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
再次遇到他，是一个星期后的宴席上。
夜晚的皇宫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上好的羊皮油灯努力的发放自身的光芒，照得御花园如白天一般明亮。宴席类似于聚餐。皇家的聚会，本应该都是皇家人和达官贵族，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个外人，北狄的汉王——赤勋。
皇帝在众人落座前隆重的介绍了赤勋的身份，并赐予贵宾之座，位于他阶下第一个位置，赤勋没有露出任何喜怒哀乐，只是沉默坐下。
这回他没再穿着带着象征意味的戎装，而是换了另一身素雅的袍子，异于中原人的样貌和高大挺拔身姿更让他显得与中原人格格不入，更引得无数千金发自内心的倾慕。
带着暖意的夜风吹着一旁的高树唏嘘作响，而精心修剪过的花卉更是芳香扑鼻，酒不醉人人自醉，多半是沉醉于这芳香四溢的气息中，静谧的环境下有着喧闹的表演，排成两列的酒席，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帝，中间是技艺高超的乐师和跳舞助兴的宫廷舞女。一段优美绚丽的丝绸舞蹈引得无数观者冠以掌声，掌声过后又是互相饮酒聊天，各种声音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楚若礼和顾川坐在红毯左侧，面前的桌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糕点与美味的佳肴、美酒，两人若无旁人有说有笑的看着表演，时不时互相调侃几句。
一旁徐大司马的摸着雪白的长须笑眯眯的对身旁的妻子说：“三王爷和三王妃的感情真好阿，真是羡煞旁人。”说着又端起酒杯自饮起来。
听到这番话的两人则是相视一笑。
“听到没，人家说我们感情好。”楚若礼咧嘴笑了起来，把这当作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像是邀功一般对顾川说。
顾川剥好一颗进贡的妃子笑放到他嘴里，“是是是，一颗荔枝能不能堵着你的嘴？”虽然总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但是她并没有去在意是谁，当然也就没有抬眼去看。而一旁的楚若礼则是一边嚼着嘴里的荔枝一边暗中注视着赤勋：川儿说的就是这个人？难不成他对他家川儿有意思，不然为什么一直盯着她……
“怎么了吗？”顾川发现他些许不对劲，停下手中忙活的工作抬头问。
楚若礼收回目光，说了一声没事。
宴会进入白热化，大家也都酒足饭饱，剩下的也就是谈天说地了，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大约这就是固定的模式吧，从谁家的丑闻，说到国家最近哪里收成好，突然又转到三王爷身上说他有经商头脑会赚钱，谁嫁他谁一辈子高枕无忧、金银珠宝手手带，锦衣玉食天天有，听得他只是无奈的苦笑。
但楚若礼深深的知道，这一切还只是正事前的铺垫，真正的大事还杵在后头。
果不其然，过不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帝就兜着圈子把事儿说了出来，“朕觉得朕最近龙体欠安，需要找一位聪明的皇子为朕分担国事，众爱卿有何见解？”首先发话的是丞相，只见他恭恭敬敬的抱手作揖，胡子随着他的一字一句上下抖动着，“臣以为，这太子之选应当殊荣于五皇子，想他年纪轻轻阅览经书无数，又游历五湖四海，对这政事应当有自己的一番独到见解，治理国家就需要这种人才。”
皇帝“嗯”了一声，会意的点点头，“还有吗。”
“微臣认为，要说治国之才，非三王爷莫属，他掌握着国家经济命脉，虽五王爷游历四海，可没有与周邦国家有过交涉，这方面有失水准阿！”
顾川撞了撞自家丈夫的胳膊，他才着急说道：“本王不才，怎么能担此重任？”顾川也忙着搭腔：“是阿，若礼他每天都很操劳，经商都让他不可开交，哪还有分身乏术去顾及国事？”
话音刚落，只听闻宰相责备怒斥道：“国家大事，妇道之人不应插嘴。”
“宰相此言差矣，川儿头脑精明处事得道，是本王最佳的贤内助，有时待人处事更胜本王一筹，你这么说，岂不是在贬低本王的身份。”楚若礼严厉的责问，让对方哑口无言，连道不是。
……
众人开始众说纷纭，但都不见皇帝有任何动摇，顾川心里大约有了底，这狗皇帝怕是早就有内定人选了吧？无意之间对上赤勋的双眸，她礼貌性的冲他笑了一笑，很快的移开目光。
“朕决定立七皇子楚若冰为太子，众卿家可有异议？”
虽然各个面面相觑，但还是异口同声的说道：皇上英明。
昭仪的娇躯靠着皇帝伟岸的身体，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分明是阴谋得逞后的喜悦，她亲自倒了酒水喂到皇帝嘴前，软声说道：“皇上，臣妾敬您一杯。”皇帝眯着眼笑着，一边酌着酒杯里的美酒一边说道：好好。
“还有件事，此次北狄汉王来我朝是为了和亲，”他对座下所有的人说完，又转脸嬉笑的对赤勋道：“这里众多公主千金，汉王你看上哪个，朕就许配给你。”
“当真？”赤勋端起酒轻抿一口，不经意的问道，这话引得下面无数单身高贵的公主千金一阵骚动。
“君无戏言。”
“我要三王妃。”
“什么？！”
“什么！”
楚若礼和顾川不由吃了一惊，这家伙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呵呵呵，汉王你是喝醉了吧？怎么说出这番胡话。”皇帝没把他的话当真，以为对方只是一时兴起，并无在意。
赤勋放下酒杯，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一遍：“我、要娶顾川为妻。”
众人都被他的这番话噎住了咽喉，只有皇帝还在一人呵呵打圆场般的笑着，顿时火热的场面变得冷清许多。
楚若礼也收起平日一贯的温文儒雅，声音里透着震慑力：“汉王，只要本王还在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顾川跟着你。”顾川看着自己丈夫说出的这番话，差点感性得湿了眼眶，她只是默默的握紧他的手，让他知道，自己至始至终都是站在他这边的。赤勋听了这话不怒反笑，举起手中的杯子像是敬酒，也像是下战帖：“但愿日后你不会后悔你今日所说的话。”
“当然。”
两人结伴回到府上，路上一言不发的楚若礼脸上透露着担忧，顾川猜不透他到底在忧愁些什么。
“王爷、王妃，水烧好了，你们可以去沐浴更衣了。”墨香打破了这一阵的沉默，但又识相的看着屋内诡异的氛围，没多做逗留，转身又掩门离去。
他究竟在担心什么呢？是对她没信心没把握还是对赤勋那番话起了怯意，不可能，这不像是她所认识的楚若礼……顾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头吐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回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终于开口了，“川儿，”他唤了她一声，待她疑惑不解的回头看他，这才将心中的顾虑道出：“川儿，你是在意我的对吧？”
她像是突然释怀了般，带着无奈的笑叹了口气，然后冲他点头。
“其实，我还挺害怕的。”他像孩子一样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以往脸上神气十足气宇轩昂的模样消失得一干二净，“我怕我不懂的爱你，怕你跟我在一起不幸福，怕有人懂得比我更会去爱你，去疼你，怕你就因此接受了别人的好，然后……”
“没有然后，”顾川走到他面前身体微蹲，让自己能与坐着的他平时，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柔声道：“感觉到了吗？”对上一双困惑的眼睛，“因为你，我觉得很幸福，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这么感觉，你不能一字概论所有人对幸福的定义，而我的幸福，是是发现我爱的人正好也爱着我，你能明白的，对吧？对于赤勋，我只能说，有些人，就是看着别人有什么就想要什么，兜里缺少什么就想要什么，本来拥有的和拥有之后的甚少正眼，没想过也许别人对自己拥有的也是趋之若鹜，人就是喜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双手揽过她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顾川伸出手环过他的肩头，红着脸在他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说完后引得原本消沉失落的人双眼放光，连连在她的脸颊上亲了好几下。至于说了什么，这个或许只有她们两个人才知道吧……
有人看就是一种动力 十分感谢大家!
夜晚的皇宫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上好的羊皮油灯努力的发放自身的光芒，照得御花园如白天一般明亮。宴席类似于聚餐。皇家的聚会，本应该都是皇家人和达官贵族，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个外人，北狄的汉王——赤勋。
皇帝在众人落座前隆重的介绍了赤勋的身份，并赐予贵宾之座，位于他阶下第一个位置，赤勋没有露出任何喜怒哀乐，只是沉默坐下。
这回他没再穿着带着象征意味的戎装，而是换了另一身素雅的袍子，异于中原人的样貌和高大挺拔身姿更让他显得与中原人格格不入，更引得无数千金发自内心的倾慕。
带着暖意的夜风吹着一旁的高树唏嘘作响，而精心修剪过的花卉更是芳香扑鼻，酒不醉人人自醉，多半是沉醉于这芳香四溢的气息中，静谧的环境下有着喧闹的表演，排成两列的酒席，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帝，中间是技艺高超的乐师和跳舞助兴的宫廷舞女。一段优美绚丽的丝绸舞蹈引得无数观者冠以掌声，掌声过后又是互相饮酒聊天，各种声音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楚若礼和顾川坐在红毯左侧，面前的桌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糕点与美味的佳肴、美酒，两人若无旁人有说有笑的看着表演，时不时互相调侃几句。
一旁徐大司马的摸着雪白的长须笑眯眯的对身旁的妻子说：“三王爷和三王妃的感情真好阿，真是羡煞旁人。”说着又端起酒杯自饮起来。
听到这番话的两人则是相视一笑。
“听到没，人家说我们感情好。”楚若礼咧嘴笑了起来，把这当作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像是邀功一般对顾川说。
顾川剥好一颗进贡的妃子笑放到他嘴里，“是是是，一颗荔枝能不能堵着你的嘴？”虽然总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但是她并没有去在意是谁，当然也就没有抬眼去看。而一旁的楚若礼则是一边嚼着嘴里的荔枝一边暗中注视着赤勋：川儿说的就是这个人？难不成他对他家川儿有意思，不然为什么一直盯着她……
“怎么了吗？”顾川发现他些许不对劲，停下手中忙活的工作抬头问。
楚若礼收回目光，说了一声没事。
宴会进入白热化，大家也都酒足饭饱，剩下的也就是谈天说地了，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大约这就是固定的模式吧，从谁家的丑闻，说到国家最近哪里收成好，突然又转到三王爷身上说他有经商头脑会赚钱，谁嫁他谁一辈子高枕无忧、金银珠宝手手带，锦衣玉食天天有，听得他只是无奈的苦笑。
但楚若礼深深的知道，这一切还只是正事前的铺垫，真正的大事还杵在后头。
果不其然，过不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帝就兜着圈子把事儿说了出来，“朕觉得朕最近龙体欠安，需要找一位聪明的皇子为朕分担国事，众爱卿有何见解？”首先发话的是丞相，只见他恭恭敬敬的抱手作揖，胡子随着他的一字一句上下抖动着，“臣以为，这太子之选应当殊荣于五皇子，想他年纪轻轻阅览经书无数，又游历五湖四海，对这政事应当有自己的一番独到见解，治理国家就需要这种人才。”
皇帝“嗯”了一声，会意的点点头，“还有吗。”
“微臣认为，要说治国之才，非三王爷莫属，他掌握着国家经济命脉，虽五王爷游历四海，可没有与周邦国家有过交涉，这方面有失水准阿！”
顾川撞了撞自家丈夫的胳膊，他才着急说道：“本王不才，怎么能担此重任？”顾川也忙着搭腔：“是阿，若礼他每天都很操劳，经商都让他不可开交，哪还有分身乏术去顾及国事？”
话音刚落，只听闻宰相责备怒斥道：“国家大事，妇道之人不应插嘴。”
“宰相此言差矣，川儿头脑精明处事得道，是本王最佳的贤内助，有时待人处事更胜本王一筹，你这么说，岂不是在贬低本王的身份。”楚若礼严厉的责问，让对方哑口无言，连道不是。
……
众人开始众说纷纭，但都不见皇帝有任何动摇，顾川心里大约有了底，这狗皇帝怕是早就有内定人选了吧？无意之间对上赤勋的双眸，她礼貌性的冲他笑了一笑，很快的移开目光。
“朕决定立七皇子楚若冰为太子，众卿家可有异议？”
虽然各个面面相觑，但还是异口同声的说道：皇上英明。
昭仪的娇躯靠着皇帝伟岸的身体，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分明是阴谋得逞后的喜悦，她亲自倒了酒水喂到皇帝嘴前，软声说道：“皇上，臣妾敬您一杯。”皇帝眯着眼笑着，一边酌着酒杯里的美酒一边说道：好好。
“还有件事，此次北狄汉王来我朝是为了和亲，”他对座下所有的人说完，又转脸嬉笑的对赤勋道：“这里众多公主千金，汉王你看上哪个，朕就许配给你。”
“当真？”赤勋端起酒轻抿一口，不经意的问道，这话引得下面无数单身高贵的公主千金一阵骚动。
“君无戏言。”
“我要三王妃。”
“什么？！”
“什么！”
楚若礼和顾川不由吃了一惊，这家伙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呵呵呵，汉王你是喝醉了吧？怎么说出这番胡话。”皇帝没把他的话当真，以为对方只是一时兴起，并无在意。
赤勋放下酒杯，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一遍：“我、要娶顾川为妻。”
众人都被他的这番话噎住了咽喉，只有皇帝还在一人呵呵打圆场般的笑着，顿时火热的场面变得冷清许多。
楚若礼也收起平日一贯的温文儒雅，声音里透着震慑力：“汉王，只要本王还在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顾川跟着你。”顾川看着自己丈夫说出的这番话，差点感性得湿了眼眶，她只是默默的握紧他的手，让他知道，自己至始至终都是站在他这边的。赤勋听了这话不怒反笑，举起手中的杯子像是敬酒，也像是下战帖：“但愿日后你不会后悔你今日所说的话。”
“当然。”
两人结伴回到府上，路上一言不发的楚若礼脸上透露着担忧，顾川猜不透他到底在忧愁些什么。
“王爷、王妃，水烧好了，你们可以去沐浴更衣了。”墨香打破了这一阵的沉默，但又识相的看着屋内诡异的氛围，没多做逗留，转身又掩门离去。
他究竟在担心什么呢？是对她没信心没把握还是对赤勋那番话起了怯意，不可能，这不像是她所认识的楚若礼……顾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头吐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回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终于开口了，“川儿，”他唤了她一声，待她疑惑不解的回头看他，这才将心中的顾虑道出：“川儿，你是在意我的对吧？”
她像是突然释怀了般，带着无奈的笑叹了口气，然后冲他点头。
“其实，我还挺害怕的。”他像孩子一样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以往脸上神气十足气宇轩昂的模样消失得一干二净，“我怕我不懂的爱你，怕你跟我在一起不幸福，怕有人懂得比我更会去爱你，去疼你，怕你就因此接受了别人的好，然后……”
“没有然后，”顾川走到他面前身体微蹲，让自己能与坐着的他平时，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柔声道：“感觉到了吗？”对上一双困惑的眼睛，“因为你，我觉得很幸福，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这么感觉，你不能一字概论所有人对幸福的定义，而我的幸福，是是发现我爱的人正好也爱着我，你能明白的，对吧？对于赤勋，我只能说，有些人，就是看着别人有什么就想要什么，兜里缺少什么就想要什么，本来拥有的和拥有之后的甚少正眼，没想过也许别人对自己拥有的也是趋之若鹜，人就是喜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双手揽过她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顾川伸出手环过他的肩头，红着脸在他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说完后引得原本消沉失落的人双眼放光，连连在她的脸颊上亲了好几下。至于说了什么，这个或许只有她们两个人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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