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大约是怕病人受凉，屋内暖气开得很高。魏晨还昏迷着，手背上扎着针，脸上毫无血色，嘴唇白得吓人，一道深长的鞭痕从耳侧扫过，顺着颈项蜿蜒没入薄薄的被单内。
风颜慢慢拉开被单一角，不由倒抽了口气。一道道突起的棱条和翻卷的伤口纵横交错，触目惊心。虽然上过药，好几处地方仍是向外缓缓渗着血。
“伤势怎么样？”
一位护士小姐悄声道：“病人的情况说重不重，说轻又不轻，看样子没受什么内伤。不过，虽然都是皮外伤，前胸和后背却已经没有几处好皮肤了，再加上流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好在病人身体素质非常好，恢复起来应该很快。伤口都处理过了，应该没有问题，等明天季医生来，再全面检查一下。”
风颜点头致谢，心中明白，虽然这顿罚看起来很重，靳寒还是手下留情了。既惩罚了魏晨，又给自己留了情分，一举两得。
她没有多做停留，只吩咐黎小倩明天请季医生早点过来，就直接回房了。
经过这一通折腾，身上的烧竟然退了。风颜冲过澡熄灯上床，一点睡意都没有，大瞪着两眼怔怔看着房顶，心里憋闷得厉害。
靳寒的房间就在咫尺之遥的隔壁，自从靳雨去世，靳家的一切都由这位靳家老大独自掌控。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变态，居然选在自己的亲弟弟葬礼那晚向弟弟的情人表白。她仓惶之下断然拒绝，并提出要离开金圣。可靳寒一句话就让她弃械投降，毫无还手之力。
“金圣是阿雨亲手创建的，是他八年的心血，你不会让他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吧？”
其实人都不在了，还有谁在乎这所谓的基业？可她就是放不下，放不下靳雨亲手铸就的江山，放不下自己流血流汗倾尽心力的地方，放不下靳雨曾和自己描画的未来……不久前，靳寒又以自己是黑道出身，不易出面主持金圣的事务为由，强迫她接掌了公司。
靳寒虽然答应过，会让自己慢慢考虑，可如果天天都像今天这样若有若无的亲近，难保自己不会被折磨得发疯！
这么胡思乱想着，她忽然有些迷惘，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寻找凶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云起做了警方的线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金圣集团，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委曲求全搬来靳宅，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了什么而活着……
被衾之间仿佛还残留着靳雨温暖的气息，可她却越来越烦躁。浓重的黑夜像一只要吞噬人的兽，凶猛而压抑，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风颜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推开通向露台的门冲了出去。扶着栏杆深深喘息着，她就这么迎风立在寒凉的夜色中，俯瞰山下的点点灯火，心底莫名的一片苍凉。
卧室内的手机响了很久，单调的铃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回响，她推门回了屋，走到床前，皱着眉接起来：“喂！是谁？”
“阿颜啊，今晚还不回来么？我知道有点晚了，有没有打扰你休息？”
重金属的音乐声中，席安安的声音柔媚而轻软，风颜心里顿时舒畅许多：“没有。安安姐，我不回去了。我……搬回凤凰山靳宅住了。”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她仍然无比感激她打来了这个电话。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关心他、疼惜他。
席安安似乎愣了愣，“啊”地大叫一声，“等一下！”过了一会儿，砰地一声关门声，大概是进了包房，电话那头顿时静了下来，“阿颜，你告诉我，是不是靳家老大逼你的？”
话筒里传出的声音急促而担忧。风颜头一次发现，席安安对自己的充满着母爱的关怀会让她如此感动，她的敏觉更是让她吃惊。可她并不打算让她担心，因此立刻说：“不是，是我自己要求过来的。公司那么多业务，我又是个半吊子，就近商量事也方便。”
“真的啊？”席安安的声音明显欢快起来，“阿颜你有事不要瞒着姐啊！对了，今晚那位洛二少来店里找你，我没告诉他你回桃园别墅住了，他喝了不少酒，一群人刚刚才走。我看他对你多半没安好心，你要小心！”
风颜听得暗暗皱眉，这洛承真是阴魂不散，该不会是真的来找自己陪他吃顿饭吧？
这时话筒里传来敲门声，接着嘈杂的音乐声传进耳鼓，有人进来和她说话，听起来语气似乎很紧张。席安安大声应着，一边对风颜道：“记得有空回来看看。我还有事，挂了！”
没等她答话，话筒里嘟嘟的声音先响起来。风颜苦笑着合上手机，倒头栽到了床上，这次，倒是很快就入了眠。
第二天，靳寒带着人一早就出去了，风颜并没有去看望魏晨，而是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季山。
给风颜做了检查，季医生笑着说：“到底是年轻人，风小姐身体恢复得很快啊，昨天寒哥紧张成那个样子，把我吓得不轻。”
风颜脸上微热，岔开了话题：“魏晨没事吧。”
“没事。那点小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休息几天就好了。”季山的语气很随意。
“季医生早就知道魏晨会没事的吧？寒哥的手段你都清清楚楚的吧？”
这人真是可恨！明知道靳寒不会对魏晨下死手，却偏不先提醒自己。想到自己因此就要住在这个鬼地方，她看向季山的眼神露出了凶光。
“魏晨救过靳雨的命，靳老大再气，也不会真的弄死她。”季山语气淡淡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说，“风小姐，有些事情太过执着了，或许会害人害己。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一句话把风颜勃发的怒火堵在了喉咙口。季山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准备离开，迎面遇上匆匆进来的黎小倩，点了点头，和她擦肩而过。
黎小倩追出去送了他上车，回来时大声说：“风小姐，晨姐想见您。”
“告诉她，我没空。”风颜转身打算上楼。
黎小倩昨天见过她为了魏晨忧心如焚的模样，没想到这会儿会直接拒绝她，愣了愣，紧走两步跟在她身后劝道：“风小姐，只见一面就好，晨姐说她有话想跟你说。”
风颜霍然止步，冷冷瞥她一眼：“小倩，寒哥没教过你规矩么？”
“对不起，风小姐。”黎小倩顿时收了声，退后两步，低下头规规矩矩站着。
“跟我去公司。”她回身大步出了客厅，黎小倩唯唯诺诺跟在她身后，再不敢多说一句。
到了公司，盛谦正在开会。秘书秦舒询问她是否要参加，风颜摇头：“不必了。请齐副总开完会到我办公室来。”她指了指黎小倩，“新任总经理助理黎小倩，你带着她到各部门去见个面。”
秦舒脸上显出一丝讶异，很快就掩饰下去，含着笑熟络地和黎小倩打招呼，两人一起出了门。
风颜再次翻看着财务部的数据分析，眉头拧到了一起。
上亿的资金，说划走就划走了，都不和自己这个总经理照个面。和门没有任何理由地划走大额款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虽说靳寒钦点盛谦主管财务部，可这种事情总是让她心里不大舒服。
一直到了中午，盛谦都没有开完会。倒是靳寒来了电话，先是责备她不该病没好就跑来公司，接着要派人来接她去吃午饭。
风颜以陪客户为由拒绝了。挂上电话，她起身招呼黎小倩：“走，今天中午给新助理接风。”
“风小姐，您的客户呢？”
风颜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傻丫头，你可比客户重要！”带着她下了电梯，直接到了大楼对面的MOON茶餐厅里，“想吃什么随意。”
女孩子到底心细，这么快就知道她爱吃零点。面对着一桌子的各色小食，风颜心情大好。刚叉了一块慕斯，手机响了，她以为是盛谦打来的，随手摸出来接通：“喂，风颜。”
“风小姐，您真是难请啊！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助理说风小姐您很忙，没时间陪少爷我吃顿饭。”电话里的人拖着长长的调子，一副吊儿郎当的不满语气。
风颜一惊，这才想起那天把他踢给了魏晨应付。不知道那个冷淡的丫头是怎么给洛承回的话，她心里没底，只得道：“对不起，二少，最近我忙得都没私人时间了。您多体谅。”
“风小姐虽然是金圣的大人物，吃饭拉屎总是要的吧？怎么样，今晚就赏脸陪我喝杯酒吧？”
“二少，实在抱歉，我……”
风颜正要想法子推辞，洛承先冷笑道：“紫夜酒吧。风小姐，今晚你他妈的要是敢不来，二少我就请席安安作陪了！”
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风颜气得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墙上。她和黎小倩坐在半封闭的位子，动静大了，近处的客人都扭头看过来。
“是谁敢惹着咱们风总？”西装革履的盛谦微笑着走过来。黎小倩小心收起手机放在一边。
“没事。”风颜神色间余怒未消，吐了口气，侧身让出个位子，指指黎小倩，“寒哥安排的，我的新助理黎小倩。”
黎小倩站起来深深一躬：“盛总好！”
盛谦上下打量她，点头赞道：“不错，很漂亮的女孩子啊。”
“盛总还没吃吧？小倩，去要个合适的简餐。”
一顿饭吃得兴致盎然，回到办公室，风颜收起了笑意，让黎小倩出去一下。房门关闭，盛谦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着问：“什么事这么郑重？”
风颜翘起腿，慢悠悠点了根烟：“盛总，请问和门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盛谦精神一振，果然来了，正在自己预料之中。她微笑道：“和门作为一个社团，相对独立，管理上咱们公司并不插手，名下大概有酒店、酒吧、保安公司等等，很杂，具体我也说不清楚，还有……几家地下赌场。”
“就这些生意就需要这么大笔的资金？”风颜轻笑，仰起头道，“我跟了雨哥这么久，还是能看出一些的，盛总就不用瞒着我了。”
“风小姐，和门的生意都是寒哥亲自负责的，如果你想了解，可以自己去问寒哥。”
风颜见他打起了太极，轻哼一声：“雨哥在的时候都怎么处理的？也是这么不闻不问么？”
盛谦迟疑了一下，说：“金圣和和门，雨哥和寒哥各管一边，问不问的，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也不好深究。不过，听说社团最近的大生意都在走私上。你也知道，这就是个风险买卖，也是个无底洞。占用的资金数额巨大，超出想象。”
风颜将信将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样。她对这投资什么的，实在是门外汉，见问不出什么，也只能作罢。但是她心中仍是隐隐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妥，云起为什么要把和门和天义堂相提并论，听说天义堂私下里在做白粉买卖的……
随后的会议上，面对这几笔巨额款项，她没有再提出异议。
风颜慢慢拉开被单一角，不由倒抽了口气。一道道突起的棱条和翻卷的伤口纵横交错，触目惊心。虽然上过药，好几处地方仍是向外缓缓渗着血。
“伤势怎么样？”
一位护士小姐悄声道：“病人的情况说重不重，说轻又不轻，看样子没受什么内伤。不过，虽然都是皮外伤，前胸和后背却已经没有几处好皮肤了，再加上流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好在病人身体素质非常好，恢复起来应该很快。伤口都处理过了，应该没有问题，等明天季医生来，再全面检查一下。”
风颜点头致谢，心中明白，虽然这顿罚看起来很重，靳寒还是手下留情了。既惩罚了魏晨，又给自己留了情分，一举两得。
她没有多做停留，只吩咐黎小倩明天请季医生早点过来，就直接回房了。
经过这一通折腾，身上的烧竟然退了。风颜冲过澡熄灯上床，一点睡意都没有，大瞪着两眼怔怔看着房顶，心里憋闷得厉害。
靳寒的房间就在咫尺之遥的隔壁，自从靳雨去世，靳家的一切都由这位靳家老大独自掌控。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变态，居然选在自己的亲弟弟葬礼那晚向弟弟的情人表白。她仓惶之下断然拒绝，并提出要离开金圣。可靳寒一句话就让她弃械投降，毫无还手之力。
“金圣是阿雨亲手创建的，是他八年的心血，你不会让他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吧？”
其实人都不在了，还有谁在乎这所谓的基业？可她就是放不下，放不下靳雨亲手铸就的江山，放不下自己流血流汗倾尽心力的地方，放不下靳雨曾和自己描画的未来……不久前，靳寒又以自己是黑道出身，不易出面主持金圣的事务为由，强迫她接掌了公司。
靳寒虽然答应过，会让自己慢慢考虑，可如果天天都像今天这样若有若无的亲近，难保自己不会被折磨得发疯！
这么胡思乱想着，她忽然有些迷惘，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寻找凶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云起做了警方的线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留在金圣集团，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委曲求全搬来靳宅，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了什么而活着……
被衾之间仿佛还残留着靳雨温暖的气息，可她却越来越烦躁。浓重的黑夜像一只要吞噬人的兽，凶猛而压抑，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风颜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推开通向露台的门冲了出去。扶着栏杆深深喘息着，她就这么迎风立在寒凉的夜色中，俯瞰山下的点点灯火，心底莫名的一片苍凉。
卧室内的手机响了很久，单调的铃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回响，她推门回了屋，走到床前，皱着眉接起来：“喂！是谁？”
“阿颜啊，今晚还不回来么？我知道有点晚了，有没有打扰你休息？”
重金属的音乐声中，席安安的声音柔媚而轻软，风颜心里顿时舒畅许多：“没有。安安姐，我不回去了。我……搬回凤凰山靳宅住了。”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她仍然无比感激她打来了这个电话。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关心他、疼惜他。
席安安似乎愣了愣，“啊”地大叫一声，“等一下！”过了一会儿，砰地一声关门声，大概是进了包房，电话那头顿时静了下来，“阿颜，你告诉我，是不是靳家老大逼你的？”
话筒里传出的声音急促而担忧。风颜头一次发现，席安安对自己的充满着母爱的关怀会让她如此感动，她的敏觉更是让她吃惊。可她并不打算让她担心，因此立刻说：“不是，是我自己要求过来的。公司那么多业务，我又是个半吊子，就近商量事也方便。”
“真的啊？”席安安的声音明显欢快起来，“阿颜你有事不要瞒着姐啊！对了，今晚那位洛二少来店里找你，我没告诉他你回桃园别墅住了，他喝了不少酒，一群人刚刚才走。我看他对你多半没安好心，你要小心！”
风颜听得暗暗皱眉，这洛承真是阴魂不散，该不会是真的来找自己陪他吃顿饭吧？
这时话筒里传来敲门声，接着嘈杂的音乐声传进耳鼓，有人进来和她说话，听起来语气似乎很紧张。席安安大声应着，一边对风颜道：“记得有空回来看看。我还有事，挂了！”
没等她答话，话筒里嘟嘟的声音先响起来。风颜苦笑着合上手机，倒头栽到了床上，这次，倒是很快就入了眠。
第二天，靳寒带着人一早就出去了，风颜并没有去看望魏晨，而是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季山。
给风颜做了检查，季医生笑着说：“到底是年轻人，风小姐身体恢复得很快啊，昨天寒哥紧张成那个样子，把我吓得不轻。”
风颜脸上微热，岔开了话题：“魏晨没事吧。”
“没事。那点小伤，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休息几天就好了。”季山的语气很随意。
“季医生早就知道魏晨会没事的吧？寒哥的手段你都清清楚楚的吧？”
这人真是可恨！明知道靳寒不会对魏晨下死手，却偏不先提醒自己。想到自己因此就要住在这个鬼地方，她看向季山的眼神露出了凶光。
“魏晨救过靳雨的命，靳老大再气，也不会真的弄死她。”季山语气淡淡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说，“风小姐，有些事情太过执着了，或许会害人害己。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一句话把风颜勃发的怒火堵在了喉咙口。季山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准备离开，迎面遇上匆匆进来的黎小倩，点了点头，和她擦肩而过。
黎小倩追出去送了他上车，回来时大声说：“风小姐，晨姐想见您。”
“告诉她，我没空。”风颜转身打算上楼。
黎小倩昨天见过她为了魏晨忧心如焚的模样，没想到这会儿会直接拒绝她，愣了愣，紧走两步跟在她身后劝道：“风小姐，只见一面就好，晨姐说她有话想跟你说。”
风颜霍然止步，冷冷瞥她一眼：“小倩，寒哥没教过你规矩么？”
“对不起，风小姐。”黎小倩顿时收了声，退后两步，低下头规规矩矩站着。
“跟我去公司。”她回身大步出了客厅，黎小倩唯唯诺诺跟在她身后，再不敢多说一句。
到了公司，盛谦正在开会。秘书秦舒询问她是否要参加，风颜摇头：“不必了。请齐副总开完会到我办公室来。”她指了指黎小倩，“新任总经理助理黎小倩，你带着她到各部门去见个面。”
秦舒脸上显出一丝讶异，很快就掩饰下去，含着笑熟络地和黎小倩打招呼，两人一起出了门。
风颜再次翻看着财务部的数据分析，眉头拧到了一起。
上亿的资金，说划走就划走了，都不和自己这个总经理照个面。和门没有任何理由地划走大额款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虽说靳寒钦点盛谦主管财务部，可这种事情总是让她心里不大舒服。
一直到了中午，盛谦都没有开完会。倒是靳寒来了电话，先是责备她不该病没好就跑来公司，接着要派人来接她去吃午饭。
风颜以陪客户为由拒绝了。挂上电话，她起身招呼黎小倩：“走，今天中午给新助理接风。”
“风小姐，您的客户呢？”
风颜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傻丫头，你可比客户重要！”带着她下了电梯，直接到了大楼对面的MOON茶餐厅里，“想吃什么随意。”
女孩子到底心细，这么快就知道她爱吃零点。面对着一桌子的各色小食，风颜心情大好。刚叉了一块慕斯，手机响了，她以为是盛谦打来的，随手摸出来接通：“喂，风颜。”
“风小姐，您真是难请啊！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助理说风小姐您很忙，没时间陪少爷我吃顿饭。”电话里的人拖着长长的调子，一副吊儿郎当的不满语气。
风颜一惊，这才想起那天把他踢给了魏晨应付。不知道那个冷淡的丫头是怎么给洛承回的话，她心里没底，只得道：“对不起，二少，最近我忙得都没私人时间了。您多体谅。”
“风小姐虽然是金圣的大人物，吃饭拉屎总是要的吧？怎么样，今晚就赏脸陪我喝杯酒吧？”
“二少，实在抱歉，我……”
风颜正要想法子推辞，洛承先冷笑道：“紫夜酒吧。风小姐，今晚你他妈的要是敢不来，二少我就请席安安作陪了！”
话一说完就挂了电话，风颜气得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墙上。她和黎小倩坐在半封闭的位子，动静大了，近处的客人都扭头看过来。
“是谁敢惹着咱们风总？”西装革履的盛谦微笑着走过来。黎小倩小心收起手机放在一边。
“没事。”风颜神色间余怒未消，吐了口气，侧身让出个位子，指指黎小倩，“寒哥安排的，我的新助理黎小倩。”
黎小倩站起来深深一躬：“盛总好！”
盛谦上下打量她，点头赞道：“不错，很漂亮的女孩子啊。”
“盛总还没吃吧？小倩，去要个合适的简餐。”
一顿饭吃得兴致盎然，回到办公室，风颜收起了笑意，让黎小倩出去一下。房门关闭，盛谦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笑着问：“什么事这么郑重？”
风颜翘起腿，慢悠悠点了根烟：“盛总，请问和门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盛谦精神一振，果然来了，正在自己预料之中。她微笑道：“和门作为一个社团，相对独立，管理上咱们公司并不插手，名下大概有酒店、酒吧、保安公司等等，很杂，具体我也说不清楚，还有……几家地下赌场。”
“就这些生意就需要这么大笔的资金？”风颜轻笑，仰起头道，“我跟了雨哥这么久，还是能看出一些的，盛总就不用瞒着我了。”
“风小姐，和门的生意都是寒哥亲自负责的，如果你想了解，可以自己去问寒哥。”
风颜见他打起了太极，轻哼一声：“雨哥在的时候都怎么处理的？也是这么不闻不问么？”
盛谦迟疑了一下，说：“金圣和和门，雨哥和寒哥各管一边，问不问的，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也不好深究。不过，听说社团最近的大生意都在走私上。你也知道，这就是个风险买卖，也是个无底洞。占用的资金数额巨大，超出想象。”
风颜将信将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样。她对这投资什么的，实在是门外汉，见问不出什么，也只能作罢。但是她心中仍是隐隐觉着有什么地方不妥，云起为什么要把和门和天义堂相提并论，听说天义堂私下里在做白粉买卖的……
随后的会议上，面对这几笔巨额款项，她没有再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