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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以夷制夷

    何林蒲带着何澹月回了何府,乔绿衣用完膳后,先是去见了乔老公爷,父女两人说了两句话,等她回绿衣园的时候,孙姨娘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大红色压金线绣着牡丹花的嫁衣,绣面平服、线迹精细,重叠交错的衣摆拖在地上,摇曳生姿。

    孙姨娘带笑上前来扶了她,又拿起嫁衣在她身上比了比,道:“大小姐先试试嫁衣,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再叫人拿去改。”

    乔绿衣无意为难她,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绣扇和阿隐带着丫鬟忙跟上去,帮服侍她试穿嫁衣。

    所幸,她现在也只是小腹微突,而嫁衣的腰身做得宽松,这嫁衣穿到身上一遮,倒也显得她腰肢如扬柳,倒是轻易让人看不出怀孕的样子。

    孙姨娘跟到内室,看着她穿上这嫁衣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羡慕,随后才扬起笑脸,略有些心不在焉地道:“这嫁衣是比照着大小姐的衣服的尺寸做的,原还担心腰身有些大了,不合身,花色不讨大小姐喜欢,不想大小姐穿上倒是十分的妥帖。”

    这话说夸赞不是夸赞,说嘲讽不是嘲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乔绿衣挑了挑眉峰,凝眸看了一眼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没有说什么,而是让绣扇帮她脱下嫁衣。

    孙姨娘想来也察觉到了自己言语不妥,掩饰一般地笑了笑,不再做声。

    待她带着丫鬟,捧着嫁衣离开后,绣扇才皱着眉嘀咕了一句:“孙姨娘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这么不妥当。”

    乔绿衣想到早些年孙姨娘心里的那些念头,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想来她是看到这红色的嫁衣,心有所感罢了。”

    孙姨娘,说得好听点是个姨娘,说不好听了那就是媵妾,就算是娘家有些靠山,那她也不是三媒六聘。十里红妆。穿着嫁衣嫁进的国公府。说白了,她进国公府,也不过是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来的罢了,哪怕是她掌着府里中馈。也改不了她是妾的事实。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那件嫁衣在她的眼睛里,才更加的让她心酸吧?

    不过孙姨娘的酸楚她体会不了。也无心休会,相对而言,她更关心何澹月随何林蒲回去后。何家人对于她做出的决定。

    何林蒲一直没有来,她的一颗心也就一直悬在了那里。

    直到晚饭过后,前院才传来了何林蒲过府的消息,但是他并没有来绿衣园,而是直接去见了乔老公爷。

    乔绿衣等了一时,见他迟迟不来,而且也隐约想到。他们成婚在即,何林蒲若是频繁出入她的内院。确实不好。想了想,就让绣扇吩咐仆妇准备暖轿,她直接去乔老公爷的内书房。

    内书房中,何林蒲的面色极是难看,见到她没有迟疑,开门见山地说了一句话:“澹月回去之后,自杀了。”

    这个惊雷一般的消息,几乎将乔绿衣炸成了齑粉,她大惊之后,失色惊问:“怎么会这样?你们逼迫她了?!”

    何林蒲摇头,“回去之后我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什么,她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谁也不见。我原是想着,她冷静一下也好,也就没有多管她。谁知她就……”他咬了咬牙,脸色更加的难看,只有声音还显得稳定,“还是丫鬟察觉到了异样,撞开门闯进去,却发现她已经服了毒。”

    服毒。

    乔绿衣一把抓住何林蒲的手臂,一迭声地问:“服毒?她哪里来的毒?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你们回去的路上她跟你说过什么话?她现在人怎么样了?可救过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一句句地砸向何林蒲,让他颇有几分疲于应对的感觉。还是乔老公爷拍了拍女儿的肩,示意她安稳地坐到一旁,听何林蒲慢慢地说。

    何林蒲揉了揉眉心,疲惫地道:“人已经救过来了,只不过还没有清醒,太医院三位太医都在那里守着,我这才脱身来找乔伯父的。至于那毒药,我查过了,那是她在你失踪的时候偷偷找人弄来的,她弄这毒药的目的,”他看了一眼乔绿衣,“我想我大约也能猜到几分,只是没想到……,今早从这里加去,她什么话都没有跟我说,一句也没有问。说到底,是我大意了。”

    乔绿衣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听着这样的话,忽然觉得自己讷于言语,所有想说的话统统都梗在了喉咙里了。

    在她被劫离开京城的这段期间,何澹月为什么突然弄了那些毒药来?她是想要做什么?何林蒲说他大约能够猜到几分,其实不止是何林蒲,就连她也是能够猜到几分的,何澹月是个多么固执又认定了一条道死不回头的性子,他们都是再清楚不过的,她若是真的在江木端的手中出了事,只怕何澹月就必定是第一个以死殉她的人吧?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胸口又酸又涨地疼痛着,有什么东西满满胀胀地充斥着胸臆间,让她瞬间想要落泪。

    那个姑娘一直在不停地跟她重复着,她的心里对她是多么的喜欢,她在她的心里种出了一朵美丽的花儿,她的心中是多么的欢喜。可是她呢?责骂她,勒命她与她拉开距离,甚至不惜动手打她。

    可饶是如此,她却仍旧不肯放弃她。

    她乔绿衣,何德何能,居然得此真心。

    “那么,你父亲是什么想法?”乔老公爷问何林蒲。

    何林蒲的面色变得越发的阴沉起来,如同此刻外面的天色。他沉沉开口,甚至连声音都变得不再镇定,“待她身体好了,送她去庙里修行。”

    乔绿衣霍地站起身,尖锐地冷喝,“那还不如让她死了干脆!”

    何胜杰两子两女,向来只倚子长子何林蒲,对待女儿。更是极少上心。虽是如此,但何澹月终究是他的长女,观何澹月这些年在何府的张扬无忌,乔绿衣原以为他心中对这个长女多少还是有些疼爱的,却没有想到他在女儿服毒之后,竟然说出了送去庙里修行这样的话来。

    乔老公爷皱了皱眉。不赞同地摇头。“好好的一个孩子,竟要送去庙里修行,传出去成了什么样子!”

    何林蒲上前一步,道:“所以我来找伯父商量。想请伯父出面。”

    乔老公爷挑了挑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看了一眼乔绿衣。似笑非笑,“早些时候你二人执柯作伐的,心心念念想要为她找户好人家。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来找了我。”

    何林蒲眼神黯了黯,过了好半晌,才苦笑着答:“这是唯一能让她高兴,也是对她来说,最好的做法了,”稍顿,“在国公府里。我和绿衣总还能照料着她,比让她去庙里修行要好。”

    谁知乔老公爷却摇头。“若是早些时候出现这事,只怕这是最好的选择,如今……只怕未必,”说着,他长长叹息了一声,稍顿了顿,又道:“不过也好,在这里府,有这庇佑着她,虽不敢说让她过得比绿衣自在,但也绝不至于让她不如意。再说,”他看向乔绿衣,“那孩子生下来,若是个男孩,就送回来,给你妹妹来养,到底她也是有了个可以傍身的孩子了,还怕日后过不了好日子?”

    乔绿衣知道,这三言两语间,何澹月的事情,几乎就定了下来,只是何胜杰那里却到底还是要商量一下的,他若是不同意,只怕也是个难题。

    “何大人那里,可会答应?”

    乔老公爷略做踟蹰,道:“毕竟不是我乔重业的女儿,他会不会答应,这话我可不敢说满,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何林蒲看着他的目光微微闪了闪,“不论如何,请乔伯父一试。”

    何林蒲离开前,乔绿衣执意要与他一同去何府看望何澹月,但是何林蒲却阻拦了她,“现在天太晚了,你不要出门。再说,她现在还没有醒,你去了也是无用。明日她醒了,我找人知会你,你到那时再去也不迟。”

    乔绿衣皱眉,“我担心她。”

    何林蒲道:“你担心也是没有用,她昏边不醒,你去了也只会……”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乔绿衣皱了皱眉,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何澹月为什么服毒,没有人知道。但是她是从国公府离开后寻的短见,这就证明了她的自杀乔家脱不开干系,她此时过去,只怕会招得何胜杰心生反感。

    再说,她与何林蒲的婚事已近到眼前,何澹月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样的一出,已经是够让人头痛的了,若是她真的因此而惹得何胜杰和皇后不喜,他们的婚事再有个什么变故,那就更加让他们头大了。

    加上乔老公爷也阻止她晚间出门,她琢磨了一下,只好做罢,只是嘱咐了何林蒲,何澹月醒来后,让他早些递消息过来。

    待何林蒲离开后,乔绿衣问乔老公爷:“何澹月的事,爹真的没有把握?”

    乔老公爷冷笑一声:“我跟何胜杰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爹清楚得很!他的那个女儿,在他心里,未必重要,也未必不重要,就看他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乔绿衣皱眉:“爹的意思是?”

    乔老公爷坐下来,自斟了一杯热茶,抿了一口,道:“你当那个小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他那个做爹的会不清楚?这么多年了,他既没有真正的跳出来阻止,就说明他里中打的有别的主意,他任由他的这个丫头这样闹,为的就是能闹到如今这个不可收拾的局面。逼得我不得不主动出面,然后他才好跟我坐地起价。”

    乔绿衣琢磨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过来,“爹的意思是说,他想要……兵权?!”

    乔老公爷冷笑,“他们何家空有外戚的名头,却手中没有兵权,否则你以为太后都成这副模样了,他们凭什么还愿意与我们乔家站到同一条船上?他们是底气不硬啊!”

    此言一出,乔绿衣立刻握紧双拳。

    乔老公爷见她如此模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就你一个女儿,手里就算握着兵权也没有用,除非你真能生个儿子给我养大,我能活到他独当一面。但是对于将来的事,你爹也没办法预料,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何家的人,来牵制住他们,以夷制夷。而这个最好的人选,就是非那个丫头莫属!”

    谁让他是何家未来的家主,何林蒲的亲妹妹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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