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纠缠不清~
~纠缠不清~
圣诞过后不久， 又迎来愉快的农历新年， 学生会忙着筹划新年后的家长接待日， 以及冬季旅行， 新加入的红留更是出尽全力， 一下课又便往学生会跑出， 而她的身后总有李屏默默静看的目神。
“吃午饭吧！” 静琉坐在红留的位置上， 朝发呆的李屏说道。
“哦”他应了声， 起筷吃静琉为他做的饭盒。第三天了， 从红留说 “结束”的那天开始， 她再也没有回过 “家”， 更别说做饭、打扫， 反而是静琉每天都为他煮饭， 放学跟他一起回家帮忙做家事， 日日夜夜对着小琉他应该觉得高兴， 然而心就如漏气的气球， 某种东西不停地溜走， 使心愈来愈空虚。第三天了， 从她道 “再也不要扯上关系”开始， 她再也没正眼看自己， 更别说对上视线。
“……屏……李屏， ”静琉一再唤道： “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没， 没什么。”他把饭塞到口里， 模糊地回道。
“冬季旅行地点定了， 今年去日本北海道， 你会去吗？”静琉问。
“嗯”他敷衍应道。
“如果我说想去， 你会陪我去吗？”她只能小心翼翼试探， 探索在他的心中自己的份量， 自己的位置， 可是李屏心不在焉， 只听他又嗯了声， 根本问不出想要的答案来。直到课室门外传来她渐渐接近的声音， 李屏就像魂归一般全神灌注的倾听， 直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他的视线就如被地球吸引着月亮， 无法脱离。
“之后的事就交给旅行社， 别太措心。”眼见红留几天忙着筹备旅行， 没能好好吃上一顿， 每步都像飘似的轻浮， 亚希不禁担忧， 唯一放宽心的只有她放弃了在李屏那边工作的决定。
“没事，”这正是她正在追求的──忙， 忙都没空想其它多余的事情， 但这头说完， 那头便感到眩晕， 脚忽然软弱无力， 幸亏亚希眼捷手快搀扶她的肩头。
“还说没事！” 他痛斥道， “要是连自己的身体都打理不好， 还怎么管理好其它的人和事呢！ 如果旅行前不加重十磅， 你就留在宿舍里哪都别去。” 红留失笑， 笑得怕是比四月盛开的樱花更灿烂， 笑得可以醉倒目睹的人。她的笑甜在亚希的心头， 却苦入李屏的心底。
“旅游费用全免这么难得的机会， 错失了可就没了。”亚希再三强调费用的原因， 红留多多少少能理解， 在富家子弟眼中， 她是连旅行费都交不出的 “穷” 学子， 所以才会特意办了此次的旅行。的确这一次将会是她人生第一次出国， 但原因并非金钱的问题， 只是自幼身体抱恙， 加上父母被自己身份暴露会导致灾祸， 故此她连正常上学的机会都没有， 那来外游之说。
“对呀， 机不可失， 我现在报名可以吗？” 李屏不知何时走过来， 捉住亚希搭在红留身上的手， 眼会放电似的盯住他。红留闻声扭头， 没想到会对上李屏充满不悦和妒意的眼眸， 一呆， 在目光快挪在他唇部之前便急别过头去， 刚巧瞥见坐在自己座位上眼神闪缩的静琉。
“先坐下再说。” 亚希道， 然而自己没打算放手， 李屏更不预备松手， 两人以手较劲， 最受影响的却是红留。她吃痛的颦眉， 从怀中的活页夹抽出报名表， 塞到李屏胸前， 他只得捉紧表格而放开手力角逐。 没有理由再靠近和搭话， 他等着红留在亚希的帮助下回到她的位置上， 坐到他的身边， 万万没料到， 她绕过了他， 走过了自己的座位， 反坐到静琉本来坐的地方去。
惊讶的当然不仅只他， 静琉亦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举动究竟有什么意思？ 红留在气自己占据了她的领域吗？ 可是她并没有给任何的眼色， 就好像她本来就不坐在这一样， 就彷佛她默许了自己在李屏身边的位置一般。
两个星期后开始放新年假， 正当许多人忙着迎接喜庆节目， 天仁贵族高校一行人亦乘机飞向一片雪白无痕的北海道， 当中包括红留、亚希、静琉、李屏、清辉等等。
几个小时机程后， 二十多人的旅行团安全抵达， 踏出机舱， 他们终于尝到真正的寒冷。乘车到了旅馆， 安照各人意愿分成两人一房。经过半天的奔波， 今天并没有安排任何活动， 导游粗略说出明日行程后， 让千金之驱的少爷小姐们回房休息， 好好养精蓄锐。
一同呆在房里， 红留和静琉都觉得异常别扭， 静琉更是憋了千千万万个问题想问， 但一时间要从何问起倒成了另一个问题。
“你要先梳洗一下还是先吃晚饭。”红留问， 见静琉满腹疑窦看自己， 红留视若无睹， 反而自己整理起行装来。
“你……你就没其它要问吗？” 静琉直勾勾地凝望红留， “我却有好多好多的问题要问。”即然无法梳理， 她只有全盘摊开。 “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李屏算什么？ 彩琉又算什么？ 曾经拥有的为什么你不珍惜， 难道你不怕后悔？ 红留这个身份到底有多重要？ 她不就是一个被创造了几个月的角色而已， 然而为了根本不存在的角色， 你真的要放弃过往拥有的一切吗？ 李屏他……”
“够了！” 红留唬叫， “你为什么问？ 不， 应该说， 你凭什么问！” 她镀上冰的双眸冷酷地盯住坐立不安的静琉， 冷笑道： “就凭你充当了宁彩琉几天吗？ 你可知道， 宁彩琉她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 她的生活又是怎么过的！” 她颓坐在椅子上， 静琉亦无言以对。 确实自己只了解过宁彩琉儿时的岁月， 但之后的彩琉， 她从未在意， 或许她实在太过纠结在小琉与小平之间的关系。
良久， 红留才说道： “失去小平后的宁彩琉她的世界是黑色的， 虽然只是回到遇现小平以前的时光而已， 但是一旦拥有， 一旦珍惜， 失去的时候就比未曾拥有过来得痛心。你说， 红留不过是被创造了几个月的人而已， 不是的， 红留已经存活在彩琉的心中十年了！ 代替小平的存在， 她守护着宁彩琉。你又问， 我珍惜和后悔， 那我告诉你， 我一生， 不， 宁彩琉一生最珍惜的只有跟小平一起度过的日子， 而最后悔的……最后悔的是认识了小平还有那段幸福无比的日子。”
红留目光柔和地凝望同样看着自己的静琉， 柔声道： “你不过是宁彩琉幸福时光的替身， 所以看着你， 就彷佛看着过去一度拥有的彩色世界那么耀眼夺目， 还有心痛。既然你是小琉， 那就留在小平的身边， 不要再像小时候一样放他走， 努力地捉紧， 这也是小琉唯一的希望。”
“这么说， 你疏离李屏是因为可怜我吗？ 我不需耍你的施舍！” 静琉愤懑叫道， 她的爱不需耍任何人怜悯， 这是她选的路， 尽管是绝路， 死她也愿。既然说不通， 红留也不想纠缠下去， 她转身打算穿上外套出去， 让静琉冷静冷静， 没想到静琉抓住她的袖， 燃烧的眼睛里满溢了气怒， “你还有问题没回答， 对你而言李屏算什么！”
红留一愣， 宽容下来的脸立即紧绷起来， 瞬间又故作平和的道： “他能算什么， 即不是朋友， 更不是恋人， 勉强说是同学， 顶多再算一个前任顾主。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静琉静默地瞅住红留， 果然瞧出她眼光后的气恼， 良久方道： “你就那么介怀那一个吻吗？”
红留徒然一颤， 愕然看着她， 抿紧的嘴唇有抒发不了的委屈和不满。红留直接把一直被扯住的外衣脱下， 笔直地走出快要让人窒息的地方， 就只穿着单薄的毛衣， 她气过头而忘了寒冷， 忘了她身处在日本。
红留甩门出逃后的片刻， 李屏亦因与清辉有所争吵而走出房来，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埋头走去的红留， 不自觉地， 他随着她的步伐， 跟着她在白茫茫的札幌街头四处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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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饭吧！” 静琉坐在红留的位置上， 朝发呆的李屏说道。
“哦”他应了声， 起筷吃静琉为他做的饭盒。第三天了， 从红留说 “结束”的那天开始， 她再也没有回过 “家”， 更别说做饭、打扫， 反而是静琉每天都为他煮饭， 放学跟他一起回家帮忙做家事， 日日夜夜对着小琉他应该觉得高兴， 然而心就如漏气的气球， 某种东西不停地溜走， 使心愈来愈空虚。第三天了， 从她道 “再也不要扯上关系”开始， 她再也没正眼看自己， 更别说对上视线。
“……屏……李屏， ”静琉一再唤道： “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没， 没什么。”他把饭塞到口里， 模糊地回道。
“冬季旅行地点定了， 今年去日本北海道， 你会去吗？”静琉问。
“嗯”他敷衍应道。
“如果我说想去， 你会陪我去吗？”她只能小心翼翼试探， 探索在他的心中自己的份量， 自己的位置， 可是李屏心不在焉， 只听他又嗯了声， 根本问不出想要的答案来。直到课室门外传来她渐渐接近的声音， 李屏就像魂归一般全神灌注的倾听， 直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他的视线就如被地球吸引着月亮， 无法脱离。
“之后的事就交给旅行社， 别太措心。”眼见红留几天忙着筹备旅行， 没能好好吃上一顿， 每步都像飘似的轻浮， 亚希不禁担忧， 唯一放宽心的只有她放弃了在李屏那边工作的决定。
“没事，”这正是她正在追求的──忙， 忙都没空想其它多余的事情， 但这头说完， 那头便感到眩晕， 脚忽然软弱无力， 幸亏亚希眼捷手快搀扶她的肩头。
“还说没事！” 他痛斥道， “要是连自己的身体都打理不好， 还怎么管理好其它的人和事呢！ 如果旅行前不加重十磅， 你就留在宿舍里哪都别去。” 红留失笑， 笑得怕是比四月盛开的樱花更灿烂， 笑得可以醉倒目睹的人。她的笑甜在亚希的心头， 却苦入李屏的心底。
“旅游费用全免这么难得的机会， 错失了可就没了。”亚希再三强调费用的原因， 红留多多少少能理解， 在富家子弟眼中， 她是连旅行费都交不出的 “穷” 学子， 所以才会特意办了此次的旅行。的确这一次将会是她人生第一次出国， 但原因并非金钱的问题， 只是自幼身体抱恙， 加上父母被自己身份暴露会导致灾祸， 故此她连正常上学的机会都没有， 那来外游之说。
“对呀， 机不可失， 我现在报名可以吗？” 李屏不知何时走过来， 捉住亚希搭在红留身上的手， 眼会放电似的盯住他。红留闻声扭头， 没想到会对上李屏充满不悦和妒意的眼眸， 一呆， 在目光快挪在他唇部之前便急别过头去， 刚巧瞥见坐在自己座位上眼神闪缩的静琉。
“先坐下再说。” 亚希道， 然而自己没打算放手， 李屏更不预备松手， 两人以手较劲， 最受影响的却是红留。她吃痛的颦眉， 从怀中的活页夹抽出报名表， 塞到李屏胸前， 他只得捉紧表格而放开手力角逐。 没有理由再靠近和搭话， 他等着红留在亚希的帮助下回到她的位置上， 坐到他的身边， 万万没料到， 她绕过了他， 走过了自己的座位， 反坐到静琉本来坐的地方去。
惊讶的当然不仅只他， 静琉亦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举动究竟有什么意思？ 红留在气自己占据了她的领域吗？ 可是她并没有给任何的眼色， 就好像她本来就不坐在这一样， 就彷佛她默许了自己在李屏身边的位置一般。
两个星期后开始放新年假， 正当许多人忙着迎接喜庆节目， 天仁贵族高校一行人亦乘机飞向一片雪白无痕的北海道， 当中包括红留、亚希、静琉、李屏、清辉等等。
几个小时机程后， 二十多人的旅行团安全抵达， 踏出机舱， 他们终于尝到真正的寒冷。乘车到了旅馆， 安照各人意愿分成两人一房。经过半天的奔波， 今天并没有安排任何活动， 导游粗略说出明日行程后， 让千金之驱的少爷小姐们回房休息， 好好养精蓄锐。
一同呆在房里， 红留和静琉都觉得异常别扭， 静琉更是憋了千千万万个问题想问， 但一时间要从何问起倒成了另一个问题。
“你要先梳洗一下还是先吃晚饭。”红留问， 见静琉满腹疑窦看自己， 红留视若无睹， 反而自己整理起行装来。
“你……你就没其它要问吗？” 静琉直勾勾地凝望红留， “我却有好多好多的问题要问。”即然无法梳理， 她只有全盘摊开。 “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李屏算什么？ 彩琉又算什么？ 曾经拥有的为什么你不珍惜， 难道你不怕后悔？ 红留这个身份到底有多重要？ 她不就是一个被创造了几个月的角色而已， 然而为了根本不存在的角色， 你真的要放弃过往拥有的一切吗？ 李屏他……”
“够了！” 红留唬叫， “你为什么问？ 不， 应该说， 你凭什么问！” 她镀上冰的双眸冷酷地盯住坐立不安的静琉， 冷笑道： “就凭你充当了宁彩琉几天吗？ 你可知道， 宁彩琉她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 她的生活又是怎么过的！” 她颓坐在椅子上， 静琉亦无言以对。 确实自己只了解过宁彩琉儿时的岁月， 但之后的彩琉， 她从未在意， 或许她实在太过纠结在小琉与小平之间的关系。
良久， 红留才说道： “失去小平后的宁彩琉她的世界是黑色的， 虽然只是回到遇现小平以前的时光而已， 但是一旦拥有， 一旦珍惜， 失去的时候就比未曾拥有过来得痛心。你说， 红留不过是被创造了几个月的人而已， 不是的， 红留已经存活在彩琉的心中十年了！ 代替小平的存在， 她守护着宁彩琉。你又问， 我珍惜和后悔， 那我告诉你， 我一生， 不， 宁彩琉一生最珍惜的只有跟小平一起度过的日子， 而最后悔的……最后悔的是认识了小平还有那段幸福无比的日子。”
红留目光柔和地凝望同样看着自己的静琉， 柔声道： “你不过是宁彩琉幸福时光的替身， 所以看着你， 就彷佛看着过去一度拥有的彩色世界那么耀眼夺目， 还有心痛。既然你是小琉， 那就留在小平的身边， 不要再像小时候一样放他走， 努力地捉紧， 这也是小琉唯一的希望。”
“这么说， 你疏离李屏是因为可怜我吗？ 我不需耍你的施舍！” 静琉愤懑叫道， 她的爱不需耍任何人怜悯， 这是她选的路， 尽管是绝路， 死她也愿。既然说不通， 红留也不想纠缠下去， 她转身打算穿上外套出去， 让静琉冷静冷静， 没想到静琉抓住她的袖， 燃烧的眼睛里满溢了气怒， “你还有问题没回答， 对你而言李屏算什么！”
红留一愣， 宽容下来的脸立即紧绷起来， 瞬间又故作平和的道： “他能算什么， 即不是朋友， 更不是恋人， 勉强说是同学， 顶多再算一个前任顾主。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静琉静默地瞅住红留， 果然瞧出她眼光后的气恼， 良久方道： “你就那么介怀那一个吻吗？”
红留徒然一颤， 愕然看着她， 抿紧的嘴唇有抒发不了的委屈和不满。红留直接把一直被扯住的外衣脱下， 笔直地走出快要让人窒息的地方， 就只穿着单薄的毛衣， 她气过头而忘了寒冷， 忘了她身处在日本。
红留甩门出逃后的片刻， 李屏亦因与清辉有所争吵而走出房来，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埋头走去的红留， 不自觉地， 他随着她的步伐， 跟着她在白茫茫的札幌街头四处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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