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关于认知和猜想
黑，无限程度的黑。
许未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眼皮有些沉重，原本秀气白皙的脸皮，抹上了不健康的艳红色，嘴唇更是枯涩发色，看上去格外恐怖。他茫然地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间帐篷里，也不知道这是到哪了。也许昏睡了太长时间，一时饥渴难耐。见溜子正伏在桌子打瞌睡，刚想张嘴胸口就隐隐作痛。如针刺般难耐。
“咳咳咳”
溜子倒还没睡死，一听见咳嗽声就醒了。见自家公子咳嗽不已，连忙跑了过去，大喜道：“公子您总算醒过来了，您差点没把小的吓死。”说罢又拍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样。
“我渴了，给我拿壶茶来。”许未掀开被子坐起来，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这身体竟摇摇欲坠的。
“哎，小的这就去拿。”
“不是一杯，是一壶。”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许未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个仆人怎么看都不合格，宫里人瞎了眼竟培养了这个傻奴才。
“我睡了几天？”
溜子接过空荡荡的水壶放回桌上，“您可睡了一天一夜了。卫大人看您伤的挺严重，便让姜国那伙人在这扎营歇息，还去了这附近的军营请了大夫，说等您醒了再做打算。”
事情是这样啊???许未略怔了会，才道：“那卫大人现在在哪？你快去请他过来。”
“是。”
溜子走了，许未渐渐沉下脸来。脑子开始琢磨这次刺杀事件。他没想到临时改了路线居然还会走漏风声。刺客肯定是秦赵两国派来的。只是不知道是年轻有为的秦帝承销？还是老匹夫赵虢？秦国距离这儿几千里，到这最快也得十多天，再加上需要找寻他们的路线。这短短七天是远远不够的。相比赵国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只不过他选择在这下手不太合理，不消说他们的嫌疑最大，自己死了很可能直接把姜国和蜀国绑在了一起。许未摩挲着小拇指，他只是个质子，可身背着几国未来的格局。如果还有其他人想置自己于死地，还会有谁呢？
许未心头微寒，他忽然想到另外一种猜测，这次刺杀行动，自己死了也罢，不死也罢。只要不死在姜国境内，都不会耽误质子联盟的计划。死了反而更好，会加大了双方的决心联盟。不死也会让秦赵两国背上这个黑锅，给蜀姜两国朝廷一些压力。如果这种猜测是真的话，那许麟这招太狠了。其实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许麟毕竟是自己这具身躯的父亲。
“父亲”
许未喃喃自语，抓着被褥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在姜国不比在蜀，牵掣会很多。纵然你是皇孙，他们也只会阳奉阴违。许未没有任何势力，更别谈心腹。所以他想极力争取卫邱。在目前看来，卫邱是可信赖的，无论他是不是太子的人。想到太子许未脸色愈加苍白，他有些愤怒，难道要任人宰割？
卫邱在听到溜子的传话，就立马赶了过来。一入帐篷就见许未怔怔出神，全然没察觉自己进来了。他干咳了一声这才惊醒了许未。刚想行礼，就被许未制止了。还让他坐到床边，卫邱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他来时有些事想说，略想了一下，道：“这次刺客是秦王派来的。”
“哦？”许未依旧微笑着，心下却是一突。事情好像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
卫邱娓娓而言：“那为首刺客叫秦鞅。是好几年前秦国有名大盗，每年犯案数次，当时好几个州府联合抓捕他却也奈何不了他。不过五年前此人却突然销声匿迹，再也没在秦国出没过。现在看来被某些人说动变贼为官，为秦帝卖起命来了。他应该在赵国隐匿了好几年，这次刺杀定然是秦国指派他的。”
许未神情似乎有点呆滞，忽而一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姜国军士后来去检查那些尸首，有人认出来了。”卫邱从容道。
“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秦帝雄才大略，应该知道在这里动手多有不妥。就算杀了我，还是破坏不了姜、蜀两国结盟吧。”许未抚弄了下眉头，似乎有些头疼。
卫邱深看了眼许未，道：“其实有点公子可能不知道，秦、赵两国还并未真正结盟。”见许未愕然的表情，笑着说道：“其实赵虢一直对三年前的靖国之事耿耿于怀，他迟迟不肯结下盟约就是想让秦国让出靖国一部分土地，兑现当年赵国出兵的报酬。”
靖国是个诸侯国，地处秦赵两国之间，国土并不大但却富庶，是前朝一皇室宗亲的封地。三年前秦国征靖时曾向赵国借兵十万，许下赵国的三座城郡作为报酬。赵帝欣然答应，结果事成之后，秦国并没有兑现诺言。当年秦国如日中天，赵虢只敢怒不敢言。这事许未耳闻过。自然明白这话不假，他抚膝舒了一口气，既然是姜国人认出来了，而且秦帝有足够的理由。那刺客定是承销派来的无疑。
先前的猜测大抵都错了，许未不禁有些羞赧，心道自己果然没搞阴谋的天分。不过古语说耐烦不怕琐碎，慢慢来吧。理清了这档子事，许未又惦念起另一码事，一件他很关心的事。“卫大人你会武功？”许未双目褶褶发光。
卫邱闻言一愣，旋又笑道：“当然，卑职虽是科举出身。武艺倒也是擅长的。”
“卫大人，这武学之道难吗？”许未的屁股又不着痕迹地向卫邱挪了一寸。
卫邱清癯的脸泛起笑意：“这要看个人天赋了。跟科举差不了多少，有人弱冠之龄便可状元及第。可也有白头老翁连秀才也不是。”
许未一听暗喜不已，他先前怕已过了学武的年纪，这下心里松了口气。突然涎着脸：“卫大人，你看我可不可以跟你学武啊。”
卫邱有点错愕，见许未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踌躇了会，道：“如果公子不嫌弃卫邱，当然可以。”
许未大喜，笑嘻嘻道：“那我以后喊大人一声先生了。”
卫邱摆摆头道：“公子言重了，我可不敢当。”
“咳咳???”许未一起兴起，又再次牵起了伤势。他正想要不要捂着心口吟首葬花词。
卫邱道：“公子伤了肺腑，卑职已替公子放了淤血。只要安心静养一段日子就会康复了。”
“卫先生对医理也有涉猎？”许未喘了几口气，疑惑这卫邱难不成就是百事通先生。心里有些佩服许麟选人的眼光了。
卫邱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侃侃道：“小时习武，难免会受些骨肉内腑之伤，便跟师傅学了针灸和一些简单的药理。内伤和皮肉伤倒会处理，至于辩诉医理，真是一窍不通啊。”
“原来如此。”许未心里又是一动，轻声“你们学武的可是有些什么真气修炼。”
卫邱听见许未居然也知晓真气之说，大感意外道：“确实。真气是武学的根基。”
“那真气臻至化境岂不是可以万军丛中来去从容？”许未瞪大了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卫邱。
卫邱闻言嘴角一抽，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许未的话，撮着干笑了一下道：“这???这真气其实就是让人速度、力气、反应等方面大大增加了。但还没有公子说的那么神奇，就是当世的绝顶高手也不过百人敌。如果对方有弓弩手，那也是万万很难胜过的。”
“???额???”许未有些脸红，暗恨前世武侠小说误导。不过却没打消练武的决心，经过这次刺杀事件，他深刻认识到，久活大不易。圣人之下皆蝼蚁，他想自保，练武只是一小步，将来面对的不仅仅是刺客那么简单。两人又聊了会，卫邱就回去了。叮嘱许未好生静养，待康复了再行上路。至于学武的事，到了建业开始也不迟。许未听了觉得有理，毕竟学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许未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眼皮有些沉重，原本秀气白皙的脸皮，抹上了不健康的艳红色，嘴唇更是枯涩发色，看上去格外恐怖。他茫然地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间帐篷里，也不知道这是到哪了。也许昏睡了太长时间，一时饥渴难耐。见溜子正伏在桌子打瞌睡，刚想张嘴胸口就隐隐作痛。如针刺般难耐。
“咳咳咳”
溜子倒还没睡死，一听见咳嗽声就醒了。见自家公子咳嗽不已，连忙跑了过去，大喜道：“公子您总算醒过来了，您差点没把小的吓死。”说罢又拍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样。
“我渴了，给我拿壶茶来。”许未掀开被子坐起来，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这身体竟摇摇欲坠的。
“哎，小的这就去拿。”
“不是一杯，是一壶。”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许未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个仆人怎么看都不合格，宫里人瞎了眼竟培养了这个傻奴才。
“我睡了几天？”
溜子接过空荡荡的水壶放回桌上，“您可睡了一天一夜了。卫大人看您伤的挺严重，便让姜国那伙人在这扎营歇息，还去了这附近的军营请了大夫，说等您醒了再做打算。”
事情是这样啊???许未略怔了会，才道：“那卫大人现在在哪？你快去请他过来。”
“是。”
溜子走了，许未渐渐沉下脸来。脑子开始琢磨这次刺杀事件。他没想到临时改了路线居然还会走漏风声。刺客肯定是秦赵两国派来的。只是不知道是年轻有为的秦帝承销？还是老匹夫赵虢？秦国距离这儿几千里，到这最快也得十多天，再加上需要找寻他们的路线。这短短七天是远远不够的。相比赵国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只不过他选择在这下手不太合理，不消说他们的嫌疑最大，自己死了很可能直接把姜国和蜀国绑在了一起。许未摩挲着小拇指，他只是个质子，可身背着几国未来的格局。如果还有其他人想置自己于死地，还会有谁呢？
许未心头微寒，他忽然想到另外一种猜测，这次刺杀行动，自己死了也罢，不死也罢。只要不死在姜国境内，都不会耽误质子联盟的计划。死了反而更好，会加大了双方的决心联盟。不死也会让秦赵两国背上这个黑锅，给蜀姜两国朝廷一些压力。如果这种猜测是真的话，那许麟这招太狠了。其实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许麟毕竟是自己这具身躯的父亲。
“父亲”
许未喃喃自语，抓着被褥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在姜国不比在蜀，牵掣会很多。纵然你是皇孙，他们也只会阳奉阴违。许未没有任何势力，更别谈心腹。所以他想极力争取卫邱。在目前看来，卫邱是可信赖的，无论他是不是太子的人。想到太子许未脸色愈加苍白，他有些愤怒，难道要任人宰割？
卫邱在听到溜子的传话，就立马赶了过来。一入帐篷就见许未怔怔出神，全然没察觉自己进来了。他干咳了一声这才惊醒了许未。刚想行礼，就被许未制止了。还让他坐到床边，卫邱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他来时有些事想说，略想了一下，道：“这次刺客是秦王派来的。”
“哦？”许未依旧微笑着，心下却是一突。事情好像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
卫邱娓娓而言：“那为首刺客叫秦鞅。是好几年前秦国有名大盗，每年犯案数次，当时好几个州府联合抓捕他却也奈何不了他。不过五年前此人却突然销声匿迹，再也没在秦国出没过。现在看来被某些人说动变贼为官，为秦帝卖起命来了。他应该在赵国隐匿了好几年，这次刺杀定然是秦国指派他的。”
许未神情似乎有点呆滞，忽而一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姜国军士后来去检查那些尸首，有人认出来了。”卫邱从容道。
“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秦帝雄才大略，应该知道在这里动手多有不妥。就算杀了我，还是破坏不了姜、蜀两国结盟吧。”许未抚弄了下眉头，似乎有些头疼。
卫邱深看了眼许未，道：“其实有点公子可能不知道，秦、赵两国还并未真正结盟。”见许未愕然的表情，笑着说道：“其实赵虢一直对三年前的靖国之事耿耿于怀，他迟迟不肯结下盟约就是想让秦国让出靖国一部分土地，兑现当年赵国出兵的报酬。”
靖国是个诸侯国，地处秦赵两国之间，国土并不大但却富庶，是前朝一皇室宗亲的封地。三年前秦国征靖时曾向赵国借兵十万，许下赵国的三座城郡作为报酬。赵帝欣然答应，结果事成之后，秦国并没有兑现诺言。当年秦国如日中天，赵虢只敢怒不敢言。这事许未耳闻过。自然明白这话不假，他抚膝舒了一口气，既然是姜国人认出来了，而且秦帝有足够的理由。那刺客定是承销派来的无疑。
先前的猜测大抵都错了，许未不禁有些羞赧，心道自己果然没搞阴谋的天分。不过古语说耐烦不怕琐碎，慢慢来吧。理清了这档子事，许未又惦念起另一码事，一件他很关心的事。“卫大人你会武功？”许未双目褶褶发光。
卫邱闻言一愣，旋又笑道：“当然，卑职虽是科举出身。武艺倒也是擅长的。”
“卫大人，这武学之道难吗？”许未的屁股又不着痕迹地向卫邱挪了一寸。
卫邱清癯的脸泛起笑意：“这要看个人天赋了。跟科举差不了多少，有人弱冠之龄便可状元及第。可也有白头老翁连秀才也不是。”
许未一听暗喜不已，他先前怕已过了学武的年纪，这下心里松了口气。突然涎着脸：“卫大人，你看我可不可以跟你学武啊。”
卫邱有点错愕，见许未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踌躇了会，道：“如果公子不嫌弃卫邱，当然可以。”
许未大喜，笑嘻嘻道：“那我以后喊大人一声先生了。”
卫邱摆摆头道：“公子言重了，我可不敢当。”
“咳咳???”许未一起兴起，又再次牵起了伤势。他正想要不要捂着心口吟首葬花词。
卫邱道：“公子伤了肺腑，卑职已替公子放了淤血。只要安心静养一段日子就会康复了。”
“卫先生对医理也有涉猎？”许未喘了几口气，疑惑这卫邱难不成就是百事通先生。心里有些佩服许麟选人的眼光了。
卫邱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侃侃道：“小时习武，难免会受些骨肉内腑之伤，便跟师傅学了针灸和一些简单的药理。内伤和皮肉伤倒会处理，至于辩诉医理，真是一窍不通啊。”
“原来如此。”许未心里又是一动，轻声“你们学武的可是有些什么真气修炼。”
卫邱听见许未居然也知晓真气之说，大感意外道：“确实。真气是武学的根基。”
“那真气臻至化境岂不是可以万军丛中来去从容？”许未瞪大了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卫邱。
卫邱闻言嘴角一抽，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许未的话，撮着干笑了一下道：“这???这真气其实就是让人速度、力气、反应等方面大大增加了。但还没有公子说的那么神奇，就是当世的绝顶高手也不过百人敌。如果对方有弓弩手，那也是万万很难胜过的。”
“???额???”许未有些脸红，暗恨前世武侠小说误导。不过却没打消练武的决心，经过这次刺杀事件，他深刻认识到，久活大不易。圣人之下皆蝼蚁，他想自保，练武只是一小步，将来面对的不仅仅是刺客那么简单。两人又聊了会，卫邱就回去了。叮嘱许未好生静养，待康复了再行上路。至于学武的事，到了建业开始也不迟。许未听了觉得有理，毕竟学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