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红楼之尤物

正文 57更新

    谢安雅和齐王进宫后,先在礼部人员的带领下往太庙去了,在太庙外面行了大礼,然后去殿见元庆帝。元庆帝昨夜歇在了李端妃的锦华宫,便下了旨让谢安雅和齐王一起去锦华宫见礼。

    不过是一晚的功夫,再次行走在这锦华宫中,还是同样的花、同样的树、同样的人、同样的风景,但在谢安雅眼中,却是十分的不同了。虽然有点不应景,但她还是凭空生出了物是人非之感。

    齐王见她愣了愣神,以为她还不适应如今身份的转变,为拜见元庆帝和李端妃心中紧张,便慢行了一步,借着大袖的遮掩,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掌心。谢安雅趁着别人没注意,飞快地抬眼看了他一下,虽未见他回视的目光,只见他带在嘴角的那抹笑意,忽而心中安定了。

    谢安雅和齐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元庆帝和李端妃接了茶,又给了赏赐,元庆帝给的是一柄白玉如意,李端妃给的是一套翡翠头面首饰。元庆帝略坐了坐,便起身去了御书房,齐王自然是被他一起叫走了。李端妃拉着谢安雅在自己身边坐了,细细打量了一番,方说道,

    “坤儿严谨,你虽是本宫许下的,但本宫总担心你。如今看你气色上佳,本宫便放心了。”

    谢安雅心中暗忖,原来不是她的错觉,李端妃对她的态度真的和昨日之前大不相同,以前她多以“我”自称,而今上来便是“本宫”,不软不硬地给了个下马威,偏这些都在规矩之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

    果然,听人家说,婆媳是天生对头。即便李端妃不是齐王的生母,亦不是实际的养母,不过是得了圣上的一句口头承诺,也只算是半个婆母,只这样,她就心中不爽快,在新婚见礼时就想着要打压一二,虽知不应该,但谢安雅还是由衷的感谢齐王那两个正经的娘亲都已经没了,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折腾呢!

    谢安雅不敢坐实,只侧身挨了一半的椅子端坐,又要注意李端妃时不时的告诫,偏她昨日才破瓜,早上又被齐王胡闹了一回,真是苦不堪言。只是她平日便要强,只管把这诸多苦楚自个儿往肚里咽了,面上的规矩仪态分毫不差。

    李端妃整治了她一二,总算了结了心中的郁气。凭她出生清贵,人又生得聪慧貌美,一朝选在君王侧,原想着不求专宠,那也该得君王的盛宠才是,哪知被几个下贱的狐媚子一撺掇,硬生生坐了好几年冷板凳,叫宫中看了老大的笑话。好不容易得了圣上的青眼,又被各方联手打压了下来,流了胎儿,此生无子,连圣上亲口应下的养子都被生生夺了去。一直到大行皇后病危,她才得了盼头。

    而眼前这位齐王侧妃,出生卑微,家道中落,若不是得了她的青眼和栽培,哪里能攀上高枝麻雀变凤凰?不说这堂堂的亲王侧妃是能上玉牒的,但见如今皇室宗室的亲王侧妃郡王侧妃,哪个不是出生世家贵族的名门千金,或是家中父兄身居高官的,偏出了她一个例外,继父才是个六品官不说,还早早地过世了,只剩了一个老娘和两个幼女,连个继承香火的顶梁柱也没有。

    即使她知道齐王是给她面子,才会对她赐下的这个侧妃如此体贴尊重,但以她来看,这个尤氏容姿出众、风华绝代,又兼脾性温和柔顺,善解人意,哪个男人不爱?虽然尤氏是她一手提拔,但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离她远了,她会生出什么旁的心思出来?她好不容易笼近了齐王,可不能因为一点点的变数就功亏一篑了。

    李端妃暗叹,虽然她在尤氏身上寄托了一缕对她那个孩儿的哀思,但毕竟尤氏不是她的亲生孩儿。而且在皇室中,便是亲生孩儿,为了权力地位也有可能在你背后捅上一刀,漫说这还是隔了肚皮不是自小在自个儿身边养着的人了。

    谢安雅自是不知道李端妃在刹那间转过这么多的心思,她只是暗道幸好自己之前并没有被李端妃温柔慈爱的表象给迷惑,要知道凡在宫中能够安安稳稳地生活了多年的嫔妃,怎么可能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这般掏心掏肺。虽然齐王可以在细节处引导一二,从而让李端妃移情些许,但世界上最善变的就是人心,她可不乐意莫名其妙地就被人炮灰掉了。

    给了根大棒自然少不了萝卜。李端妃笑着说道,“景嬷嬷,去把我库房里的百年老人参取来。”她又转头对谢安雅说道,“本宫前儿还叫太医给你瞧过,底子不错,好生养着,争取早日给坤儿生个大胖小子出来,也好叫坤儿高兴高兴。唉,本宫那苦命的儿,自那叶庶妃去后便越发冷清了,还好有你,不然,真不该叫本宫这个当娘的如何心疼才好了。”

    说着她还拿帕子抹了抹眼睛。谢安雅嘴角一抽,这是新媳妇见婆婆吧?您念念不忘提起丈夫以前的宠妾是怎么回事啊?不过这事还轮不到她插嘴,她只劝道,“齐王殿下是最最孝顺的了,端妃娘娘可别恼了自己生闷气,要不然齐王殿下定然记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最后还是端妃娘娘心疼。”

    李端妃拿帕子掩了嘴,用手指点着她笑道,“平时本宫就说过,本宫这锦华宫最能言会道的就是咱们的这位尤侧妃了,瞧瞧瞧瞧,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一般,真真叫人爱到心里了。”周围的宫女嬷嬷们陪笑了一回,李端妃方止了笑,嗔道,“还叫什么端妃娘娘,跟着齐王叫母妃才是。”

    谢安雅立马改了口,又笑道,“母妃可是在抬举妾身了,妾身这般嘴笨舌拙的人,也只母妃给几分脸面。不说常在母亲身边伺候的景嬷嬷和丘嬷嬷,还有听竹、扫雪、依水、观雨四位姐姐,那都是母妃跟前的得意人。妾身又算是哪个名牌上的人呢,只劳得母妃闲暇时候叨念一二,那便是妾身天大的造化了。”

    李端妃虽然见不得别的女子事事顺心,但也被谢安雅不着痕迹的奉承恭维地极是开怀。出宫的时候更是拉着她的手,一边念着她在锦华宫当女史的日子是如何的贴心,一边殷殷地要求她得了空就来陪她说说话,也好让她们娘俩好生亲近亲近。

    谢安雅只管说听王爷和王妃的安排,不敢擅自外出,心中却是不屑,多来几次给你取笑玩闹吗?而且你正经的媳妇还在齐王府呢,侧妃虽然好听,却终究是个妾的身份,哪管得上跟你称娘俩来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对你是称赞你“慈”了,但说到她,定然第一时间给她定个目无尊上、妄自尊大的罪名。

    待谢安雅回到王府,她只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沉甸甸的不想再动一下。齐王得了三天婚假,便跟着谢安雅一并回来了。元庆帝虽然戳破了他命格过硬、与其相冲的批语,知道这一切都是别人的算计,只是为了离间他们父子俩,但毕竟他和这个儿子生疏这么些年了,看到他就习惯于反应到他克自己的反应上来,只浅浅地说了几句就放他去办差了。

    如今朝中定王和太子争储,元庆帝一门心思修道,同时又紧捏着手中的权柄丝毫不放手,四方的牛鬼蛇神更是一涌而出,搅得朝堂一片乌烟瘴气。齐王暗自旁观这阵势,他手中的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向哪一个都能压倒另一个,但如果独立出来却是站不稳的。齐王私底下问道元庆帝的御医,得知元庆帝虽然连年病倒了几场,但原先的底子不错,这几年是不用担忧的,所以他索性再次收缩手中的势力,完全蛰伏了起来。

    无论是定王还是太子,自然是不愿意齐王这股势力游离在他们之外的,见齐王油盐不进,一副只办差事不争权力的孤臣模样,顿时有志一同地联手先对付起他来,想着先把不定因素清理了再和对方死磕,留着齐王,指不定他会在哪个关键的时候跳出来捅他们一刀。虽然齐王一直表现得很安分,但人心隔肚皮,还是先把他打压了下来再论其他。

    不过齐王的眼光的确不错,元庆帝虽然近年糊涂了些,但对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那是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本来想着三个大儿子三足鼎立正好,正好适合他的帝王心术,哪知那两个不孝子竟然把他这个当老子的给撇在一边,私下里想打破这个平衡,撕破脸面到他这个老子手里来抢了。无论是谁最后胜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来掀翻老子了?

    元庆帝本来还想看看齐王是不是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结果看人家都被打压得拿了纳侧妃的借口直接躲回府里拜佛念经去了,元庆帝顿时急了,忙雷厉风行地出手,把齐王扶持了起来。看着暗探的报告中定王和太子气得跳脚,元庆帝解气地骂道,“哼,不省心的不孝子!”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