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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小别

    林谕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要我……在这里睡下?”

    箕伯盯着他看,没有正面回答,但看那情形,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林谕略带歉意地说:“我睡相不好。我怕压着你。”

    箕伯没有跟他废话,只是用力将他往里面拉了拉。

    林谕一时没撑住,失去平衡,趴着跌倒在床铺上。

    箕伯用略带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林谕咬咬牙,说:“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两人又视线交锋了一阵,最后还是以林谕投降告终。

    林谕泄气地说道:“算了!我才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他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恶狠狠地刮了箕伯一眼,才慢悠悠去把蜡烛吹灭。

    黑暗中他慢慢地摸索到床边,解下披风外套,放下蚊帐,一骨碌地转到温暖的被窝里。他发出老头泡温泉时那种因为舒服而发出的叹息声。

    在林谕看不到的地方,箕伯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林谕仰面躺着,跟箕伯小心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眼光光地盯着床顶,觉得又尴尬又紧张。俩人就那样一声不响地躺着。

    过了很久,林谕突然问了一句:“玄冥责罚你,跟我们见的那个人有关吗?”

    箕伯闭着眼睛懒懒地答道:“他不知道。”

    林谕想了想,忍不住又问:“你认识那个人对不对?”

    箕伯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是谁?”

    “……你也认识。”

    “可我不记得了。你告诉我。”

    半晌,箕伯才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不记得了,就不要再问了。”

    林谕不甘心地追问:“我想知道!告诉我!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认识那个人?你是玄冥的手下,为什么又不能告诉玄冥我们见过他?他为什么要通过这样的途径来见我?玄冥为什么要这么重地处罚你?我想知道!你不能告诉我么?为什么?快告诉我!”

    箕伯的声音懒洋洋的,就像快要睡着了一样。他说:“没那么多为什么。睡觉。”

    林谕气鼓鼓地往箕伯的方向看去。但没瞪多久,始终得不到回应的林谕就开始眼皮打架了。

    被箕伯的体温烘过的被窝又软又暖,箕伯的气息让他觉得熟悉和放松,没多久这货居然就睡着了。

    听到林谕的气息变得绵长以后,原本合着眼睛的箕伯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侧过身子专注地看着林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天微微亮才睡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林谕悉心的照料中,箕伯的身体一日日地好了起来。没过几天,在林谕极不赞成的态度下,箕伯便已经下地活动了。

    白鹭院成天沉浸在一派宁静和安详中。林谕差点忘记玄冥这么个人,就算偶尔记起此人已有几天没有出现过,但一想起他的劣迹,便巴不得他从此不要再来。

    林谕自然想不到,玄冥迟迟未曾出现是因为边境出问题了。

    实际上,大约几周前,已经沉寂了很久的白国断断续续在墨国边境做着各种各样的小动作。玄冥一气之下让大将出兵讨伐。

    白国是墨国的手下败将,自前几年的一战,早已元气大伤。两国正面交战,白国自然得不着什么好处。所以理所当然的,墨国战帖一下,白国立马低声下气来求和了,声称都是流寇在惹事,他们可规矩得很。

    白国态度诚恳,赔礼丰厚。墨国收了白国的“诚意金”,口头上教训了他们一番,便洋洋得意地回去了。

    哪曾想在回国的路上遭到连环埋伏,损失惨重。

    玄冥极其震怒,勒令彻查此事。自然地,也不打算给白国好过。

    但埋伏军做得极其利落,生还的人也不能肯定此番行为就是白国人所为,只怀疑军里出了内奸。

    玄冥这几日被这些事情搅得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过来白鹭院做门面功夫?

    玄冥不过来,林谕自然乐得清闲了。每日监督着箕伯,不让他过份活动。箕伯习惯了每日清晨黄昏定要习武一番,这几日却被林谕日日在身边啰唣,自然十分不耐烦,当时就想回自己的住处去。但每每刚想开口说要搬出去的时候,看见林谕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自己又强硬不下去了。

    这几日,林谕找着了新乐趣,那便是跟着箕伯学当地的民族乐器——一种像马头琴一样的弦乐器。

    林谕以前只顾着学习,从来没有学过任何乐器,一直觉得有些遗憾。见别人会弹吉他,拉小提琴的,一直觉得十分羡慕。好不容易现在有机会学习了,虽然年纪大了些,依旧学得十分起劲。倒是小青每日受噪音打扰,苦不堪言,无奈碍于箕伯,不敢吐槽。只偷偷用眼神向林谕表达自己的鄙视之情。

    伴随着这些难听的琴声,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才露嫩芽的枝头转眼间结满了美丽的鲜花。

    这日,林谕让小青在院子里摆了桌椅板凳,端上些茶水点心,三人就坐在院子里赏花聊天。这样的日子过得惬意非凡。

    所以当玄冥选择在这么个时刻出现在这个院子的时候,林谕深深地觉得被打扰了。

    玄冥略带讽刺地看着三人,对箕伯说道:“箕伯,看来把你分过来夫人这里,你倒是过得悠闲啊。”

    小青和箕伯赶紧离座行礼。

    玄冥走到林谕身边坐下,摆了摆手,说:“起来吧。怕是跪久了,夫人又说我不会体恤属下了。”

    这样挑衅的话,林谕权当没听见。朝小青挥挥手做了个上茶的手势,便对玄冥说:“今天这花开得正好。殿下要不要也留下来,喝个茶,赏赏花。”

    玄冥笑了笑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院子里的景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谢谢夫人的邀请。这样的良辰美景,能与夫人花下品茶,堪称人间妙事。可惜,”玄冥叹了一口气,接过小青端上来的茶,喝了一口说道:“最近国事繁杂,我恐怕不能有这样的福分了。”

    林谕不确定在这样的情况下该说什么,是不是该说一句“您辛苦了?”之类的?但感觉各种煽情啊。

    林谕这边还在纠结呢,就听见玄冥说道:“我这番过来是有具体的事情想要麻烦夫人的。”

    林谕问:“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最近人手不足,想要箕伯回去帮帮我。您看如何?”

    【如何?】林谕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人家都是正事,你怎么拒绝呢?

    林谕只好说:“箕伯大病未愈,现在就去,会不会……”

    玄冥转而问箕伯到:“你身体不舒服?”

    箕伯在一旁恭敬地回话:“属下已无大碍。”

    玄冥笑道:“如此甚好。你收拾收拾明日便回来大殿应卯吧。”

    箕伯说:“殿下,不必收拾,属下现在便能过去。”

    玄冥对箕伯点了点头。拉着林谕的手,说道:“可惜不能陪夫人赏花了。”

    林谕在心里怨恨地想到,谁要你陪!

    但是箕伯本身就是玄冥手下的人,林谕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他只能幽怨地看着玄冥带着箕伯离开了白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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