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跟踪
第十二章
“登记还得要户口簿……”林怡情条件反射的又说了一句，这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男孩反应倒是快，他伸手指向刘勇：“户口簿他有，就在他那……”
“胡闹……”刘勇怒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着实有些吓人。
林怡情发现手上的力度松了，她趁机将手撤了回来，从凳子上站起向后退了一大步，这个距离足够安全到男孩够不着她。她看了看李璐，李璐也处于目瞪口呆的阶段，李璐瞪大眼睛，张大嘴，发傻似的看着窗口外的闹剧。
关键时刻还真是没人能帮上忙，林怡情为难，哪怕这个岗位干了两年，她也没遇到过突然抓着她的手要登记的，她可不认为这是自己魅力无边。
外面的两父子好像又僵持住了，男孩堵着林怡情前面的窗口一点也不退让。
妮娜咬了咬嘴唇，她看了看刘勇，又看了看男孩，往旁边挪动了两步，来到李璐的窗口前，将手一伸便开口道：“给我拿两份表格，我就不信这个记我登不了……”
男孩没有再去拉李璐的手，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刘勇，鸭舌帽挡住了他的目光，耸拉的肩膀让他并不壮实的身躯看起来有些单薄。
“我最后说一句，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要女人还是要儿子，你自己考虑吧……”说完这句话，男孩又向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林怡情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慨，这还是真是一场闹剧，开始得也快，结束得也快。见警报已经解除，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妮娜的手上已经有了从李璐那里拿来的新申请表，她分出一张递给刘勇，语气里有些不满：“我可事先跟你说，结婚以后，我绝对不会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能容忍他的没礼貌，但我可不会呆着没事上杆子讨好他。”
对于别人的家务事，林怡情除了在心里暗暗感慨这个社会上又添了一个问题家庭以外，也无法再有其它的任何表现。
刘勇接过妮娜递过来的申请表，他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犹豫了一下，最终将文件顺手扔在窗口的台子上。“今天就算了，我们改天再来。”
“你说什么？”妮娜似乎愣住了，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刘勇又重复了一句：“今天被小鸣给搅合了，这个日子肯定不好，我们改天挑个好日子再来。”
“改天？我今天既然来了，就要今天登，改天你愿意找谁就找谁。”妮娜语气也变得强硬了。
林怡情没敢大张旗鼓的看妮娜和刘勇，她偷摸打量着刘勇的脸色。
刘勇脸上的神情似乎很为难，他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随意吧，我公司还有个会，得先走了。”说着他便走出大门，大厅里又只剩下妮娜一个人。
林怡情好信地看向妮娜，猛然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她连忙转回视线，状似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电脑。心中默念，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装什么装？你等着，下次非得让你好看不成。”妮娜指着林怡情叫嚣着。
林怡情装成不知道她在骂谁，依然专注地看着电脑。
过了好一会，直到李璐喊她，她才彻底放松地看向大厅，她不由得感慨，今天真是奇妙的一天。
“怡情姐，你说这个女人下次还会不会到咱们这里来办手续？”李璐好奇的问道。
林怡情想到这层可能性，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她撇了撇嘴，回答道：“要是我，我肯定不会，她……谁知道呢？我觉得她和我们这里犯冲……”
“噗……是和你犯冲吧！”李璐笑道，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说刚刚那个男孩不会是真的看上你了吧？”
“呵呵……”林怡情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李璐摇摇头：“不可能，你都这么老了，那男孩不知道你仔细看了没有，长得还挺帅呢！”
李璐的这句话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听在林怡情的耳朵里，便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味。她微微皱了皱眉，权当是李璐刚出社会，口无遮拦。哪有这么明目张胆说别的女人老的，自己撑死也就二十五而已。
李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会导致他人的不快，她继续说道：“估计那个男孩也是看出来你岁数大了，故意用你来气他父亲的，否则他应该拉我的手才对……”
林怡情无语，她偷偷从抽屉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脸，心中不由得很疑惑，难道她真的老了吗？
李璐抻着脖子看着林怡情的举动，她撇撇嘴，心中莫名的嫉妒这才显露在脸上，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林怡情就这么招蜂引蝶的，而自己总是没人关注呢？
见林怡情将镜子收了起来，李璐这才又露出一个笑脸，她状似关心的开口道：“人家都说女人过了二十五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怡情姐你不会过了二十五了吧？”
林怡情有一种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感慨，李璐不提她还从来没有感觉到，李璐提完以后，她反而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老了。她有些自卑的回答道：“我还差两个月才二十五呢……”
“那不是快了吗？这时间一晃就过了，想一想连我自己都二十二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呀！”李璐发出的感慨让林怡情越发的觉得不是滋味。
她看了看时间，只求今天快点过去，随即又一震，期待时间慢点走。
林怡情觉得她有些癫狂了，这女人一讨论到年龄的问题，真是伤不起呀，伤不起！
这时间不管是希望它过得快也好，慢也好，总归它还是不会为任何人停歇，眼看着时针一点点的走到了下班的点。
一天总算又过去了，换下工作服，林怡情拿着自己的包走出民政局。
正赶上晚高峰，路上的行人都急匆匆的往家赶，林怡情下了地铁口，跟着人流上了车。一路上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提前一站下车，这样刚好能去逛逛超市。
进了超市以后，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一个人一直都在跟着她。同一站上车，或者下车都是很正常的，可这个人还跟着她进了超市。
来到生鲜区域，她加快了步伐，感觉到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她瞬间停住脚步，猛地一转身，一个大男孩没来得及停下，一下子撞到她的身上。
林怡情没料到会有这样情况，她的手扶着购物车，车子往前一滑，眼看着她便要扑到地上。男孩伸手勾住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体。
她惊魂未定的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孩，样貌熟悉，身材熟悉，这不就是上次偷拍她，今天又在民政局和自己父亲吵了一顿的大男孩吗！
林怡情开口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男孩伸手挠了挠头，露出阳光帅气的脸：“我不想回家，一直在地铁转悠，想着要去哪呢，结果就看到你了。”
“那你也不能跟着我呀？”林怡情说完，发现男孩稚嫩的脸上似乎露出受伤的神色，想起下午那一幕，她放柔了语气，安慰道：“你父亲没和那个女人登记，他最在乎的还是你，我想他一定很担心你，你快点回家吧……”
“不回……”男孩的回答干脆利索，脸上的表情阴郁。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呢？父子哪有隔夜仇。”林怡情继续尝试安慰男孩。
男孩不说话，只是阴着脸，目光暗淡。林怡情见状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她能说的都说，索性推着车子又往前走。
她走走停停的选购自己所需的东西，男孩也跟在她的身后走走停停的，不远不近保持着等距。这让她感觉很不自在，眼看着就要结账了，男孩终于在她身后消失。
林怡情回头张望了一下，跟了一路的人突然消失，还真让她有些不适应，她耸耸肩觉得莫名其妙的。
排了一会队，总算轮到她，购物车上的东西一件件的通过收银员的手扫描而过。
扫到最后一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忘记这个了。”
是那个男孩，他手上拎着一袋剁好的排骨。男孩说着也不问她的意见，直接将手中排骨递给收银员扫描。
“当……”的一声，扫描完成，收银员按下回车，说了一个价格。
“你干什么？”林怡情有些疑惑。
“不干什么，我只是想吃排骨了，我看你忘记了，我索性就替你选了一块。”男孩咧嘴笑了笑。
“这个排骨能退吗？”见和男孩说不清，后面还排着不少人，她索性问向收银员。
收银员看了看已经剁过的排骨，为难的说道：“小姐，按照规定这种剁过的东西是不能退的，要是你确定不想要，我给你喊一下我们经理问问？”
“我好久都没吃过排骨了……”男孩委屈的呢喃一句，他的声音并不小，附近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弟弟想吃，就买了吧，那么大的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要不了多少钱。”后面排队的一个大妈有些不耐烦的唠叨出声。
“说得就是，这孩子这么瘦，你这个当姐姐的给他做一顿能怎么地……”又一个人开了口，后面帮腔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收银员按了一下呼叫灯，左顾右盼的找寻着值班经理。
“不退了，多少钱……”林怡情的脸羞得通红，那些人的眼神和语气好像她虐待儿童似的，要知道这个男孩比她长得还高呢！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付了款，拎着东西快步的走了出去。
男孩还在她的后面紧紧的跟着，直到走出超市，林怡情才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孩，她有些生气的问道：“你到底跟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男孩露出委屈的神情：“我不想回家，刚刚就只看到了你，我好久没吃过家里人做的菜，你做一顿给我吃好不好，我小的时候，我妈妈也喜欢给我做排骨。”
林怡情的脸抽了抽，她看着男孩的脸，很是纠结，在这个人心隔肚皮的世界，让这么一个大男孩去自己家里，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你信不过我？”男孩很懂得察言观色，他看出了林怡情的顾虑。
林怡情没吭声，她的表情回答了男孩的问题。
男孩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件，又拿手机翻出自己的微博账号，登陆以后一起递给林怡情看。
“这是我的身份证，这是我的微博账号，我是通过个人认证的，上面有我的相关信息，证件可以造假，这个账户也能造假，不过我没有必要单单为了到你家吃一顿饭，这么大费周折，而且你今天也看到了我父亲是谁，我真的只是想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呆一会，吃一顿正常人做的饭。”
林怡情眉头紧锁，依然没有答应男孩的请求。
男孩的表情愈发的委屈，他的声音好似带上了哭腔：“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还不行吗？”
在林怡情的一贯信念里，男人要是哭，那是一件另人作呕的事情，可眼前的男孩，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
那是一种，隐忍，失落，压抑，悲伤，既不打雷也不下雨的哭，他没有掉泪，但却比掉泪还要让人揪心。
“走吧……”。林怡情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登记还得要户口簿……”林怡情条件反射的又说了一句，这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男孩反应倒是快，他伸手指向刘勇：“户口簿他有，就在他那……”
“胡闹……”刘勇怒道，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着实有些吓人。
林怡情发现手上的力度松了，她趁机将手撤了回来，从凳子上站起向后退了一大步，这个距离足够安全到男孩够不着她。她看了看李璐，李璐也处于目瞪口呆的阶段，李璐瞪大眼睛，张大嘴，发傻似的看着窗口外的闹剧。
关键时刻还真是没人能帮上忙，林怡情为难，哪怕这个岗位干了两年，她也没遇到过突然抓着她的手要登记的，她可不认为这是自己魅力无边。
外面的两父子好像又僵持住了，男孩堵着林怡情前面的窗口一点也不退让。
妮娜咬了咬嘴唇，她看了看刘勇，又看了看男孩，往旁边挪动了两步，来到李璐的窗口前，将手一伸便开口道：“给我拿两份表格，我就不信这个记我登不了……”
男孩没有再去拉李璐的手，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刘勇，鸭舌帽挡住了他的目光，耸拉的肩膀让他并不壮实的身躯看起来有些单薄。
“我最后说一句，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要女人还是要儿子，你自己考虑吧……”说完这句话，男孩又向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林怡情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感慨，这还是真是一场闹剧，开始得也快，结束得也快。见警报已经解除，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妮娜的手上已经有了从李璐那里拿来的新申请表，她分出一张递给刘勇，语气里有些不满：“我可事先跟你说，结婚以后，我绝对不会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能容忍他的没礼貌，但我可不会呆着没事上杆子讨好他。”
对于别人的家务事，林怡情除了在心里暗暗感慨这个社会上又添了一个问题家庭以外，也无法再有其它的任何表现。
刘勇接过妮娜递过来的申请表，他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犹豫了一下，最终将文件顺手扔在窗口的台子上。“今天就算了，我们改天再来。”
“你说什么？”妮娜似乎愣住了，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刘勇又重复了一句：“今天被小鸣给搅合了，这个日子肯定不好，我们改天挑个好日子再来。”
“改天？我今天既然来了，就要今天登，改天你愿意找谁就找谁。”妮娜语气也变得强硬了。
林怡情没敢大张旗鼓的看妮娜和刘勇，她偷摸打量着刘勇的脸色。
刘勇脸上的神情似乎很为难，他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随意吧，我公司还有个会，得先走了。”说着他便走出大门，大厅里又只剩下妮娜一个人。
林怡情好信地看向妮娜，猛然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她连忙转回视线，状似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电脑。心中默念，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装什么装？你等着，下次非得让你好看不成。”妮娜指着林怡情叫嚣着。
林怡情装成不知道她在骂谁，依然专注地看着电脑。
过了好一会，直到李璐喊她，她才彻底放松地看向大厅，她不由得感慨，今天真是奇妙的一天。
“怡情姐，你说这个女人下次还会不会到咱们这里来办手续？”李璐好奇的问道。
林怡情想到这层可能性，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她撇了撇嘴，回答道：“要是我，我肯定不会，她……谁知道呢？我觉得她和我们这里犯冲……”
“噗……是和你犯冲吧！”李璐笑道，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说刚刚那个男孩不会是真的看上你了吧？”
“呵呵……”林怡情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李璐摇摇头：“不可能，你都这么老了，那男孩不知道你仔细看了没有，长得还挺帅呢！”
李璐的这句话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听在林怡情的耳朵里，便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味。她微微皱了皱眉，权当是李璐刚出社会，口无遮拦。哪有这么明目张胆说别的女人老的，自己撑死也就二十五而已。
李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会导致他人的不快，她继续说道：“估计那个男孩也是看出来你岁数大了，故意用你来气他父亲的，否则他应该拉我的手才对……”
林怡情无语，她偷偷从抽屉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脸，心中不由得很疑惑，难道她真的老了吗？
李璐抻着脖子看着林怡情的举动，她撇撇嘴，心中莫名的嫉妒这才显露在脸上，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林怡情就这么招蜂引蝶的，而自己总是没人关注呢？
见林怡情将镜子收了起来，李璐这才又露出一个笑脸，她状似关心的开口道：“人家都说女人过了二十五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怡情姐你不会过了二十五了吧？”
林怡情有一种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感慨，李璐不提她还从来没有感觉到，李璐提完以后，她反而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老了。她有些自卑的回答道：“我还差两个月才二十五呢……”
“那不是快了吗？这时间一晃就过了，想一想连我自己都二十二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呀！”李璐发出的感慨让林怡情越发的觉得不是滋味。
她看了看时间，只求今天快点过去，随即又一震，期待时间慢点走。
林怡情觉得她有些癫狂了，这女人一讨论到年龄的问题，真是伤不起呀，伤不起！
这时间不管是希望它过得快也好，慢也好，总归它还是不会为任何人停歇，眼看着时针一点点的走到了下班的点。
一天总算又过去了，换下工作服，林怡情拿着自己的包走出民政局。
正赶上晚高峰，路上的行人都急匆匆的往家赶，林怡情下了地铁口，跟着人流上了车。一路上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提前一站下车，这样刚好能去逛逛超市。
进了超市以后，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一个人一直都在跟着她。同一站上车，或者下车都是很正常的，可这个人还跟着她进了超市。
来到生鲜区域，她加快了步伐，感觉到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她瞬间停住脚步，猛地一转身，一个大男孩没来得及停下，一下子撞到她的身上。
林怡情没料到会有这样情况，她的手扶着购物车，车子往前一滑，眼看着她便要扑到地上。男孩伸手勾住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体。
她惊魂未定的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孩，样貌熟悉，身材熟悉，这不就是上次偷拍她，今天又在民政局和自己父亲吵了一顿的大男孩吗！
林怡情开口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男孩伸手挠了挠头，露出阳光帅气的脸：“我不想回家，一直在地铁转悠，想着要去哪呢，结果就看到你了。”
“那你也不能跟着我呀？”林怡情说完，发现男孩稚嫩的脸上似乎露出受伤的神色，想起下午那一幕，她放柔了语气，安慰道：“你父亲没和那个女人登记，他最在乎的还是你，我想他一定很担心你，你快点回家吧……”
“不回……”男孩的回答干脆利索，脸上的表情阴郁。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呢？父子哪有隔夜仇。”林怡情继续尝试安慰男孩。
男孩不说话，只是阴着脸，目光暗淡。林怡情见状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她能说的都说，索性推着车子又往前走。
她走走停停的选购自己所需的东西，男孩也跟在她的身后走走停停的，不远不近保持着等距。这让她感觉很不自在，眼看着就要结账了，男孩终于在她身后消失。
林怡情回头张望了一下，跟了一路的人突然消失，还真让她有些不适应，她耸耸肩觉得莫名其妙的。
排了一会队，总算轮到她，购物车上的东西一件件的通过收银员的手扫描而过。
扫到最后一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忘记这个了。”
是那个男孩，他手上拎着一袋剁好的排骨。男孩说着也不问她的意见，直接将手中排骨递给收银员扫描。
“当……”的一声，扫描完成，收银员按下回车，说了一个价格。
“你干什么？”林怡情有些疑惑。
“不干什么，我只是想吃排骨了，我看你忘记了，我索性就替你选了一块。”男孩咧嘴笑了笑。
“这个排骨能退吗？”见和男孩说不清，后面还排着不少人，她索性问向收银员。
收银员看了看已经剁过的排骨，为难的说道：“小姐，按照规定这种剁过的东西是不能退的，要是你确定不想要，我给你喊一下我们经理问问？”
“我好久都没吃过排骨了……”男孩委屈的呢喃一句，他的声音并不小，附近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弟弟想吃，就买了吧，那么大的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要不了多少钱。”后面排队的一个大妈有些不耐烦的唠叨出声。
“说得就是，这孩子这么瘦，你这个当姐姐的给他做一顿能怎么地……”又一个人开了口，后面帮腔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收银员按了一下呼叫灯，左顾右盼的找寻着值班经理。
“不退了，多少钱……”林怡情的脸羞得通红，那些人的眼神和语气好像她虐待儿童似的，要知道这个男孩比她长得还高呢！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付了款，拎着东西快步的走了出去。
男孩还在她的后面紧紧的跟着，直到走出超市，林怡情才转身看向身后的男孩，她有些生气的问道：“你到底跟着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男孩露出委屈的神情：“我不想回家，刚刚就只看到了你，我好久没吃过家里人做的菜，你做一顿给我吃好不好，我小的时候，我妈妈也喜欢给我做排骨。”
林怡情的脸抽了抽，她看着男孩的脸，很是纠结，在这个人心隔肚皮的世界，让这么一个大男孩去自己家里，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你信不过我？”男孩很懂得察言观色，他看出了林怡情的顾虑。
林怡情没吭声，她的表情回答了男孩的问题。
男孩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件，又拿手机翻出自己的微博账号，登陆以后一起递给林怡情看。
“这是我的身份证，这是我的微博账号，我是通过个人认证的，上面有我的相关信息，证件可以造假，这个账户也能造假，不过我没有必要单单为了到你家吃一顿饭，这么大费周折，而且你今天也看到了我父亲是谁，我真的只是想有一个地方能让我呆一会，吃一顿正常人做的饭。”
林怡情眉头紧锁，依然没有答应男孩的请求。
男孩的表情愈发的委屈，他的声音好似带上了哭腔：“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还不行吗？”
在林怡情的一贯信念里，男人要是哭，那是一件另人作呕的事情，可眼前的男孩，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
那是一种，隐忍，失落，压抑，悲伤，既不打雷也不下雨的哭，他没有掉泪，但却比掉泪还要让人揪心。
“走吧……”。林怡情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