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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二十五、四小姐但安天命,三娘子代试芳心

    却说秋绡因见云楼恼了,不由低了头,含羞道:“这话我也只敢在姐姐前说罢了。为了我们小姐,哪还顾得许多呢。姐姐只给个话儿,究竟作成作不成呢?”

    云楼沉吟半晌,方说道:“就是要作,也要作得像些,果然他真来了,再说也不迟。一则叫姑娘听着可信,是真;二则也可设法儿使他断了想头,免了后患。”

    秋绡想了一想道:“倒是姐姐想的周到。既如此,就全靠姐姐了。”

    云楼点点头,又说:“也得我亲自跟姑娘说才好。”

    秋绡道:“自然是要姐姐说的,只我说了,只怕姑娘不信呢。”

    二人又计议一回,云楼便起身说:“我去了。这一阵子听得说外头不平静,亲友们来往走动一概都止了,只怕一时半刻不能来。你好歹且稳着姑娘,别叫她糟践了身子,否则那时就是来了,也不成了。”

    秋绡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且拿好话安慰着小姐,叫她有个盼头,想来就好了。”

    云楼道:“就是这样才好。”说毕,又嘱咐一回,便回去了。

    因天气忽然转冷,林姨娘那边五小姐秦夕颜染了风寒,日日请医调治,姊妹们也都去探望。这日吃罢中饭,秦中月便来瞧秦暮颜,顺便约着一同去探夕颜。到秦暮颜房中,只见秦暮颜正在里间暖阁里倚在床上做活儿。秦中月一面往里走,一面便笑问道:“这么冷天儿还拿针,这是做什么呢?好个细巧玩意儿。”

    秦暮颜忙放下来搁在枕边,下来相迎让“哥哥坐”。引秀倒上茶来,云楼接了斗篷,秦中月便笑道:“怪冷的,你两个也坐着说话儿去,别在这站着了。”

    引秀答应了个“是”,便笑着引云楼往自己房里去了,出来又吩咐一个小丫头名唤冬鹃的,在外间烧茶听唤。这里二人便说些闲话,秦暮颜因说:“听说父亲叫二哥哥、余大哥哥和你每日吃过中饭就往书房去,怎么今日没去?”

    秦中月笑说:“说是天天去,但父亲天天忙着,哪有几日闲在家的工夫呢。不过是跟二哥哥、余大哥哥一道读书罢了,我又懒,时常找些借口,余大哥哥也是三日去两日不去的,二哥哥也被我们弄得没法儿,只得由着了。”

    秦暮颜听了点头叹道:“我听说二哥哥这些日子用功呢。”

    秦中月说道:“提起余大哥哥,我忽想起来:也不知你听着信儿了没有?”

    秦暮颜便问什么事,秦中月说:“前儿我听见爹娘商议,要赶冬至定下你和余大哥哥的事呢。”

    秦暮颜听了,低头想了想,问:“二哥哥可知道了?”

    秦中月说:“只怕还不知道,待我告诉他,就是了。”

    秦暮颜便默默不语,起身说:“咱们瞧五妹妹去罢。”

    二人便出来,外头冬鹃忙叫了云楼引秀二人出来,服侍着他兄妹两个披了斗篷,便踏雪往前边去。来至正房院前,打西边小过道到正房后边偏院,才进院,便闻着一股药香味,云楼便叫一声:“三娘子可在家呢?”

    便见春袖迎出来,打起帘子,悄悄笑说:“三公子、四小姐来了,快请进罢,小姐吃了药才睡着呢。”

    二人便放轻脚步,悄悄进来,只见里边林姨娘穿着莲青大袄,手里做着个桃红撒金小棉袄,见他二人来了,含笑让座,又向里间努嘴道:“才睡下呢。”

    二人坐了,秦中月因瞧见手内针线,便笑说:“这是给五妹妹做的罢?”

    林姨娘含笑点头,道:“今年长了好些,只怕旧年的小了,做这个赶年下好穿。”说着,因见云楼立在旁边,穿缃色棉袄,绯红棉裙,淡雅中倒也见娇艳,便朝她微笑着,嘴里却向秦中月说:“云楼的身量也长高了呢,瞧这裙子都显短了。你屋里人,你也不经心,燕钗也越发躲懒了。”

    云楼忙说道:“燕钗姐姐倒想着呢,因快过年了,夫人说赶年下再给衣裳,且将就两个月罢,所以就没换。”

    林姨娘“哦”了一声,道:“想是要做新衣裳给你了。”说着,忽然又一笑,瞧着秦中月道:“三哥儿,正是要跟你说个事儿呢。前儿我听夫人说,等明年大姑娘进宫,那院子空下来,就给我们五丫头。因五丫头现没个服侍的人,夫人又说你屋里人多,要拨两个过去。还说云楼是个妥当的,况且她在咱们府里再待两年,也就去了,正好先使着,等慢慢给五丫头买好的。你道好不好?”

    秦中月听了一怔,秦暮颜已先笑道:“姨娘又说玩笑话了。只管逗得三哥哥着了急,又要哄他。”

    林姨娘微微笑道:“谁说笑话儿了?若夫人果真没说过这话,我还敢指着夫人诓你不成?”说着又瞧云楼,道:“夫人和我说了,我自然欢喜,只是我想着倒要问问本人愿意不愿意。”

    云楼见问,一时不好应声的,便低了头,因听秦中月半晌没动静,又不由拿眼睛瞥了一眼,偏巧秦中月也正瞧着她,两个人目光碰在一处,云楼便忙又垂下眼睛来,只盯着自己鞋尖。

    两个人心里正都别扭着,忽听林姨娘与秦暮颜两个都笑起来,云楼便不知怎地红了脸,秦中月也觉讪讪地,只管喝茶。林姨娘笑着,还只作不明白,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呢?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说句话儿。再不说话,我可只当愿意了,明儿就回夫人去了。”

    秦暮颜便推秦中月,笑道:“你可听见了?你只管不好意思,明儿人走了,看你怎么样!还不说话呢!”

    秦中月便扭头瞧着云楼,林姨娘见他这样,笑道:“你还等人家张口呢!人家是女孩儿家,难道好意思自己说不愿意的?亏你是个男人,难道留人也不会的?漫说云楼不吱声儿,便是直说了愿意,你也该二话不说只管留下才是,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秦中月便也笑了,又叹道:“姨娘不知道,我这心自然没说的,只是我说了也不管用呢。”

    林姨娘便明白了二分,笑道:“既这么着,你不用愁,我替你开导开导这丫头,包管就好了。”

    秦中月也不好接话的,只说:“姨娘别诓我,若母亲果真说了这话,姨娘好歹替我们说两句话才好。”

    林姨娘一听,立即笑向秦暮颜道:“嗳哟哟!你听听!这才没说两句话呢,他就说起‘我们’来了,生怕我把‘你们’给拆了不成?”

    云楼便脸红道:“三娘子只管拿着我们做丫头的开心儿,真真为大不尊起来。”说着,抬脚便进内去了。

    林姨娘笑道:“丫头不好意思了。”说着,因见秦暮颜推着秦中月笑,便笑说:“四姑娘,你也别只顾着笑人,你若听见你自己的喜事,还不更乐呢!”

    秦暮颜便也红了脸,笑道:“姨娘真真是惯会取笑儿的,说跑了一个,又说起我来,明儿我可再不敢来了。”

    林姨娘便故意叹气说:“不来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哪里是来瞧我,分明是来瞧你妹妹,又不好绕过我去,我知道你在这里坐着,心里不耐烦呢!我也成个招人厌的老妖精了。”说着又笑。

    秦暮颜笑道:“罢哟!姨娘这张嘴,我实在是说不过,也不知哪一个说得过。素日众人都瞧着姨娘不言不语的好性儿,不知道姨娘是厉害人呢!便是我们跟人说去,人也不信,只能怨自己没长一张伶俐巧嘴了。”

    说笑两句,林姨娘因瞧秦中月坐在这里只管低头喝茶,便笑说:“你还不去呢?还干巴巴地坐在这里作什么?”

    秦中月含笑道:“我原是来瞧姨娘和妹妹,怎好自便去的。”

    林姨娘笑说:“你不用跟我装象,我知道你人在这里,心早跟着跑了,你就去罢,我也好跟你妹妹说两句女人家的话儿。”

    秦中月听了,又坐了一回,便往后边去了。二人便说话,秦暮颜因问:“几日没来了,五妹妹可大好了?”

    林姨娘道:“大好了,再吃两日药,也就不妨事了。”又道:“我听见大姑娘院里余姑娘也病了些日子,因你妹妹不好,我也没得空儿去瞧,到底是什么病?”

    秦暮颜道:“我瞧了两次,霜姐姐竟瘦了好些,人也懒懒的,听说茶饭也不大吃,近几日倒好了些似的。问她,只说时气不好,身上不痛快,究竟也不知是什么病。”

    林姨娘点点头,沉吟了一回,说:“才我说你的事,赶冬至就要定了。这话我原不该问,只是这时候只有咱们娘儿两个,我就想着问问你:你心里觉着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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