纹银五两，你拿去给老赵买一口薄皮棺材，顾一辆车拉回去吧！”说完掉头就走，那妇人说了好多感激不尽话，他也没听，迈开大步离开了东鄂县城回家去了。
程咬金家住在城西二十里，斑鸠镇小耙子村，家中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他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家里，心里想：“我的老母亲还不知道是否在世，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平时是怎么生活的。”程咬金走的满头大汗来到自己家门口，但见柴扉破烂，残垣断壁，院子里的两间土坯房也是破烂不堪，门口挂着破草帘子，他心里直跳，担心不已。进到院子里就喊：“娘啊！娘！儿我回来了！”走进屋里，屋里空空荡荡，连一口水缸都没有，土炕上铺着烂草褥子，老娘还在土炕上躺着呢，
程咬金的母亲姓宁，程咬金的小名叫阿丑，宁老太太听见有人进来，急忙坐了起来说道：“这是谁呀？”
程咬金一见母亲还活着，这才放了心，只见母亲皱纹满面，头发花白，这几个月他老人家老的多了，他心里一阵难过，抱住老娘痛哭失声：“娘，娘啊！我是你的儿子程咬金，我回来啦！”
宁老太太一看是儿子回来了，是悲喜交加叫了一声：“儿呀！”是大哭不已。
娘俩哭过止住悲声，程咬金问道：“娘啊，儿不在家你是怎么生活的。”
宁老太太唉声叹气的说道：“多亏了好心的邻居帮忙，我又出去要饭，这才对付着活了过来。儿啊！你是怎么放出来的？”
程咬金说道：“隋文帝死了，隋炀帝登基皇上大赦天下，说什么净牢大赦，我就被放出来了。”
宁老太太又道：“阿丑哇！你以后出去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再要出了事，我可就见不到你了。”说完又哭。
程咬金心里也很难过，白发苍苍的老母亲生我养我一场，我这个当儿子的不能孝顺她老人家，还让她为我担惊受怕不省心，我算是个什么人呢？想到这里就说道：“娘啊！这次回来，你放心吧，我再不让你担心啦！咱娘俩好好过日子。”宁老太太把缸底剩下的一点米用来熬了一锅粥，娘俩一起吃了。
次日宁老太太对程咬金说道：“阿丑啊，咱们家无米下锅了，你看怎么办？
程咬金挠挠头皮说道：“我也没办法，你看咱家有没有能当的东西，我到镇上去当了钱给咱买米吃。”
宁老太太想了想，在土炕上的破箱子里翻了半天，从箱子底翻出了一条裙子来说道：“阿丑啊，这一条裙子是我当年和你父亲成亲时你姥姥陪给我的嫁妆，你拿去当了吧。”
程咬金接过裙子一看，哎呀，都糟了，上面都是虫眼，这当铺人家能要吗？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怕说出来老娘伤心，只好夹在腋下说道：“娘，你等着，我换大米去。”
程咬金迈开大步来到斑鸠镇的一家当铺，以前他常来这家当铺当东西，他进了当铺，把裙子往一人多高的柜台上一扔说道：“我要当当！”
坐在柜台后面的先生把裙子拿起来看了一眼说道：“不当。”说着就把裙子扔了下来。
程咬金把裙子从地上捡起来又把裙子扔了上去说道：“当当！”
先生又把裙子扔了下来说道：“不要！你看这一条裙子还能当吗？”
程咬金心想：他不当，我拿什么买米，我老娘还在家里等米下锅呢。又一想：这家当铺最缺德，他们唯利是图，吃人不吐骨头，明明价值一百两银子的东西，他们只给二十两。我以前就吃过他们不少暗亏，今天我非得治治他们的毛病不可。想到这里程咬金又把裙子往上一扔说道：“当当！”
当铺先生一下子急了说道：“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谁要你这一条破裙子？”说着他狠狠地把裙子往地上一摔。事也凑巧，破裙子一摔，刚好摔到了柜台角上，“刺啦”一声破裙子扯了一个大口子。
程咬金找茬还找不着，现在是瞌睡给了一个枕头，心想这一下好办了，说道：“哎呀！你怎么把我的裙子给撕了？不行，你得赔！”
当铺先生满不在乎的说道：“这裙子不撕也是破的，你少讹人。”
程咬金说道：“你赔不赔？！”
“不赔！”当铺先生是新来的，不认识程咬金，口气生硬的说道。
程咬金隔着柜台一把揪住了当铺先生的脖领子说了一声：“你给我出来吧！”一下子就把当铺先生从柜台里面揪了出来，举手就要打。
这时刚好当铺的东家从外面回来了说道：“住手，有话慢慢说，不要打人。”东家到跟前一看，认识程咬金，他心里想：“这不是程咬金吗，是刚从大牢里放了出来，谁能惹得起他？”脸上赶紧堆满了笑容说道：“这不是程大爷吗？别打别打，都是自己人，这又何必呢？”又赶紧对当铺先生说道：“你不认识这是程大爷吗？”
程咬金这才住手对东家说道：“掌柜的，这一条裙子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来当当，他不要没关系，不该把我们家的裙子给撕了，对不对？你看该怎么办？”
东家一看这是在讹人，可又惹不起他，如果惹了他，就是不拼命，天天来找茬也受不了，急忙说道：“好，好，一定赔你。”马上让人拿出五两银子说道：“程大爷，您就拿去买包茶叶喝吧。”
程咬金接过银子说道：“这裙子是我们老程家的传家宝，不看你的面子，五两银子，决不罢休。”说完拿着银子，夹着裙子离开了当铺。
程咬金又到了粮店，进屋就喊道：“买面。”
一个小伙计走了过来问道：“买什么面？称多少斤？”
程咬金说道：“上好的白面，八十斤。”
小伙计问道：“你的口袋呢？”
程咬金说道：“没有口袋，你就往我这裙子里称吧。”说着程咬金就把裙子铺在了地上。
小伙计就称了八十斤白面，倒在裙子上。
程咬金又说道：“你把裙子拢好，用绳子扎上口，帮我拿到门口，我去顾车。”
小伙计不懂事说道：“好，好，”把裙子拢好，用绳子扎上口，往上一提，兹啦一声，裙子下面撑裂开了一个口子，白面撒了一地。
程咬金就等着这一下呢，他把眼睛一瞪说道：“你把我的宝贝裙子弄扯了，白面也撒了，你赔吧。”
小伙计吓得急忙说道：“这不能怨我，你的裙子太糟了。”
程咬金说道：“这是我娘花五十两银子做的，还没有上身就让你给扯了。”
小伙计一听五十两银子吓得“呜呜。”的哭了起来。外面一乱，掌柜的走了出来一看心里想：“这不是程咬金吗，谁能惹得起他？暗暗埋怨小伙计不懂事，急忙过来给程咬金赔不是道：“程大爷，小伙计年轻不懂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吧。”
程咬金说道：“原谅他可以，可这裙子怎么办？”
掌柜的说道：“好说，赔你，赔你。”说着就让小伙计称了二两银子交给程咬金说道：“程大爷，小买卖本小利薄，拿不出更多的钱，您就委屈点收下吧。”
程咬金接过银子说道：“便宜你了，要不是看在你我的交情上，五十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刚要走，又一想：“这开粮店的心都是黑的，越到荒年越涨价，把穷人的血汗都吸干了，不讹他们讹谁，想到这指着地上的白面和裙子说道：“这怎么办？我还等着这面做饭呢。”
掌柜的心想：“白送给他算了，省的再捣乱，耽误别的买卖。”就说道：“程大爷，这白面算是我送给您的，您这样也拿不到家去，您把您的宝贝裙子收起来，我给您拿个口袋吧？”
程咬金说道：“好，要不是你就当掌柜的，还是你明白事。”
掌柜的让小伙计，把地上的白面收拾干净，用口袋把八十斤白面装好。掌柜的对程咬金说道：“程大爷，您走好。”
程咬金扛着八十斤白面，夹着裙子回到家里。进门就喊：“娘啊！我把白面买回来啦！”
宁老太太喜出望外喜滋滋的说道：“好，好，还是有儿子好。”赶紧和面做饭。
程咬金说道：“娘啊，快把您这一条裙子收起来吧，我这还有五两银子，您也收起来，我还有二两用来买东西。”
老太太急忙问道：“你这银子是那儿来的？”
程咬金道：“我向好朋友借的，等我以后有了钱再还他。”
老太太信以为真说道：“靠朋友周济只能治一饥，也不能解百饱。咱们还是做点小买卖为生才是。”
程咬金道：“咱们做什么买卖呢？我又不会什么手艺。”
老太太说道：“咱们不会别的手艺，为娘编点靶子你拿到集市上去买吧？”
程咬金道：“行，我去买竹子。”娘俩一起吃了饭。
程咬金从外面买回来几捆竹子，娘俩一起动手，程咬金不会编，只能打下手。
老太太就坐在小板凳上编了起来，一直编到深夜，好不容易编了二十把耙子，分别扎了两捆。
老太太说道：“儿啊！明天就是集市，你赶早去吧？”
程咬金答应道：“哎！您早点睡吧？”他扶着娘睡下，自己也躺下了，心里有事睡不踏实。四更天就起来了，洗了一把脸，扛起耙子说了一声：“娘啊！我赶集去了。”程咬金辞别了老娘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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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家住斑鸠镇，靠贩卖私盐为生，去年冬天贩卖私盐时被盐巡发现，因为拒捕打死了盐巡。判了死刑压在大牢，等候秋后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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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县令升堂，所有囚犯齐集堂上，县令按册——点名释放，点到犯人程咬金时，却无人答应。
狱吏赶快到大牢里去找，果然有一个人在地铺上躺着，狱吏认识程咬金就喊道：“程咬金，快起来，县令当堂释放所有犯人，你赶快走吧。”
程咬金把眼一翻说道：“我不走，放出去还得回来，不如不出去。”
狱吏说道：“你这个人可真怪，你出去了不犯法，谁还能抓你进来。”
程咬金说道：“这年头人死王八活，有钱人，娇妻美妾，吃香的喝辣的。咱们穷人连粗茶淡饭都吃不起，不犯法还有什么活路？我早就想好了，在外面，又愁吃，又愁穿，不如在这里面省心。你去告诉你们县太爷，我是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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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吏回禀了县令，县令一听心里想：“磕瓜子，磕出个臭虫来，什么人（任儿）都有，还有愿意蹲监狱坐大牢的？可是不放了他又不行，这叫抗旨不遵，不放了他我就要掉脑袋，没有办法就对狱吏道：“你去叫他来，我对他说话。”
狱吏把程咬金带到堂上，程咬金给县令磕头道：“见过县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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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说道：“回县太爷，我出去也没有吃喝，还不如在里面待着有吃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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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说道：“你说的到好听，谁不愿意作好人，可没有饭吃如何是好？”
县令说道：“你&#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不会做个小本经营的买卖吗？”
程咬金说道：“县太爷，我想做买卖，可是没有本钱？”
县令一看，今天是碰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生死不怕的蘑菇头，干脆赶快打法他走就算啦，于是说道：“程咬金，本县好积德行善，现在给你拿点本钱，你去做个小买卖如何？”
程咬金谢道：“多谢县太爷，”
县令命人取了五两纹银交到程咬金手中，程咬金——谢过，欢欢喜喜离开了大堂来到街上。
程咬金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买卖商铺，好不热闹，再看蓝天白云，微风拂面，一下子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哈哈，还是外面好啊。程咬金不由的高兴起来。他走到十字街口，见道旁围着一群人，人圈里有女人的哭声，他分开众人到里面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衣服破烂，蓬头垢面。他认识，这就是和自己在一个监号里待着的老赵。
原来这个老赵因为交不起地租，被财主逼急了，打死了催租的账房先生。被判了死刑。旁边一个中年妇女痛哭流涕。
程咬金问道：“这位大嫂，你是老赵的什么人？”
妇女哭道：“我是老赵的妻子。”
程咬金道：“我和他是一个监号的，早上我们两个还在一起说话，我眼看着他被放了出来，怎么这就死了？”
妇女说道：“因为听说今日我丈夫要被放出来，我特地从家里赶来接他，我怕他饿了，给他买了三斤肉饼，谁知他一口气把三斤肉饼都吃了，一吃完就撑死了。”
程咬金一跺脚说道：“唉！这是怎么说的，好不容易盼到从大牢里放了出来，怎么就撑死了，你为什么不把他埋葬了呢？”
妇人说道：“唉！我是手里没有分文，就连一条芦席也买不起，怎么去埋葬他呢？”
程咬金皱皱眉头，从腰里掏出县令给他的五两纹银交给妇人说道：“大嫂，别哭了，这里有纹银五两，你拿去给老赵买一口薄皮棺材，顾一辆车拉回去吧！”说完掉头就走，那妇人说了好多感激不尽话，他也没听，迈开大步离开了东鄂县城回家去了。
程咬金家住在城西二十里，斑鸠镇小耙子村，家中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他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家里，心里想：“我的老母亲还不知道是否在世，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平时是怎么生活的。”程咬金走的满头大汗来到自己家门口，但见柴扉破烂，残垣断壁，院子里的两间土坯房也是破烂不堪，门口挂着破草帘子，他心里直跳，担心不已。进到院子里就喊：“娘啊！娘！儿我回来了！”走进屋里，屋里空空荡荡，连一口水缸都没有，土炕上铺着烂草褥子，老娘还在土炕上躺着呢，
程咬金的母亲姓宁，程咬金的小名叫阿丑，宁老太太听见有人进来，急忙坐了起来说道：“这是谁呀？”
程咬金一见母亲还活着，这才放了心，只见母亲皱纹满面，头发花白，这几个月他老人家老的多了，他心里一阵难过，抱住老娘痛哭失声：“娘，娘啊！我是你的儿子程咬金，我回来啦！”
宁老太太一看是儿子回来了，是悲喜交加叫了一声：“儿呀！”是大哭不已。
娘俩哭过止住悲声，程咬金问道：“娘啊，儿不在家你是怎么生活的。”
宁老太太唉声叹气的说道：“多亏了好心的邻居帮忙，我又出去要饭，这才对付着活了过来。儿啊！你是怎么放出来的？”
程咬金说道：“隋文帝死了，隋炀帝登基皇上大赦天下，说什么净牢大赦，我就被放出来了。”
宁老太太又道：“阿丑哇！你以后出去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再要出了事，我可就见不到你了。”说完又哭。
程咬金心里也很难过，白发苍苍的老母亲生我养我一场，我这个当儿子的不能孝顺她老人家，还让她为我担惊受怕不省心，我算是个什么人呢？想到这里就说道：“娘啊！这次回来，你放心吧，我再不让你担心啦！咱娘俩好好过日子。”宁老太太把缸底剩下的一点米用来熬了一锅粥，娘俩一起吃了。
次日宁老太太对程咬金说道：“阿丑啊，咱们家无米下锅了，你看怎么办？
程咬金挠挠头皮说道：“我也没办法，你看咱家有没有能当的东西，我到镇上去当了钱给咱买米吃。”
宁老太太想了想，在土炕上的破箱子里翻了半天，从箱子底翻出了一条裙子来说道：“阿丑啊，这一条裙子是我当年和你父亲成亲时你姥姥陪给我的嫁妆，你拿去当了吧。”
程咬金接过裙子一看，哎呀，都糟了，上面都是虫眼，这当铺人家能要吗？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怕说出来老娘伤心，只好夹在腋下说道：“娘，你等着，我换大米去。”
程咬金迈开大步来到斑鸠镇的一家当铺，以前他常来这家当铺当东西，他进了当铺，把裙子往一人多高的柜台上一扔说道：“我要当当！”
坐在柜台后面的先生把裙子拿起来看了一眼说道：“不当。”说着就把裙子扔了下来。
程咬金把裙子从地上捡起来又把裙子扔了上去说道：“当当！”
先生又把裙子扔了下来说道：“不要！你看这一条裙子还能当吗？”
程咬金心想：他不当，我拿什么买米，我老娘还在家里等米下锅呢。又一想：这家当铺最缺德，他们唯利是图，吃人不吐骨头，明明价值一百两银子的东西，他们只给二十两。我以前就吃过他们不少暗亏，今天我非得治治他们的毛病不可。想到这里程咬金又把裙子往上一扔说道：“当当！”
当铺先生一下子急了说道：“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谁要你这一条破裙子？”说着他狠狠地把裙子往地上一摔。事也凑巧，破裙子一摔，刚好摔到了柜台角上，“刺啦”一声破裙子扯了一个大口子。
程咬金找茬还找不着，现在是瞌睡给了一个枕头，心想这一下好办了，说道：“哎呀！你怎么把我的裙子给撕了？不行，你得赔！”
当铺先生满不在乎的说道：“这裙子不撕也是破的，你少讹人。”
程咬金说道：“你赔不赔？！”
“不赔！”当铺先生是新来的，不认识程咬金，口气生硬的说道。
程咬金隔着柜台一把揪住了当铺先生的脖领子说了一声：“你给我出来吧！”一下子就把当铺先生从柜台里面揪了出来，举手就要打。
这时刚好当铺的东家从外面回来了说道：“住手，有话慢慢说，不要打人。”东家到跟前一看，认识程咬金，他心里想：“这不是程咬金吗，是刚从大牢里放了出来，谁能惹得起他？”脸上赶紧堆满了笑容说道：“这不是程大爷吗？别打别打，都是自己人，这又何必呢？”又赶紧对当铺先生说道：“你不认识这是程大爷吗？”
程咬金这才住手对东家说道：“掌柜的，这一条裙子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来当当，他不要没关系，不该把我们家的裙子给撕了，对不对？你看该怎么办？”
东家一看这是在讹人，可又惹不起他，如果惹了他，就是不拼命，天天来找茬也受不了，急忙说道：“好，好，一定赔你。”马上让人拿出五两银子说道：“程大爷，您就拿去买包茶叶喝吧。”
程咬金接过银子说道：“这裙子是我们老程家的传家宝，不看你的面子，五两银子，决不罢休。”说完拿着银子，夹着裙子离开了当铺。
程咬金又到了粮店，进屋就喊道：“买面。”
一个小伙计走了过来问道：“买什么面？称多少斤？”
程咬金说道：“上好的白面，八十斤。”
小伙计问道：“你的口袋呢？”
程咬金说道：“没有口袋，你就往我这裙子里称吧。”说着程咬金就把裙子铺在了地上。
小伙计就称了八十斤白面，倒在裙子上。
程咬金又说道：“你把裙子拢好，用绳子扎上口，帮我拿到门口，我去顾车。”
小伙计不懂事说道：“好，好，”把裙子拢好，用绳子扎上口，往上一提，兹啦一声，裙子下面撑裂开了一个口子，白面撒了一地。
程咬金就等着这一下呢，他把眼睛一瞪说道：“你把我的宝贝裙子弄扯了，白面也撒了，你赔吧。”
小伙计吓得急忙说道：“这不能怨我，你的裙子太糟了。”
程咬金说道：“这是我娘花五十两银子做的，还没有上身就让你给扯了。”
小伙计一听五十两银子吓得“呜呜。”的哭了起来。外面一乱，掌柜的走了出来一看心里想：“这不是程咬金吗，谁能惹得起他？暗暗埋怨小伙计不懂事，急忙过来给程咬金赔不是道：“程大爷，小伙计年轻不懂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吧。”
程咬金说道：“原谅他可以，可这裙子怎么办？”
掌柜的说道：“好说，赔你，赔你。”说着就让小伙计称了二两银子交给程咬金说道：“程大爷，小买卖本小利薄，拿不出更多的钱，您就委屈点收下吧。”
程咬金接过银子说道：“便宜你了，要不是看在你我的交情上，五十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刚要走，又一想：“这开粮店的心都是黑的，越到荒年越涨价，把穷人的血汗都吸干了，不讹他们讹谁，想到这指着地上的白面和裙子说道：“这怎么办？我还等着这面做饭呢。”
掌柜的心想：“白送给他算了，省的再捣乱，耽误别的买卖。”就说道：“程大爷，这白面算是我送给您的，您这样也拿不到家去，您把您的宝贝裙子收起来，我给您拿个口袋吧？”
程咬金说道：“好，要不是你就当掌柜的，还是你明白事。”
掌柜的让小伙计，把地上的白面收拾干净，用口袋把八十斤白面装好。掌柜的对程咬金说道：“程大爷，您走好。”
程咬金扛着八十斤白面，夹着裙子回到家里。进门就喊：“娘啊！我把白面买回来啦！”
宁老太太喜出望外喜滋滋的说道：“好，好，还是有儿子好。”赶紧和面做饭。
程咬金说道：“娘啊，快把您这一条裙子收起来吧，我这还有五两银子，您也收起来，我还有二两用来买东西。”
老太太急忙问道：“你这银子是那儿来的？”
程咬金道：“我向好朋友借的，等我以后有了钱再还他。”
老太太信以为真说道：“靠朋友周济只能治一饥，也不能解百饱。咱们还是做点小买卖为生才是。”
程咬金道：“咱们做什么买卖呢？我又不会什么手艺。”
老太太说道：“咱们不会别的手艺，为娘编点靶子你拿到集市上去买吧？”
程咬金道：“行，我去买竹子。”娘俩一起吃了饭。
程咬金从外面买回来几捆竹子，娘俩一起动手，程咬金不会编，只能打下手。
老太太就坐在小板凳上编了起来，一直编到深夜，好不容易编了二十把耙子，分别扎了两捆。
老太太说道：“儿啊！明天就是集市，你赶早去吧？”
程咬金答应道：“哎！您早点睡吧？”他扶着娘睡下，自己也躺下了，心里有事睡不踏实。四更天就起来了，洗了一把脸，扛起耙子说了一声：“娘啊！我赶集去了。”程咬金辞别了老娘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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