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谁是老子谁是爹
鸦青帷饰银螭绣金带的三驾马车里，美艳动人的娇媚入骨的小红袖坐在乔次诏身旁，身子腻在他身上，正撒着娇。
“小公爷，您这是要带奴去哪儿啊？”
乔次诏用扇骨婆娑着她娇嫩的面颊，笑得情意绵绵，“你想去哪儿啊？”
小红袖回想了一下这条路通往的方向，面上闪过惊喜，掩口娇笑，“啊……小公爷去哪儿，奴就随您去哪儿？奴是您的人……”
乔次诏挑起她的下颌，“小爷要是回国公府呢？”
小红袖含羞带怯，“奴都说了，奴是您的人，您在哪儿，奴就在哪儿，一辈子伺候您……”
乔次诏点点头，突然一把推开了她，对准她的心窝，一脚就踹了过去，那一脚，力度之猛，丝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小红袖突然从马车里滚出来，车外的生财挥手暂停了马车，隔着窗牗叫了声：“小公爷？”
小红袖毫无防备，被乔次诏一脚给踹下了马车。惨叫了一声，摔在了地上，钗乱髻散，痛得连姣好的面容都扭曲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马车，没有到他会突然翻脸无情，又不知道他什么会突然发作，不由失声叫了一声：“小公爷……”
乔次诏蹲在车辕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泪痕满面，又惊又怕的模样，淡淡地道：“说什么我到哪儿你就到哪儿，还要一辈子伺候我，其实是想进我国公府吧？”他吐了一口唾沫，“我跟你说，想进我国公府的女人太多了，你，还不够看。”说罢起身回到马车里，“走。”
生财看着惨白着脸，瘫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小红袖。暗暗心疼，不由叫了一声：“小公爷，一千两银子呢！”
乔次诏掀开车帘，露出一半张脸来，翻眼问：“你心疼？”
生财一脸的苦大仇深，他不是心疼，是肉疼！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啊，想他一个月八两银子的俸禄已经是府里人人羡慕的了，可是这一千两银子，小公爷说扔就扔，由不得他不肉疼！
看着他这模样，乔次诏点了点头，“你要是心疼，”他用下巴点了点小红袖，“长得还算标致，给你了。”
生财立刻瞪眼，忠贞不二地道：“那怎么行！我已经跟大小姐身边的绣屏定了亲，我们再过两个月就要生成亲了！”
再说了，秦楼楚馆里出来的姑娘，哪里能跟泼辣能干的绣屏比？他才不要！
乔次诏一甩车帘，“那还废什么话，给爷走着！”
于是马车再度前行，三十名扈从在后面跟随，没有人再看一眼因一句话得罪了乔次诏，而被踹下马车的，瘫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小红袖。
被小公爷抛弃的女人太多了，他们可怜不过来。
燕京城西，是王侯府邸栉比鳞次之处，多是京中权贵比邻而居。所以，乔次诏的马车从城南一路张扬而过，行到城西时，街道虽宽，但路上行人已渐少。
城西邯郸里，整个里弄只两处宅邸，其中一户就是国公府。
三间兽头红漆大门，门上一排排钉着铜钉，两旁蹲着两尊大石狮子，金铺屈曲的门楼处，一方匾额上题着“乔国公府”四个，只看宝鉴，就知道是御笔亲题。
只是这个时候乔国公府的正门侧门还有角门，却统统都是紧闭着的。
生财哭丧着脸，向马车内的乔次诏通禀：“小公爷，老公爷又把门关了。”
乔次诏挠了挠鼻尖，跳下马车，拍门大叫：“爹，开门！”
门内没有动静，门外安静的街道上也没有动静。
乔次诏一撩衣袍，坐在了门槛上，捶着门有一搭没一搭地叫着：“爹，我没银子啦，没法在外头吃饭，我要饿死啦！”
门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少给老子装孙子，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小子在外头吃饭，从来不给银子！”
乔次诏狠狠捶一下大门，“那也是为你省银子，爹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砸门啦！”
“乔次诏，老子借你个熊胆，你敢砸门试试！”
乔次诏抬眼看着自家那一年年拨高的院墙，翻墙的心也死了。继续捧着脑袋大声叫：“那你得开门啊，不能让你儿子饿死在大门口吧！说出去那丢的可是爹你的脸啊！”
“你要是不把今天的事情给老子交待清楚，老子就饿死你！”
今天的事情？今天有什么事？他上午和梅十三、李元郎三人在“满香斋”喝酒，撵着刘次郎家的千金多说笑了几句话，跟李家护院打了一架；下午在徐三娘的画舫吃茶听曲儿顺道跟江木端打了一架，打完架这就回来了，有什么可交待的？不是跟平日里一样？
身后门上传来“砰”的一声响，似乎是乔老公爷把椅子摔了过来。
“乔次诏，你可有一天不给老子惹事的？！你说，荣景侯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你怎么把他给打了？”
原来是江木端的事。
乔次诏面现狠色。果然是个欠揍的东西，这才一眨眼的时间，就把状子递到国公府来了，打量他乔次诏是个好说话的呢！
对着一旁的扈从勾了勾手指，将人叫到跟前耳语：“去把江木端给小爷盯着，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府，平日里都去哪些地方消遣，走哪条路。一样一样都给小爷打探清楚了！”
江木端，小爷要是不收拾干净了你，小爷跟你姓！
“乔次诏，你怎么不吭声了，给老子回话！你是不是真跟荣景侯争花魁把他给打了？”
乔次诏烦了，起身一脚踹门上，“还不是因为你不给我银子使，否则我用得着丢这么大人！荣景侯是皇上新封的，还没新鲜几天呢，我知道现在动不得他，压根就没伤他！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转脸就来告老子状，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大门嚓啦一声打开，一根粗大的红漆门栓含威挟势，威猛无比的兜头挥来，“你在谁面前自称老子？”
乔次诏抱头鼠窜，口中惨呼：“你是我老子！”顺势逃进了府里。
乔老公爷老而弥坚，老当益壮，抱着门栓满府追着乔次诏跑，“满京城的称王称霸，你都快成我老子了！”
乔次诏捂着脑袋爬树上墙，“爹快别说这话，你要是成了我老子，那太后还不得捶死我……”
正在歇气的乔老公爷闻言，捞起门栓刷地挥过去，“乔次诏，老子这就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乔次诏满府的鸡飞狗跳，最后打得没办法了，捂着脑袋跪在墙角求饶，被乔老公爷拎着耳朵拎进了屋子里。
但进了屋里，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番的景象。
“不要总是这样胡闹了，我们该打算退路了。”
“爹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太后，也担心皇上，更加担心太子。”
“皇上龙体不是一直很好？”
“皇上龙体是很好，但是太子却已经长大了，并且秉性精乖，我们……不得不防！”
乔次诏沉默不语。是啊，太子已经渐渐的长大了，更重要的是，已经长大了的太子，却并不像他的父亲那样，是个憨傻的。
太后却已经老了，所以，乔家，必须要想法子自保了。
“爹的意思是？”
乔老公爷却没有回答他，只是背着手，叹息了一句：“太子，也到了该选妃的年纪啦！”
乔次诏点点头，就要离开，乔老公爷又叫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何林蒲驻守定城三年，皇上已诏他回京，你……你妹妹总是闷在家里也是不好，适当的让她出去走一走吧。”
“是，我会劝她。”
待乔次诏跨出房门，屋子里乔老公爷又追着骂了一句：“乔次诏，你要是再给老子出去惹事生非，老子就打断了你的狗腿！”
乔次诏摸着被揪得发红的耳朵，不耐烦地回：“知道了知道了——”
但心里却在琢磨着怎样寻个适合的时间地点，把江木端那个欠收拾东西给收拾了。边揉耳朵漫无目的地走，却在不经意间走到了一处院落前，粉墙黛瓦的院墙，里面层楼叠榭，朱楼翠阁，算得上是整座国公府邸最精致的一处所在。
抬头，拱门青石砖上，雕着古朴的两个大字：绿衣。
这是乔国公府大小姐乔绿衣的居处。
“小公爷，您这是要带奴去哪儿啊？”
乔次诏用扇骨婆娑着她娇嫩的面颊，笑得情意绵绵，“你想去哪儿啊？”
小红袖回想了一下这条路通往的方向，面上闪过惊喜，掩口娇笑，“啊……小公爷去哪儿，奴就随您去哪儿？奴是您的人……”
乔次诏挑起她的下颌，“小爷要是回国公府呢？”
小红袖含羞带怯，“奴都说了，奴是您的人，您在哪儿，奴就在哪儿，一辈子伺候您……”
乔次诏点点头，突然一把推开了她，对准她的心窝，一脚就踹了过去，那一脚，力度之猛，丝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小红袖突然从马车里滚出来，车外的生财挥手暂停了马车，隔着窗牗叫了声：“小公爷？”
小红袖毫无防备，被乔次诏一脚给踹下了马车。惨叫了一声，摔在了地上，钗乱髻散，痛得连姣好的面容都扭曲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马车，没有到他会突然翻脸无情，又不知道他什么会突然发作，不由失声叫了一声：“小公爷……”
乔次诏蹲在车辕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泪痕满面，又惊又怕的模样，淡淡地道：“说什么我到哪儿你就到哪儿，还要一辈子伺候我，其实是想进我国公府吧？”他吐了一口唾沫，“我跟你说，想进我国公府的女人太多了，你，还不够看。”说罢起身回到马车里，“走。”
生财看着惨白着脸，瘫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小红袖。暗暗心疼，不由叫了一声：“小公爷，一千两银子呢！”
乔次诏掀开车帘，露出一半张脸来，翻眼问：“你心疼？”
生财一脸的苦大仇深，他不是心疼，是肉疼！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啊，想他一个月八两银子的俸禄已经是府里人人羡慕的了，可是这一千两银子，小公爷说扔就扔，由不得他不肉疼！
看着他这模样，乔次诏点了点头，“你要是心疼，”他用下巴点了点小红袖，“长得还算标致，给你了。”
生财立刻瞪眼，忠贞不二地道：“那怎么行！我已经跟大小姐身边的绣屏定了亲，我们再过两个月就要生成亲了！”
再说了，秦楼楚馆里出来的姑娘，哪里能跟泼辣能干的绣屏比？他才不要！
乔次诏一甩车帘，“那还废什么话，给爷走着！”
于是马车再度前行，三十名扈从在后面跟随，没有人再看一眼因一句话得罪了乔次诏，而被踹下马车的，瘫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小红袖。
被小公爷抛弃的女人太多了，他们可怜不过来。
燕京城西，是王侯府邸栉比鳞次之处，多是京中权贵比邻而居。所以，乔次诏的马车从城南一路张扬而过，行到城西时，街道虽宽，但路上行人已渐少。
城西邯郸里，整个里弄只两处宅邸，其中一户就是国公府。
三间兽头红漆大门，门上一排排钉着铜钉，两旁蹲着两尊大石狮子，金铺屈曲的门楼处，一方匾额上题着“乔国公府”四个，只看宝鉴，就知道是御笔亲题。
只是这个时候乔国公府的正门侧门还有角门，却统统都是紧闭着的。
生财哭丧着脸，向马车内的乔次诏通禀：“小公爷，老公爷又把门关了。”
乔次诏挠了挠鼻尖，跳下马车，拍门大叫：“爹，开门！”
门内没有动静，门外安静的街道上也没有动静。
乔次诏一撩衣袍，坐在了门槛上，捶着门有一搭没一搭地叫着：“爹，我没银子啦，没法在外头吃饭，我要饿死啦！”
门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少给老子装孙子，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小子在外头吃饭，从来不给银子！”
乔次诏狠狠捶一下大门，“那也是为你省银子，爹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砸门啦！”
“乔次诏，老子借你个熊胆，你敢砸门试试！”
乔次诏抬眼看着自家那一年年拨高的院墙，翻墙的心也死了。继续捧着脑袋大声叫：“那你得开门啊，不能让你儿子饿死在大门口吧！说出去那丢的可是爹你的脸啊！”
“你要是不把今天的事情给老子交待清楚，老子就饿死你！”
今天的事情？今天有什么事？他上午和梅十三、李元郎三人在“满香斋”喝酒，撵着刘次郎家的千金多说笑了几句话，跟李家护院打了一架；下午在徐三娘的画舫吃茶听曲儿顺道跟江木端打了一架，打完架这就回来了，有什么可交待的？不是跟平日里一样？
身后门上传来“砰”的一声响，似乎是乔老公爷把椅子摔了过来。
“乔次诏，你可有一天不给老子惹事的？！你说，荣景侯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你怎么把他给打了？”
原来是江木端的事。
乔次诏面现狠色。果然是个欠揍的东西，这才一眨眼的时间，就把状子递到国公府来了，打量他乔次诏是个好说话的呢！
对着一旁的扈从勾了勾手指，将人叫到跟前耳语：“去把江木端给小爷盯着，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府，平日里都去哪些地方消遣，走哪条路。一样一样都给小爷打探清楚了！”
江木端，小爷要是不收拾干净了你，小爷跟你姓！
“乔次诏，你怎么不吭声了，给老子回话！你是不是真跟荣景侯争花魁把他给打了？”
乔次诏烦了，起身一脚踹门上，“还不是因为你不给我银子使，否则我用得着丢这么大人！荣景侯是皇上新封的，还没新鲜几天呢，我知道现在动不得他，压根就没伤他！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转脸就来告老子状，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大门嚓啦一声打开，一根粗大的红漆门栓含威挟势，威猛无比的兜头挥来，“你在谁面前自称老子？”
乔次诏抱头鼠窜，口中惨呼：“你是我老子！”顺势逃进了府里。
乔老公爷老而弥坚，老当益壮，抱着门栓满府追着乔次诏跑，“满京城的称王称霸，你都快成我老子了！”
乔次诏捂着脑袋爬树上墙，“爹快别说这话，你要是成了我老子，那太后还不得捶死我……”
正在歇气的乔老公爷闻言，捞起门栓刷地挥过去，“乔次诏，老子这就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乔次诏满府的鸡飞狗跳，最后打得没办法了，捂着脑袋跪在墙角求饶，被乔老公爷拎着耳朵拎进了屋子里。
但进了屋里，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番的景象。
“不要总是这样胡闹了，我们该打算退路了。”
“爹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太后，也担心皇上，更加担心太子。”
“皇上龙体不是一直很好？”
“皇上龙体是很好，但是太子却已经长大了，并且秉性精乖，我们……不得不防！”
乔次诏沉默不语。是啊，太子已经渐渐的长大了，更重要的是，已经长大了的太子，却并不像他的父亲那样，是个憨傻的。
太后却已经老了，所以，乔家，必须要想法子自保了。
“爹的意思是？”
乔老公爷却没有回答他，只是背着手，叹息了一句：“太子，也到了该选妃的年纪啦！”
乔次诏点点头，就要离开，乔老公爷又叫住了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何林蒲驻守定城三年，皇上已诏他回京，你……你妹妹总是闷在家里也是不好，适当的让她出去走一走吧。”
“是，我会劝她。”
待乔次诏跨出房门，屋子里乔老公爷又追着骂了一句：“乔次诏，你要是再给老子出去惹事生非，老子就打断了你的狗腿！”
乔次诏摸着被揪得发红的耳朵，不耐烦地回：“知道了知道了——”
但心里却在琢磨着怎样寻个适合的时间地点，把江木端那个欠收拾东西给收拾了。边揉耳朵漫无目的地走，却在不经意间走到了一处院落前，粉墙黛瓦的院墙，里面层楼叠榭，朱楼翠阁，算得上是整座国公府邸最精致的一处所在。
抬头，拱门青石砖上，雕着古朴的两个大字：绿衣。
这是乔国公府大小姐乔绿衣的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