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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瑜琴之殇

    失踪的却是瑜琴。

    祈峻命人点亮灯火,在院子里仔细搜查,却一无所得。又找来一干女子询问。

    只有柳媚儿道自己与她一起用过午膳,下午又在船头看了一会儿,便觉河面上风太大,鬓发凌乱,便回去叫丫鬟重新梳妆了一番,回来不见瑜琴,还道是她到楼上雅阁去了。

    当时比赛正激烈,自己看着热闹,就未去寻找。这一路回来后,满身尘土自去梳洗,哪还顾得旁人。

    祈峻听得皱眉,便相加追问当时时辰,旁边可还有他人。

    柳媚儿回想良久,只道大约是未申之交,周围应是并无旁人。

    祈峻和世子对视一眼,便命耿县令前来。

    耿县令匆匆赶到,一听出了如此大事,哪还敢犹豫,连忙叫一众衙役带着官兵们去岸上搜查。

    清澜将此事告知了婧怡,转头看向林嬷嬷,却见她颦眉轻轻摇头。

    婧怡更是急道:“怎么竟出了这种事?船停在离岸不过半里远,又有侍卫守着,难道白日里还能生生消失了不成?”自己也算是做主为首之人,失踪的又是秀女,若真有什么事可怎么办。

    清澜只得安慰她:“如今岸上灯火通明,瑜琴长相又十分美丽出众,想必总有人见过她。”最好是她私自上岸玩去了,否则……清澜也不敢想下去。

    众人一夜未眠,却遍寻不着瑜琴。

    眼看着天色大白,耿县令带着一个中年壮汉。神色苍白地进了院子。一会儿便有侍卫来请婧怡出面。

    待婧怡到了正厅,见大哥和世子都在此,耿县令和那壮汉却跪在地上,脸色灰败。便道不好。

    果然听那壮汉抱拳道:“在下临安县捕头,人称齐二,今早有乡间渔民来禀报。在河面上发现一具年轻女尸,浸泡多时,面目浮肿,只依稀看出容貌极美。发现地点距离龙舟赛点足有二十里远,也有可能是顺流而下。在下闻讯后不敢迟疑,请公主派人前去辨认。”

    婧怡顿时大惊失色,猛然站起。“砰”的一声不小心将茶具碰落桌下。林嬷嬷赶忙上前扶住她,暗暗攥了攥她手心。

    婧怡一疼,便回过神来,望向颖亲王,沉声道:“您看如何是好?”说着径自吩咐林嬷嬷将瑜琴贴身丫鬟叫来。

    林嬷嬷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祈峻沉吟道:“让众秀女一起前去。”转而看向神色苍白的世子。“试探一下她们也好。”

    李子虞也没了主意,只是道好。

    待清澜等人乘马车到了发现地点,下了车,便由侍卫领着去了一旁。远远便见瑜琴身边的丫鬟正抱着躺在地上的女尸嚎啕大哭。

    柳媚儿脸色白的吓人,紧紧抓住清澜的手,连声低喃:“那不是瑜琴,一定不是,一定不是……”眼睛里却不由蹦出泪来。

    清澜也心下恻然,只觉心中冰凉。抱住了柳媚儿,才觉她全身都在发颤。

    林姗姗低着头呜呜啼哭,李萍儿也与她抱在一起,哭声悲切,瑟瑟发抖。

    清澜取出绢帕,抹了抹眼里禁不住泛起的泪花。柔声安慰着柳媚儿,抬眼却见远处祈峻和那捕头正往这处打量。见祈峻皱着眉,眼含探究,心下猛然了悟,不由打了个寒战。

    婧怡坐在马车里,也已知丫鬟确认了那女子确实是瑜琴无疑,忍不住低泣起来,拉着林嬷嬷的手:“奶娘,这可如何是好?”不想私下里林嬷嬷竟是这等尊贵身份。

    林嬷嬷爱抚地拍拍婧怡的背,安慰鼓励道:“怕什么,这等事,你母妃见识的比之更多,尚夜夜安枕,过得好好的。如今便将明面上的事情交给那颖亲王和世子,暗地里我自会再仔细查查。”

    顿了顿,不禁疑惑:“此事甚是突然。又有谁有这个动机和时间去伤害一名秀女?”

    祈峻也正在调查这一疑点。

    一干女子当时都有人证,证明事发之时不在场,难不成还是瑜琴自己想不开投河自尽了不成?

    想着她一路上虽愤世嫉俗,却也开朗的模样,实在不像。

    只这事无论如何,必须尽快了结。仵作已验明是窒息断气后才入水,颈部有明显的手掐淤痕,手劲颇大,至少已能将一干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排除在外了。虽然没有线索,却也能大约猜测是当时这船上有人暗动的手脚。

    第二日,这案子便在世子的插手下快速结了案。颖亲王与世子联名写了奏折,向金国皇上禀报,该秀女在看龙舟赛时一时不慎,落入水中,待侍卫救起时已然不幸亡故。

    棺木停在本地庵堂中,仅留下那丫鬟和几个侍卫为其下葬。朝廷自会有抚恤,且留待瑜琴家人来,再迁回故里。

    同一时间,小院后面树林处,飞起了几只信鸽,各自向不知名的方向飞去。

    发生了这一桩命案,众人皆无心思再在临安县逗留。

    待商队一回,便收拾行李匆匆上了船往北而去,只留下耿县令一家嗟叹不已。

    婧怡变得兴致缺缺,整日里不免长吁短叹,无精打采。众女子也不再见她们随意出来走动,一时间船上安静得很。

    清澜也觉心下悲凉感怀,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突然去了,任谁心中都觉凄凉。同是身为女子,更觉命如蝼蚁一般。

    瑜琴入棺时,众女子都为她上了一柱香。各自低喃,默默祷告。柳媚儿和李萍儿更不嫌弃,亲手为瑜琴重新描眉梳妆。瑜琴爱美,尽人皆知。

    只是,柳媚儿倒也罢了,一路与李萍儿相交莫逆。这李萍儿,是不是显得过于悲悯了些?还有成公公,此事是否跟他有关系?他俩身边既然都有练家子,那便都难逃嫌疑。

    清澜想到这里,便不由苦笑,自己身边还有冷香呢。就是婧怡身边,也不乏会武之人,若说她已开始排除异己了,倒也说得过去。

    如此一想,便突然了悟,怪不得那三个女子最近靠的很近,尤其是李萍儿和林姗姗,近日更亲密了起来,想来也是对婧怡有了猜测和提防。

    其实,婧怡心中良善,应该还没有这种狠心。倒是林嬷嬷尚有几分可能,但当日自己用眼神询问林嬷嬷,她却是很肯定的摇了摇头。即便要动手,想必也该先除去李萍儿才是。

    正自沉吟,不知不觉走到了船头。河面上一阵大风迎面吹来,清澜的长发和衣衫都不由向后扯去,衬得清澜愈发清瘦孤寂,孑然茕立。

    “赵小姐,今日船头风大,你还是回舱房的好。”

    清澜闻言一返身,却是祈峻站在身后,身姿笔直如杆,丝毫不为大风所动。

    “清澜拜见王爷。”清澜盈盈行了一礼,却似大风吹着要往祈峻身上倒去一般。

    祈峻皱起了眉,不由伸出手扶住她:“不必多礼,你我有白老这一层渊源,直呼我名字即可。”

    清澜也早已看出他不喜别人喊他王爷,他也从来自称祈某。只是这众目睽睽,自己唤他名姓,成何体统?别人听了也会私下多几分揣测。未见师傅前还是谨慎些才好,别人给了梯子便乘势上,也显得不太矜持。

    便笑道:“还是按着规矩来吧。总不能逾越了身份。”

    祈峻看着她的笑容,欲言又止。

    两人在船头默默对视,却似含情相望一般。

    李子虞正好出舱房,见了这一幕不由沉下了脸,远远便咳了起来。

    清澜回头,便不由一笑。

    她面容十分精致耐看,又清丽婉约,眸子清亮水灵,笑起来露出浅浅酒窝,甚是醉人。

    两位男子不由同时神情一滞。

    清澜见状收住了笑,暗道自己不是爱笑之人,平日应酬笑意也不达眼底,怎这些日子日益放松起来?

    见世子走进,便向他施礼。

    李子虞眯起眼睛,道:“这么大风,怎站在船头?那县令所说倒也不假,果然像是要起风的样子。”

    清澜闻言点了点头,但愿这风晚来些才好,只要熬过一周,便能达到对岸了。湿冷的天气,任谁也不会感觉舒服的。

    祈峻指着远处,道:“你看这种天气,还有人出没河面捕鱼,甚是危险。”

    两人闻言都举目远眺,果见远处隐隐约约似有扁舟出没,只是渔船甚小,一个浪头打来,便往往难寻踪影,看着那渔舟在风浪中起伏,的确十分惊险。

    李子虞便道:“正好离得近,略偏一下船头便能近前,我等且问问那渔夫可有收获,咱们多出些银钱买下,让他早早回去便是。”他平日里看着倨傲,心肠却不错。

    祈峻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让侍卫通知掌舵之人。

    这水面行走之人都懂些简单的手势交流,渔舟上的人远远看清了大船上打出的手势,便渐渐靠了过来。

    待栓牢了小船,那捕鱼之人便背着个鱼篓爬上绳梯,一上了大船,见眼前都是些锦衣贵人,赶忙弯腰鞠躬行礼。

    抬起头来,却是个黑脸丫头,正好奇地偷偷看着众人。

    清澜见状不由抿嘴一笑,那丫头顿时眼睛黏在她脸上身上不动了。

    李子虞在一旁轻咳了一声,她方回过神来,憨憨一笑,指了指自己嘴巴,摇了摇头,竟是个哑巴。

    众人更是心中怜悯,早有侍卫接过鱼篓,翻看了一下,倒有几条活蹦乱跳的黄鱼,个头不算小,便将身上钱袋解下递给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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