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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chapter 23

    司御天来到了剑冢之内。此时的这里较之当日已经平静了许多,每一柄剑都安静的立在那里,互不打扰、互不争艳。

    自踏入剑冢之后,司御天就发现了这比之以往的不同,不只如此,剑冢原本充足的灵气也稀疏了很多,上次徐子枫在此昏迷,匆忙之下,他并没有留意这种情景,现在掐指算来,也只有那一次的意外才会有此后果。他看着那堆破碎的岩石有些若有所思。

    再说徐子枫,他经脉中的真元可谓甚是庞大,单单炼化就足以称得上是大工程了。经脉里的真元错综复杂,这就必须让他每一次都只能把其中的一项炼化为木属性真元。前期倒还罢了,因为同为木属性真元,炼化过程称得上轻松。但后来,尤其是相克金属性真元和土属性真元的炼化,那就痛苦的多了。虽称不上凶险,但足以让他再一次承受经脉破裂的痛楚。

    虽说进度缓慢,效果却极为可观。被炼化之后的真元有了质一般的转变,不管是颜色深度还是凝实度都提升了不只一分。而其中无法转换的部分则被筑基剑吸收过去。互补之下算得上相得益彰。

    司御天踏出了剑冢,来到了结界内的悬崖边。从他师父离去之后,他就不曾前去谷底。虽说每每站到悬崖边上时,他都曾有过一丝这样的欲望,但最终都被压了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的热情早已被瓦解了…最初的时候,他或许会期待那个冷漠的眼神看他一眼。慢慢的,那丝期待却转化为了怨恨,他恨那人明知他不适合修真,却独断专行。更恨那人收他为徒只是为了摆脱这份责任。可现在,他却早已没有了感觉。他甚至忘记了那人的模样,只记得那双眸子,如现在的他如出一辙的冷漠双眸。

    原来寂寞真的可以摧毁人全部的信念。司御天想到了徐子枫谈到回家时的热情,他知道自己唯一一次可以摆脱剑冢的机会丧失了,是他自己选择的放弃。算了吧!至少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孤单。

    想到这,他纵身一跃,向谷底跳去。谷底的一切与上面极为不同,上面是萧条的,下面则是一派葱绿色覆盖了整个山谷,司御天穿过树林向着里面走去。山谷并不大,约摸十几分钟的时间,几间茅草房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司御天站在原地,眼中满是复杂。自师父离去之后,他也就离开了这里,即使清楚自己没有办法摆脱剑冢的束缚,也想在形势上与过往的一切说声再见。所以他在悬崖之上建造了属于自己的道场。而现在,他却再次回到了这里,他半生成长的地方,不是为了缅怀过往,而仅仅是为了徐子枫。

    司御天轻轻的打开了属于他师父的房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早已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他抬手一个除尘咒把所有的东西清理了一遍。不知为何,在接触到徐子枫筑基剑的异样之后,他就生出了应该前来这里的感觉。

    房间里的一切如他记忆中一样并无变化。一张桌子、几条凳子还有一张床。很是简陋,或许最初的时候他也不了解明明是有大神通之人,为何会过得如此艰辛,可后来那副清心寡欲出现在他身上之时,他才明白个中的滋味。

    司御天不再多想,他在木板床上盘膝而坐,放出了全部的神识,然后覆盖在整个谷底。他清楚他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他很谨慎、同样他会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包括他离开之后司御天的出路…可司御天却极力摆脱着。

    神识一丝丝游离在谷底,没有放过一丁点地方。果然,在森林的另一侧有东西放出力量与他的神识呼应了起来。司御天起身,走出了房间,向着那个地方走去。

    呼应他力量的地方是这个山谷的中心,那里枝叶茂盛,透过树木间的缝隙并不能看到几米开外的地方。对此地了如指掌的司御天当然排除在外。他清楚这些树木如此摆列的原因,因为它们在保护着它。也就是眼前的这株紫竹,整个山谷灵力的根本所在!

    司御天右手伸出,覆上紫竹的主干,然后闭目接收起里面的信息。良久,一人一竹就这么伫立于此,微风吹过时,竹叶也不时的飘落下来,然后消散在天地之间,化作谷底的一缕灵气,日复一日,它始终滋养着谷底的一切。

    司御天睁开了眼睛,眼中大喜过望。果然,千算万算,他始终没有抵过师父的安排。可这样的结果却是让他惊喜的,至少他终于可以摆脱这种束缚了。

    想到这,司御天双手舞动,手中不时转换着不同的法诀,同时之间,一股股银色真元也自司御天手中射向紫竹。这一过程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手中的法诀已打出千余记,紫竹本身也开始侵染出一身银色。慢慢的,银光大盛,谷底一派动荡,狂风大作中,森林间的树叶不时飘落,最终也都化成了灵力。而枝头却开始生出新叶,获得新生。

    一切结束之后,司御天把紫竹之心握在手中。他感激的看了紫竹一眼。此时的谷底已经不需要它的存在了,而现在,它也只是一株普普通通的竹子,没有了任何的特殊性。它所有的力量都在先前奉献给了整个山谷,同样也昭示着它的宿命结束了。司御天托起紫竹之心,这仿若是紫竹的缩小版,此刻的它满身暗淡,显然是没有了任何力量。

    如剑冢中徐子枫所得的剑一样,如果说剑是剑冢依托的话,那紫竹则是这山谷的奠基石。或许从上古时期开始,它们就存在了。互为宿敌的存在,而司御天一门存在的涵义也仅仅是为了协助紫竹镇守古剑寻得一命定之人罢了。剑没有名称、正如竹没有名称一样。而随着剑的离去,竹必然会紧随跟上。如此一来,命定之人才不会被剑所控制。

    司御天想到这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他感叹着徐子枫运气甚好的同时,也埋怨着自己的大意。剑筑基的同时,竹必须相伴左右,否则剑之戾气必然会攻入命定之人的元神。而此刻的徐子枫,元神被玉牌固守着,剑自然无从攻入,而剑的实力也在与玉牌的争斗中被消弱了大半。否则,筑基绝没有那么简单。

    司御天不再多想,徐子枫的炼化此刻还未结束,必须将紫竹送至他的身边,完成完整的筑基。

    结界内的徐子枫又度过了五天左右的时间,此刻的他真元已经炼化了大半,炼化成的木属性真元较之先前虽说凝实了,但却少了很多。如果说先前是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的话。现在的大河却干涸了起来,宽敞的经脉之中只有一缕青色真元流淌而已。

    司御天这时候回来了,步入结界的他查探了一番徐子枫的情景,稍有满意的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再次在徐子枫的对面盘膝坐下,随后现出紫竹之心,放在了徐子枫丹田附近。果然,刚刚接受到宿敌的气息,紫竹就迫不及待的涌进了徐子枫的丹田。

    这一过程倒是让徐子枫受益甚多。他是木属性体质,在某种意义上本源与紫竹是如出一辙的,所以剩余真元的炼化可谓瞬间就完成了。

    不过问题却没有就此结束,数千年甚至更长时间不曾遇见的宿敌一经见面哪能风平浪静、互诉衷肠。自然是互相争斗…虽说徐子枫又经历了另外一番不一样的痛苦。但司御天却不在意,从师父留给他的信息中他已经得知了它们绝不是你死我活的存在。至于因果关系,那只有拥有它们的徐子枫自己去得知了。

    自此,徐子枫跌宕起伏的筑基算是进入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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