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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她不要恋爱

    ~她不要恋爱~

    人总说: 友情和爱情只是一线之差, 所谓的暧昧只不是分不清感情而已。别人又说, 从朋友走到恋人不简单, 从恋人变回朋友而难, 那么她跟亚希又会怎样? 又算什么?

    忧郁的秋末, 摇摇欲坠的黄叶被干涸的秋风吹倒在地上。 风掠过少女绿色的裙襬, 偷去她仅存的温暖。 她一手环腰一手按住不时扬起的裙边, 伫足于校园一角的小院子, 仰望凄清明朗的晴空, 整个人像与季节同化般, 散发出济济楚楚而又郁抑的愁容。然而没人去过问她的哀伤, 偌大的校园, 又有谁会来到这个偏僻的一角, 只有偶尔经过的「过路人」, 所以, 这里清忧、静美, 所以, 她来到这里独自深思。

    「那不是红留同学吗?」学院楼的走廊, 银发黑衣的少女从虚掩的玻璃窗偶尔瞟见院中孤单的身影, 与她一同移动的男子直挺的背僵了一下, 眨眼间的动摇似是她的幻觉, 他的脚步不紧不缓地踱着, 微垂目光道:「走吧, 会议快开始了。」他异常的冷淡让她狐疑, 平坦的眉宇之间有了起伏, 目光更离不开院子里的少女。

    萧瑟的秋风奏出一时快一时慢的旋律, 随着它簌簌地落下, 落叶在树间飞舞, 与之相映下的人儿是那般的脆弱, 抖擞的绿衣尽管在她的眼内都那么惹人怜爱, 在他心底下又是怎么地……

    「白兰, 怎么还不走……」耳旁的声音唤回她远行的灵魂, 她扬起如同黑洞般的眸子, 然而却对不上他的目光, 他的思潮也在不知不觉间去到那位少女的身上。

    「走吧。」这次轮到她说。男子猛地抽回视线, 再一次垂下眼瞳。

    他们再一次沉默于移动的下一秒, 一缕不合季节的红色影子竟溜到院中少女的身旁, 然后两人的影子都隐藏在檐下, 院子里萧萧飒飒的响声夹带着两位少女的细语。

    「……希嘉, 你怎么会在这样?」红留打量着希嘉一身鲜艳的红色校服, 惊讶地道。在贵族学院, 初中及高中分别穿着红色和绿色的校服, 唯独两个学院的学生会和风纪会都一系列地穿着白色和黑色的制服。

    希嘉吐了吐舌头, 嗔嗔道:「我担心哥哥, 就跑到高中部了。」

    「担心?」

    「嗯, 」希嘉认真地点了点头, 脸上是少有的担忧:「哥哥已经三天没有回宿舍睡觉了! 就算学生会有被铺, 尽管他有多忙, 从来没试过三天不回去睡的!」

    一字一句荡入红留的耳里, 她微抿住嘴, 思绪又散漫起来……她是多么的自私。自「那天」起, 她为了不被伤害而闪躲着亚希, 在学校也顾意避开, 回到宿舍两话不说就跑回房间去, 亚希三天没回宿舍的事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小留, 陪我一起去找哥哥, 好不好?」她撒娇地晃动红留细细的手, 问道。红留看着那双清如泉水的明眸子, 不禁有点无奈, 她主动破坏了两人的关系, 亚希故意躲避自己, 她又何苦……

    「好吧! 求求你。」希嘉挽起红留的手, 装起可怜巴巴的猫儿来。

    红留长叹了声, 有气无力地颔首。

    「可是你这身打扮不太放便在校内走动。」红留终是想起问题来。希嘉欢喜地露出洁白的牙齿, 得意洋洋地扬起手提电话道:「放心, 我有间谍。」

    ……

    一红一绿的少女靠着墙, 等待什么似的。十数分钟后, 披着银发的少女携着略快的脚步赶来。

    红衣少女看见来人, 立马挥手。白发少女才停住脚步, 红衣就扑到她的怀里, 撒起娇来:「杜姐姐, 好久不见了!」

    白兰松了口气, 带着训斥的语气道:「真被你吓一跳, 开会的时候突然打电话来叫我带衣服给你。」

    「嘻嘻」希嘉淘气嬉笑, 「对不起。」然后她躲起来去披上绿色的校服。

    这时红留和白兰才正式地对望, 相互点头, 并立无言。希嘉换上衣服出来时不禁一愣, 啧啧称奇:「好像, 好像呀!」

    白兰接了希嘉手上的衣物, 红留疑问:「什么好像?」

    希嘉一双水灵的眼睛眨个不停, 瞅住红留和白兰道:「你们两个给人的感觉很相似……嗯, 就是散发出来的气质极之相似, 都是端庄有礼、很秀气的那种。」

    红留不由得打量身旁的少女, 的确不得不同意希嘉的话。白兰有着和自己过去影子一样的味道, 那是「宁彩琉」的气息。

    「跟我来。」白兰道。

    ……

    学生会会议室门外。

    白兰回头对着身后的两人做了个禁语的手势, 放轻声量道:「在这等一下。」 后者双双点了点头。

    这一等, 便是十数分钟。 希嘉捶捶酸软的脚, 嘟嚷:「好久呀!」看看身侧的红留, 她板直身子, 站得十分端正, 自己不禁有点羡慕。察觉到希嘉打量的目光, 红留问:「怎么了?」

    「没什么?」希嘉吐了吐舌头笑道。

    「对了, 希嘉, 你跟杜白兰很熟吗? 还叫她杜姐姐的。」红留不禁好奇, 白兰跟亚希关系好是因为学生会的工作, 白兰不在宿舍住, 哪么希嘉和她又怎么会很亲昵似的。

    「不知道吗?」希嘉瞠目结舌, 「我们从小就认识, 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哥哥跟杜姐姐更有了婚约。」

    「又是婚约……」红留喃喃自语, 又问:「可是, 她不是跟郭鹰在交往吗?」

    「哦, 哥跟杜姐有君子协定, 若果高中毕业后还没有喜欢的人就按父亲的意思订婚, 相对来说, 这段时间他们可以找自己喜欢的人。」希嘉偷瞥红留, 俏皮地用手肘撞了撞她道:「这样小留可以放心了吧! 哥哥是半个自由之身哦!」

    红留张了半张嘴也不知该回什么话, 咧嘴笑了笑。

    「啪啦」一声门响, 希嘉瞄过鱼贯而出的人。红留沉默地垂头, 整颗心竟「怦怦」地跳个不停。

    「哥……」那是希嘉的娇嗔。

    亚希闻声, 目光从手上的文件转到妹妹的身上, 抒怀地抿起嘴唇, 全然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就把妹妹紧抱, 似是久别重逢, 片刻才愿意松开双臂, 轻力赏了妹妹一个爆粟, 嗔忿忿道:「愈来愈不象话, 竟然要白兰跟你合谋。」

    妹妹嘟嚷:「原来是生这个气, 你也不关心一下为什么你妹要弄到这般的不象话!」

    亚希「噗」一声笑出来, 「你……」搓着妹妹的头, 余光无意间落到她身后红留的身上, 他的动作愣然止住, 笑容淹没而去。

    「你快回去, 小休就要结束了。」哥哥顿然严肃起来, 妹妹当然是摸不着头脑, 正要开口, 亚希把希嘉往白兰推了推, 对白兰道:「送她回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白兰颌首, 接过希嘉, 轻声道:「走吧。」希嘉回了几次头, 发觉哥哥连头也不回, 只怔怔地凝视红留, 终是吞下喉间的话, 反而挽起白兰的手, 怪异地偷笑。

    银发的少女向来不卑不亢、不闪不缩的眼神, 有意无意地略过被留下的两人。

    走了一段路, 希嘉忍不住地道:「哥哥跟小留真是绝配, 杜姐姐你说是不是?」她毫无察觉挽在怀中的手一僵, 「当然杜姐跟哥哥也很衬, 可是就是没有男女朋友那种感觉, 你瞧见了, 他们之间暧昧气氛, 哥哥除了你和我以外, 看来就只对小留好了……」

    那一边吱吱喳喳, 这边却是死般的寂静。

    凝聚在两人间的冷空间就如气层一样快要让人窒息。红留和亚希相目对视却吐不出一言, 在她眼中的不安和犹豫, 他一刻不漏地收下。她鼓起勇气踏前一步, 他却宛如承担不起的踌躇地退了一步, 更回避了她的注意, 道:「距离, 一定要保持, 不是吗?」哽咽似的话语都割伤了两人, 然而他的心却默默地期待, 期待她的否定。可惜, 她, 也退了一步, 彷佛舒心地道:「嗯……希嘉很担心你, 回去吧, 我回避就可以。」

    「……」他倒不防她忽然这一说, 一时间无法回答。

    她抬头看着他眉宇间的烦忧, 内疚地低头, 一步一步地退开, 缓缓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 …

    夜, 深蓝的天蒙上了一层墨灰, 将会下起秋末的最后一场细雨。

    宿舍后的小憩处, 一个瘦弱的身影就呆呆地站着, 背对身后的灯火。

    「这个时候, 亚希跟希嘉应该去饭堂吃晚饭吧。」她拉紧衣襟, 双臂环胸, 倾听宿里传来的微弱声线。

    「……小留!」明朗的叫唤把快融入黑暗中的她拉回现实, 她错愕地回过头, 看着快步离开光茫向自己走来的小人儿, 觉得不可思议:「希嘉?」夜里, 希嘉的眼眸在光的折射下仍如明珠般的亮, 扬溢了感激的情感。

    「是你叫哥哥回来的吧! 谢谢你!」希嘉捉起了她的手。红留只觉难受, 如果她知道亚希是因为自己的原故不回来, 此刻, 她会来道谢吗?

    「一起去吃饭吧!」希嘉愉悦地拉她, 她却一动不动。

    「怎么了?」希嘉再问。

    「我不饿, 想再呆一下。」

    「那……我陪你。」希嘉学着红留一样仰起头看着灰黑的天, 心情也跟着天色变得郁闷, 她偷瞄身侧的小留, 主动打开话匣子。

    「小留, 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红留收回仰视天空的目光, 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希嘉, 反问:「什么怎么样?」

    「就是相貌, 个性, 为人之类的……」她不由得雀跃起来, 迫切地追问小留的答案:「怎么样?」

    红留沉默着, 脑中一个一个闭起的柜子自动地翻开, 蹦出了所有跟亚希的记忆……那一个热心帮助自己、关切自己的他, 他就如别人给的称号一样──王子……

    「他是我遇过最完美的……王子。 扛在他肩上的责任一定不轻, 学生会, 宿舍, 样样他都处理得很好。 他对人都和善, 又会照料别人, 比其它人都要细心……」说着, 她脸上扬起了不自觉的微笑。

    「那, 你觉得哥哥是一个好男朋友吗?」

    希嘉的问话把坠入回忆的红留拉回来, 就如当头棒喝。她顿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应该是吧。」她想了一回, 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就好了, 我哥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红留猛然瞪大了眼睛, 支吾起来:「我……」

    「你不喜欢我哥吗?」

    「也不是……」

    「那就ok啦!」希嘉自得其乐似的, 小跳步地走, 得意地道:「等我现在就去跟哥哥说。」

    「不要!」红留焦躁地低吼了声。希嘉吓得停住了脚步。

    「对不起, 」红留攥紧了拳头, 犹豫着, 「我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一样种, 只是纯粹的朋友般的钟爱, 我没办法以男女朋友的想法去喜欢亚希。」

    笑容如花般骤然在希嘉的脸上凋谢, 「为什么?」

    「早已经有人住进了这里, 」红留用手覆在胸襟上, 「一个我怎么也不能抹掉、丢弃的人在这里, 我不能以这种心情去喜欢亚希, 这样只会伤害到他, 所以……」

    「够了。」希嘉少有地喊叫, 她的眼波里是如镜般铁硬平静, 「你跟我哥说过这番话了吗?」

    红留抿了抿嘴:「类似…。。」

    「那么我哥的反常……是因为你?」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 她又能说什么?

    「你真的不能喜欢我哥吗? 我哥, 我哥除了对我和杜姐姐好就只对你一个人好, 你对他来说是如此的特别, 尽管是这样, 你也不能喜欢他?」希嘉像是询问又似哀求地问。

    「对不起, 现在的我没资格喜欢亚希, 我只希望, 如果, 假如他愿意, 我们可以做回朋友。」

    「你觉得可能吗? 别开玩笑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哥, 你就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最好给我搬出这里!」她扔了这一句, 头也不回地跑回入了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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