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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中年夫妇无头案

    第二天,赵星语来到刑部衙门,周伯和顾镜文则在外面等候。

    迎接她的是一位章幕僚,肖致远说的凶杀案就由他负责。章幕僚还以为肖大人给自己找的是位精干厉害的高人,谁知是一个黄毛丫头,一下就没了激动的热情,冷冷问道:“你就是肖大人派来协助我查案的人?”

    京城别的不多,就是官多,眼睛一个比一个高傲,本来自己就是女人,如果再没点本事“镇住”这些人,说不定人家还以为自己是走肖大哥后门进来混饭吃的。赵星语不以为忤,露出谦虚的表情,口中应道:“大人误会了,我不是来协助大人查案,是来跟大人学习如何破案。”

    章幕僚被赵星语几个“大人”拍得轻飘飘,脸上的态度也好转起来,赞许地点了点头:“年轻人,就是要多学习。”接着捋了捋他那又长又黑的胡子,讲起凶杀案的经过,“出事的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姓江,做着裁缝生意,家住安仁坊一处平民宅区,家里除了夫妇两人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正月初七这天,他们的女儿泪流满面跑来衙门报案,说是她的父母被自己娘舅杀害。”

    赵星语奇道:“她娘舅为何要杀她父母?”

    章幕僚瞪了她一眼,对她打断自己讲述非常不满。

    赵星语一愣,马上不好意思地笑笑:“章大人,请继续讲,我保证不再插嘴。”

    章幕僚不紧不慢地接着讲述:“江周氏的弟弟名叫周明生,据说此人闲赋在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经常来姐夫家里打秋风,江裁缝夫妇十分不喜。正月初六这天,周明生又来姐夫家打秋风,并说手里紧张要借点银两。江裁缝训斥他几句,虽未借银两给他,还是好吃好喝招待了一番。谁料第二天清晨,江裁缝的女儿发现自己父母被人杀死在床上,头颅不见了。”

    赵星语想到两具无头尸体的恐怖模样,只觉得身体发寒,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压抑住心中的恐惧,继续听章幕僚讲案情经过。

    “肖大人接到报案后,立刻命我带了衙役、差官、仵作一干人等赶到安仁坊江裁缝家,只见两具无头尸体躺在床上,枕头和衾褥都掉到了地上,窗户敞开着,血迹从床上一直延伸到窗户外,周明生不知所踪……”

    赵星语插嘴道:“不是说此案的凶手都被抓到了吗?”

    这次章幕僚没有责怪她多嘴,反而沉默了一会才说:“仵作检查发现江裁缝夫妇项下皮卷肉凸,两锁骨耸起皮剥,俱是在半夜被人活活杀害,凶手用斧头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带走。后来我们抓获了畏罪潜逃的周明生,听取并核合了证人的证词,断定他是杀人凶犯。但其百般抵赖,抵死不招,称天大冤枉,当堂就为自己辩解起来。我命衙役动大刑,迫其招供。谁知那周明生身子孱弱,才受刑便昏死了过去,几日不醒。直到现在我们也未寻找到杀人凶器和死者头颅,虽已经抓获周明生,但没证据证明他的凶行,故不能当堂判决此案。”

    听完章幕僚的叙述,赵星语怒火中烧,周明生手段太残忍了,不光杀害了自己姐姐、姐夫,还把头砍下来,简直畜生不如,她恨不得马上找到证据判周明生死罪,便迫不及待地问:“那周明生行事残忍,定不会轻易招认,他是如何为自己辩解的?”

    章幕僚答道:“他的供词上说,‘那天夜里我在姐夫家喝酒,只觉得身子飘飘然,头重脚轻,什么都不知道。后来一觉睡到天亮,听到侄女喊叫,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发现隔壁房间姐姐、姐夫的脑袋都不见了,家中只有我一人,这事如何说得清,定会被牵连其中。我心中一急,看见屋子里的窗户大开,就急忙跳窗逃走,原想着等官差把案子破了再回来,谁知还没逃出三里地就被抓了……’”

    说到这里,章幕僚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他还好意思说,‘倘若是我猪狗不如,杀害自己姐姐、姐夫,我愿处以极刑,但如果大人是为了胡乱结案而拿小人顶岗,小人抵死不认。我就算再猪狗不如也不会杀害自己亲姐。’”

    赵星语苦笑道:“这周明生秉性狡桧,他定是清楚我们找不到杀人凶器和死者头颅才抵死不认罪。”

    章幕僚叹道:“是啊,无证据不能结案。江裁缝夫妇真是可怜,遇到这等禽兽不如的兄弟。不过我们虽然没有找到证据,但并不意味周明生不曾杀人。因为他从半夜到天亮有足够的时间将那凶器和头颅藏匿起来。只要我们找到这些证据,就能判他极刑!”

    赵星语听到这里,头都大了,案子真复杂。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想要从他口中套出证据,不啻于登天之难。她想了想,决定先见见受害人的女儿。

    一名少女和一名中年妇女被战战兢兢带上堂来,章幕僚介绍,少女就是江裁缝夫妇的女儿江婷婷。

    赵星语站在案桌后面打量江婷婷,这女子面容清秀,虽和“沉鱼落雁”的形象有些距离,但她肤色白皙,身材苗条,五官端正,娥眉淡淡地蹙着,在她白嫩的脸蛋上勾出不合时宜的忧虑,一身孝服更是映衬出她的纤弱孤苦。

    赵星语轻轻叹了口气,本应是娇憨顽皮的年纪却逢此大祸,不由先三分怜悯,心中不忍,走下堂去抓住她的手臂,柔声说道:“别害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为了尽快结具此案,还得让你重新讲一遍。”

    当赵星语的手掌触摸到江婷婷手臂的时候,女孩低下了头,惊恐而惨白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泪珠滚出,无助地望望身边的中年妇女,半晌才哀声低泣:“初六这天,舅舅突然拜访,过年过节又是自家亲戚,父母不好推脱,只得热情招待。那天舅舅喝醉了,母亲就让我去隔壁邻居武二婶家暂住一宿,把屋子腾给舅舅住。谁知第二天清晨,我回到家中无人答应,推开门看见父母的头颅被人砍下拿走了……”话语未完,只见她全身抽动,气喘咻,眼泪已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垂落下来,声音低微得听不见,但闻得一声声悲凄的咽泣,“我吓得半死,挣扎跑出屋外大呼救命,武二婶他们带着我报了官……等官差来的时候,我舅舅已经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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