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第六章
沈流云一进竹院大门，便见沈流年无精打采地坐在那丛青竹边的石凳上，手托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沈流云在他身边坐下，沈流年才发现了沈流云的到来。
沈流年微微扯了扯嘴角：“姐，我为什么感觉那个表妹和我们认识的其他人不一样呢？”他一直陪着谢晚晴，直到她回到居住的客栈。期间，沈流年几次被谢晚晴的见解，话语和表情惊到。
沈流云疑惑地看了眼沈流年：“你在说什么呢？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还不都是一个嘴巴，两只眼睛。”
“姐，我又没有说长相。表妹她说......”沈流年明知自家姐姐是故意打趣自己，因此只白了沈流云一眼。说道谢晚晴，他又忽然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才接着说道，“在家里，大家都鼓励我，让我努力学习。可是晚晴表妹却说读书是没有用的。”
闻言，沈流云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有想到谢晚晴竟然会说这样‘出格’的话。见沈流年一直盯着自己，沈流云才缓缓道：“读书肯定是有用的。只不过，有的时候武力比学识更重要吧。对了，晚晴表妹是否有提到乱世之秋，投笔从戎之类的话？”
沈流年点点头。他一直生活在青城，对外界一点儿也不了解，并不知道谢晚晴为何会说现在是乱世之秋。
沈流云若有所思，看来这些话是晚晴听到别人的话，与流年聊天时不经意间说的。不过，没想到流年这么在乎晚晴那丫头的话。
“姐，那现在既然是乱世之秋，为何我爹还有采青都让我多读书呢？”沈流年没有注意到沈流云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他是真的觉得很疑惑。从小到大，自己虽然算不上很聪明，但也学了那么多年夫子教的课程，一直以读书为高。咋听到谢晚晴的话，沈流年没有直接甩手走人就很不错了。
“流年，多读书不代表其他的不重要。现在爹不是让你学习珠算，了解商道，将来好继承家业么？”沈流云开解道，“晚晴表妹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也并不全面。只是学武习文之间总要有一个侧重点。晚晴表妹话中的意思应该是说此时应该重武吧。”
“哦。可是采青也常常激励我要多读书......”说着，沈流年一顿，突然想起自家姐姐和桑采青不和，便话头一转道：“那个，姐姐，我回来时听说那个预订了兰园的人将要入住了。听说也是一个翩翩公子哦！”
沈流云先是一愣，随即佯怒：“小流年，你怎的打趣起姐姐我来了！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你了！”说着，玉手一伸，便要打向沈流年。
沈流年一躲，笑嘻嘻地看着沈流云：“姐，你是自作多情、恼羞成怒了吧！我只是说那是个翩翩公子，可没有半点儿提到你哦！”
“你是没有提到我，可是你心里有！”沈流云见沈流年不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笑嗔道，“流年，你的眼神早就告诉我你的想法了。”
沈流年呵呵一笑，正了正身子，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姐，我知道你们不喜欢采青。你能告诉我原因么？”沈流年不想总是在自己姐姐面前回避谈到桑采青，因而郑重地开口。
仔细地打量了沈流年一番，沈流云发现他是真的想解开心结，反问道：“那桑采青又有什么好的呢？”
沈流年一顿，道：“采青人很温柔善良、对人也很真诚。姐，在你们欺负她之后，她还在我面前说你们的好话呢。而且，她也很聪明细心啊。”
“想不到她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优点啊！”沈流云瞥了眼脸色微红的沈流年，笑了笑，“不过，在我们眼里，她的温柔善良只是伪装而已。我不知道她在你面前是怎样的。只知道在我面前她不听吩咐，自以为是。”
沈流年一愣，没有说话。这几日愉快的相处，让他不再对沈流云表示对桑采青的不满时顶嘴、回讽。
“流年，你要知道桑采青是一个丫鬟。听从主人的吩咐不是很正常么？”沈流云继续道，“而且，流年，你把她和其他丫鬟比一比，看看有什么不同。”
闻言，沈流年看了眼立在一边的春喜，随即便低头深思。
说实话，他一直没有把桑采青当做丫鬟看待，虽然她却是是沈家的丫鬟。因为当初初见桑采青时被桑采青那一副柔弱之中带着坚强，对命运不屈的神情惊住了。这直接导致后来沈流年把桑采青当成是落难到他家的命运凄惨的女子。而因为桑采青时不时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对学习，对知识的渴望，更加让沈流年不把她当成是一个丫鬟。
不过，此时听沈流云说起，他才恍然想起来桑采青还是一个丫鬟。听到沈流云的话，沈流年有些迷惑。
看了看春喜，沈流年才发现桑采青不仅衣着比一般丫鬟华丽，更没有其他丫鬟的顺从，而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傲气。之前沈流年一直很欣赏桑采青那种不随波逐流的心态，现在才觉得那样似乎有些不对。
这时，沈流云见沈流年似乎想明白了又似乎没有明白，便提示道：“流年，你可以从她们的言行举止、衣着神态以及她们身边的交好的人等方面来看看她们有多么大的不同。”
沈流年微微皱眉，恍然想起桑采青似乎只有一个顾润雪一个好友，与沈宅中的其他人之间总有一些距离。
“流年？”
“嗯？”沈流年条件反射地回着，忽然又道，“姐，为什么采青和我相处的时候，我感觉她既像是姐姐又像是......”
沈流云微微一笑：“流年，我知道你是在怪姐姐之前那样对你，是不是？姐姐只是不喜欢桑采青，担心桑采青带坏你才对你或严厉或指责的。而且，我也明白你是觉得桑采青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很合你的心意，是不是？”
沈流年微微点头，眼里带着一丝愧疚，一丝疑惑。
“流年，你要知道。就像我之前对晚晴表妹说的那样，桑采青是一个丫鬟，做事合主人心意是她做得好，但那换来的也是主人对她满意，这对她以后也是有莫大的好处的。”沈流云解释着，“而且，流年，你还记不记得自从桑采青出现之后，你曾经多少次顶嘴？多少次在我和娘面前维护她？你再想想她来之前，我们的生活又是怎样的？”
沈流年呆呆地想着。是啊，虽然以前自己也不怎么懂事，但还是很尊敬娘的，对姐姐也很爱护。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了呢？可是，采青也真的不是坏人啊！
“流年，在你心里我和娘都是不讲理的人么？”沈流云见沈流年似乎还没有想通，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还是说只要是桑采青说的，你都相信；而我说的，你都不信呢？我可是你亲姐姐啊！”
沈流年看着面带悲色的沈流云，慌道：“姐，我没有这样想过。真的，没有！我只是......”
“唉！我本来只想什么都不想好好地玩玩，可是你却......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沈流云看了眼沈流年，深深叹了口气，便起身往厢房走去。
沈流年看到沈流云那带着无奈与伤心的眼神，顿时慌了，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慌乱。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二少爷，大小姐她......”春喜正要说话，沈流云却发觉春喜没有跟来，叫道：“春喜！还不跟来！”春喜焦急地看了眼沈流云，又看了看沈流年，“哎呀”一声便追上沈流云。
沈流年看着春喜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流年呆坐在石凳上，双手抱着头，想了很多、很久。
察觉到身后有人，仿佛站了很久，沈流年声音有些嘶哑：“阿旺，在你看来采青如何？”
阿旺一顿，随即回道：“二少爷，这个......桑采青自然是好的。”
“阿旺啊，我要你细说，说真话。”沈流年发觉了阿旺话中那圆滑的意思。
“二少爷，我......”阿旺又想打官腔，却见沈流年神色认真，忽然又想到沈流云的变化以及这几日沈家两姐弟相处的情况，才道：“那要看从哪方面来看。”
“你说说。”沈流年心底有些紧张。
“是。”阿旺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桑采青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若是单从这个人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这是我跟着二少爷您身边时的感觉。听其他人说，桑采青做事不认真，喜欢走神。而桑采青也是一个丫鬟，但她却没有做丫鬟应该做的事，显然不称职。她似乎不甘做一个丫鬟。”作为一个下人，察言观色是必须精通的。
见沈流年没有怪罪的意思，阿旺继续说道：“而且，在沈宅之中，很少有人与她交好。但因为二少爷您喜欢她，就算她做了什么错事或者是不做自己的工作，大家也不敢上告，除了夫人和大小姐没有人愿意得罪她。所以在沈宅除了老爷和二少爷，没有人对她有好感。”阿旺此话有些夸大，不过并没有脱离事实。
“阿旺，此话当真？”沈流年紧盯着阿旺，多么希望阿旺摇头。他不敢想象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竟然是一个心机如此深沉的人。
阿旺心紧了紧，还以为沈流年是要惩罚自己：“小的不敢说假。”
沈流年心中百味陈杂，面色凝重而复杂，起身便往沈流云所在的厢房走去。
沈流年微微扯了扯嘴角：“姐，我为什么感觉那个表妹和我们认识的其他人不一样呢？”他一直陪着谢晚晴，直到她回到居住的客栈。期间，沈流年几次被谢晚晴的见解，话语和表情惊到。
沈流云疑惑地看了眼沈流年：“你在说什么呢？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还不都是一个嘴巴，两只眼睛。”
“姐，我又没有说长相。表妹她说......”沈流年明知自家姐姐是故意打趣自己，因此只白了沈流云一眼。说道谢晚晴，他又忽然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才接着说道，“在家里，大家都鼓励我，让我努力学习。可是晚晴表妹却说读书是没有用的。”
闻言，沈流云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有想到谢晚晴竟然会说这样‘出格’的话。见沈流年一直盯着自己，沈流云才缓缓道：“读书肯定是有用的。只不过，有的时候武力比学识更重要吧。对了，晚晴表妹是否有提到乱世之秋，投笔从戎之类的话？”
沈流年点点头。他一直生活在青城，对外界一点儿也不了解，并不知道谢晚晴为何会说现在是乱世之秋。
沈流云若有所思，看来这些话是晚晴听到别人的话，与流年聊天时不经意间说的。不过，没想到流年这么在乎晚晴那丫头的话。
“姐，那现在既然是乱世之秋，为何我爹还有采青都让我多读书呢？”沈流年没有注意到沈流云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他是真的觉得很疑惑。从小到大，自己虽然算不上很聪明，但也学了那么多年夫子教的课程，一直以读书为高。咋听到谢晚晴的话，沈流年没有直接甩手走人就很不错了。
“流年，多读书不代表其他的不重要。现在爹不是让你学习珠算，了解商道，将来好继承家业么？”沈流云开解道，“晚晴表妹的话虽然有些道理，但也并不全面。只是学武习文之间总要有一个侧重点。晚晴表妹话中的意思应该是说此时应该重武吧。”
“哦。可是采青也常常激励我要多读书......”说着，沈流年一顿，突然想起自家姐姐和桑采青不和，便话头一转道：“那个，姐姐，我回来时听说那个预订了兰园的人将要入住了。听说也是一个翩翩公子哦！”
沈流云先是一愣，随即佯怒：“小流年，你怎的打趣起姐姐我来了！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你了！”说着，玉手一伸，便要打向沈流年。
沈流年一躲，笑嘻嘻地看着沈流云：“姐，你是自作多情、恼羞成怒了吧！我只是说那是个翩翩公子，可没有半点儿提到你哦！”
“你是没有提到我，可是你心里有！”沈流云见沈流年不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笑嗔道，“流年，你的眼神早就告诉我你的想法了。”
沈流年呵呵一笑，正了正身子，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姐，我知道你们不喜欢采青。你能告诉我原因么？”沈流年不想总是在自己姐姐面前回避谈到桑采青，因而郑重地开口。
仔细地打量了沈流年一番，沈流云发现他是真的想解开心结，反问道：“那桑采青又有什么好的呢？”
沈流年一顿，道：“采青人很温柔善良、对人也很真诚。姐，在你们欺负她之后，她还在我面前说你们的好话呢。而且，她也很聪明细心啊。”
“想不到她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优点啊！”沈流云瞥了眼脸色微红的沈流年，笑了笑，“不过，在我们眼里，她的温柔善良只是伪装而已。我不知道她在你面前是怎样的。只知道在我面前她不听吩咐，自以为是。”
沈流年一愣，没有说话。这几日愉快的相处，让他不再对沈流云表示对桑采青的不满时顶嘴、回讽。
“流年，你要知道桑采青是一个丫鬟。听从主人的吩咐不是很正常么？”沈流云继续道，“而且，流年，你把她和其他丫鬟比一比，看看有什么不同。”
闻言，沈流年看了眼立在一边的春喜，随即便低头深思。
说实话，他一直没有把桑采青当做丫鬟看待，虽然她却是是沈家的丫鬟。因为当初初见桑采青时被桑采青那一副柔弱之中带着坚强，对命运不屈的神情惊住了。这直接导致后来沈流年把桑采青当成是落难到他家的命运凄惨的女子。而因为桑采青时不时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对学习，对知识的渴望，更加让沈流年不把她当成是一个丫鬟。
不过，此时听沈流云说起，他才恍然想起来桑采青还是一个丫鬟。听到沈流云的话，沈流年有些迷惑。
看了看春喜，沈流年才发现桑采青不仅衣着比一般丫鬟华丽，更没有其他丫鬟的顺从，而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傲气。之前沈流年一直很欣赏桑采青那种不随波逐流的心态，现在才觉得那样似乎有些不对。
这时，沈流云见沈流年似乎想明白了又似乎没有明白，便提示道：“流年，你可以从她们的言行举止、衣着神态以及她们身边的交好的人等方面来看看她们有多么大的不同。”
沈流年微微皱眉，恍然想起桑采青似乎只有一个顾润雪一个好友，与沈宅中的其他人之间总有一些距离。
“流年？”
“嗯？”沈流年条件反射地回着，忽然又道，“姐，为什么采青和我相处的时候，我感觉她既像是姐姐又像是......”
沈流云微微一笑：“流年，我知道你是在怪姐姐之前那样对你，是不是？姐姐只是不喜欢桑采青，担心桑采青带坏你才对你或严厉或指责的。而且，我也明白你是觉得桑采青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很合你的心意，是不是？”
沈流年微微点头，眼里带着一丝愧疚，一丝疑惑。
“流年，你要知道。就像我之前对晚晴表妹说的那样，桑采青是一个丫鬟，做事合主人心意是她做得好，但那换来的也是主人对她满意，这对她以后也是有莫大的好处的。”沈流云解释着，“而且，流年，你还记不记得自从桑采青出现之后，你曾经多少次顶嘴？多少次在我和娘面前维护她？你再想想她来之前，我们的生活又是怎样的？”
沈流年呆呆地想着。是啊，虽然以前自己也不怎么懂事，但还是很尊敬娘的，对姐姐也很爱护。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了呢？可是，采青也真的不是坏人啊！
“流年，在你心里我和娘都是不讲理的人么？”沈流云见沈流年似乎还没有想通，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还是说只要是桑采青说的，你都相信；而我说的，你都不信呢？我可是你亲姐姐啊！”
沈流年看着面带悲色的沈流云，慌道：“姐，我没有这样想过。真的，没有！我只是......”
“唉！我本来只想什么都不想好好地玩玩，可是你却......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沈流云看了眼沈流年，深深叹了口气，便起身往厢房走去。
沈流年看到沈流云那带着无奈与伤心的眼神，顿时慌了，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慌乱。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二少爷，大小姐她......”春喜正要说话，沈流云却发觉春喜没有跟来，叫道：“春喜！还不跟来！”春喜焦急地看了眼沈流云，又看了看沈流年，“哎呀”一声便追上沈流云。
沈流年看着春喜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流年呆坐在石凳上，双手抱着头，想了很多、很久。
察觉到身后有人，仿佛站了很久，沈流年声音有些嘶哑：“阿旺，在你看来采青如何？”
阿旺一顿，随即回道：“二少爷，这个......桑采青自然是好的。”
“阿旺啊，我要你细说，说真话。”沈流年发觉了阿旺话中那圆滑的意思。
“二少爷，我......”阿旺又想打官腔，却见沈流年神色认真，忽然又想到沈流云的变化以及这几日沈家两姐弟相处的情况，才道：“那要看从哪方面来看。”
“你说说。”沈流年心底有些紧张。
“是。”阿旺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桑采青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若是单从这个人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这是我跟着二少爷您身边时的感觉。听其他人说，桑采青做事不认真，喜欢走神。而桑采青也是一个丫鬟，但她却没有做丫鬟应该做的事，显然不称职。她似乎不甘做一个丫鬟。”作为一个下人，察言观色是必须精通的。
见沈流年没有怪罪的意思，阿旺继续说道：“而且，在沈宅之中，很少有人与她交好。但因为二少爷您喜欢她，就算她做了什么错事或者是不做自己的工作，大家也不敢上告，除了夫人和大小姐没有人愿意得罪她。所以在沈宅除了老爷和二少爷，没有人对她有好感。”阿旺此话有些夸大，不过并没有脱离事实。
“阿旺，此话当真？”沈流年紧盯着阿旺，多么希望阿旺摇头。他不敢想象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竟然是一个心机如此深沉的人。
阿旺心紧了紧，还以为沈流年是要惩罚自己：“小的不敢说假。”
沈流年心中百味陈杂，面色凝重而复杂，起身便往沈流云所在的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