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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智取雄关

    山脚下的北峥兵突然打起了颖亲王的旗号,令守将一阵惊慌。颖亲王威名远播,悍勇刚烈,所率军队乃北峥精锐,难逢敌手,难道此刻他本人已经到达了关下?

    正惊疑未定,突然北峥兵涌上山来,将大量带字纸张纷纷射入,上写成王谋反,陈力被擒,北峥援救等事情,随即互相掩护着退回了山脚。

    虽有人及时报与王侃之,他惊怒之余命人收集烧毁,告知众人此乃北峥敌兵离间之计,暗中又加强了对陈力等人的看护。可冲着颖亲王正直忠义之名,从不行阴险狡诈事,终有人暗中收起纸条,将信将疑,思忖前事可疑匆促之处,心里防备起来。

    夜晚时分,陈夫人依言怒气冲冲摆下宴席,邀请各将齐集,当面质问二人,要求将当初文书在此当众勘验。陈夫人在倾宇关守将心中素有威望,加之事前便有人存疑,一时晚宴上剑拔弩张……

    暗卫却已悄悄潜入,分兵而行,一路由陈夫人奶娘带路,去牢里解救陈力等人。另一路则由暗桩率领换上衣衫兵甲,佯装换防守卫,却在接近时突然暴起搏杀,混乱中合力将沉重的木门打开。

    祈峻打出颖亲王旗号,率众强攻而入,一面分兵接应陈力,一面直往深处闯入。

    七分计定,三分事成。加上内应得力,事情很快落定。可怜霖文帝筑关四十载,呕心沥血,却被个小女子一夜间智计夺关。

    伪钦差当场乱箭穿心。王侃之受伤被俘,另有一干心腹叛徒或伤或死,一举被擒。倾宇关上插上了北峥和颖亲王的旗号,喜讯迅速传回中军。勒令耿老将军速速前来接应。

    陈力等人被解救出了牢房,自将前后诸事与关内同僚一一道明,众人大惊之余对打着信王府旗号的清澜一行人更是感激不尽。

    先锋营自不停留。只留下信王府和北峥各自一队人马,等待大部队前来,众人歇息一宿,便急匆匆继续赶路。

    临行前,陈夫人拉住清澜,盈盈便要往下跪拜。清澜忙一把扶起她:“夫人是清澜长辈,不可行如此大礼。”

    “遥想去年夏天。我应淑安公主之求为你做正宾时,还暗道这女子得公主如此看重,真是好福气。如今看来,却是为自己和夫君结下了一场善缘。”陈夫人拔下自己头上的金簪,放入锦帕包好递给清澜。“此簪与当日的五蝠如意玉簪却是一对,乃我年轻时成婚之日所戴。虽不贵重,却听得你与颖亲王婚期已定,只做提前添妆便是。”

    陈夫人神情真挚,又是一份心意,礼物贵重又恰到好处。清澜自然称谢收下。

    坐上马车,再次回头时,倾宇关已是高不可及。远远眺望,雄关威耸。一如去年所见一般震撼人心。

    清澜轻轻抿唇一笑,陈夫人关键时刻挺身而出,遇事沉着冷静思虑周详,也是一位智勇双全不可多得的女子。这世上,勿道女子柔弱短视,却是能人辈出。智者如星,都隐于众人视线之后罢了。

    此战过后,想必陈夫人对奶娘真实身份已存疑,清澜命她坦然告知自选去路。养兵一日用兵一时,那立了功的暗桩自有冷香安排,事后回禀信王妃安排调职。奶娘终是难舍陈夫人和自己子女,自请留在了关内。

    半日后,众人便急赶到了北沙河边。

    清澜下了马车歇息,见江河滔滔,白茫一片,无边无际,不由回想起了当日情景。正感慨间,却见祈峻颦眉而来:“附近竟然未能寻得过河船只,先前探子沿河来回寻了三十里,都不曾见到摆渡的。”不知何时已习惯了与自己聪慧的未婚妻子商议。

    北峥民风奇异,一面继承传统对女子甚为放松自由,一面又有人向往金国礼教风俗,提倡对女子需多管束。两相争锋,形成了北峥向儒又厌儒的矛盾形态。端看各家各人如何看待罢了。

    祈峻沙场征战,多见过女将峥嵘,手下也多有女暗谍,倒也不十分在意。

    “难道成王势力已至如此?”清澜大惊,随即又摇头,“估计出了百里之外,便有船只了。白沙河横穿金国境内,如此漫长河道,成王岂能派兵兼顾?多半是防着我北峥援兵,将船只驱赶到远处,只封锁这一段河面,拖延时间罢了。”却是分析的偏僻入里。

    祈峻赞赏颔首:“与我想得一致,不过如今我们赶的便是时间。”

    两人不约而同皱眉沉思起来。小股人马自然好解决,但耿老将军的中军一到,恐怕便只能望河兴叹了。

    清澜见随行暗卫包括一些北峥兵都在看她,不由苦笑。自己之前不过拾人牙慧,又不是智计百出无所不能,终究是霖文帝和倾宇关的名声太响亮了。微微叹气:“如今我等还是想办法先过河,虽有些冒险,总要探明白前方到底是如何情形。”

    用过午膳,在河边足足等了有两个时辰,依稀看着太阳又要落下,派出寻船的侍卫却迟迟未归,清澜和祈峻互视了一眼,心中都升起不妙的感觉,只恐侍卫已是凶多吉少。

    眼看京城在望,难道真要被一条大河阻了救援之路?清澜舌根处泛起了苦意,刚刚咽下的药汁似要随着河水滔滔翻滚回涌上来。

    “快看!那是什么?”有侍卫在惊呼。

    众人齐刷刷放目随之远眺,竟见一叶扁舟在河浪中惊险翻腾,若隐若现。

    “有渔民在撒网捕鱼!”冷香眼睛很尖,却是看清了。

    众人欢呼起来,都知道此时生逢绝境,需要当地人做向导,不约而同往河面上呼喝起来,拼命打着手势让渔舟过来。

    那人远远地似听到了。犹豫了一下,便转了船头往反方向而去。众人顿时都失望不已,有人更是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回来了!过来了!”终有人不放弃,还在眺望。却见那叶扁舟转过了一个浪头,侧着渔舟却是顺浪而来。

    “好本事!”祈峻眼睛一亮。虽不如渔民,他也算精通水性。略知驾船技巧,那渔舟分明有心而来,却侧偏了船头,借河浪之力以一个巧妙地角度省力,一路而来却是事半功倍。

    望着渔舟愈来愈近,众人都欢呼起来。那人摇橹的动作却渐渐慢下,只把着方向。似是见人数众多,有些惊疑不定。

    “祈峻,我想起了一个人。”渔舟靠得近了,清澜也隐隐约约望清了些许身形,不由有些激动。紧紧拉着祈峻的袖口。

    祈峻含笑颔首:“很像当日卖鱼给我们的黑丫头。”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清澜欣喜点头,站到了河边一块高石上,祈峻在身后扶着怕她滑倒,清澜已急切地在高石上做起了当日的哑语手势。

    渔舟上的人顿了顿,似是在确认,直到清澜大开大合的手势做得有些手酸之际,却见渔舟迅速地往这边跃浪而来。

    众人刚才屏声凝气,不敢出声打扰,这会儿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清澜回身扑在祈峻怀里。被他从高石下抱下,不防彼此轻触到温热的脸颊,相视一笑,一股难言的默契和喜意在二人间流淌。

    腰上的手略一收紧,附耳传来一声叹息:“清澜,和你在一起总是令人轻松愉悦。”竟有些呐呐难描。一句话愣了半响。

    清澜抿唇浅笑。

    渔船已大胆靠上岸来。果是昔日的黑丫头,她一见清澜,便欣喜地跳上岸来,向自己跑来。

    清澜也不嫌弃她身上湿腥的味道,见她欢天喜地近前却迟疑起来,便上前抱住她,抚了抚她略湿的头发,竟有种与亲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黑丫头眼珠子灵活狡黠,脸虽晒得黑黑的,仔细看却是个娇俏的小姑娘。与清澜一阵比划,众人在一旁看得晦涩难明。

    清澜最终叹了一口气,转头对久候在旁的祈峻道:“丫头说这一带大些的船都被封禁了,圈在二百里之外。丫头这样捕鱼的小船容不下几个人,犹是如此,还是从远处绕行而来,这一带她都熟识,只道这里水面最为开阔平缓些。”

    黑丫头又比划了一阵,清澜却惊异起来:“你说临安县还有不少大船停泊在口岸?”众人听得眼睛一亮。

    却见黑丫头似是有些犹豫,还是比划起来。

    清澜越看越惊讶,终是摇头叹气:“丫头说临安县已经改成州郡了,郡守正是原来的耿知县。”顿了顿,看向祈峻,“属功绩卓勋破格提拔,只是如今是成王心腹。收拢船只,禁止大船漕运,以防遭遇北峥援兵都是他所为。”

    暗卫之前收集过他的讯息,当时清澜只一略而过,如今想来,却是成王的一招妙棋。

    耿则勋其人,委实为一介干吏,又受当地百姓爱戴。当日曾尽力讨好淑安公主一行,婧怡也曾答应过为其美言,却在瑜琴出乎意料地身死后,一行人匆匆离开。二人都将这小事抛之脑后。如今想来,竟十分懊恼后悔。这拦路虎,竟是自己与婧怡疏忽大意留下的。

    清澜轻轻咬唇,大病初愈犹显苍白的脸上不由显出懊悔和愧意。

    “没人能够丝毫不犯错。”祈峻安慰她。言语却显得有些僵硬,似是难得抚慰别人。

    清澜眨了眨眼,忽略了眼中涩意,心情却是无端好了许多。

    “丫头说,感谢我们当日给了不少银子,她爹爹的病已经痊愈了。”清澜看着手势继续向众人讲解,“丫头的爹爹在这里世代打渔为生,是这一带领头的。丫头说她爹爹教她有恩就报,她可以和爹爹一起带我们几人冒险过河。这一带她熟得很,绝不会叫人发现了。”

    说到这里,清澜的眼睛不由也亮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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