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657.决断
刑部带走梵墨后,晏熙和朕谁都没有说话。
只是偶尔能听见微风拂过木窗的吱呀。
晏熙向朕迈了两步，略长的衣摆在地上蹭出了声音。
朕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侧目望向他。
清秀白皙的面容，依旧如从前不含一丝杂质的俊朗，只是望着朕的眼神变得十分踌躇。
那微抿的眼神中有些犹豫,凝聚的柔和若有若无。
他见朕许久没有说话,又挪近朕两步,才说道：“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要杀倾颜。”
朕不解的看向他,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希冀与坚定。
有的时候,对一个人太过在乎,就算你知道她的答案，也想要再次确定。
朕给不了晏熙什么答案，也不能给什么答案,他愈加危险，朕就不该接近。
“因为朕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晏熙垂眸略略眨了眨眼睛，双眼中含着浓浓的失望。
他希望朕是因为相信他才要包庇他，可惜这种希望，就算是真的，朕也万万不能说。
“那你为什么要把墨妃关入天牢？是你真的在乎我，还是只是为了权衡利弊？”晏熙再度抬头，眼神首次露出猜测。
那种冷得刺骨的语气，是晏熙从未对朕展现的。
他浑身散发出的冰冷和杀意，彷佛朕若说了一个他不想得到的答案，下一刻，朕就会成为一个亡魂。
朕忽然觉得，这样的他，或许才是真的他。
朕起身绕过晏熙，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殿门。
“小九，如果这次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该怎么办？”晏熙的叹息轻轻落下。
朕心中猛的一痛，努力稳住情绪，依旧没有回头。
晏熙，朕真的不想骗你。
出了宫门后，朕刚打算回长平殿，才想起梵墨已被朕打入了天牢。
朕摸摸脸颊，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朕把梵墨打入天牢的消息，就像是一剂毒药，迅速蔓延了整个皇宫。
梵墨这位准皇后突然间成了阶下囚，连四喜也没敢问朕一句原因。
倒是梵墨的本家，太后那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探着朕的口风，四喜也不敢问朕，太后着急便亲自来了。
四喜通传过后，太后就一身华服摇曳生姿的出现在了朕的面前。
太后入门后，见朕没上前迎她，也没生气，笑着被众人拥着坐到了朕的旁边。
“皇上今日怎么闷闷不乐的。”太后笑意盈盈的看向朕。
朕嘴角也浮起笑意，“殿里养的小猫儿病了，朕有些担心罢了。”
太后听后点点头，“如若病了，找御医看看不就好了，皇上还担心什么呢？”
朕转头盯着太后，“朕担心小猫儿的病好不了了。”
太后怅然看向前方，“小猫终究是只猫，再大的能耐都翻不了天，况且这外面的天都黑了，小猫也不会闹些什么了。”
朕也长叹一声，面露惆怅，“若小猫真的死了，朕也怕有负将小猫托付给朕的人。”
太后面露愕然，“皇帝仅仅是为了怕有负于人吗？皇帝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着小猫。”
朕不知太后为何有些讶异，挑眉看着她，“喜欢或者不喜欢，它都病了，不是吗？”
梵墨并不会有什么牢狱之灾，毕竟江南那边霍总督虎视眈眈的瞧着朕的皇位，一旦梵墨有了什么差池，霍总督必然会起兵。
朕关关梵墨，不过也只是想打压一下他的威风，让宫里人知道，这富贵荣华不过转瞬即逝，朕的喜怒与决策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随后又和朕浮皮潦草的谈了谈，无非一些日常起居，也不如以往的趾高气扬，像是生怕惹怒了朕一般。
毕竟若不是梵墨出了事，太后也不会纡尊降贵的来探望朕。
可当前局势紧迫，后宫的权威相比朝前的变动，并没有那么让人垂涎了，就算是梵墨失势，太后也可以让娘家送些新的嫔妃进来，而如今她表露的担心，便是有些过了。
虽然太后算不上什么好人，可今日她对朕的讨好，的确让朕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连太后都懂得血脉相连，看来这全天下也只有朕一个坏人了。
而令朕觉得惊讶的不是太厚都来肯和朕说好话，是太后前脚走了没有多久，太皇太后便来了。
朕的皇奶奶，如非必要，便鲜少亲自出来理事。
朕想，朕的确是太纵容梵墨了，如今他不过是下狱，就好像后宫发生了什么今天动地的事情一般。
朕以为太皇太后来了，便是会对朕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痛骂朕为何不懂的隐忍，痛骂朕为何非要招惹霍总督那边的麻烦。
可是太皇太后就座后，看着看着，便对朕反常的笑了。
她的一笑，连朕都觉得惊悚。
朕的心猛地绷紧，生怕情绪失控的太皇太后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太皇太后摇头笑了一阵，才轻拍朕的手背说道：“皇帝为何不说话？”
朕紧张的把手收了回来，勉强挤出个笑容，“朕在想皇奶奶为何会失笑。”
太皇太后笑容慈爱，“哦？皇上说说是为何？”
朕身子往四喜那边靠了靠，斟酌着话该如何说出口。
“是否是因为对朕太过失望？”朕抬眼盯着太皇太后试探。
朕本以为她会暴怒对朕呵责，却没想到她再度笑了。
这回，朕便是彻底傻眼了。
朕想不出朕到底做了如何好笑的事情，会使得太皇太后如此开心，开心的让朕都有些害怕。
太皇太后摆摆手，笑容仍弥留在脸上，“皇帝啊，哀家并不是为你太过冲动而生气，哀家笑仅仅是因为好笑罢了。”
朕还是不明白太后的意思，疑惑的望着她。
太皇太后侧身对朕说道，“皇帝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
“朕？”朕皱了皱眉，“为何？”
“连哀家这个老太婆都看得清清楚楚，难道皇帝还不知道墨妃对你的用心吗？”太皇太后笑容里有些苦楚，温和的望着朕。
朕表情一僵，肃然说道：“朕做的没有错，霍总督在南方屯兵，墨妃对朕再好都有其谋权的意图，这怎么叫朕能信任他？”
太皇太后听后又开始笑得出声，而后才摇头对朕说道：“墨妃想要对皇上不利，这大概是哀家听到过最好笑笑话。皇帝忘了墨妃为皇帝放弃了什么吗？”
为朕放弃了？朕怎么不知道？
朕愣住摇摇头。
太皇太后没料到朕这个答案，一瞬间也有些发愣。
“皇帝忘了先皇在皇帝十三岁的时候给皇帝赐婚的事情了？”
“难道当年朕那个驸马是梵墨？？？”朕猛的惊呼。
太皇太后的表情十分惋惜，仿佛是听了一个悲凉的故事。
太皇太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父皇还在世，墨妃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本应走仕途，将来必定有所作为。那年墨妃刚满十八，当要进入朝廷为官，甚至你父皇已经为他钦点了一个正五品的官职，却被霍总督的一封奏折打乱了。那封奏折便是要为墨妃求亲，而那求亲的女子，正是你。”
朕茫然的怔住，眼眶忽然温热，胸口闷得酸楚。
当初那个被朕骂的狗血淋头的驸马竟然是梵墨？以他那种脾气竟忍得住朕屡次拒绝，最后还终究入了宫？难道朕真的错过了什么……
朕猛的忍住落泪的冲动，狠狠的捏住了四喜的手。
朕想，一定是朕有孕在身，太过感情用事了。
朕忍住情绪摇摇头，露出往日那不可一世的微笑，淡然说道：“霍总督为了把持朝政，敦促其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求亲，这又有何奇怪。”
“如若真的早有心谋反，墨妃大可举进仕途，几年的官做下来，如今也有得够你一个头大。”太皇太后冷哼一声。
“朕没见过他，也从未和他相处，他凭什么就可真心想和朕在一起？”朕也投给了太皇太后一个凛冽的眼神。
太皇太后大概是不愿意见到朕一副针锋相对的模样，深吸口气后合上双眼。
“在熙妃尚未进宫的时候，你从小一直是和墨妃玩到大的，那孩子刚开始还觉得你缠人，时间久了便处处袒护你。直至你有了熙妃，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亦没有任何抱怨。”
“不可能！”朕语气肯定，“若真的是从小和朕玩到大，为何朕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便要问问你那位青梅竹马的熙妃在你身上耍了什么手段！”太皇太后稍稍一顿，缓和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倒也怪哀家，只顾着你皇兄，明知这事情有些奇怪，也没追查下去，现在却是害了梵墨那孩子。”
朕断断续续的听得太皇太后的话，整个脑袋都在想朕从前什么时候和一个长的像霍梵墨的少年在一起过，想了小会儿也毫无头绪。
怎么可能，如果见过，朕一定会想起来什么，可脑袋里对于晏熙之前的记忆似乎空空如也，已想不起来再多。
朕以前觉得是因为真的眼中只有晏熙，才会使得朕看不到其他，现在想起，确实极为奇怪。
朕绷住表情，尽量不让自己透露太多情绪，抿起嘴角笑道：“朕为何定要相信皇奶奶您呢？万一您若和霍总督有些什么预谋，扶持另一个少年天子，也不是不可……”
太皇太后并未动怒，反倒给了朕一个了然的表情，仿佛料到朕的种种猜疑，“皇帝若不信哀家，大可再也不见哀家，可梵墨那孩子的心，却再也拖不起了。在这重重宫墙之中，能有一个真心爱你之人便是天赐的礼物，必是弥足珍贵，倘若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梵墨那孩子终究是太傻，等你都等到牢房里面了，却还是给你机会。”
还未等朕开口，太皇太后便起身抖了抖袖口，“皇帝这里坐的久了，的确有些乏，那哀家便回宫了，你也不必送哀家，不如坐在这里好好想想，墨妃的寝宫之中有没有什么是你熟悉的。”
太皇太后的笑容依旧得体慈爱，转身后众人簇拥而上，一层又一层的走出了景和殿。
作者有话要说：后文动向，晏熙发力，皇叔起兵，黄桑老巢不保
只是偶尔能听见微风拂过木窗的吱呀。
晏熙向朕迈了两步，略长的衣摆在地上蹭出了声音。
朕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侧目望向他。
清秀白皙的面容，依旧如从前不含一丝杂质的俊朗，只是望着朕的眼神变得十分踌躇。
那微抿的眼神中有些犹豫,凝聚的柔和若有若无。
他见朕许久没有说话,又挪近朕两步,才说道：“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要杀倾颜。”
朕不解的看向他,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希冀与坚定。
有的时候,对一个人太过在乎,就算你知道她的答案，也想要再次确定。
朕给不了晏熙什么答案，也不能给什么答案,他愈加危险，朕就不该接近。
“因为朕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晏熙垂眸略略眨了眨眼睛，双眼中含着浓浓的失望。
他希望朕是因为相信他才要包庇他，可惜这种希望，就算是真的，朕也万万不能说。
“那你为什么要把墨妃关入天牢？是你真的在乎我，还是只是为了权衡利弊？”晏熙再度抬头，眼神首次露出猜测。
那种冷得刺骨的语气，是晏熙从未对朕展现的。
他浑身散发出的冰冷和杀意，彷佛朕若说了一个他不想得到的答案，下一刻，朕就会成为一个亡魂。
朕忽然觉得，这样的他，或许才是真的他。
朕起身绕过晏熙，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殿门。
“小九，如果这次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该怎么办？”晏熙的叹息轻轻落下。
朕心中猛的一痛，努力稳住情绪，依旧没有回头。
晏熙，朕真的不想骗你。
出了宫门后，朕刚打算回长平殿，才想起梵墨已被朕打入了天牢。
朕摸摸脸颊，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朕把梵墨打入天牢的消息，就像是一剂毒药，迅速蔓延了整个皇宫。
梵墨这位准皇后突然间成了阶下囚，连四喜也没敢问朕一句原因。
倒是梵墨的本家，太后那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探着朕的口风，四喜也不敢问朕，太后着急便亲自来了。
四喜通传过后，太后就一身华服摇曳生姿的出现在了朕的面前。
太后入门后，见朕没上前迎她，也没生气，笑着被众人拥着坐到了朕的旁边。
“皇上今日怎么闷闷不乐的。”太后笑意盈盈的看向朕。
朕嘴角也浮起笑意，“殿里养的小猫儿病了，朕有些担心罢了。”
太后听后点点头，“如若病了，找御医看看不就好了，皇上还担心什么呢？”
朕转头盯着太后，“朕担心小猫儿的病好不了了。”
太后怅然看向前方，“小猫终究是只猫，再大的能耐都翻不了天，况且这外面的天都黑了，小猫也不会闹些什么了。”
朕也长叹一声，面露惆怅，“若小猫真的死了，朕也怕有负将小猫托付给朕的人。”
太后面露愕然，“皇帝仅仅是为了怕有负于人吗？皇帝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着小猫。”
朕不知太后为何有些讶异，挑眉看着她，“喜欢或者不喜欢，它都病了，不是吗？”
梵墨并不会有什么牢狱之灾，毕竟江南那边霍总督虎视眈眈的瞧着朕的皇位，一旦梵墨有了什么差池，霍总督必然会起兵。
朕关关梵墨，不过也只是想打压一下他的威风，让宫里人知道，这富贵荣华不过转瞬即逝，朕的喜怒与决策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随后又和朕浮皮潦草的谈了谈，无非一些日常起居，也不如以往的趾高气扬，像是生怕惹怒了朕一般。
毕竟若不是梵墨出了事，太后也不会纡尊降贵的来探望朕。
可当前局势紧迫，后宫的权威相比朝前的变动，并没有那么让人垂涎了，就算是梵墨失势，太后也可以让娘家送些新的嫔妃进来，而如今她表露的担心，便是有些过了。
虽然太后算不上什么好人，可今日她对朕的讨好，的确让朕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连太后都懂得血脉相连，看来这全天下也只有朕一个坏人了。
而令朕觉得惊讶的不是太厚都来肯和朕说好话，是太后前脚走了没有多久，太皇太后便来了。
朕的皇奶奶，如非必要，便鲜少亲自出来理事。
朕想，朕的确是太纵容梵墨了，如今他不过是下狱，就好像后宫发生了什么今天动地的事情一般。
朕以为太皇太后来了，便是会对朕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痛骂朕为何不懂的隐忍，痛骂朕为何非要招惹霍总督那边的麻烦。
可是太皇太后就座后，看着看着，便对朕反常的笑了。
她的一笑，连朕都觉得惊悚。
朕的心猛地绷紧，生怕情绪失控的太皇太后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太皇太后摇头笑了一阵，才轻拍朕的手背说道：“皇帝为何不说话？”
朕紧张的把手收了回来，勉强挤出个笑容，“朕在想皇奶奶为何会失笑。”
太皇太后笑容慈爱，“哦？皇上说说是为何？”
朕身子往四喜那边靠了靠，斟酌着话该如何说出口。
“是否是因为对朕太过失望？”朕抬眼盯着太皇太后试探。
朕本以为她会暴怒对朕呵责，却没想到她再度笑了。
这回，朕便是彻底傻眼了。
朕想不出朕到底做了如何好笑的事情，会使得太皇太后如此开心，开心的让朕都有些害怕。
太皇太后摆摆手，笑容仍弥留在脸上，“皇帝啊，哀家并不是为你太过冲动而生气，哀家笑仅仅是因为好笑罢了。”
朕还是不明白太后的意思，疑惑的望着她。
太皇太后侧身对朕说道，“皇帝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
“朕？”朕皱了皱眉，“为何？”
“连哀家这个老太婆都看得清清楚楚，难道皇帝还不知道墨妃对你的用心吗？”太皇太后笑容里有些苦楚，温和的望着朕。
朕表情一僵，肃然说道：“朕做的没有错，霍总督在南方屯兵，墨妃对朕再好都有其谋权的意图，这怎么叫朕能信任他？”
太皇太后听后又开始笑得出声，而后才摇头对朕说道：“墨妃想要对皇上不利，这大概是哀家听到过最好笑笑话。皇帝忘了墨妃为皇帝放弃了什么吗？”
为朕放弃了？朕怎么不知道？
朕愣住摇摇头。
太皇太后没料到朕这个答案，一瞬间也有些发愣。
“皇帝忘了先皇在皇帝十三岁的时候给皇帝赐婚的事情了？”
“难道当年朕那个驸马是梵墨？？？”朕猛的惊呼。
太皇太后的表情十分惋惜，仿佛是听了一个悲凉的故事。
太皇太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父皇还在世，墨妃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本应走仕途，将来必定有所作为。那年墨妃刚满十八，当要进入朝廷为官，甚至你父皇已经为他钦点了一个正五品的官职，却被霍总督的一封奏折打乱了。那封奏折便是要为墨妃求亲，而那求亲的女子，正是你。”
朕茫然的怔住，眼眶忽然温热，胸口闷得酸楚。
当初那个被朕骂的狗血淋头的驸马竟然是梵墨？以他那种脾气竟忍得住朕屡次拒绝，最后还终究入了宫？难道朕真的错过了什么……
朕猛的忍住落泪的冲动，狠狠的捏住了四喜的手。
朕想，一定是朕有孕在身，太过感情用事了。
朕忍住情绪摇摇头，露出往日那不可一世的微笑，淡然说道：“霍总督为了把持朝政，敦促其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求亲，这又有何奇怪。”
“如若真的早有心谋反，墨妃大可举进仕途，几年的官做下来，如今也有得够你一个头大。”太皇太后冷哼一声。
“朕没见过他，也从未和他相处，他凭什么就可真心想和朕在一起？”朕也投给了太皇太后一个凛冽的眼神。
太皇太后大概是不愿意见到朕一副针锋相对的模样，深吸口气后合上双眼。
“在熙妃尚未进宫的时候，你从小一直是和墨妃玩到大的，那孩子刚开始还觉得你缠人，时间久了便处处袒护你。直至你有了熙妃，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亦没有任何抱怨。”
“不可能！”朕语气肯定，“若真的是从小和朕玩到大，为何朕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便要问问你那位青梅竹马的熙妃在你身上耍了什么手段！”太皇太后稍稍一顿，缓和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倒也怪哀家，只顾着你皇兄，明知这事情有些奇怪，也没追查下去，现在却是害了梵墨那孩子。”
朕断断续续的听得太皇太后的话，整个脑袋都在想朕从前什么时候和一个长的像霍梵墨的少年在一起过，想了小会儿也毫无头绪。
怎么可能，如果见过，朕一定会想起来什么，可脑袋里对于晏熙之前的记忆似乎空空如也，已想不起来再多。
朕以前觉得是因为真的眼中只有晏熙，才会使得朕看不到其他，现在想起，确实极为奇怪。
朕绷住表情，尽量不让自己透露太多情绪，抿起嘴角笑道：“朕为何定要相信皇奶奶您呢？万一您若和霍总督有些什么预谋，扶持另一个少年天子，也不是不可……”
太皇太后并未动怒，反倒给了朕一个了然的表情，仿佛料到朕的种种猜疑，“皇帝若不信哀家，大可再也不见哀家，可梵墨那孩子的心，却再也拖不起了。在这重重宫墙之中，能有一个真心爱你之人便是天赐的礼物，必是弥足珍贵，倘若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梵墨那孩子终究是太傻，等你都等到牢房里面了，却还是给你机会。”
还未等朕开口，太皇太后便起身抖了抖袖口，“皇帝这里坐的久了，的确有些乏，那哀家便回宫了，你也不必送哀家，不如坐在这里好好想想，墨妃的寝宫之中有没有什么是你熟悉的。”
太皇太后的笑容依旧得体慈爱，转身后众人簇拥而上，一层又一层的走出了景和殿。
作者有话要说：后文动向，晏熙发力，皇叔起兵，黄桑老巢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