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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可悲可叹

    可以说,此刻的洛迦享受了她从没有有过的礼遇,这种礼遇,让洛迦很是汗颜,其实,虽然说那些话是她真心的,可是,她却没有想过会引起这里的人这么的反应,洛迦也自然看到了那守城门的将士们在眼圈打晃的泪水。

    有一点很重要的事情洛迦忽略了,即使这里的瘟疫再怎么厉害,对洛迦来讲却是无足轻重的,这具身体,若是连小小的瘟疫都惧怕的话,她这修道又修来何用,也是有些有恃无恐的感觉。可是那些人不一样,若从外边,因为‘孝道’两字走进来,却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那种置生死于度外的勇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坚持。

    人们虽然弘扬着孝道,可是,何尝不是在生活安乐的情况下,才去注重这种礼道?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里,仁孝就变得像是一场笑话一般,那守城的将士们见的太多太多这样那样的事情,因为年迈的亲人得了瘟疫,而将虚弱的人独自扔在家里,那些人不是因为瘟疫而死,却是因为饥寒交迫而殒命,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人们在对死亡的恐惧下渐渐抛却了一切从小所学习的仁孝,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人这种生物,最怕的就是恐惧感,因为恐惧感,让人们麻木不仁。

    洛迦一路朝前走着,看着士兵们虽然看着自己,却明显一副死心的感觉,令她的心隐隐作痛,这是什么样的世界,所有的人都那么的了无生气。

    可是,当洛迦走过层层人墙,进入真正的瑞平府的时候。还是不禁被震撼到了,万籁俱寂,残垣断壁也不过如此,孤寂笼罩着这原本非常热闹的两府交界处。

    灰败的店铺牌匾上布满了灰尘,掀翻了的货铺桌子比比皆是,一阵阵风吹来,卷积着腐败的气息。

    洛迦环顾四周,只有几个人匆忙的走着。面黄肌瘦的乞丐坐在原本应该门庭若市的酒楼门前,看着那层层士兵把手的地方,眼睛中的绝望比那些一身铠甲的士兵更甚。

    洛迦看着这些认命的人,什么都没有办法做,除了这颗怜悯他人的心,她什么也没有办法给予。

    孤魂野鬼闲晃在四周,使得本就是一片颓败的地方,更显得阴森。洛迦不禁打了个寒战,加快了步伐。

    洛迦一口气走了几个城镇,全都是那副模样,不时能碰上出殡的队伍,说是出殡的队伍也不正确,没有棺材。没有披麻戴孝,有的只是运送着堆成一落连一片破草席都没有的尸体的车子,和面无表情的士兵。

    灰白的脸上留着疮疤,死前的痛苦让这些人在解脱的瞬间仍旧维持着或皱眉,或瞪眼的表情,渗人而凄惨。

    洛迦在这荒芜的城市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一身清静无为的气质就像是对这死地的讽刺一般,引来匆忙的人们的注视。

    道士,这个世界。驱鬼的角色。可是,眼下死去的人日渐增多的时间里,驱鬼似乎是多此一举的事情,没有哪个人还会在乎些许的梦魇带来的恐惧。时刻被死亡的恐惧攻击着,其他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那些大户人家紧闭房门,尚且自给自足,也算是在这世界里留了一份世外桃源,那漆红的大门同附近的斑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贫穷的讽刺,对这世界的嘲弄。

    看到死人已经不再想过去那样大惊小怪,而是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若是心情还佳尚可说一句阿弥陀佛,若不佳,连个多余的眼神也不会给。

    更多的是无人收尸的尸体,只能等待着守城士兵们用车子拉走,仍在乱葬岗里,付之一炬。

    这是一个颠覆了的世界,洛迦曾经听过人间炼狱四个字,一直想先不出那时的模样,可是,进入瑞平府后,她真的知道这四个字带来的沉重是什么样子的。

    亲情在死亡中消亡,友情又那么的淡薄,爱情也随风而逝,人们,所能做的就是等死,除了等死还是等死。

    当洛迦步入荒芜的连把守的士兵都没有励郡大门的时候,洛迦真的是除了恐惧在没有其他的了,真的怕,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可是,即使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八十四年的光阴轮转,又会有多少个人能够安然无恙的在原地等候呢?

    看着似曾相识的街道,洛迦慢慢的走着,当走到紧闭着大门的洛府的时候,眼泪瞬间滴落,八十四年,她终于回来了,爹爹娘亲,你们可会在原地等着洛迦?

    洛迦轻轻扣着房门,哐哐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街道里是那么的清晰,也引来了别人的瞩目,见是一个道士,人们就又退了回去。

    等了许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缝,洛迦看到一张布满皱纹斑驳的脸,“请问这是洛府么?”

    那老人看到洛迦一身道袍,就说道,“道长请稍等,我这就给您拿斋饭。”并不理会洛迦的话语,看来,轻车熟路的样子,看来这段时间应该有不少出家人过来化缘过。

    “老人家,请稍等,我是来找人的。”洛迦用手挡着即将被光上的大门说道。

    “你们家当家人可在,我想找一下他。”洛迦说道。

    “道长还是走吧,我们这府里是不收留外人的。”那老人见洛迦虽然仍旧面色不错,可是谁知道是不是也染了瘟疫,眼下府里还好,若是因为收留了他人染了瘟疫可就惨了。

    “我也姓洛,你和你家主人说,八十四年前的洛迦归来了。”洛迦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是否还有人知道她的事情,但是想到秦紊馨一个三百多年后归来的人都有人记得,更何况是她。

    那老人走了许久,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老者慌乱的冲门来,仔细打量着洛迦,然后冲着洛迦就是一拜,“给长姐见礼了。”

    “你是?”

    “我叫洛嘉峦,家父洛九津,家慈卢宁。”那老者边哽咽着边说道。

    老者抹着眼泪为洛迦引路,不禁想起早已经逝去的双亲,特别是娘亲驾鹤之前的谆谆嘱咐,这一盼就是八十四年,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娘亲心心念念的人。

    洛迦看着这洛府,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似曾相识,原来,那梦真的是有根据的,不光是弥府,连这洛府的一草一木,也是那么的熟悉,雕梁画栋,似乎看了多少年也没有改变。

    看着熟悉的一切,洛迦来到了当年她拜别所有亲人的厅堂,不禁叹息。

    “当年,我就是在这里拜别娘亲,没想到,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洛迦看着这么多年都没有变的模样很是感慨。

    “娘亲不让动,自然是没人敢动的。”洛嘉峦也颇有情思的说道。

    “爹爹娘亲全都不在了?”洛迦沙哑着嗓子说道。

    “二十年前就已经驾鹤西游了。”

    “洛嘉峦……”洛迦喃喃的自语道,这拳拳深意,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哥哥他一直没有回来么?”洛迦问道。

    “兄长他一直未有消息。”

    “洛沁姐姐可好?”洛迦又问道。

    “大姐姐也是前几年没的,临去前大姐姐还念叨着您呢,经常说些您小时候的事儿。”洛嘉峦看着洛迦这少女的脸庞,洛沁总是说自己小的时候跟她长的很像,看来这话没错,他少年时期的眉眼还真跟眼前这少女有些相像的,只不过洛迦因为是长期‘仙气’浸染,更加脱俗气质绝佳。

    “大姐姐这一世可快活?”

    “大姐夫是个良人。”洛嘉峦想了想说道。

    “如此就好……”依稀记得当年大姐姐在家里过的不甚如意,若是遇到良人,这一世也算安乐,“灵菲表姐呢?”

    “灵菲表姐眼下也还在,咱们这辈儿,也就剩我们两个还算苟延残喘,还浪费着粮食。”说道江灵菲洛嘉峦明显是更加亲昵一些的。

    对于洛沁,洛嘉峦是尊敬有加的,对洛迦更多的是恭敬,而对江灵菲,却是亲切。

    见洛迦看着自己,洛嘉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从小灵菲表姐对我颇为照顾。”照顾到尽职尽责做了一个长姐做的事情。

    “嗯……她现在怎么样?”幼时两个人的针锋相对洛迦一幕幕近在眼前,对于那么小的自己,可谓是印象深刻的了,那时候谈不上有多讨厌灵菲,就是谁也不让付谁罢了。

    可是,现在想起来,真真是觉得当时的一切都那么好笑,童年时期的纠结,长大后,就变成了忍俊不禁了。

    “儿孙满堂,福寿双全。”

    洛嘉峦对于洛迦疑问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洛迦也知道了自己走了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

    洛迦走后的五年,卢宁成功诞下一子就是眼前这洛嘉峦,因为思念洛鸾洛迦兄妹,就给儿子起名叫做嘉峦。

    嘉峦从小的折腾劲儿,像足了小时的洛迦,所以,一直都是这洛府的混世魔王,说到这里,洛嘉峦的老脸还是不自然的红了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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