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12.41 样本
事关性命的大事,季航当然不能听了某健忘机器人的几句话就一言以决之。
尽可能轻描淡写地向大侠解释了目前的状况,季航挠挠头,为难地找着措辞：“嗯,你放心，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精神体方面有些需要解决的那个,嗯,沈仁的来历你也知道，也说不定就是他脑袋短路胡诌的，总之，那个大胡子阿喵咱一定要给看牢了,然后再好好研究研究……”
纠结的大侠第一次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充满了挫败感,只是一声不吭牢牢地抱着季航，差点把季董憋得喘不上气来。关于超人类的精神体什么的他使不上劲，但盯牢大胡子阿喵这事绝对没问题！大侠暗自压抑地磨牙，住在国宾馆里的阿喵王子一阵寒意上身，狠狠打了个哆嗦。
当天晚上，在忧心忡忡的二当家坚持下，季董从善如流地决心给自己全身上下来个彻头彻尾的身体大检查，重点部位是脑袋和心脏——“灵魂”这东西应该可能是依附在这两个部位的吧？
听说熊猫要上医院，可把孙裘和急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季董得了什么急病。好容易搞清楚季大老板是一时头脑发热，想给自己来个全身体检，老孙那个幽怨啊！啥时候体检不行？非得趁这忙乱的时候？这是“报复”，赤果果的“瞎折腾添麻烦型”报复啊！
只是季董虽然吱唔着不肯说明为什么要现在去体检，大侠更是没好脸色难得地板起了脸，但二位当家的态度却是同样地坚决，老孙暗咬着牙根，虽然犹疑也只得为熊猫鞍前马后地奔忙布置。
接到紧急命令的部队第**医院，上下齐动员，把好几位轮休在家的老军医老专家临时紧急抽调到体检中心，平时夜晚和节假日都不开放的体检中心，一时灯火辉煌，医生和护士们来回奔忙，都是为了为某位抽风的特殊人物做全身体检。
医院关门谢客，连原先住院的病患们也被隔离得老远，目瞪口呆地望着工作人员发挥了比平时高N倍的工作效率，为一个人奔忙，自然免不了飘出不少酸溜溜的闲言碎语，比如“啥OOXX的大人物？！”“尽是马屁精！”之类不利和谐的音符。只是如果他们看到这位“大人物”劳命伤财折腾了半宿后得出的体检报告，喷的口水估计还得翻上几倍，问候季董家人的年代辈份更要悠久许多。
满满三大张体检报告上，一长列的“无殊”“正常”，季熊猫与同龄人相比略显瘦弱的身体非常之健康，重点检查的心脏和珍贵无比的天才脑袋都状况良好，只不过脑电波比一般人更为活跃些，大脑沟回更深刻密集。最大的问题不过是血色素比标准低了零点零几个点，以及后槽牙上没补过的大窟窿，另外那啥小菊花也有些微上火红肿。
季董红着老脸，心虚地一把从面部表情微妙的专家手里拽过体检报告，匆匆塞怀里，打算一回家就把这丢脸的玩意毁尸灭迹、挫骨扬灰！你说这专家们太敬业太细致了，他也太让人……咳咳！
口齿灵便、对季董伟大事迹也略有所闻的脑科专家，拿着CT片比照着季航同志的脑袋不住地赞叹，天才啊，果然是天才！这脑仁长得跟陈年老核桃似的，看着跟爱因斯坦那个也差不离了。眼中精光烁烁，大有一剖天才核桃以窥之的意思，盯得季航直冒冷汗。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季董做完全程体检又带着一帮保镖下属声势浩大地回了厂子，想了想还是把A++健康的报告塞给了大侠，千叮万嘱“看完就毁”！这才让没被允许跟班，提了一上午心肝的大侠喘出口大气来，看着报告上让季董难堪的那行小字，他嘿嘿一笑，悄声道：“航航，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多作锻炼咱家的娇花就不会肿了……唉哟！”
满意地看着某人成了家有贱狗的造型，季董挥手让诸位跪安了，只单独留下沈仁。
季航在办公室来来回回踱步，低声询问有关自身“灵魂生命”相关的重要问题。
应执政官的需求，沈仁屏蔽窃听的新功能已经发挥强大、纯熟无比。无论是哪方的电子仪器，在沈仁长发一扫所形成的屏蔽场内都会体贴地保持静默，不会有任何季董不想让人知道的声音图像传出。关于这点，孙经理颇有点尴尬地暗示了几次，这个，有些工作也是为了季董的安全着想，是不是，那个……？
季董翻着无辜的眼白摊摊手，解释，这可能是机器人有时也会需要点隐私吧？！
孙裘和瞪着老板无言以对，最后达成了默契，在偶尔季董与沈仁单独相处时，可以根据需要保留隐私权——当然，反对也没用。
“你确定我身上存在这什么‘灵魂波动和肉体不和谐’问题？”烦恼的季董再一次向忠诚的机器保镖确认。这事他也不想告诉大侠或是其他任何人，免得亲人爱人们无助地白担心。
季航瞅瞅三不五时健忘关键大问题的沈仁，觉得这事实在是不太靠谱啊！何况体检出来身体不也挺利索？不过貌似医院里也没检定灵魂状况的机器。偏偏又说得挺邪乎，什么溢存，什么崩溃，听着都吓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沈仁那双无辜的黑眼眸望着烦躁的季董来来又回回，使劲点点头。
季航挠挠一头乱发，觉得更窝火了，定定神，转头问：“你说的这个灵魂波动问题，有没有什么症状，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检测方法？”
“啊，因为肉体无法承载超过负荷的灵魂体，非常容易造成溢存，即肉体与灵魂体的剖离……”
简而言之，就是以执政官大人目前的状况，说不定哪天就发现自己魂飞天外直接飞升了，而季航的灵魂体又没有经过沈仁口中某种特殊的粹炼和进化，唯一的结果就是灵魂体消散与天地同寿，再没有季航这个地球土生土长的独特个体了。以往长期的头痛应该也是灵魂与肉体冲突矛盾的结果，虽然经过长期的磨合渐渐融合，但最根本的问题没有解决。
就好比在过小且劣质的容器中硬塞下超过它承受能力的东西，在短期之内也许是内容物有所妥协并自发调整以适应容器，但到了某个临界点，只能是这个劣质小容器的崩溃。皮之不存，毛又将焉附？
检测这个“大问题”，医院里的机器没有什么作用，但对沈仁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题。
他轻轻拥住季航……
在同一瞬间，季航神志一阵迷糊，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上要剥离出来，又像是自己要挣扎着脱去什么。轻飘飘的，有一种极致的快意从天灵顶门处荡漾开来，但是心底却空落落的，剧烈的恐惧包围了心脏，呯呯的跳动声越来越激烈……
从一个奇怪的角度——似乎是在半空中，他“看到”了沈仁拥着的身体，那具身体上让他无比熟悉的脸庞显露出极为古怪的神情，眼睛瞪得滚圆眼神涣散，半张着嘴，似乎惊恐至极，又像是快活无比。季航突然意识到了，那，那是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
心头一慌，茫然中一股极大的吸引力从下方传来，又一阵晕眩。
等他终于清醒地张开眼睛，目之所及是沈仁黑漆漆的眼，他说：“我只是催发了极微量的能量，结果您的灵魂体就……”
欲哭无泪的季航被铁一般的事实打击了，他瞪着天花板沉默了片刻，磨着后槽牙问：“你说过那个阿喵王子可能接触过‘基因改造实验舱’是吧？目前也只有这个实验舱能解决我的问题，那就是说得从这位王子身上找线索了？”
为了执政官阁下的灵魂稳定，这位友邦人士怎么也得奉献点了，至于是清蒸还是红烧，满清十大酷刑还是胡萝卜大棒，季董决定哪样合适上哪样，不管白猫黑猫能逮到耗子就是好猫！不过想要一位与本国有微妙外交联盟关系，并有实权的中东王子就范，这事……季航开始头痛了，看来还得智取不能力敌啊！
“是。我建议先取得这位王子的身体样本，精确测定@#放射元素后再执行下一步计划，如套话、刑讯、催眠、色诱、交易……”沈仁有条不紊地列出一条条拟对大胡子王子殿下实施的犯罪计划。
详尽的职业犯罪计划配合着执政官大人丰富的想像，季董抽抽着嘴角，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恍惚中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样本？”
“是的，有身体样本才能将射线衰变时间倒推至小时单位，甚至更精确。样本包括且不限于肌肉、骨骼、毛发、血液等，样本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点就行，比如几根头发或是几小块皮屑，甚至几滴口水或者□都可以。”沈仁尽责地解释道。
季航松了口气，恶心归恶心，弄点王子头发口水什么的，总比要割上几斤王子肉简单方便多了。反正王子殿下还要一起观看飞梭表演，到时候趁他不备揪一把胡子头发啥的也容易。
虽然这关于灵魂生命的重大问题稍有了点解决的眉目，可毕竟关系到自家性命，自认只是普通地球人类一员的季董，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大侠怀里偷偷失眠了。
第二天，眼圈青黑的季董，强作笑容的苦瓜脸出现在了洛州人民及从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赶赴“飞行表演”的观众们面前。这当口，可顾不上形像问题了。季航坐在大胡子王子身边的有利位置，眼神不由自主地不时飘向那乌黑丛生的茂密毛发，琢磨着这到底是揪胡子好还是揪头发好？要不索性从王子肩背后捻几根掉下的？
“……下面有请季航先生为我们讲话！”
季航正费神琢磨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得样本，发言台上的吕市长已完成了他激情洋溢、催人奋进，誓将洛州打造成“飞梭之都”的动员讲话，容光焕发地有请季董。
季航赶紧丢开小心思，掏出发言稿对星航企业的前景和飞梭应用的广阔未来作了一番展望及宣传，并正式宣布飞行表演开始！
管乐奏响，礼炮齐鸣。放飞彩色汽球和白鸽之后，宋真人和释智大和尚一身神仙装束，带领着十几位道长在群众欢呼惊叫声中，缓缓将飞梭升空。疯狂的掌声和尖叫声喝彩声几乎将飞行员们淹没，好在出家人心性平和，修为有成又刻苦训练多时，这一刻将辛苦排练的成果完美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飞梭在空中很快排成两列，渐渐加速升空，一时排成“人”字形，一时排成“一”字形，穿梭盘旋，简直就像是那传说中真正的仙人在人间悠游。
台下的群众几乎疯狂，但人实在太多，武警们又牢牢地把持各方将人群有序地分割成几块，根本没法跟随飞梭走动。大家也只能随着飞梭的空中轨迹艰难地运动着脖子和眼珠，大呼小叫地为不时出现的惊险动作表演伴奏，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整个广场陷入了群体性的亢奋浪潮。
“真主啊！太不可思议了！”大胡子王子激动地站起，把椅子都带翻了，揪着自己的胡子叽叽咕咕地不住念着。
季航心不在焉地听着工作人员同步翻译，斜眼直盯着那把可怜的大胡子，嗯，加油，用力！再使点劲，就不必咱费力喽！大侠悄悄伸过手，在台下握住了季航紧张得汗湿的小爪子。
可惜埃米尔王子没能领会季董的眉目传情，他激动地比划几下，嚷嚷着根本没理会大侠的白眼，一把拽过季航向展台走去，那里摆放着仅剩的两架展示用飞梭。
翻译赶紧跟在后头说：“季董，王子想体会一下坐飞梭的感觉。”
大侠青脸瞪着胆敢无耻握上航航小手的大毛熊，一把拽过阿喵王子的手牢牢握住，盯着王子“真诚”地郑重说道：“王子殿下的安全第一，还是由我陪着您好好坐着看表演吧！”
坐飞梭？季航倒是一楞，立即想起这可是拔毛的好机会。反正，这大胡子没有经过生物能激发，也就是坐坐飞梭干过瘾，上天就甭想了。倒是您的大胡子……嘿嘿嘿，季航乐呵呵地给紧跟在后的沈仁打了个眼色，又踹了酸味十足的某人一脚，示意他在后面稍等片刻，且看执政官大人如何妙手拔番毛！
尽可能轻描淡写地向大侠解释了目前的状况,季航挠挠头,为难地找着措辞：“嗯,你放心，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精神体方面有些需要解决的那个,嗯,沈仁的来历你也知道，也说不定就是他脑袋短路胡诌的，总之，那个大胡子阿喵咱一定要给看牢了,然后再好好研究研究……”
纠结的大侠第一次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充满了挫败感,只是一声不吭牢牢地抱着季航，差点把季董憋得喘不上气来。关于超人类的精神体什么的他使不上劲，但盯牢大胡子阿喵这事绝对没问题！大侠暗自压抑地磨牙，住在国宾馆里的阿喵王子一阵寒意上身，狠狠打了个哆嗦。
当天晚上，在忧心忡忡的二当家坚持下，季董从善如流地决心给自己全身上下来个彻头彻尾的身体大检查，重点部位是脑袋和心脏——“灵魂”这东西应该可能是依附在这两个部位的吧？
听说熊猫要上医院，可把孙裘和急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季董得了什么急病。好容易搞清楚季大老板是一时头脑发热，想给自己来个全身体检，老孙那个幽怨啊！啥时候体检不行？非得趁这忙乱的时候？这是“报复”，赤果果的“瞎折腾添麻烦型”报复啊！
只是季董虽然吱唔着不肯说明为什么要现在去体检，大侠更是没好脸色难得地板起了脸，但二位当家的态度却是同样地坚决，老孙暗咬着牙根，虽然犹疑也只得为熊猫鞍前马后地奔忙布置。
接到紧急命令的部队第**医院，上下齐动员，把好几位轮休在家的老军医老专家临时紧急抽调到体检中心，平时夜晚和节假日都不开放的体检中心，一时灯火辉煌，医生和护士们来回奔忙，都是为了为某位抽风的特殊人物做全身体检。
医院关门谢客，连原先住院的病患们也被隔离得老远，目瞪口呆地望着工作人员发挥了比平时高N倍的工作效率，为一个人奔忙，自然免不了飘出不少酸溜溜的闲言碎语，比如“啥OOXX的大人物？！”“尽是马屁精！”之类不利和谐的音符。只是如果他们看到这位“大人物”劳命伤财折腾了半宿后得出的体检报告，喷的口水估计还得翻上几倍，问候季董家人的年代辈份更要悠久许多。
满满三大张体检报告上，一长列的“无殊”“正常”，季熊猫与同龄人相比略显瘦弱的身体非常之健康，重点检查的心脏和珍贵无比的天才脑袋都状况良好，只不过脑电波比一般人更为活跃些，大脑沟回更深刻密集。最大的问题不过是血色素比标准低了零点零几个点，以及后槽牙上没补过的大窟窿，另外那啥小菊花也有些微上火红肿。
季董红着老脸，心虚地一把从面部表情微妙的专家手里拽过体检报告，匆匆塞怀里，打算一回家就把这丢脸的玩意毁尸灭迹、挫骨扬灰！你说这专家们太敬业太细致了，他也太让人……咳咳！
口齿灵便、对季董伟大事迹也略有所闻的脑科专家，拿着CT片比照着季航同志的脑袋不住地赞叹，天才啊，果然是天才！这脑仁长得跟陈年老核桃似的，看着跟爱因斯坦那个也差不离了。眼中精光烁烁，大有一剖天才核桃以窥之的意思，盯得季航直冒冷汗。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季董做完全程体检又带着一帮保镖下属声势浩大地回了厂子，想了想还是把A++健康的报告塞给了大侠，千叮万嘱“看完就毁”！这才让没被允许跟班，提了一上午心肝的大侠喘出口大气来，看着报告上让季董难堪的那行小字，他嘿嘿一笑，悄声道：“航航，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多作锻炼咱家的娇花就不会肿了……唉哟！”
满意地看着某人成了家有贱狗的造型，季董挥手让诸位跪安了，只单独留下沈仁。
季航在办公室来来回回踱步，低声询问有关自身“灵魂生命”相关的重要问题。
应执政官的需求，沈仁屏蔽窃听的新功能已经发挥强大、纯熟无比。无论是哪方的电子仪器，在沈仁长发一扫所形成的屏蔽场内都会体贴地保持静默，不会有任何季董不想让人知道的声音图像传出。关于这点，孙经理颇有点尴尬地暗示了几次，这个，有些工作也是为了季董的安全着想，是不是，那个……？
季董翻着无辜的眼白摊摊手，解释，这可能是机器人有时也会需要点隐私吧？！
孙裘和瞪着老板无言以对，最后达成了默契，在偶尔季董与沈仁单独相处时，可以根据需要保留隐私权——当然，反对也没用。
“你确定我身上存在这什么‘灵魂波动和肉体不和谐’问题？”烦恼的季董再一次向忠诚的机器保镖确认。这事他也不想告诉大侠或是其他任何人，免得亲人爱人们无助地白担心。
季航瞅瞅三不五时健忘关键大问题的沈仁，觉得这事实在是不太靠谱啊！何况体检出来身体不也挺利索？不过貌似医院里也没检定灵魂状况的机器。偏偏又说得挺邪乎，什么溢存，什么崩溃，听着都吓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沈仁那双无辜的黑眼眸望着烦躁的季董来来又回回，使劲点点头。
季航挠挠一头乱发，觉得更窝火了，定定神，转头问：“你说的这个灵魂波动问题，有没有什么症状，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检测方法？”
“啊，因为肉体无法承载超过负荷的灵魂体，非常容易造成溢存，即肉体与灵魂体的剖离……”
简而言之，就是以执政官大人目前的状况，说不定哪天就发现自己魂飞天外直接飞升了，而季航的灵魂体又没有经过沈仁口中某种特殊的粹炼和进化，唯一的结果就是灵魂体消散与天地同寿，再没有季航这个地球土生土长的独特个体了。以往长期的头痛应该也是灵魂与肉体冲突矛盾的结果，虽然经过长期的磨合渐渐融合，但最根本的问题没有解决。
就好比在过小且劣质的容器中硬塞下超过它承受能力的东西，在短期之内也许是内容物有所妥协并自发调整以适应容器，但到了某个临界点，只能是这个劣质小容器的崩溃。皮之不存，毛又将焉附？
检测这个“大问题”，医院里的机器没有什么作用，但对沈仁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题。
他轻轻拥住季航……
在同一瞬间，季航神志一阵迷糊，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上要剥离出来，又像是自己要挣扎着脱去什么。轻飘飘的，有一种极致的快意从天灵顶门处荡漾开来，但是心底却空落落的，剧烈的恐惧包围了心脏，呯呯的跳动声越来越激烈……
从一个奇怪的角度——似乎是在半空中，他“看到”了沈仁拥着的身体，那具身体上让他无比熟悉的脸庞显露出极为古怪的神情，眼睛瞪得滚圆眼神涣散，半张着嘴，似乎惊恐至极，又像是快活无比。季航突然意识到了，那，那是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
心头一慌，茫然中一股极大的吸引力从下方传来，又一阵晕眩。
等他终于清醒地张开眼睛，目之所及是沈仁黑漆漆的眼，他说：“我只是催发了极微量的能量，结果您的灵魂体就……”
欲哭无泪的季航被铁一般的事实打击了，他瞪着天花板沉默了片刻，磨着后槽牙问：“你说过那个阿喵王子可能接触过‘基因改造实验舱’是吧？目前也只有这个实验舱能解决我的问题，那就是说得从这位王子身上找线索了？”
为了执政官阁下的灵魂稳定，这位友邦人士怎么也得奉献点了，至于是清蒸还是红烧，满清十大酷刑还是胡萝卜大棒，季董决定哪样合适上哪样，不管白猫黑猫能逮到耗子就是好猫！不过想要一位与本国有微妙外交联盟关系，并有实权的中东王子就范，这事……季航开始头痛了，看来还得智取不能力敌啊！
“是。我建议先取得这位王子的身体样本，精确测定@#放射元素后再执行下一步计划，如套话、刑讯、催眠、色诱、交易……”沈仁有条不紊地列出一条条拟对大胡子王子殿下实施的犯罪计划。
详尽的职业犯罪计划配合着执政官大人丰富的想像，季董抽抽着嘴角，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恍惚中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样本？”
“是的，有身体样本才能将射线衰变时间倒推至小时单位，甚至更精确。样本包括且不限于肌肉、骨骼、毛发、血液等，样本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点就行，比如几根头发或是几小块皮屑，甚至几滴口水或者□都可以。”沈仁尽责地解释道。
季航松了口气，恶心归恶心，弄点王子头发口水什么的，总比要割上几斤王子肉简单方便多了。反正王子殿下还要一起观看飞梭表演，到时候趁他不备揪一把胡子头发啥的也容易。
虽然这关于灵魂生命的重大问题稍有了点解决的眉目，可毕竟关系到自家性命，自认只是普通地球人类一员的季董，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大侠怀里偷偷失眠了。
第二天，眼圈青黑的季董，强作笑容的苦瓜脸出现在了洛州人民及从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地赶赴“飞行表演”的观众们面前。这当口，可顾不上形像问题了。季航坐在大胡子王子身边的有利位置，眼神不由自主地不时飘向那乌黑丛生的茂密毛发，琢磨着这到底是揪胡子好还是揪头发好？要不索性从王子肩背后捻几根掉下的？
“……下面有请季航先生为我们讲话！”
季航正费神琢磨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得样本，发言台上的吕市长已完成了他激情洋溢、催人奋进，誓将洛州打造成“飞梭之都”的动员讲话，容光焕发地有请季董。
季航赶紧丢开小心思，掏出发言稿对星航企业的前景和飞梭应用的广阔未来作了一番展望及宣传，并正式宣布飞行表演开始！
管乐奏响，礼炮齐鸣。放飞彩色汽球和白鸽之后，宋真人和释智大和尚一身神仙装束，带领着十几位道长在群众欢呼惊叫声中，缓缓将飞梭升空。疯狂的掌声和尖叫声喝彩声几乎将飞行员们淹没，好在出家人心性平和，修为有成又刻苦训练多时，这一刻将辛苦排练的成果完美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飞梭在空中很快排成两列，渐渐加速升空，一时排成“人”字形，一时排成“一”字形，穿梭盘旋，简直就像是那传说中真正的仙人在人间悠游。
台下的群众几乎疯狂，但人实在太多，武警们又牢牢地把持各方将人群有序地分割成几块，根本没法跟随飞梭走动。大家也只能随着飞梭的空中轨迹艰难地运动着脖子和眼珠，大呼小叫地为不时出现的惊险动作表演伴奏，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整个广场陷入了群体性的亢奋浪潮。
“真主啊！太不可思议了！”大胡子王子激动地站起，把椅子都带翻了，揪着自己的胡子叽叽咕咕地不住念着。
季航心不在焉地听着工作人员同步翻译，斜眼直盯着那把可怜的大胡子，嗯，加油，用力！再使点劲，就不必咱费力喽！大侠悄悄伸过手，在台下握住了季航紧张得汗湿的小爪子。
可惜埃米尔王子没能领会季董的眉目传情，他激动地比划几下，嚷嚷着根本没理会大侠的白眼，一把拽过季航向展台走去，那里摆放着仅剩的两架展示用飞梭。
翻译赶紧跟在后头说：“季董，王子想体会一下坐飞梭的感觉。”
大侠青脸瞪着胆敢无耻握上航航小手的大毛熊，一把拽过阿喵王子的手牢牢握住，盯着王子“真诚”地郑重说道：“王子殿下的安全第一，还是由我陪着您好好坐着看表演吧！”
坐飞梭？季航倒是一楞，立即想起这可是拔毛的好机会。反正，这大胡子没有经过生物能激发，也就是坐坐飞梭干过瘾，上天就甭想了。倒是您的大胡子……嘿嘿嘿，季航乐呵呵地给紧跟在后的沈仁打了个眼色，又踹了酸味十足的某人一脚，示意他在后面稍等片刻，且看执政官大人如何妙手拔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