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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后院妙音

    “众位,为贺喜幽蓝与家人团圆”,其一人带头,手执铜杯,高举,大吆喝道,“喝!”

    “千某当真感激不尽,无言以对,唯有今日设宴,与大家共饮一番,以表心中之快啊!”话落,又是一杯。

    一边的千幽蓝,亦是一阵欢喜,望了一圈,无自己日思夜盼的身影,不由问道,“爹,姐呢?”

    场面甚为之吵闹,虽站其旁,可千杯醒却是丝毫听不见,千幽蓝又叫了几声,却又融入了杂乱声中,见仍无回应,无奈下,便只好自个儿找去。

    寂静,夜空滑过一缕长线,遗留下星星点点,如有萤光,不时闪耀,若明若暗。却又颇有困乏之意,抵挡不住,把眼一合。无奈,风甚冷之,又将其吹醒。

    日中圆轮如冰,夜下飞镜似雪。

    一声划破,“小姐,到了。”

    长廊有一分道,直行是大厅,一边则是后院。白沨站在廊口,止住,身后的惜雨不由问道,“小姐,怎不走了?走过这长廊便是厅内了。”

    白沨道,“厅内气氛正盛,还是去后院吧。”话落便转身去。

    惜雨细想下,道,“嗯,也好。”快步跟上前。

    与后院只有一石拱门之隔,穿过即到。

    洞箫轻轻响起,柔和且悠长,细听来,却似在远处,渺茫而不可及。

    惜雨双目合拢,细细聆听,道,“这箫声圆润,无空洞,曲调幽静,且尤为触人。小姐,不知吹箫者乃是何人?”

    白沨道,“人常道:‘耳闻目睹’四字。你如今只有‘耳闻’,二者缺一,何不去‘目睹’?”惜雨二话不说,拉起白沨手便往前去。

    吹箫者背对着二俩,虽见不着脸,但仅凭身影,挺拔颀长,飘逸出尘,惜雨便可断定,其人绝非一女子,不由脱口回头道,“咦?是个男子…”

    白沨一见其背影,双眼一闭,灵光一闪过,淡淡开口道,“白花摇风影,青节动龙文。”

    箫声止,男子转过身,一见是白沨,又惊又喜,叫道,“水月?”

    白沨道,“无巧不成书,真是曲凡你呀。”

    此话一出,惜雨更是一惊,“小姐,你认得此人?”

    男子一口接道,“何止认得,简直可用‘相熟’二字。”

    男子本打算直说下去,却插了另一把声来,“庆幸寒某能恰巧欣赏到,不然,这为之一绝的《碧幽曲》便是人生一大遗憾了。”随后人才到,“在下姓寒,后一单字,乃上从竹,下生声。”

    男子双手一拱,道,“在下墨曲凡,能交到一位知音人,实属难得。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可惜呀可惜,这美酒…”

    寒笙朗朗道,“巧呀,不知寒某的手中的竹叶青,墨兄可对得上口?”

    白沨借其稍有一停,插口道,“万盏美酒浸衷肠,乘醉聊发少年狂。是为人生一大乐事,沨儿破坏你们的兴致实为不该,但仍要提一句,你,我,他三人皆为客,不巧,不巧。”

    墨曲凡道,“皆为客…莫非人未齐?还欠何人?”

    寒笙劝道,“曲凡兄,何必急于一时。”

    墨曲凡亦见白沨止口不语,脸带几分清淡之笑,俨然是不会道明,无奈之下,双眼一扫,见有一云石桌,白中伴有黑花纹,如幅天然的水墨山水画,尤令人一见倾心,道,“总不能站着等吧?”

    三人默然而坐,不作一声,如无一人。

    而院的另一侧,似是已有动静。一桃红身影走过,停在门外,传话道,“大小姐,有位姑娘求见。”

    一声回过,细腻,温柔,却又带几分威严,“姑娘?”

    门外答道,“嗯,说是有关玉佩画的。”

    又起,“带她来。”

    话落,门一开,走进一伊人,惊道,“是你?”

    伊人道,“外有门卫把守,如此一来,行动怕是有些不便呀。”

    续道,“不过,这寥寥十人,于你,又何足挂齿呢。”千幽雪双眸深如海,闭口不语。

    伊人见其,道,“纵然我乃一女子,舞刀弄剑一窍不通…”话未落,伊人静坐凳上,双手欲弹,忽回头,见千幽雪点头,便合上眼,手亦动起。初如缓缓溪中水,川流不止,恰是温和,委婉且连绵,一个回转,已是急越如飞瀑,打落磐石上,激荡起万丈水帘,可谓珠落玉盘,如鸣佩环。指起曲散,却仍是余音袅袅。

    千幽雪刚走几步,伊人手便直立,掌向后,示其先别出去,道,“先听我说。”

    风淅淅,叶簌簌,墨曲凡此时可谓索然无味,按耐下,取出袖内长萧,欲奏,便有声息,“方才那琴音,若我无记错,应叫《上善若水曲》。”

    墨曲凡问道,“《上善若水曲》?”

    寒笙道,“曲凡兄可懂?”

    墨曲凡摇头答道,“乐音之中,曲凡独会点竹萧,若论对各乐器的奏,技,赏,识,曲凡不过一门外汉,何况此乃琴曲,沨儿又在”,笑一笑,才道,“岂敢班门弄斧。”

    白沨接口道,“略知一二罢了。…。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水乃世上至柔之物,水滴可穿石;似柔顺,无骨,却可气势磅礴,波涌浪叠,为之强大;似无味,无色,却可挥洒忙忙绿野,累累硕果,万紫千红;似自处低下,却可蒸腾九霄,为云,为雨,为虹,为霞…《上善若水曲》乃是借吟、猱,绰、注、撞等各古琴演奏技法以此现出水之形色。”

    白沨话落,墨曲凡一声再起,“寒兄,耳闻目睹,实属不虚呀。”

    寒笙细想下,道,“此曲…可否另有其用?”

    白沨听其一问,不由深思,“这…”

    一直静站其身后的惜雨忽开口,“小姐,有人来了。”

    正当此时,二影慢步走上前来,带头女子外披一薄黑纱,里是一暗红衣,随后的另一女子着身青衣,轻盈长裙及地,发及肩。向寒笙问道,“这位公子也懂得点音律?”

    寒笙淡笑,稍摆一摆手,道,“不懂,只谓是知其名而不知其意。”

    墨曲凡亦道,“这位姑娘可知?”

    青衣女子微绽一笑,连夜亦不能遮挡住,“柔琴一小女子,哪会如此之多。”

    墨曲凡瞧了一旁的黑纱女子,眼神一掠而过,可仍被察觉。

    寒笙随后道,“二位姑娘何不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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