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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祸起美人心

    “风圣城走了,但是他的精神永垂不朽!苍天啊,请让他现在就永垂不朽吧!”屋顶上,步步双手合什诚心诚意地对天祈祷,苍天啊,宁可让他的精神永垂不朽,也别让他活着出来吓人。

    回过头来,肃凌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边,出了这么多神出鬼没的人,步步唯有感激苍天有眼,毕竟出现的只是一些不着调的人,而不是鬼啊神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只是朝肃凌招招手,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这么晚了,你也出来逛啊,真巧。”

    肃凌微微点头,风圣城一气之下甩袖离去,但是自己身为属下却不能不把风圣城此来最重要的叮咛交代完毕,他低头看着步步的脸,上面有几分恼怒,更多的是多了几分倔强,这种倔强人们又俗称为“吊儿郎当”,没错,就是吊儿郎当,步步对于风圣城的频频坏她好事做法,已经有一种兵来将挡的觉悟,有本事给姐来点儿刺激的,现在这点儿事情就当是开胃菜了。

    肃凌的笑意隐在冰山下,朝步步拱拱手道:“将军怕小姐独身一来到波崎来不甚安全,所以特意带属下前来近视,扰了小姐和曾公子的叙旧,实属意外。”

    步步大度地把事情揭过去:“没事,天下的意外太多了,这点意外算什么。你还有什么事要转告的。”

    “将军担心小姐一时冲动,做出有违身份或是自身安全的事来,本来要亲口告知的,现在由属下来转告也是一样,将军说,他是让步步小姐来劝说波崎城投降,并不是让小姐来为大尊国‘献身’的,所以……”说到这里,不用再说下去,聪明的人自然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看步步一脸的恼羞成怒,看来她比谁都了解将军的警告,事情已毕,他很快打算脱身走人:“属下告辞!”

    想走?步步一肚子的气没处发,笑容可掬地拦住了肃凌,把手搭在他的肩了,上上下下,下下上上,把个肃凌打量得莫名其妙,不安又惶恐。

    打量得够了,步步看似不在意地问了一句:“你跟将军两个,谁是上,谁是下?”

    肃凌皱了皱眉头,直觉这句话不对劲,然而又说不出哪不对劲,只得答道:“自然是将军为上,我为下。”

    步步假笑地遮住一口小白牙让开了身子:“哦,呵呵呵,原来是他上你下呀--去吧,告诉你们将军,保重身体啊。”

    肃凌在她的打量下越发寒意袭上心头,不敢再逗留,朝步步作了个揖快步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步步放肆而调戏的格格笑声久久不去。

    对于风圣城的警告她倒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虽然她是有打算行美人计,不过那也不包括用她自己的身子去行事,眼下看来薛构对自己真有几分情意在其中,用不着色诱,现在要做的只是如何挑起城守同鹤活下去的决心,只是事成后,难免又要有一番伤心事发生,她压下心头的不安,跳下屋顶回到自己房中,房间内的丫头在安息香的作用下依旧伏在地毯上睡得正香,她熄了安息香,取出一个薄荷玉在丫头的鼻下晃了晃,丫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吸声醒了过来,步步早已经回到床上作出一副一夜未眠的样子。

    丫头是很看不起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的,见到她这样,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阿部姑娘一夜未睡?守备大人一去巡城那是不到天明不会回来的,你这个样子就算再可怜百倍也没有人看到的。”

    步步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为了守备大人,我是在为你们担心。”

    丫头鄙视地瞄了她一眼道:“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为我们担心个什么劲?轮得着你来担心吗?”

    “我在城外看到风家大军沿途布军,到处是刀剑森森,听别人说不日风家大军就要攻城,我还听说风家大军一旦攻城后就会大肆屠城,满城男女老少没有一个逃得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丫头白了脸嘴唇都在发抖,虽然知道自己早晚要和波崎城一起死,但是亲耳听到步步讲起外面的景象难免还是手脚冰冷,吓得说不出话来,步步见她这样,更是将风圣城的“残暴”举止添油加醋地大肆编造一番,丫头吓得哭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把人扔到锅里去煮?真的把女人剥了皮作成皮衣?”

    步步一脸的呆滞,比她吓得更厉害:“真的,这个风圣城是天下最残暴最没人性的人!”

    “呜……我……我不想死啊!”丫头吓得哭起来,步步忙捂住她的嘴道:“别出声,眼下守备府的耳目遍布四周,你一哭死得就更快了!”

    “阿部小姐,你这么平静,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丫头拉着步步恳求道:“救救我们吧!”

    “我也没有办法啊,只要投降的城池,风圣城的部队就不会屠城,这个不是听说,是真的,但是现在我听说你们城守和守备两位大人坚持不肯投降才得罪了风圣城,让他发下要屠城的命令,我有什么办法?”

    那丫头满脸泪光,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哽咽道:“大人说要殉国,要我们也跟着殉国,其实我们都不想死的……”

    步步扶起她,仔细打量着她,这个丫头从一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注意到了,这丫头跟青芜那个丫头颇有神似之处,都一样的刻薄,又都有难得的往上爬的野心,眉眼处薄而上翘,显示着她的精明锐利,瓜子脸,白脸蛋,若是加以粉妆,必然是一个美人之色,这样的丫头不利用真是可惜了,一个主意慢慢在她的心底浮上面来,她笑了,天不绝我矣!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安谢。”

    “安谢是吧,如果要活下来,必须牺牲你的美色,甚至委身于不可知这人,这你可愿意?到时不但是你,连同你的家人和整个波崎城都能活下来!”步步弯腰笑吟吟地问她。

    安谢抬起头来,眼里充满了绝处逢生的惊喜,连想也不想便道:“奴婢愿意!”

    步步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直到天快亮,安谢的脸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犹疑直到最后的咬牙坚定,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安谢在步步的洗脑下已经成了步步的人,接下来的事并不复杂,只是主角由她变成了另外的女子,想到这里她心中真有几分不甘心,她真是不甘心把这种“祸水”的角色换人当啊,难得来这个未知的世界一趟,正要尝尝“红颜祸水”的滋味,连路子都打好了,谁知风圣城一声警告把她的痴心妄想全化作了乌有!但是风圣城的警告不可不重视,她不甘心地长叹一声:“时不予我啊!”

    天亮后,同鹤毕竟心中记挂着可怜的小女子“阿部”,一早便来守备府里探望她,花园一地绿草如茵,闲池悠悠,阿部一袭白衣倚坐池边秋千上,头倚着秋千架,眼望春塘,两只松松的握住秋千的小手素若青葱,说不出的可怜可爱,他的心如万只蚂蚁同时搔痒一般心痒难耐,要不是顾虑到吓着了美人,几乎要来一个饿虎扑羊把她吃了,整整衣冠,他咳了一声,威严地喝道:“前者何人!”

    阿部回过头来,盈盈水眸接触到同鹤的那一刻充满了惊喜与期盼,她飞快地跳下秋千向他跑来,一不小心,脚踢到了石子,惊叫一声就要往同鹤的身上扑去,同鹤自然是求之不得,张开了双臂迎向阿部,嘴里贴心地叮咛道:“小美人,慢些,慢些!”

    阿部自然不会扑到脑满肠肥的同鹤身上,她掐准了时间,在即将要跌进同鹤的身上那一刻,安谢及时出现了,她“奋不顾身”地向步步扑去,看似要扶住步步:“小姐小心啊!”

    “啊!”阿部一声惊叫,手毫无章法地四下乱抓,巧巧地拉住了安谢的衣裳往下一扯,安谢嘤咛一声,半边衣裳落下,一对如玉如雪的粉团跳乳跃然而出,一股奇异的香气隐然窜入鼻中,登时让他全身热了起来,同鹤第一次正眼看向安谢,安谢粉脸低垂,从低垂的眉间悄悄投出一缕挑逗意味的眸光,挑得他倒抽了一口气,不由得道:“没想到建业府中竟是绝色深藏之所!你叫什么名字?”

    安谢拉着半边衣裳跪下道:“奴婢贱名安谢,不敢有辱大人清聆。”

    “她是我的贴身丫头安谢,温柔小意最是让人可心,我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从来不会违人心意。”阿部悠悠插上一句,果然这句话让同鹤一下子生了兴趣,道:“哦?是吗?”

    阿部掩唇暗笑:“大人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转身对安谢道:“安谢,你昨日还跟我说悄悄话,说城守大人是难得一见的伟男子,若是侍奉在侧是三生有幸,现在大人对你欣赏有加,你可别错过机会了。”

    双目对视,彼此轻轻一眨,安谢羞红了脸嗔道:“阿部小姐真坏,人家跟你说的悄悄话您也这样泄露给大人,坏死了!”

    同鹤忙问道:“你们说我什么来着?”

    阿部看着脸直红到脖子的安谢,自己也羞红了几分小脸,懊恼地道:“阿部说漏嘴了,没说什么,安谢她没有什么。”

    她越说没有,越显得欲盖弥彰,同鹤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拦住两人笑道:“不把话说清楚了,谁也别想走!”

    “大人,您真是……坏……”安谢又嗔又羞,耳边明珠晃荡,眼中水波荡漾,香气幽幽,鼻息细细,同鹤原本寄于阿部身上的一颗心此时尽数被她引了过去,他怎么没有发现原来薛构的府上还藏着这般知情识趣的可人儿?

    阿部是可爱,不过比起眼前这个散发着艳香的女子还是要逊了几分,一个是寒梅,一个是玫瑰,自然是玫瑰更加惹人爱嘛!步步见目的达到,向安谢使了个眼色,托辞有事便要离开,命安谢好好服侍大人,安谢忙屈身绵绵软软地对同鹤道:“谢大人垂爱,这里往来少有人行,大人一早来守备府,身边无人又侍奉,想来累了,不如就在此地略歇半刻,奴婢为您捶腿?好不好呢?”

    同鹤如何不明白这种眼光?哈哈大笑,只觉得自从围城以来少有这样顺心的时候,便顺水推舟地往池边一坐,安谢便如水一般朝他的腿上歪去:“大人……”同鹤的手便缠上了她的身子。

    守备府上的丫头都不是泛泛之辈,薛构最好女色,特别是近身服侍过他的丫环个个都是妖妩识眼色之流,私下里为了争宠,什么样讨好男人的手段没学过,同鹤这一刻真如飘在云端里,和安谢两人在池边掀起春光无限,步步早脱身出来,按照安谢指点的路线左一拐右一弯,便到了安谢所说的一条小径上,这条路是薛构每日回府必经之地,等不多久,便见那个一身戎装的男子出现在园子那头,她低头将怀里的一个小瓷瓶一嗅,一股刺激性的气味蹿出来将她的两眼薰得红通通得像哭过一般,将帕子往眼上一压,一股泪水流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低头坐在一棵迎春花边半隐半露,当薛构一夜巡城归来途经此处时,当然便发现了正要躲避他的阿部。

    “出什么事了?你哭了?”他快步上前拉住正要躲开的阿部,眼尖的发现她的眼睛红红肿肿的,显然刚哭过,阿部不回头,拉着衣袖摇头否认:“没有!”

    “不可能,没有你哭什么,谁给你气受了?”

    阿部越是不说,薛构就越是要逼她说,被逼不过,阿部才勉强对他露出一个几乎称得上悲伤的笑容,小声道:“没有什么,只是想起了妹妹罢了。”

    原来是这样,薛构愿意为她做一切的事情,然而这件事,他、他办不到,他的手于是松开了阿部。

    国家与美人,在这一天多的时间内早心中无数次衡量对比,然而总是脱不过那一个比天还重的“忠”字,他看着阿部姣好的面容心中怜惜却更加无奈到心痛,阿部看出了他的挣扎,含泪望着他,许久似乎是看出他的坚决,在他心痛的目光中凄然一笑,站直了身子,倚树而立,一树的早樱开得正好,一眼望去层层叠叠覆盖了头顶一方天空,粉若朝霞,一滴泪水无声滑落到下颌,再无声无息化为一滴日露,滴入土中便不见。

    “别的事,我终能为你办到,要钱,要命,还是要自由,我总能为你打算妥当,唯有这件事,薛构让你失望了!风圣城手中的人我救不出,若是用波崎去换,恕薛构愚直,办不到!”薛构何等样人,自然不会小看阿部这样一个从敌军中来的小女子,喜欢一个女子并不在意她的身份,他拿定了的主意是要与波崎同归于尽,就算阿部是奸细又如何,早已经没有了意义,但并不代表他就傻到看不出阿部一早出现在此的目的,阿部哭得辛酸,哀求得卑弱,却仍旧动摇不了他的必死的决心。

    步步闭了闭眼,这个男人是好色,却也忠诚得无以复加,她已经出了这样的手段还是左右不了这个男人,这个人的心是金子做的,又冷又硬又宝贵,齐国的皇帝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忠心臣子。

    步步从胸腔深处吐出一口气来,若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绝不愿意将这样一个忠臣置于万劫不复之地,然而事实残酷得让她无法回避,此人不死,波崎必亡,忠,没有错,错的是用的不是地方。

    她轻笑一声,认真凝视薛构的眼睛,柔声道:“阿部愚昧不识大体,让大人为难了,大人何必为阿部的事不开心?这事是阿部奢望了,国家大义与私人情意之间,自然是舍小取大,阿部糊涂!只是心中总是一念难消,明知大人忠于齐国,还是想要为舍妹拼一拼……罢了,舍妹自己命不好,落入风圣城那个恶人的手中,听天由命罢……阿部得大人这般垂怜爱护已经是三生有幸!大人只当方才阿部没有来过吧。”

    薛构不再说话,该说的话昨日已经说过,如今只争朝夕,把握每一天活着的日子,显然阿部比他更知道活着的乐趣,提议要给他唱歌,两人便相伴往后花园来,一夜未睡对薛构来说已经是常事,丝毫不觉辛劳,走到花园门口,远远地便听到一阵笑声和哭声,薛构是风月场中惯客,一下便听出了这种声音的蹊跷,他沉下脸来,怒火从心底直蹿起,他人还没有死,城还没有破,府里的丫环们就开始按捺不住想要死前嚣张一番?

    他碰过的女人,就算是死也是他的女人,绝不容许临死前有让他失尽脸面的事情发生,他甩开阿部的手大步流星地闯进花园,朝声音来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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