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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下)

    艾子一双手挽住何洋的胳膊,她说:“我们走吧,路还长着呐。”

    何洋说:“急什么,我们已经脱离了危险,就要好好享受人生。”

    艾子说:“你准备怎样?”

    何洋微微闭上眼睛,喝醉了酒似的说:“不怎样,就这样。”

    艾子笑了,说:“你的话真难懂。”

    何洋说:“不要你懂,我懂就行。”说着他的手往下滑,很自然地往下滑,这样,艾子便感觉不到缺少过渡,或是很突兀,所以沒有拒绝他。接着,何洋的手捧住了艾子的小兔子,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双手一动不动地捧着,慢慢地,直到用他的体温将它们捂热了,青涩去掉了,坚硬度也变软了,他才开始尽情地抚摸和揉捏。

    何洋说:“我这样做,你舒服吗?”

    艾子说:“我不知道。”

    何洋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这么说可是打击我,那我是要报复的哦。”说着,他的手就更加用力一点。

    艾子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身体的防线排山倒海地崩溃了。她不知道何洋接下來还要干什么,她使劲扭动着身体,紧紧地闭着眼睛,连看都不敢看何洋一眼。何洋伸手到她的后背,哗地一下解开了她的胸罩扣子,接着,他迅速把她剥成一个刚出壳的鸡蛋,鲜嫩而又香甜呈现在何洋面前。何洋看着这枚光鲜的鸡蛋,突然被它散发出的晶莹光芒折花了眼,刚刚还在喘粗气的他立即屏住了呼吸,停止了一切动作……

    艾子就这样成了何洋在大陆包养的另一个情人。

    起初艾子以为何洋是跟乘警有区别的,因为乘警只说过要艾子做他的情人,而何洋则说过要跟他结婚生孩子。后來,慢慢地她才明白,这种区别只是语言表达上的不同,形式上却是一样的,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何洋在深圳给她买了房子,平日,除了回台湾应付老婆,其余的时间都呆在艾子身边。可这样的日子过了沒多久,有一次何洋病了,只是患了一个小小的感冒却总是治不好,艾子陪他去医院检查,从医生那里回來何洋便情绪异样,他说自己得的这种病很麻烦,而且有可能传染给艾子。他坚持要艾子也去做个血样检查,检查结果出來,艾子也得了那种病。艾子不谙世事地问医生,这病治得好吗?医生看着艾子年轻漂亮富有生命激情的脸,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样啊,艾子如释负重地对何洋说,既然治得好,就不是什么病。可是何洋却说他不能呆在大陆治病,他要回台湾。他把厂子丢下了,把艾子也丢下了,只给了艾子最后一笔钱,就回台湾了。

    何洋黄鹤一去不复返,而且音讯全无,艾子一个人在深圳等了他半年,后來她觉得这样每天吃饭睡觉不做事,真的沒什么意思,于是就把房子卖了,带着所有的钱回到了家乡。不久,她就在别人的撮合下嫁人了……

    江蓠贞的故事说到这儿停顿了。

    苏小鸥只觉得脑子轰响,眼前一片漆黑。

    苏小鸥在江蓠贞讲故事的时候,一直注意着江蓠贞手里端的那碗茶水。根据弗洛伊德理论,要想了解一个人内心隐蔽着的东西,就要像一个侦探那样,从一点点蛛丝马迹中寻找罪犯的踪迹,而不是像法官,要让每一个证据都尽可能地可靠。弗洛伊德根据一个女子将蜡烛置在烛台上,但在放置的过程中不小心弄断了蜡烛,因而无法让其直立而确定这女子在暗示她丈夫患阳萎,她一直在忍受性煎熬的痛苦。如此看來,江蓠贞手里一直端着这碗茶水,也绝非仅仅作为她的一个习惯道具那么简单,根据她内心潜在意识,还有显意和隐意之间的联系,是否可以解释为:她从小在水边长大,对水有一种特殊依恋的感情?苏小鸥思想跑远,甚至作进一步大胆设想:如果让江蓠贞选择死亡,她肯定选择投水自尽。苏小鸥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赶紧收回神,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江蓠贞的故事还沒讲完,她喝了一口茶,茶碗里的影子模糊了,那是江蓠贞的手在抖动。她坐在那里,将头慢慢低下去,她觉得心里很空荡,需要用这碗水來填充。于是,她一口接一口喝完了那碗水,水干了,碗里突然亮堂了,却再也看不见她的脸色和表情。她抬起头,转过脸看了看天边的云彩,刹那间,她的眼泪又涌了出來,像是刚喝下去的水即刻从眼睛里冒出來,一滴一滴淌落在空碗里。

    “何洋把他在大陆的投资、股票和房子都给了我。我很有钱。别人不知道,我自己知道我很有钱,为了这笔钱,何洋的老婆在他死后还和我打了一场官司,我也因此名声狼藉……最终失去了所有的金钱和爱情……”

    悲痛对于江蓠贞來说已经变得麻木了,她很冷静地叙述着一个罪恶与死亡的沉重话題,在这中午阳光灿烂的时刻,眼里一片阴霾。

    苏小鸥内心十分痛苦。如果说最初她力求揭开这个谜底只是为了完成采访任务,那么后來的执着以及不可思议的种种行为却是想给好人欧少华一个交代。现在,这个案子的始作俑者基本撩开神秘面纱,答案就要出來了,但不知为何,苏小鸥内心却并不痛快,甚至隐隐约约有种不安和愧疚的感觉。这种感觉影响到她的思想和情绪,并且牢牢掌控住她,迫使她站在人性的角度,重新审视这个案子的是非曲直,真假黑白。

    “你有钱又怎么样?你不知道你有病?而且这个病是会传染?你,你还和欧少华结婚,你……你把他害死了……”

    苏小鸥颤抖得厉害。她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她的心在流泪,用滂沱的心泪祭奠欧少华。

    也许江蓠贞说得对,她沒有那么阴险恶毒,她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她只是因为向往爱情和婚姻才跟欧少华结的婚。

    难道像她这种人----就是佛家说的那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人,就不该有一个好的归宿,新的生活吗?这种人如今可多了,难道就只能给她们一个“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哀叹吗?江蓠贞,这个身心疲惫,受尽磨难,却仍然清白如水的女子,用她的生命,她的历练,她的坚强,她的泪水,一齐组成声势浩大的声音对苏小鸥发出振聋发聩呐喊:我是无辜的!

    阳村之行使苏小鸥懂得了一件事,那就是要想看清楚别人,了解别人的内心世界,就得有勇气先看清楚自己,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她沒想到自己的内心世界是那样脆弱,作为人的某种信念处在一个特殊环境下面竟是那样不堪一击。

    她真希望自己可以放弃。放弃快要到手的事实与真相。放弃,放弃。什么都不要知道。同时,她也希望江蓠贞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沒有发生,什么都沒有发生。

    但是,理智的苏小鸥不得不接受AIDS这个事实,她已经隐隐清楚了这个案子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了。是二十三条人命啊。而这个始作俑者是谁?是江蓠贞啊。不不,是何洋,不,不是……是AIDS这个魔鬼……

    苏小鸥泪流满面,脸色死灰,心如刀绞。

    “苏记者,你能來一趟阳村,也算是我们的缘分。其实我算准了你们近日会來,这不,我在等你们……帮我爹砍猪草呢。我从小沒有娘,姐姐长大成人嫁到很远地方去了,家里就我爹,我爹是个郎中,这几日去乡下给人瞧病去了。从小,他就很少管我,我很淘气,一直就是在酉水河的怀抱里长大的,她就像我的母亲那样呵护我,关爱我,给了我很多美好的童年记忆。自从知道得了这个病,我就再也沒有到河里洗过澡,我怕把我身上的脏带给我的母亲河……”

    江蓠贞像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一样。苏小鸥看着她心如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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