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既相逢，却匆匆──父皇，我害怕。
承明帝转过头，对上了我的眼睛，那经历过多年沧桑的面庞上似是带了种慈祥的笑容。。
我见如此，像是终于容忍不住了般，泪闸猛然间被打了开，张开双臂立即地扑向他的怀中，嘤嘤地痛哭了起来。
“…父皇…父皇…千奈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呜呜…那水…那水好深…好黑…好可怕…呜…小奈…小奈以为…”
一段原本完整的话因着我的诉说也被弄得断断续续的，中间还时不时的夹杂上我的哭泣声、呜咽声，如同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承明帝额上细密的皱纹无息地团聚在了一块儿，而后，那双宽大的手掌开始“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了我的后背上，轻轻地，如同我此时胸口上“扑通”“扑通”的跳动一般。透过衣衫，那股温度被很清晰地传送到身体之中。温温的，就好像，春天的味道。
“小奈乖…你看，父皇不是把你给救了上来了吗？？有父皇在，不怕，父皇会保护你的。。”
我吸了吸鼻子：“可是…可是…”
他似乎明白我要说些什么，先开了口：“父皇已经命人把那池塘给填起来了，以后，你不会再失足落下去了。”沉吟片刻，又像是哄我的说道：“如今，我们先让御医瞧瞧你还有事没有，怎样？”
他虽是柔声地询问我，可还没等我道上一声“好”，他已经把老御医给唤了进来。
我心不在焉的瞧着门外，有一搭没一搭的清理着心中卷成一团的绒线，也就没有去理坐在身侧的皇帝。而承明帝此时似乎也沉思着什么，倒把偌大的承欢殿显得格外的安静，也将老御医从远至近的脚步声听得格外清楚。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从思绪中惊醒抬起头，想要打量他一番，可他的身体匍匐在地，使我看不清他的面容，最明白望见的只有他垂直到地面上的花白的胡子。
“行了，过来瞧瞧公主现今怎样了。。”
“微臣遵命。”
我照旧地伸出了手，老御医把握着，左手习惯地抚上白胡，时不时的还点了点头。想来情况还不算太差。
老御医检查了半天，这会儿终于开口了：“公主，可否讲讲落水前发生了什么事？？”
落水前？我听着一愣，尔后又照他的话似有似无地开始回忆起来，怔忡地看着飘舞的帘帐，目光迷茫显得朦胧了一片…
…似乎什么都没有？
承明帝在旁从始至终都带着种慈祥的笑：“小奈，是不是还记得？”
突然，似乎有什么的一闪而过，我努力地抓住它的尾巴：“那…那天晚上…我去找了父皇，然后…然后…后来…就…就…啊啊…”
我双手抱头，痛苦的叫嚷着，脑中所有的思绪都如同一团乱糟糟的麻线一般，一条缠绕着一条，一条又揪痛着一条，瞬间的，杂乱得非常，刺痛也是一股接着一股地爆发了出来，豆大的汗珠从额上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滚动，没几下子，湿润了身上大红色的被褥，就如同那夜里我胸口上流出的鲜血的那般红热。
“…啊…啊…”，我脑中的痛苦心奋地叫嚣着…
承明帝看得似乎有些心疼，连忙唤道：“好了…好了…小奈，我们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啊。。”
“…啊…”，老御医见我如此，慌乱地跪在地上，惶恐叫喊：“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承明帝怒气冲冲：“死奴才，还跪在那边干嘛！还不赶快帮帮公主的！”…
……
我再一次的清醒时，承明帝已经离开了承欢殿，外头的天色也变得全暗了，下午时的那阵疼痛还隐隐约约的，没来得及散去。把如今脑袋也显得昏昏沉沉，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我沙哑着声音：“茗姐姐…茗姐姐……”
“公主，奴婢在这儿了。”
茗茶端着碗小粥从帘后走了过来，轻笑道：“想来公主这时候也该醒来了，自作主张地去了小厨房熬了些粥来，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声音。”
“来，公主，慢一些。”…
我小心地接过了碗，袅袅的香气也随之扑鼻而来，这一天里来我基本是处于昏睡之中，没怎的进食。闻着味，突然中，感觉也有些的发饿，开始慢慢地一勺一勺地吃着几口。
“茗姐姐，我睡了多久了？”
茗茶伸手把透了些隙缝的窗子关得严实了些：“大约有四五个时辰吧。”
我无声地打量着她的身后：承欢殿的一砖一瓦啊，东瓶西镜一一如初，不论茶几上琉璃雅杯，还是东侧边的锦翠屏风也都原来模样。小奈啊小奈，为何却独独丢失了那位烂漫天真的女孩？
世事无常…无常世事…
我双手捧着仍然温热的小粥，心底的寒气却一丝一丝的升起，蔓延在身体的每一处的角落，冻得两手冰凉。
茗茶走到了我的床前，握着我的手，惊异道：“公主，这手怎么会这么凉？是不是粥冷了？那公主就先休息会儿，待奴婢再去熬一碗。。”
我轻声拒绝了她：“行了，我不想吃了。你也忙活一整天了，快下去休息吧。”
茗茶有些不放心：“公主…”…
我宽慰的一笑：“快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那奴婢就在帐外小睡会儿，公主有事就唤我，怎样？”她执意如此，我也不再拒绝，点点头由她去了。
睡了一整天，如今也安不了眠，无聊的看着前方跳动的烛火，明明暗暗，暗暗明明。
……
“滴答，滴答，滴答”……
清脆的声音，我往外头瞧了瞧，这雪都开始化了，春天，也快来了吧……
可是，小奈……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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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如此，像是终于容忍不住了般，泪闸猛然间被打了开，张开双臂立即地扑向他的怀中，嘤嘤地痛哭了起来。
“…父皇…父皇…千奈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呜呜…那水…那水好深…好黑…好可怕…呜…小奈…小奈以为…”
一段原本完整的话因着我的诉说也被弄得断断续续的，中间还时不时的夹杂上我的哭泣声、呜咽声，如同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承明帝额上细密的皱纹无息地团聚在了一块儿，而后，那双宽大的手掌开始“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了我的后背上，轻轻地，如同我此时胸口上“扑通”“扑通”的跳动一般。透过衣衫，那股温度被很清晰地传送到身体之中。温温的，就好像，春天的味道。
“小奈乖…你看，父皇不是把你给救了上来了吗？？有父皇在，不怕，父皇会保护你的。。”
我吸了吸鼻子：“可是…可是…”
他似乎明白我要说些什么，先开了口：“父皇已经命人把那池塘给填起来了，以后，你不会再失足落下去了。”沉吟片刻，又像是哄我的说道：“如今，我们先让御医瞧瞧你还有事没有，怎样？”
他虽是柔声地询问我，可还没等我道上一声“好”，他已经把老御医给唤了进来。
我心不在焉的瞧着门外，有一搭没一搭的清理着心中卷成一团的绒线，也就没有去理坐在身侧的皇帝。而承明帝此时似乎也沉思着什么，倒把偌大的承欢殿显得格外的安静，也将老御医从远至近的脚步声听得格外清楚。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从思绪中惊醒抬起头，想要打量他一番，可他的身体匍匐在地，使我看不清他的面容，最明白望见的只有他垂直到地面上的花白的胡子。
“行了，过来瞧瞧公主现今怎样了。。”
“微臣遵命。”
我照旧地伸出了手，老御医把握着，左手习惯地抚上白胡，时不时的还点了点头。想来情况还不算太差。
老御医检查了半天，这会儿终于开口了：“公主，可否讲讲落水前发生了什么事？？”
落水前？我听着一愣，尔后又照他的话似有似无地开始回忆起来，怔忡地看着飘舞的帘帐，目光迷茫显得朦胧了一片…
…似乎什么都没有？
承明帝在旁从始至终都带着种慈祥的笑：“小奈，是不是还记得？”
突然，似乎有什么的一闪而过，我努力地抓住它的尾巴：“那…那天晚上…我去找了父皇，然后…然后…后来…就…就…啊啊…”
我双手抱头，痛苦的叫嚷着，脑中所有的思绪都如同一团乱糟糟的麻线一般，一条缠绕着一条，一条又揪痛着一条，瞬间的，杂乱得非常，刺痛也是一股接着一股地爆发了出来，豆大的汗珠从额上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滚动，没几下子，湿润了身上大红色的被褥，就如同那夜里我胸口上流出的鲜血的那般红热。
“…啊…啊…”，我脑中的痛苦心奋地叫嚣着…
承明帝看得似乎有些心疼，连忙唤道：“好了…好了…小奈，我们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啊。。”
“…啊…”，老御医见我如此，慌乱地跪在地上，惶恐叫喊：“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承明帝怒气冲冲：“死奴才，还跪在那边干嘛！还不赶快帮帮公主的！”…
……
我再一次的清醒时，承明帝已经离开了承欢殿，外头的天色也变得全暗了，下午时的那阵疼痛还隐隐约约的，没来得及散去。把如今脑袋也显得昏昏沉沉，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我沙哑着声音：“茗姐姐…茗姐姐……”
“公主，奴婢在这儿了。”
茗茶端着碗小粥从帘后走了过来，轻笑道：“想来公主这时候也该醒来了，自作主张地去了小厨房熬了些粥来，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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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地接过了碗，袅袅的香气也随之扑鼻而来，这一天里来我基本是处于昏睡之中，没怎的进食。闻着味，突然中，感觉也有些的发饿，开始慢慢地一勺一勺地吃着几口。
“茗姐姐，我睡了多久了？”
茗茶伸手把透了些隙缝的窗子关得严实了些：“大约有四五个时辰吧。”
我无声地打量着她的身后：承欢殿的一砖一瓦啊，东瓶西镜一一如初，不论茶几上琉璃雅杯，还是东侧边的锦翠屏风也都原来模样。小奈啊小奈，为何却独独丢失了那位烂漫天真的女孩？
世事无常…无常世事…
我双手捧着仍然温热的小粥，心底的寒气却一丝一丝的升起，蔓延在身体的每一处的角落，冻得两手冰凉。
茗茶走到了我的床前，握着我的手，惊异道：“公主，这手怎么会这么凉？是不是粥冷了？那公主就先休息会儿，待奴婢再去熬一碗。。”
我轻声拒绝了她：“行了，我不想吃了。你也忙活一整天了，快下去休息吧。”
茗茶有些不放心：“公主…”…
我宽慰的一笑：“快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那奴婢就在帐外小睡会儿，公主有事就唤我，怎样？”她执意如此，我也不再拒绝，点点头由她去了。
睡了一整天，如今也安不了眠，无聊的看着前方跳动的烛火，明明暗暗，暗暗明明。
……
“滴答，滴答，滴答”……
清脆的声音，我往外头瞧了瞧，这雪都开始化了，春天，也快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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