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书局巧遇
却见那俊秀男子呵呵一阵大笑：“不想巧遇二堂哥了，二堂哥近日接待异国使者忙得很啊。”说着眼神却溜到祈将军身上上下打量。
那笑声却有些做作，令人心头不喜。
“幸会。”李子虞也是皮笑肉不笑，“听说成王世子最近流连烟花之地，风评甚多，可是令当今圣上有些不满啊。”
“哈哈，做了点小生意，便让见不得我好的人眼红了。”成王世子一摆袖，毫不在意。
李子虞冷哼一声，径自向其中一人抱拳一礼：“何驸马今日也有雅兴来游清凉寺？”
清澜听得那人姓何，不由偷偷抬眼打量。听说即将嫁入赵府的那个何家小姐也有个哥哥做了当朝驸马，难道这么巧，恰是此人？
李子虞有意看了清澜一眼，似笑非笑。
何驸马身着一身白色锦袍，金丝蟒带束腰，一副儒雅斯文的模样：“世子客气了。今日天气甚好，子林兄和莫兄相邀，久闻清凉寺盛名，故而到此一览。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寻了几块好石碑拓印了下来，正思回去好好揣摩。”
原来是个文人雅士。
李蓉蓉站在一旁不由撇嘴，却是含情脉脉的看向身边的莫子离。
却不知莫子离怎会跟在成王世子身后，难道说坊间传闻是真？
这些年文名愈盛的莫家庶子莫子离，听人传言今年会试状元非他莫属。只是莫家倒向成王，这莫子离竟也因此背叛了昔日好友信王世子，颇令一些文人世子不齿。
清澜不由看向李子虞，果见他一脸铁青，瞪着那青袍俊美男子，两年不见，他倒是越发出众。面如桃瓣，清眸微挑，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透着一种琉璃般的色泽，五官精致竟比女子更出色几分。
却见他神色自若，拱手笑道：“多日不见，子虞一向可好？”
李子虞哼了一声，只作沉默。
一旁的李蓉蓉却看不过去，帮腔道：“堂哥真是越发高傲了，不知怎有闲暇陪人游玩作乐？”话说得无礼之极。
李子虞收回目光，一脸正色：“堂妹不可造次，我奉皇上之命陪同北峥使者了解我金国风俗民情，此乃皇命，不可儿戏。”
李蓉蓉未想狠狠碰了个钉子，甚是无趣。
转头正好看到赵家姐妹，便不怀好意的笑道：“赵清澜，本郡主听说你堂姐看不上皇商，也看不上李参将之子，最后倒选了个温诺无能的。那李夫人一转头便去蒋府向我表妹提亲了，还说幸好没与赵家做成亲事。呵呵，真是好笑。告诉本郡主，倒是有这回事没？”眼睛有意的瞟向清雅。
清雅憋红了一张俏脸，芳儿正要反唇相讥，清澜扯了她衣袖一下，上前一礼道：“郡主说笑了，坊间传言不足为信。教导我等礼仪的陈嬷嬷也曾说过：‘听之不如观之，观之不如思之。如此也只得真相八分。闺阁女子须谨记慎言。’想是郡主一时忘记了。月考将至，这可如何是好？”一脸真心为郡主愁苦的模样。
清芳忍不住笑出声来。李蓉蓉不由涨红了脸，狠狠瞪了赵家姐妹几眼，却在兄长冷厉目光下只得不甘的退到他身后。
李子林犹自笑容满面：“赵小姐果然伶牙俐齿，倒是无愧于才女之名。吾妹受教了。二堂哥既有公务，那弟弟改日再行赐教。”说完向众人一抱拳，一行人往另一条小径离去。
莫子离冲清澜颇有深意的笑笑，转而向信王世子和北峥来使一礼，也自跟上。
李子虞眯眼看向清澜，想不到那日唯唯诺诺的女子也有这另外一面，长进不少，有点意思。
“世子若不介意，我等姐妹告辞了。天色已晚，不好叫家人着急等待。”清澜微微一笑。
李子虞颔首：“赵小姐今日让人大开眼界，令妹顽劣，平日里让你多费心思了。”
清澜神态自若，不卑不亢道：“世子多礼了。婧怡郡主为人宽容大度，是清澜借光了。”
三姐妹便一一行礼告辞。
清澜走时不由看了那祈将军一眼，今日实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好在既已知名号，以后尚有机会。
三个女子渐行渐远，隐没与桃花林中。
李子虞想想颇觉有趣，笑道：“兄长可觉金国女子与北峥有什么不同？”私下里态度竟似与北峥使者亲密无间。
祈将军展眉一笑，看着这个意外找到的远房表弟：“若是北峥女子，一言不合，早就动上拳脚了。哪像金国女子，言谈各有机锋。”
两人一边谈笑，一边继续向寺中行去。
男子心中暗暗记下，原来，她名赵清澜。
＊＊＊＊＊＊
多日之后，清澜才从父亲和大哥谈话中偶然得知，北峥国发生了大事。
北峥皇帝医石罔治，已然于两月前病故，因膝下无子，只得在皇亲中过继了血脉，立为新皇。新皇刚登基，便派了使者来访，意欲与金国联姻，共结两国之好。
来使中为首的是北峥亲王殿下，能征善战，在峥国统领十万军队，甚有威望。此次特地亲身前来为新皇求娶金国公主。
朝廷因此日日争论不断。
如今朝中渐渐分为两派，一派拥护皇上，一派则以太后外戚为后盾，将成王推至前台。清流一向持观瞻态度，却因为近年当朝文学泰斗何太傅对皇上的支持，渐渐失去了往日置身于外的中立立场。
联姻之争便将两派矛盾推向了顶峰。是在皇室宗亲中挑选适龄皇女，还是在后戚中甄选贵女，关系到两派势力此消彼长，此时不管哪方与北峥新皇联姻都是大大的好事。
于是来访使者就成了香饽饽，终日宴饮不断，驿馆外来访官员络绎不绝。
父亲与哥哥谈话时不由摇头叹息，为朝政担忧不已。
清澜也知两方势力摩擦愈发激烈，各自在拉拢官员加入己方正营，打击对方势力。
这些天也有人来拜访拉拢父亲和大伯，在朝廷上也有人参奏赵府鱼肉百姓，可见如今朝政到了纷乱至极的地步。
太后犹自病重不能起床，皇后贤淑至孝堪为儿媳表率，终日侍奉于榻前，皇上也每日给太后问安并亲自喂汤药。宫内一派母慈子孝的场面，私下里却是你争我夺毫不手软，令清澜这现代女子眼花缭乱，大开眼界。
清澜暗叹，兀自过好自己日子，便于愿足矣。
近日陈嬷嬷等人也因故又回宫中，学馆暂休。因此清澜才有时间细细将两年多所归纳记录的前世名言警句整理誊录了一番，重新编成一册书，另加了目录。这目录在金朝尚不曾见过，却恰恰最适合给名言录进行归纳，令人观之一目了然。
今早起床，清澜便让润芳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低髻，方便出门时戴上帷帽。
她已仔细思忖过，只要小心谨慎些，便不会被人查知真实身份。润芳他娘和秋桂哥哥会在一旁接应。到时候将书稿托付给书局雕版印刷，让哥哥时常去看看，有官宦子弟守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只是有些细节却需要自己亲自跑一趟才能放心落实。
如此有了钱才能做其他事，她并不愿一辈子待在深宅内院，像祖母或者其他千万金朝女子一样虚耗终生。只要想到祖母的病，想到刘氏如今的惨状，她就不寒而栗。
可无论自己有什么打算，没有钱财，便无法安生立命，还不如早早妥协，被护于赵家羽翼之下。
打扮妥当，清澜换上一件暗青披风，对着铜镜打量了一下，自觉既不招眼也不会让人以为出身蓬门，便戴上帷帽，带着秋桂从后花园出了边门，水兰早已打点好，这一路上竟不见半个仆从。
出了府，一辆毫无标记的青篷马车已经候在小巷边上，清澜一弯腰，便由秋桂护着上了车，向磬筑书局行去。
清澜曾让人事先打探了一番，现时书局分为官办和民办。官办书局由官衙押签文书和保人，印刷也精美，但书成后价格也高得多，官中尚要抽二分利，书局五分。而民办书局则质量参差不齐，但写书人可得四至五分利。其中有些是官宦子弟自办，有些是商人专为沽名钓誉的富户出书的，也有些小作坊，但油印效果极差。
左右打听，却是近年崛起的磬筑书局虽是私办，名声还不错，印刷效果也好些，很是出了几本好诗文，在文人墨客中流传。
待到了书局，下了马车，清澜进了书局内仔细打量了一番。
一旁卖的是文房四宝，一旁便是整齐陈列的书柜。几幅不错的水墨字画挂在墙上，看着下方贴着的便条也是替人出售的。屋子虽然不大，布置却甚是雅致整洁。
两个小厮各自热情招待着几个书生，一时也无人注意到她。
清澜自从一旁书柜抽了一本书翻看，只等小厮空闲便可相询。却听到那邻近的小厮在低声极力推销着今年会试考题选编，清澜不由扑哧一笑，却引来了那小厮的瞪视，也引来了几个埋头选书之人的视线。
“咦？莫非是……”一个青袍男子向这边走来。
清澜一愣，竟然这么巧，会在此书局遇到莫子离。不由抬手摸了摸帷帽，尚遮得好好的不曾外泄一分，他是如何认出自己？
莫子离见她似乎不愿透露身份，便会意的一笑。
这一笑却似兰花绽放清婉柔和，竟胜过女子几分，让附近几个男子都不由呆愣住。
莫子离皱了皱眉，收住笑容，神色一峻释放出几许冷意，让人不禁退却。
清澜暗自轻叹，长得过于俊美也非他所愿，想是困扰得很呢，不由同情地望了他一眼。
莫子离敏感地觉察到了异样的视线，敛眉正色道：“请小姐里屋一叙。”显得对此书局熟稔得很。
清澜正求之不得，何曾愿意与他一起受众人关注，便依言带着秋桂入了里屋。
那笑声却有些做作，令人心头不喜。
“幸会。”李子虞也是皮笑肉不笑，“听说成王世子最近流连烟花之地，风评甚多，可是令当今圣上有些不满啊。”
“哈哈，做了点小生意，便让见不得我好的人眼红了。”成王世子一摆袖，毫不在意。
李子虞冷哼一声，径自向其中一人抱拳一礼：“何驸马今日也有雅兴来游清凉寺？”
清澜听得那人姓何，不由偷偷抬眼打量。听说即将嫁入赵府的那个何家小姐也有个哥哥做了当朝驸马，难道这么巧，恰是此人？
李子虞有意看了清澜一眼，似笑非笑。
何驸马身着一身白色锦袍，金丝蟒带束腰，一副儒雅斯文的模样：“世子客气了。今日天气甚好，子林兄和莫兄相邀，久闻清凉寺盛名，故而到此一览。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寻了几块好石碑拓印了下来，正思回去好好揣摩。”
原来是个文人雅士。
李蓉蓉站在一旁不由撇嘴，却是含情脉脉的看向身边的莫子离。
却不知莫子离怎会跟在成王世子身后，难道说坊间传闻是真？
这些年文名愈盛的莫家庶子莫子离，听人传言今年会试状元非他莫属。只是莫家倒向成王，这莫子离竟也因此背叛了昔日好友信王世子，颇令一些文人世子不齿。
清澜不由看向李子虞，果见他一脸铁青，瞪着那青袍俊美男子，两年不见，他倒是越发出众。面如桃瓣，清眸微挑，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透着一种琉璃般的色泽，五官精致竟比女子更出色几分。
却见他神色自若，拱手笑道：“多日不见，子虞一向可好？”
李子虞哼了一声，只作沉默。
一旁的李蓉蓉却看不过去，帮腔道：“堂哥真是越发高傲了，不知怎有闲暇陪人游玩作乐？”话说得无礼之极。
李子虞收回目光，一脸正色：“堂妹不可造次，我奉皇上之命陪同北峥使者了解我金国风俗民情，此乃皇命，不可儿戏。”
李蓉蓉未想狠狠碰了个钉子，甚是无趣。
转头正好看到赵家姐妹，便不怀好意的笑道：“赵清澜，本郡主听说你堂姐看不上皇商，也看不上李参将之子，最后倒选了个温诺无能的。那李夫人一转头便去蒋府向我表妹提亲了，还说幸好没与赵家做成亲事。呵呵，真是好笑。告诉本郡主，倒是有这回事没？”眼睛有意的瞟向清雅。
清雅憋红了一张俏脸，芳儿正要反唇相讥，清澜扯了她衣袖一下，上前一礼道：“郡主说笑了，坊间传言不足为信。教导我等礼仪的陈嬷嬷也曾说过：‘听之不如观之，观之不如思之。如此也只得真相八分。闺阁女子须谨记慎言。’想是郡主一时忘记了。月考将至，这可如何是好？”一脸真心为郡主愁苦的模样。
清芳忍不住笑出声来。李蓉蓉不由涨红了脸，狠狠瞪了赵家姐妹几眼，却在兄长冷厉目光下只得不甘的退到他身后。
李子林犹自笑容满面：“赵小姐果然伶牙俐齿，倒是无愧于才女之名。吾妹受教了。二堂哥既有公务，那弟弟改日再行赐教。”说完向众人一抱拳，一行人往另一条小径离去。
莫子离冲清澜颇有深意的笑笑，转而向信王世子和北峥来使一礼，也自跟上。
李子虞眯眼看向清澜，想不到那日唯唯诺诺的女子也有这另外一面，长进不少，有点意思。
“世子若不介意，我等姐妹告辞了。天色已晚，不好叫家人着急等待。”清澜微微一笑。
李子虞颔首：“赵小姐今日让人大开眼界，令妹顽劣，平日里让你多费心思了。”
清澜神态自若，不卑不亢道：“世子多礼了。婧怡郡主为人宽容大度，是清澜借光了。”
三姐妹便一一行礼告辞。
清澜走时不由看了那祈将军一眼，今日实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好在既已知名号，以后尚有机会。
三个女子渐行渐远，隐没与桃花林中。
李子虞想想颇觉有趣，笑道：“兄长可觉金国女子与北峥有什么不同？”私下里态度竟似与北峥使者亲密无间。
祈将军展眉一笑，看着这个意外找到的远房表弟：“若是北峥女子，一言不合，早就动上拳脚了。哪像金国女子，言谈各有机锋。”
两人一边谈笑，一边继续向寺中行去。
男子心中暗暗记下，原来，她名赵清澜。
＊＊＊＊＊＊
多日之后，清澜才从父亲和大哥谈话中偶然得知，北峥国发生了大事。
北峥皇帝医石罔治，已然于两月前病故，因膝下无子，只得在皇亲中过继了血脉，立为新皇。新皇刚登基，便派了使者来访，意欲与金国联姻，共结两国之好。
来使中为首的是北峥亲王殿下，能征善战，在峥国统领十万军队，甚有威望。此次特地亲身前来为新皇求娶金国公主。
朝廷因此日日争论不断。
如今朝中渐渐分为两派，一派拥护皇上，一派则以太后外戚为后盾，将成王推至前台。清流一向持观瞻态度，却因为近年当朝文学泰斗何太傅对皇上的支持，渐渐失去了往日置身于外的中立立场。
联姻之争便将两派矛盾推向了顶峰。是在皇室宗亲中挑选适龄皇女，还是在后戚中甄选贵女，关系到两派势力此消彼长，此时不管哪方与北峥新皇联姻都是大大的好事。
于是来访使者就成了香饽饽，终日宴饮不断，驿馆外来访官员络绎不绝。
父亲与哥哥谈话时不由摇头叹息，为朝政担忧不已。
清澜也知两方势力摩擦愈发激烈，各自在拉拢官员加入己方正营，打击对方势力。
这些天也有人来拜访拉拢父亲和大伯，在朝廷上也有人参奏赵府鱼肉百姓，可见如今朝政到了纷乱至极的地步。
太后犹自病重不能起床，皇后贤淑至孝堪为儿媳表率，终日侍奉于榻前，皇上也每日给太后问安并亲自喂汤药。宫内一派母慈子孝的场面，私下里却是你争我夺毫不手软，令清澜这现代女子眼花缭乱，大开眼界。
清澜暗叹，兀自过好自己日子，便于愿足矣。
近日陈嬷嬷等人也因故又回宫中，学馆暂休。因此清澜才有时间细细将两年多所归纳记录的前世名言警句整理誊录了一番，重新编成一册书，另加了目录。这目录在金朝尚不曾见过，却恰恰最适合给名言录进行归纳，令人观之一目了然。
今早起床，清澜便让润芳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低髻，方便出门时戴上帷帽。
她已仔细思忖过，只要小心谨慎些，便不会被人查知真实身份。润芳他娘和秋桂哥哥会在一旁接应。到时候将书稿托付给书局雕版印刷，让哥哥时常去看看，有官宦子弟守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只是有些细节却需要自己亲自跑一趟才能放心落实。
如此有了钱才能做其他事，她并不愿一辈子待在深宅内院，像祖母或者其他千万金朝女子一样虚耗终生。只要想到祖母的病，想到刘氏如今的惨状，她就不寒而栗。
可无论自己有什么打算，没有钱财，便无法安生立命，还不如早早妥协，被护于赵家羽翼之下。
打扮妥当，清澜换上一件暗青披风，对着铜镜打量了一下，自觉既不招眼也不会让人以为出身蓬门，便戴上帷帽，带着秋桂从后花园出了边门，水兰早已打点好，这一路上竟不见半个仆从。
出了府，一辆毫无标记的青篷马车已经候在小巷边上，清澜一弯腰，便由秋桂护着上了车，向磬筑书局行去。
清澜曾让人事先打探了一番，现时书局分为官办和民办。官办书局由官衙押签文书和保人，印刷也精美，但书成后价格也高得多，官中尚要抽二分利，书局五分。而民办书局则质量参差不齐，但写书人可得四至五分利。其中有些是官宦子弟自办，有些是商人专为沽名钓誉的富户出书的，也有些小作坊，但油印效果极差。
左右打听，却是近年崛起的磬筑书局虽是私办，名声还不错，印刷效果也好些，很是出了几本好诗文，在文人墨客中流传。
待到了书局，下了马车，清澜进了书局内仔细打量了一番。
一旁卖的是文房四宝，一旁便是整齐陈列的书柜。几幅不错的水墨字画挂在墙上，看着下方贴着的便条也是替人出售的。屋子虽然不大，布置却甚是雅致整洁。
两个小厮各自热情招待着几个书生，一时也无人注意到她。
清澜自从一旁书柜抽了一本书翻看，只等小厮空闲便可相询。却听到那邻近的小厮在低声极力推销着今年会试考题选编，清澜不由扑哧一笑，却引来了那小厮的瞪视，也引来了几个埋头选书之人的视线。
“咦？莫非是……”一个青袍男子向这边走来。
清澜一愣，竟然这么巧，会在此书局遇到莫子离。不由抬手摸了摸帷帽，尚遮得好好的不曾外泄一分，他是如何认出自己？
莫子离见她似乎不愿透露身份，便会意的一笑。
这一笑却似兰花绽放清婉柔和，竟胜过女子几分，让附近几个男子都不由呆愣住。
莫子离皱了皱眉，收住笑容，神色一峻释放出几许冷意，让人不禁退却。
清澜暗自轻叹，长得过于俊美也非他所愿，想是困扰得很呢，不由同情地望了他一眼。
莫子离敏感地觉察到了异样的视线，敛眉正色道：“请小姐里屋一叙。”显得对此书局熟稔得很。
清澜正求之不得，何曾愿意与他一起受众人关注，便依言带着秋桂入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