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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7章

    这一边赵禔他们守株待兔,另一边耶律函在思索对策。

    “大人,老奴都打点好了,那吕大人正等在偏房处,”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亦步亦趋地跟在耶律函身后,一会,他似是自言自语地嘀咕,“老奴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二王子宁可在这里做些仆役杂事,也不肯跟我们回大辽过好日子。”

    耶律函笑了笑,不说话。

    老者也不敢多问,不过他看向耶律函的眼中带着绝对的信任,他相信这位辽国的智者一定能顺利带走二王子,完成任务。

    耶律函此时心里却有些没底,他算是看出来,这大宋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吕大人态度温和,说话圆滑却始终留有余地,本还想着大皇子年纪不大应该很容易搞定,结果啥话题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大皇子给四两拨千斤地散开了。

    所幸二王子在这里的身份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杂役,既然小狐狸的爪子利,不如换个切入口试试。

    这么一思索,耶律函便走到了吕夷简所休息的厢房。

    吕夷简喝着寺里准备的煎茶,旁边摆着一碟素饼,他瞧见耶律函后没急着起身,而是笑了笑,指指素饼说道:“辽使可是清点好了,这乃相国寺的素饼,不如坐下休息一会。”

    耶律函看见眼熟的素饼,嘴角轻轻抽了抽,他从旁边的老奴手边接过一个半米高的封闭木篮,提着木篮放在椅子上,在吕夷简波澜不惊的视线下,揭开了木篮封盖,里面满满是垒着的白银条。

    吕夷简瞳孔猛地一缩,但很快恢复平静,他笑道:“贵使这是何意,”不等耶律函说话,吕夷简放下茶杯,一脸严肃道,“自澶渊之盟以来,我大宋辽数十年来相安无事,乃是兄弟之邦,然,今年的朝贡,辽国竟是迟迟不上献,这是何理?近日我从范仲淹那得知,辽国一直在边界整顿兵甲,可是想枉顾兄弟之邦吗?”

    吕夷简说得严厉带点威胁,实际上他却并没真放在心上。此人主和不主战,他任用范仲淹用兵辽夏,其目的是为了震慑对方,也就是说,他对待那些外族的时候,还是站在天朝上国友谊邻帮的角度看问题(大宋比宋朝强大),是以,吕夷简虽然不满辽国拖延进贡大宋的时间,但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耶律函身后的老奴手臂抖了一下,有点恼怒,虽然这里的朝贡多是象征意义,需要供奉的东西并不多只占辽国很少的一部分,但由于今年辽国冬季异乎寻常的寒冷,冻死牛羊无数,在国库吃紧的情况下,还不得不上交朝贡给邻邦,若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屠杀外境如无人区,留下太多隐蔽恐怖武器,以及辽国内境图……

    都是前朝那个‘禄山忠勇公’的错,老奴阴影下的脸皮屈辱地抖了抖。

    耶律函似是没听懂里面的讽刺暗示,很温和地开口:“今年我大辽天寒地冻,又突逢变故,诸事繁多,故未能及时带足数的牛羊过来,然,也只是延迟些许时日罢了。”

    吕夷简冷脸地看着耶律函,半晌,答道:“哦?那么贵使能否说明一下,为何上书要求留驻在汴京之都,只怕不是等集齐贡品那般简单吧?”

    耶律函表情稍显郁色,说道:“具体事宜,小弟实在说不出口,然,我大辽总有一些狂妄宵小之辈,若非当今大王乃守诚礼仪之人,只怕边疆烽烟再起,是以我留在此处,也是应大王的要求罢了。”顿了顿,又对面无表情的吕夷简说道,“我一路南下,大宋风华物美,每到一处筵席,美酒只觉甘醇入味,口有余香,内力由腹而发散,通体舒畅。敢问吕大人,那美酒可有余,能否运至我大辽。”

    吕夷简有些了然,大辽乃是关外,天寒地冻堪寒苦之地,无论官民都特别喜欢用烈酒暖身,他摸了摸胡须,说道:“贵使既有意,又怎能怠慢了贵使,只不过仓促之间尚未准备,只怕需多待几日,我大宋会尽快安排好酒水以待。”

    吕夷简是个明白人,虽说他主和不住站,对外邦也是一副‘兄弟躬亲’的样子,但他毕竟还是希望辽夏的实力越弱越好。孰知,辽国干燥寒冷,过去由于他们牧羊牛,择水草居,习惯与天灾斗争,习惯在逆境中求生存,这才养成他们那彪悍的心性。

    然而自打他们建立国号,学唐宋的风俗之后,奢侈腐化的风气也随之产生在上层人物的心里,硬汉朴素风格一去不复返啊。不过辽国穷啊,邻邦大宋又比他们强大,想抢也没地方抢,还得每年象征性地送点朝贡,表示他们小弟的身份,所以,哪怕那些贵族们想奢侈糜烂也没条件啊。

    这下好,辽人爱酒,若这大宋将浓烈美酒大批量地运入辽国,不知不会有多少辽国大汉沉醉其中,说不准,还能进一步腐化皇室官僚的风气,更何况,辽国的农业本就不发达,这也注定了为了酒,他们必须加大从大宋购买粮食(酒水),这沉甸甸的负担说不准会拖垮辽国本就不扎实的经济。

    最妙的是,这运酒的主意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到时候真若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报怨不得,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如此一举多得的事情,不愿意才奇怪呢。

    耶律函又道:“甚好!不知这酒物使何人来交易?”

    吕夷简不以为意地答道:“诶,两国乃兄弟之邦,当是……”吕夷简顿了顿,又接话道,“贵使此话何指?可有人选?”很明显,吕夷简心里有了别的计较,。

    耶律函心里一紧,果然还是太过急躁了,于是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我知大宋占中原之利,近年来更是出了不少人才,是以想让他们……”

    “咦,贵使且慢,”吕夷简又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絮叨,“我大宋地广物博,人才济济没错,但大宋向来最是尊重士子的,断不会让他们出使,久待异族之邦。”

    耶律函心里送了一口气,吕夷简误会自己是为了收集人才就好。

    耶律函的脸上,应景地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大宋莫不是欺我?”

    吕夷简微微一笑:“贵使言重了,酒水一事断断不会缺的,只不过派遣的人选,还需禀明后,让陛下做主才是。”

    耶律函彻底松了口气,不怕告诉真宗,就怕不告诉真宗自作主张,毕竟这二王子的消息,怎么看都是那一位给透露出来的。既然他早有布局,哪怕只是无心的一个小棋,作为一个在位数十年的皇帝,绝对没有理由轻易放过。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是等待,然后看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将人带走了。

    两人又恢复一开始的言笑晏晏,慢慢聊起来。

    另一头的钱一则等候在佛堂外,他虽是领了赵禔的命去请郭皇后,但是在郭皇后自己出来前,他也是不能就这么冲进去拉人的。

    今儿没有下雪,但寺里的枯枝上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白迹,正因为相国寺今天招待外宾,封了大部分寺庙,是以,青石地板上也没怎么被足迹“糟蹋”,整个寺庙都裹了一层薄薄的雪装,搭配上隐隐散出的上品熏香,有一种出尘飘渺的感觉。

    钱一的耳尖都冻红了,可他依旧没去偏屋等候,而是待在门外,怔怔地看着雪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悄然而过——

    “走了,”郭皇后身边的侍女低声提点了钱一一句。

    钱一慌忙回神,内力一运,几乎僵硬的身体瞬间变得灵活起来。

    他走到郭皇后身侧不远,跟着大队人马走向赵禔所处的香房。

    还没进去,众人就发现有点不对劲,香房前雪地上布满了略显凌乱的脚印,足迹从四面八方而来,鞋尖指向几乎都是对准香房大门,鲜有走出来的迹象。

    什么情况会让人只进不出?

    众人心中都是一紧。

    郭皇后脸色都变了,甚是担忧的疾步向前,但她还是没有身侧的钱一快。

    钱一对这百米的距离,甚至运用上了轻功内力,他猛地蹿到门前,哗啦——,一掌打开香们。

    小小的厢房里,塞进了不少人,几乎称得上水泄不通,赵禔隐隐坐在最里面的中间,手臂偶尔扬起似乎在说些什么,他的周围是一圈圈层层叠叠的光亮脑勺,那密集度差点没闪瞎了钱一的眼睛。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钱一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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