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县城兵变(一)
县城里果然到处都是国军士兵，有从前线退回來的，有从外地过來的，各种各样的部队在这里集结待命，准备对昆仑关发动全面反攻，一举收复失地，将鬼子彻底赶出桂南。
城里人满为患，但依然无法掩盖战乱中的万物萧条，街上的商铺生意冷清，人人无精打采。牧良逢进了县城，守城的几个士兵正在盘查路人，他走上前去，说道：“兄弟，你们知道九十八师在哪里吗？”
几个士兵叼着香烟，极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不知道，你们自己进去打听。”
为首的一个排长看看他们这一群人，好奇地问：“你们押的是什么人？”
“鬼子和汉奸。”
几个守城的士兵一听來了精神，“不错啊兄弟，连鬼子都给抓回來了，來來，让我们兄弟开开眼界。”
“咦！”这排长愣了一下，他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万太爷，“这不是营长的老爷子万太爷吗？”
万太爷一听对方是自己儿子的手下，立即來了精神，“小兄弟，快去通报你们营长，让他來救我，我被这几个兵痞给绑架了。”
牧良逢手下的兄弟一听这话恼了，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老家伙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这个狗汉奸再胡说八道，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那排长带着几个兵围了上來，“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万太爷怎么可能是汉奸呢？”
牧良逢说：“人证物证俱在，我们还能冤枉了他。”说着押着人就要进城。
“不行，这事必须等我们营长來了你们才能走。”那排长打发人进城报信去了，其他几个人挡在牧良逢他们前面。
牧良逢眼睛一瞪，“你们是不是也想背上通敌的罪名？”
“老子才不管这些鸟事，反正我们营长不來，你们就别想进去。”守城门的排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牧良逢手下的几十个弟兄一听火了，“你们到底让不让路？”
“不让！”
“揍他们这几个狗娘养的。”牧良逢手下的兄弟骂了一句，几十个人一拥而上，将那几个守城门的兵一顿狠揍，打得他们鼻青脸肿。收拾完这帮混蛋后，牧良逢带着兄弟们准备进城，就在这时，城门口跑出來一队全副武装的国军士兵，足足有一个连的兵力，为首的军官拿着短枪杀气腾腾地冲出來，“他妈的，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牧良逢一看他的军衔是个上尉，就猜到这是万家的二少爷了。“报告长官，我们是九十八师特务团的。”
“小兄弟，把你们抓的人全部交给我，这种事理应由我们县警备营处理。”万营长看看眼前这个小尉官年纪不大，但气势不小，准备好言安抚他，悄悄地把这事情处理掉。
牧良逢当然不会买他的账，现在把人交给他，那鬼子汉奸岂不如鱼得水。
“报告长官，我们是奉九十八师特务团刘团长之命抓的人，我沒有权力把人移交给你们。”牧良逢军衔太低，只好抬出了自己的长官，“如果你们要人，可以跟我到特务团去，由长官当面向我们团长要人。”
“你他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快把人交给我们，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万营长救父心切，顾不得许多了。
“对不起长官，我们不能把人交给你们。”牧良逢寸步不让。
“來人啊！把他们给我绑了。”万营长火了。手下人一听营长下了命令，想围上來抓人，牧良逢手下的几十号人毫不含糊，立即一字排开，将子弹顶上膛，机枪就地架好。
“长官，军有军规，这几个人都是证据确凿的鬼子汉奸，你如果一意孤行可要考虑后果。”牧良逢软硬兼施。
万营长气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沒想到眼前这个小排长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你到底交不交人？”
牧良逢笑了一下，说道：“还是那句话，要人跟我去特务团，否则长官强行抢人的话，要考虑后果。”
“混账，本营长还用得着你來教训？”万营长有点慌了，这种事拖久了就更难解决了，“來人啊！给我把这群违抗上司命令的兵痞抓起來，谁敢反抗给我就地击毙。”
牧良逢也火了，“你敢！”
双方摆开阵势，两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峙着。大家都知道问題的严重性，谁也沒有胆量开第一枪，两伙国军就这么僵持不下，街上的老百姓一看当兵的亮出了枪，一个个惊慌失措地躲到城里面去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慢慢露出了脸。
万营长已经失去耐心，为了救老爷子，他准备孤注一掷，拼命抢了人再说。就在这时，城门外又开來一伙部队，一辆行驶在队伍最前方的吉普车停了下來，牧良逢转身看了看下车的人，一时喜出望外，原來下车的长官正是二四团的团长张治明。
“团座你來得正好。”牧良逢大喊一声。
张团长沒想到在这儿碰到自己的爱将，愣了一下，“是你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牧良逢就把事情简单扼要地给团长讲了一下，张团长大怒，上前就给了万营长一记大耳光，“反了你这个兔崽子，你老子通敌，按理你应该大义灭亲才对，你倒好，反过來帮鬼子汉奸，你说，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万营长被这突如其來的耳光打懵了，“你……你是什么人？敢打我。”万营长手下的士兵一看自己营长被打，群情鼎沸，蠢蠢欲动。
“老子是九十八师少校团长张治明，你们难道还想造反？”张团长眼睛一瞪。身后的大部队已经跑步过來了。“给我把这个狗汉奸的龟儿子绑了送师部。”警卫连长李天佑带着几个人上前就将万营长按在地上，绑了起來。
“你们还愣着干吗？这姓张的又不是我们的长官，怕他干吗？”万营长想煽动士兵保驾。果然，他手下的一两百号人把子弹顶上膛，准备救自己的营长，与二四团对抗。
张团长火冒三丈，咆哮如雷：“你们这群兔崽子是真打算跟着鬼子汉奸走啊？兄弟们，将这群叛兵就地给我毙了。”
张团长身后少说也有好几百号人马，都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头上的钢盔在雨后的阳光下一片锃亮，听到团长一声令下，几百支枪立即顶上火。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來。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把手上的枪放下，站到老子这边來。”张团长眼睛在万营长的手下身上扫了一遍。但是他们依然沒有放下枪，看样子是要誓死保卫自己的长官了。
牧良逢看到张团长的面子挂不住了，搞不好一声令下就将这伙士兵给枪毙了，于是大步上前，将那鬼子、翻译和万太爷三人推到最前面，让阿慧把事情的來龙去脉告诉大家，说到激动处，阿慧两兄妹抱头痛哭。牧良逢对那个翻译说：“你把万太爷通敌的事给大伙儿说说，如果有半句假话就毙了你。”
那翻译点头哈腰道：“情况就是牧长官说的这样，我和这个日本人昨天下午到万家的，万太爷答应帮日本人收集有关国军的情报，本來事情谈成后我们就要走，因为下大雨就留在了万家，后來，牧长官他们就來了……”
“听到了吗？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这个狗汉奸却在后面出卖我们，残害我们的老百姓！兄弟们，你们难道还愿意给鬼子汉奸陪葬？”牧良逢一番言辞慷慨激昂，有理有据，万营长的士兵自然不愿意跟着汉奸对抗上司，纷纷丢下手中的枪，站到了张团长这边來，剩下几个执迷不悟的被李天佑的警卫连一起绑了。
就在这时，特务团刘团长和县长带着人闻讯赶了过來。
“牧排长，这是怎么回事？”刘团长和牧良逢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很欣赏牧良逢的一手神奇枪法，年纪轻轻的，关键时刻却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所以当军队开入广西战场前，就让他带了一个加强排，刘团长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基层指挥官，而不仅仅是一个神枪手。
牧良逢把这事的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刘团长看看县长和张团长，说道：“两位怎么看？”
县长是个老好人，拱拱手打个哈哈道：“按理这种通敌罪可以交给我们处理，但事情涉及到军方，还是由你们做主吧！”
张团长大大咧咧的一条汉子，听到县长这样说也就不客气了，“我的意见是将这些人送到师部去，由师长定夺。”
刘团长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李天佑的警卫连将一干人等押往师部。这时候，万家父子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嚣张气势，十足成了霜打的茄子。
牧良逢看事情处理好了，就问在场的长官们：“两位团座，我把受害的两兄妹带回來了，怎么安排他们？”
两个团长看了看阿贵阿慧兄妹，给出意见说：“如果他们愿意的话，这姑娘去团部医院当护士吧！阿贵就交给你了，编在你们排。”两个团长的顺水人情做得很漂亮，正合牧良逢心意。
阿贵兄妹自然喜天欢地。这对苦命的兄妹俩被人收留，不再寄人篱下，第一次有了翻身做主人的感觉，他们一起跪在牧良逢面前，感谢他的大恩大德，牧良逢赶紧拉起这兄妹俩，让一个警卫员领着阿慧去团部医院报到。刘团长这才又回过头來问他，“听说你们阻击了一个大队的日军？”
牧良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有那本事，只是联合两个兄弟连队阻击了鬼子几个小时罢了。”
“好样的！不愧是我们特务团的人。”刘团长故意当着张团长的面，狠狠地表扬了牧良逢所在排。“这样吧，你先和你的老团长聚聚，晚上回驻地。”
“团座，特务团驻在什么地方？”
“城西，你回來找个人问下就知道了。”
牧良逢又看了看张团长，请示说：“我晚点再去二四团行不行？”
“为什么？”
“弟兄们几天沒睡个好觉了，我想带他们回去洗个澡，好好地睡上一觉。”
两个团长面面相觑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说道：“行，那你们跟我先回驻地，好好休息，过两天还有重要任务派给你们排。”
“什么任务？”
“到时自然会告诉你的。”
牧良逢又问张团长道：“狙击排的弟兄们和王保山他们可好？”
张团长说：“你们一走，我就将狙击排解散了，排里的这些射击骨干下到各连去了。王保山还行，你有时间过來团里，我让你们好好聊聊！”
“是！”牧良逢给张团长敬了个军礼，然后笑呵呵地带着他的队伍跟着刘团长回驻地去了。特务团驻扎在城西的山边，为了让他们休息好，刘团长特意腾出团部的两间大房子给他们住。这两间房子是找一户本地乡绅借的，院落虽然有些破败残旧，但比起其他兄弟部队的住宿条件，已经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牧良逢和兄弟们洗刷干净，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这接连数日的苦战，把这群当兵的折腾得够呛，他们终于可以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安稳地睡上一觉了。
在睡梦中的他们不会想到，有一个更艰巨的任务正在等待着他们。猛子和小伍是下午來的，那时牧良逢还在酣睡，这两个家伙找了一根稻草，塞到他的鼻孔里掏了一下，牧良逢痒得难受就醒來了。
“牧排长，听说团部准备了两头肥猪，晚上要加餐，再不起來怕是连汤都沒得喝咯！”猛子笑着逗趣说。
“你们就只知道吃喝，我无所谓。”牧良逢早上在老乡家里吃得满嘴流油，他知道这可能是乡亲们备的年货。春节临近，乡亲们攒了一年的东西被他们几十张嘴吃空了，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临走的时候，牧良逢硬是给乡亲们留了些钱，好让他们过一个像样的年。
城里人满为患，但依然无法掩盖战乱中的万物萧条，街上的商铺生意冷清，人人无精打采。牧良逢进了县城，守城的几个士兵正在盘查路人，他走上前去，说道：“兄弟，你们知道九十八师在哪里吗？”
几个士兵叼着香烟，极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不知道，你们自己进去打听。”
为首的一个排长看看他们这一群人，好奇地问：“你们押的是什么人？”
“鬼子和汉奸。”
几个守城的士兵一听來了精神，“不错啊兄弟，连鬼子都给抓回來了，來來，让我们兄弟开开眼界。”
“咦！”这排长愣了一下，他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万太爷，“这不是营长的老爷子万太爷吗？”
万太爷一听对方是自己儿子的手下，立即來了精神，“小兄弟，快去通报你们营长，让他來救我，我被这几个兵痞给绑架了。”
牧良逢手下的兄弟一听这话恼了，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老家伙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这个狗汉奸再胡说八道，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那排长带着几个兵围了上來，“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万太爷怎么可能是汉奸呢？”
牧良逢说：“人证物证俱在，我们还能冤枉了他。”说着押着人就要进城。
“不行，这事必须等我们营长來了你们才能走。”那排长打发人进城报信去了，其他几个人挡在牧良逢他们前面。
牧良逢眼睛一瞪，“你们是不是也想背上通敌的罪名？”
“老子才不管这些鸟事，反正我们营长不來，你们就别想进去。”守城门的排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牧良逢手下的几十个弟兄一听火了，“你们到底让不让路？”
“不让！”
“揍他们这几个狗娘养的。”牧良逢手下的兄弟骂了一句，几十个人一拥而上，将那几个守城门的兵一顿狠揍，打得他们鼻青脸肿。收拾完这帮混蛋后，牧良逢带着兄弟们准备进城，就在这时，城门口跑出來一队全副武装的国军士兵，足足有一个连的兵力，为首的军官拿着短枪杀气腾腾地冲出來，“他妈的，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牧良逢一看他的军衔是个上尉，就猜到这是万家的二少爷了。“报告长官，我们是九十八师特务团的。”
“小兄弟，把你们抓的人全部交给我，这种事理应由我们县警备营处理。”万营长看看眼前这个小尉官年纪不大，但气势不小，准备好言安抚他，悄悄地把这事情处理掉。
牧良逢当然不会买他的账，现在把人交给他，那鬼子汉奸岂不如鱼得水。
“报告长官，我们是奉九十八师特务团刘团长之命抓的人，我沒有权力把人移交给你们。”牧良逢军衔太低，只好抬出了自己的长官，“如果你们要人，可以跟我到特务团去，由长官当面向我们团长要人。”
“你他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快把人交给我们，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万营长救父心切，顾不得许多了。
“对不起长官，我们不能把人交给你们。”牧良逢寸步不让。
“來人啊！把他们给我绑了。”万营长火了。手下人一听营长下了命令，想围上來抓人，牧良逢手下的几十号人毫不含糊，立即一字排开，将子弹顶上膛，机枪就地架好。
“长官，军有军规，这几个人都是证据确凿的鬼子汉奸，你如果一意孤行可要考虑后果。”牧良逢软硬兼施。
万营长气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沒想到眼前这个小排长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你到底交不交人？”
牧良逢笑了一下，说道：“还是那句话，要人跟我去特务团，否则长官强行抢人的话，要考虑后果。”
“混账，本营长还用得着你來教训？”万营长有点慌了，这种事拖久了就更难解决了，“來人啊！给我把这群违抗上司命令的兵痞抓起來，谁敢反抗给我就地击毙。”
牧良逢也火了，“你敢！”
双方摆开阵势，两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峙着。大家都知道问題的严重性，谁也沒有胆量开第一枪，两伙国军就这么僵持不下，街上的老百姓一看当兵的亮出了枪，一个个惊慌失措地躲到城里面去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慢慢露出了脸。
万营长已经失去耐心，为了救老爷子，他准备孤注一掷，拼命抢了人再说。就在这时，城门外又开來一伙部队，一辆行驶在队伍最前方的吉普车停了下來，牧良逢转身看了看下车的人，一时喜出望外，原來下车的长官正是二四团的团长张治明。
“团座你來得正好。”牧良逢大喊一声。
张团长沒想到在这儿碰到自己的爱将，愣了一下，“是你小子？这是怎么回事？”
牧良逢就把事情简单扼要地给团长讲了一下，张团长大怒，上前就给了万营长一记大耳光，“反了你这个兔崽子，你老子通敌，按理你应该大义灭亲才对，你倒好，反过來帮鬼子汉奸，你说，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万营长被这突如其來的耳光打懵了，“你……你是什么人？敢打我。”万营长手下的士兵一看自己营长被打，群情鼎沸，蠢蠢欲动。
“老子是九十八师少校团长张治明，你们难道还想造反？”张团长眼睛一瞪。身后的大部队已经跑步过來了。“给我把这个狗汉奸的龟儿子绑了送师部。”警卫连长李天佑带着几个人上前就将万营长按在地上，绑了起來。
“你们还愣着干吗？这姓张的又不是我们的长官，怕他干吗？”万营长想煽动士兵保驾。果然，他手下的一两百号人把子弹顶上膛，准备救自己的营长，与二四团对抗。
张团长火冒三丈，咆哮如雷：“你们这群兔崽子是真打算跟着鬼子汉奸走啊？兄弟们，将这群叛兵就地给我毙了。”
张团长身后少说也有好几百号人马，都是清一色的美式装备，头上的钢盔在雨后的阳光下一片锃亮，听到团长一声令下，几百支枪立即顶上火。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來。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把手上的枪放下，站到老子这边來。”张团长眼睛在万营长的手下身上扫了一遍。但是他们依然沒有放下枪，看样子是要誓死保卫自己的长官了。
牧良逢看到张团长的面子挂不住了，搞不好一声令下就将这伙士兵给枪毙了，于是大步上前，将那鬼子、翻译和万太爷三人推到最前面，让阿慧把事情的來龙去脉告诉大家，说到激动处，阿慧两兄妹抱头痛哭。牧良逢对那个翻译说：“你把万太爷通敌的事给大伙儿说说，如果有半句假话就毙了你。”
那翻译点头哈腰道：“情况就是牧长官说的这样，我和这个日本人昨天下午到万家的，万太爷答应帮日本人收集有关国军的情报，本來事情谈成后我们就要走，因为下大雨就留在了万家，后來，牧长官他们就來了……”
“听到了吗？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这个狗汉奸却在后面出卖我们，残害我们的老百姓！兄弟们，你们难道还愿意给鬼子汉奸陪葬？”牧良逢一番言辞慷慨激昂，有理有据，万营长的士兵自然不愿意跟着汉奸对抗上司，纷纷丢下手中的枪，站到了张团长这边來，剩下几个执迷不悟的被李天佑的警卫连一起绑了。
就在这时，特务团刘团长和县长带着人闻讯赶了过來。
“牧排长，这是怎么回事？”刘团长和牧良逢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很欣赏牧良逢的一手神奇枪法，年纪轻轻的，关键时刻却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所以当军队开入广西战场前，就让他带了一个加强排，刘团长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基层指挥官，而不仅仅是一个神枪手。
牧良逢把这事的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刘团长看看县长和张团长，说道：“两位怎么看？”
县长是个老好人，拱拱手打个哈哈道：“按理这种通敌罪可以交给我们处理，但事情涉及到军方，还是由你们做主吧！”
张团长大大咧咧的一条汉子，听到县长这样说也就不客气了，“我的意见是将这些人送到师部去，由师长定夺。”
刘团长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李天佑的警卫连将一干人等押往师部。这时候，万家父子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嚣张气势，十足成了霜打的茄子。
牧良逢看事情处理好了，就问在场的长官们：“两位团座，我把受害的两兄妹带回來了，怎么安排他们？”
两个团长看了看阿贵阿慧兄妹，给出意见说：“如果他们愿意的话，这姑娘去团部医院当护士吧！阿贵就交给你了，编在你们排。”两个团长的顺水人情做得很漂亮，正合牧良逢心意。
阿贵兄妹自然喜天欢地。这对苦命的兄妹俩被人收留，不再寄人篱下，第一次有了翻身做主人的感觉，他们一起跪在牧良逢面前，感谢他的大恩大德，牧良逢赶紧拉起这兄妹俩，让一个警卫员领着阿慧去团部医院报到。刘团长这才又回过头來问他，“听说你们阻击了一个大队的日军？”
牧良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有那本事，只是联合两个兄弟连队阻击了鬼子几个小时罢了。”
“好样的！不愧是我们特务团的人。”刘团长故意当着张团长的面，狠狠地表扬了牧良逢所在排。“这样吧，你先和你的老团长聚聚，晚上回驻地。”
“团座，特务团驻在什么地方？”
“城西，你回來找个人问下就知道了。”
牧良逢又看了看张团长，请示说：“我晚点再去二四团行不行？”
“为什么？”
“弟兄们几天沒睡个好觉了，我想带他们回去洗个澡，好好地睡上一觉。”
两个团长面面相觑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说道：“行，那你们跟我先回驻地，好好休息，过两天还有重要任务派给你们排。”
“什么任务？”
“到时自然会告诉你的。”
牧良逢又问张团长道：“狙击排的弟兄们和王保山他们可好？”
张团长说：“你们一走，我就将狙击排解散了，排里的这些射击骨干下到各连去了。王保山还行，你有时间过來团里，我让你们好好聊聊！”
“是！”牧良逢给张团长敬了个军礼，然后笑呵呵地带着他的队伍跟着刘团长回驻地去了。特务团驻扎在城西的山边，为了让他们休息好，刘团长特意腾出团部的两间大房子给他们住。这两间房子是找一户本地乡绅借的，院落虽然有些破败残旧，但比起其他兄弟部队的住宿条件，已经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牧良逢和兄弟们洗刷干净，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这接连数日的苦战，把这群当兵的折腾得够呛，他们终于可以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安稳地睡上一觉了。
在睡梦中的他们不会想到，有一个更艰巨的任务正在等待着他们。猛子和小伍是下午來的，那时牧良逢还在酣睡，这两个家伙找了一根稻草，塞到他的鼻孔里掏了一下，牧良逢痒得难受就醒來了。
“牧排长，听说团部准备了两头肥猪，晚上要加餐，再不起來怕是连汤都沒得喝咯！”猛子笑着逗趣说。
“你们就只知道吃喝，我无所谓。”牧良逢早上在老乡家里吃得满嘴流油，他知道这可能是乡亲们备的年货。春节临近，乡亲们攒了一年的东西被他们几十张嘴吃空了，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临走的时候，牧良逢硬是给乡亲们留了些钱，好让他们过一个像样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