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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疑虑

    何倩心甘情愿回了何家待嫁,临走时对老王妃和清澜多有感激之意。

    一场寺后偶遇,让她认清了那些表面为自己争风吃醋的世家子弟,深深感到王府这座靠山的份量。即便对祈峻还有些不舍,昨夜那男子的深情表白更撩动了自己少女情怀,两相衡量,毕竟是情感占了上风。

    临走时清澜送了她不少女子用的美容护肤的方子,竟轻而易举地赢得了何倩的感激和友谊。看着她大有牛皮糖一般黏上来的眼神,清澜心中暗叹不妙。

    看着何家的马车遥遥而去,婆媳俩竟不约而同地大大松了一口气。

    算着孝期将满,清澜禀了老王妃,去寺里还了愿。回来的时候,却听得冷香说自己二哥回来了,正刚刚抵达小院,不由微微一愣,随即让马车夫改道往小院而去。

    自祖母去世的噩耗传来,清澜却是心中早已有数的,也不如何意外。二哥言扬久在外面奔波,半点不知祖母风烛残年已是勉强支撑。清澜派人将消息告知与他,二哥当时一怔便沉默不语,也不说要不要回去奔丧守孝。

    论起祖母,赵家亲族各个都是满腹复杂情感。尤其是二哥,亲娘刘氏的死因他未必丝毫不知。清澜只随他去,也不曾通知赵府管事自己二哥的落脚处。

    于妈妈一行人走了几天后,二哥便人去楼空不见了人影。清澜心知肚明,早做了二哥留在金国的准备。谁知今日他又回来了,算着日子竟是在金国未曾多做停留。

    进了院门,却得知二哥回来后与白老打了声招呼,便将自己独自关在了屋里。

    清澜先去见了师傅,因是仓促改道,也未带半点礼物。与师傅闲聊了几句,见他一切安好,身体也看着健朗。便放下心来,下了厨房亲自做了几道菜孝敬他老人家。又挑择了几样菜,装在食盒中,拎着往二哥屋子而去。

    一进屋。便见一个人影躺在榻上,动也不动。清澜径自将食盒放在桌上,让沁雪将里面的饭菜取出,末了又打开了自酿的酒。清澜挥了挥手,沁雪便会意地退了下去,替他们掩好门帘。

    榻上传来幽幽叹息声,言扬用衣袖掩了面。声音暗哑:“早知你会来看我,不想来得挺快。”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见着清澜一身素缟,不由一怔,似笑非笑:“她让你无须守孝,你不听吗?”

    清澜知二哥口里的“她”说得正是祖母,缓缓在桌边坐下,自斟了一小杯酒:“二哥也不是听话之人。何必单说妹妹我?”

    言扬呆了呆,朗声笑了出来:“我与妹妹不同,我已被驱逐出了族谱。最终拍板之人便是她!无根之人,何谈孝道?”叹了一口气,“我娘死得悄无声息,她却是走得风光无限。”

    清澜轻酌一口药酒,皱了皱眉,觉得后劲大了些,便放下杯子,给二哥倒了一杯递给他:“死后如何却是做给旁人看的,与她半点不相干。祖母生前便奇毒缠身,困扰了十几年。如今心愿俱了,也是一种解脱。”有些事该让二哥知道了。

    言扬也是聪敏之人,初时一愣,却渐渐想通了前因后果,冷笑不已:“难怪她对娘下手也是这般毒辣。”抬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再不做声。

    清澜缓缓站起身来。将酒瓮搬到他身前,轻捋了下衣袖,淡淡道:“往事已矣,二哥还要想开些方好。日子毕竟不是活给旁人看的。”转身便往门边而去。

    “清澜!”言扬在她身后叫住了她,声音有些犹豫,“大哥很好,被那母老虎治着,倒是看着自个儿如意得很,小侄子也快生了。我暗地里瞧了他们一眼,并未上前打招呼……”。

    清澜背对着他,扬起浅浅酒窝:“大哥大嫂自然过得很好。他们都是处事豁达,个性坚毅之辈。二哥也不要一味沉湎过去,否则也会叫妹妹看不起。”说着便径自出了门。

    自那龙爷一死,清妍也背叛他后,二哥便有些一蹶不振。想起初见二哥时,那有着轻狂恣意笑容的少年,在初春清晨寒风中犹自大摇折扇,对着祖母刻意讨好卖乖。如今却是磨平了棱角,沧桑落拓的俊脸烙下了抹不去的伤痛疤痕……不由轻眨眼睫,悄悄拭去了眼角湿润。

    转身轻声吩咐了沁雪几句,沁雪一怔欲言又止,终是转身往二哥屋里去了。

    清澜站在院中等了一会儿,便见沁雪出了门,轻轻冲自己点了点头。

    微微叹了一口气,让沁雪给了二哥三千两银票,却已是自己身边大半私房,二哥应是明白自己意思吧。以二哥的本事,只要振作,日后总能东山再起。

    过了三日,清澜正式出了孝期,除去孝服。便依旧掌了王府内务。祈峻却是迟迟未归,听着老王妃话里话外的意思,似是边境多有纷争,连带着朝廷也有些异动,皇上多次巡视军营,怕是内情有些不简单。

    好不容易出了百日,清澜便寻机去了宫里。许久不见婧怡,委实想念得很。

    进了坤宁宫,两姊妹又是见面欢喜,竟是聊了整整一个时辰,清澜这才想起尚未给婧怡把脉。

    婧怡把手递给她,略微挺了挺明显隆起的小腹,笑吟吟道:“好着呢。如今五个月了,每天早上小家伙都会踢人,调皮得很呢。御医天天都来把脉,估摸着是个小皇子呢。”怀了身孕,婧怡的气色愈发好些,肌肤如水润一般光泽,脸颊透粉丰盈了不少。

    清澜微微点头。五个月确实能估摸孩子性别,自己倒底经历的少,虽然师傅教过,却未曾有机会给大月份的孕妇把过脉,当下便细细探究体会起来。

    半响后,清澜面色有些沉凝。看得婧怡也有些担心起来:“可是不好?”

    清澜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术业有专攻,孕妇的脉象我终是不太懂,且回去再向师傅好好请教。”

    婧怡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取笑她:“别人只道你是个名医,原来却是个半吊子。以后但凡有人相请。我还是为你推脱了好。平日看你机敏,看诊时却是个老实的,省的到时丢了颜面。”

    听着婧怡唠唠叨叨,清澜却觉温暖。哭笑不得地连声应下。

    清澜带了不少自己做的小衣物来,虽是知道婧怡不缺这些东西,却还是忍不住做了许多。两人摸着异常柔软的衣料,尤其是小鞋小袜看着甚是有趣,不由笑出声来,心中也是十分温软。

    “自从有了身孕,他倒是来得勤快。”女人凑在一起。不免聊到男人。婧怡往着正清宫方向努了努嘴,“他来得愈勤,我心里反凉得快,头脑愈是清醒。倒是奶娘有些乐昏头了,劝我与皇上修好。”

    婧怡叹了一口气:“要修什么好?在他心中我仍是一片痴情从未变过。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又岂会注意这些细节?上次你跟我说的事,我且放肚子里了,连奶娘都未跟她提起。”不由压低了声音。“我算是死了心了。他则是个早已没了心的人。两人在一起过日子,却是刚刚好。”

    清澜明白她说的是自己上回告知的皇上幼时往事,不免也沉默了下来。截过婧怡取茶盏的手。颦眉道:“你有了身孕,平日还是少饮些茶为好。”茶能提神,孕妇多饮却是不佳。

    顺势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茶,却是芽叶紧裹,饱满秀颀,纤毫透亮,绿意直逼人眼,闻着清新沁香,不由大赞:“好茶!”

    “是今年的虞杭新茶,雨前名品。林姗姗特地送来讨好于我。”婧怡笑了笑。便转开了话题,“宁妃也有了,却是这几日的事。”

    清澜微微一愣,才想起指的是贤妃娘娘,宁家世代文臣安分低调,这代主事却将嫡长女送进了宫。想来也是与皇上私下有了协议。宁妃进宫两年未曾传出喜讯,这次倒是紧跟其后。

    “何必多想?保重自己才是。”清澜看婧怡神态沉稳怡然自得,知她心里是定了主意,便也放心下来。

    临走却是眼馋那新茶,婧怡见状便包了一半给她:“真是个嘴馋的。我宫里来的人多,却也七送八送,没剩下多少,如今大半都给你了。”言语含笑似舍不得,神情却一派淡然。

    出了宫门,便见林嬷嬷随身相送。林嬷嬷压低了声音:“王妃可是觉得娘娘脉象异常?”脸色显得十分担忧。

    清澜闻言一怔:“这倒不是,确实是我学艺不精,心里没有数,这才直言相告。待回去还要细细问了师傅才知道。”

    见林嬷嬷松了一口气,清澜顿了顿问道:“林姗姗可是不如意?”

    “可不是?”林嬷嬷撇了撇嘴,“一起从金国来的,除了王妃您嫁得好,入了宫的就属她最不得帝心,勉强封了个才人,初时被宠幸了几次,后来便被遗忘了。以前在宸妃身边凑趣,她一被打入冷宫,转眼便投靠了皇后娘娘,隔三差五地前来献殷勤。”

    说着神情警醒起来:“王妃怎么突然提起她来,难道……?”不由往沁雪提着的茶包处打量。

    看着林嬷嬷万分谨慎草木皆兵的模样,清澜笑了笑:“倒不曾看出什么。只是觉得香味足了些。皇后娘娘怀了身孕,还是清谈得宜。”眼看出了皇宫,便不停留,自顾上了马车。

    这里侍卫眼线颇多,林嬷嬷也闭了口,只小心将颖亲王妃的话记在心间。

    清澜进了车厢,见林嬷嬷转身回了宫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打开茶包细细闻着,再次颦了颦眉,雨前茶历来味淡香轻,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这茶……委实香了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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