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出门在外
出了城门一直往南四五日得行程就是千门渡，而与千门渡一江之隔的是千门山。千门山的南边是姜国，而西边是赵国。按理说这千门山应该军事要地，不过这里从没有兵戎相见的时候。千门山地形复杂，守方十倍利于攻方，没哪个傻子会从这里发兵的。千门渡并不是码头，并不会有船只过江，不过今日却有只渡船停泊在岸。
“停…”
一声高亢的吆喝，穿过早晨的淡淡白雾。先前这里就落了一大片各色的马车，内里都坐着一些官员，他们早早的来到这里，为的是等候太子的四公子，更有一些官员远远听见马车声就出来候着了。许未也很是纳闷，他睡眼惺忪的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突来的寒意让他打个寒战，而另一个马车里的吴道萍也跟着出来。
吴道萍见完礼，便道：“四公子，千门渡到了。要改坐船了。”
许未一听不解道：“不是说到了灵州再坐船去姜国吗？这不才走了五天么？怎么又千门渡了？”
吴道萍微微欠身道：“这是殿下的意思。”
许未闻言眉头一蹙，暗忖了会儿，便知晓许麟的用意。便不再多言，随溜子上了船，接下来是一些官员交接和搬卸物品。当然还有钱财珍宝，这些都是在姜国打点需要，自己在蜀国可能贵不可言，但在姜国也就是个高级囚犯，将来要使钱的地方定然不会少。
这里黑鸦鸦的一群人，并不是来的所有人都会随许未去姜国，只会是其中一些倒霉鬼。吴道萍肯定不会随自己去的，远远看见他正和几个礼部的人执手寒暄。许未暂时对那些倒霉鬼们没多大兴趣，自觉让溜子带自己寻个船舱睡觉去了。上辈子没出过国门，这辈子倒是赶上了。
晌午刚过，溜子蹲在船舱门口苦恼不已。刚刚为自家主子送过中午，小主子就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明明早上还挺自在的，可一觉醒来就变了脸。他察言观色了半天，可从小主子的深沉不露的表情中根本无法揣测他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只是单纯的发现小主子的脸色越来越白，眉头也皱的厉害，嘴角也偶见在抽搐。溜子心里骇然道：莫不是羊癫疯。
许未要是知道溜子心里在想什么，肯定要臭骂一顿。他现在晕乎乎的，躺在床上不敢动弹。心想早知道这具身体这么虚弱，就不让溜子喊自己起来吃饭。搞得现在晕的厉害。他现在手脚冰凉，感觉差不多到极限了。终于忍不住爬起来冲向解溲的夜壶。一阵翻天覆地，身体感觉舒爽多了。漱了几口苦茶，大半条命回来了，手脚还是软的。有气无力的朝门口喊了句：“溜子，进来把夜壶倒了。”
“诶。”溜子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腥味，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原来公子是晕船晕的厉害。这也难怪，在宫里都经常生病，何况自小没做过船。
“把夜壶洗刷干净了再送进来。还有，这舱门就开着，让里面的味儿散了再说。我上甲板去通通气。”许未现在倒发现在这旧恶的社会有个好处，就是身份。
被江风一吹，本还有晕乎的脑子顿时清爽了不少。许未也不知道这船要多久才靠岸，要是再像刚才那样折腾几次，怕是到不了姜国就再次投胎去了。许未立在船头，滚滚逝水，两岸青山。许未感觉自己的诗意跟十月怀胎的孩子，就要出来。于是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准备吼出脑海中记起的唐诗。身后就听见有人高禀道：
“四公子”
突来的雅兴生生被身后的声音打断。许未经历流产的痛苦，愤愤的回过头。瞧了来者，见这人三十岁左右，一张脸皮倒算白净，只是双腮扁平，似一张短下巴瓜子脸。下巴上的胡子稀稀落落，耳廓向外翻卷着。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样子。身材欣长，腰间还别着一把剑。
武剑不挂穗，这自然是一把杀人的剑。
那男子见许未面色不虞的盯着自己，搔搔头再次见礼道：“四公子。”
许未沉着脸，脑海里却记不起认识这号人物。应该是要跟自己一起去姜国当高级囚犯的倒霉鬼之一。当下咧嘴一笑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见许未发问，那中年男子腰一软，躬着身子回答：“臣???卫邱。”
许未点点头，笑眯眯看着卫邱。脑海不断扫荡着叫做卫邱的这号人物。突然被挤小的眼眶突然张大了,放射出熠熠的光芒，表情怪异的问道：“你就是那个卫邱。”
卫邱自然也明白许未所指，暗嘲自己这名声是够显赫的，面上不由苦笑一声:“我想我就是那个卫邱吧。“
许未没想到许麟会给自己安排这么一个跟班的，不由哭笑不得。不过卫邱定是个有意思的人，他也说不上满不满意，呵呵笑道：“都是出门在外的，不过。。。我喜欢你。”
卫邱有点愕然，见许未笑容可掬的样子，也猜不出是褒是贬。暗道这皇家少年可不像传言中寡言少语的，怕是城府不浅。只装着一脸沮丧的样子道：“公子说笑了。”
许未本还想问问他如何想起把人跟母猪关一起的点子，可见卫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也没好意思开口。只得岔开话题道：“这船何时才能靠岸？”
卫邱答：“应该还有一天，明天晌午之前能到达詹舟山脚。”瞧见许未面色苍白，容发枯槁的样子，便问道：“公子晕船晕得厉害？”
“是啊。卫大人见笑了。”许未颇不好意思揉揉自己白净的脸蛋，对自己这副身子骨也很是鄙夷，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绣花枕头了。暗下决心到了姜国没事就加强锻炼。不然这副身子骨别说欺负别人了，就是被别人欺负了也只得忍着。
卫邱微笑道：“我自小在水边长大，出门少不得坐船。小时候也是晕船的，每次都折腾到不行。所以每次我在上船前家母都叮嘱我口中含片姜，倒还真不在呕吐了。公子如果还晕吐不止的话，不妨试上一试。”
“哦？”许未虽有些疑惑，倒是可以试一试。顿了下又问道：“这次同去的官员有几个？”
问起这茬卫邱的表情有些古怪，掰着手指有些支吾道：“就我一个。其他就剩那些禁军侍卫了。”言了又补了句：“这些禁军侍卫和姜国迎使交接后是要回去复命的。”
许未问言一愣，怔了会儿，仔细琢磨了一下，不由笑了出来：“父亲倒是谨慎啊。”
卫邱用眼瞄了许未一眼，见他神色自然，也跟着道：“太子殿下人少不易招人耳目，公子您就越能安全到达姜国。”
许未眯眼儿一想，眉宇间有些莫名的味道，忽然诡谲地一笑：“卫大人你说我那太子老爹为什么把我大哥、二哥和三哥全送往军中，独留我这个小儿子。他是不是能猜到今天，姜国那独独缺个质子啊？”
“这???????”卫邱沉吟了会，才认真道：“太子殿下也是逼不得已吧。”而后又顿了下，眉目含笑继续道：“公子比传闻中要健谈多了。”
许未一脸的微笑高深莫测盯着卫邱，他问这些只是想试探卫邱是不是许麟的亲信，尽管卫邱在外的名声是权贵不亲，可是这也许就只是个幌子。他不敢、也不能相信。他有必要知道卫邱到底是不是***，他可不想当质子还被远在蜀国皇宫的许麟用一根线继续控制着。
说话间，许未将身子凑近卫邱，拍拍他的肩膀，眨了眨眼睛，微笑道：“卫大人你比传闻中要正经，恩，也比我想象中也要帅。呵呵，来日方长，我可要与卫大人多亲近亲近啊。”
卫邱只觉得许未的眼神想锥子一样，被盯得好不自在，借着欠身挣脱开许未压在肩膀上的手，也微笑着道：“只要公子您不嫌弃我，我倒愿意跟公子多亲近亲近。”卫邱心里冷笑一声，在他眼里许未那些莫名的话没有多大意义，向自己抱怨，试探？示好还是拉拢？其实去陪质子也好，在朝为官也好，在他看来那都只是一份差事，没什么多大区别。
二人继续不冷不热的搭着话，各怀心事。溜子路过时，也很纳闷，暗自嘀咕道：这公子什么时候跟卫大人这般熟了？
“停…”
一声高亢的吆喝，穿过早晨的淡淡白雾。先前这里就落了一大片各色的马车，内里都坐着一些官员，他们早早的来到这里，为的是等候太子的四公子，更有一些官员远远听见马车声就出来候着了。许未也很是纳闷，他睡眼惺忪的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突来的寒意让他打个寒战，而另一个马车里的吴道萍也跟着出来。
吴道萍见完礼，便道：“四公子，千门渡到了。要改坐船了。”
许未一听不解道：“不是说到了灵州再坐船去姜国吗？这不才走了五天么？怎么又千门渡了？”
吴道萍微微欠身道：“这是殿下的意思。”
许未闻言眉头一蹙，暗忖了会儿，便知晓许麟的用意。便不再多言，随溜子上了船，接下来是一些官员交接和搬卸物品。当然还有钱财珍宝，这些都是在姜国打点需要，自己在蜀国可能贵不可言，但在姜国也就是个高级囚犯，将来要使钱的地方定然不会少。
这里黑鸦鸦的一群人，并不是来的所有人都会随许未去姜国，只会是其中一些倒霉鬼。吴道萍肯定不会随自己去的，远远看见他正和几个礼部的人执手寒暄。许未暂时对那些倒霉鬼们没多大兴趣，自觉让溜子带自己寻个船舱睡觉去了。上辈子没出过国门，这辈子倒是赶上了。
晌午刚过，溜子蹲在船舱门口苦恼不已。刚刚为自家主子送过中午，小主子就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明明早上还挺自在的，可一觉醒来就变了脸。他察言观色了半天，可从小主子的深沉不露的表情中根本无法揣测他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只是单纯的发现小主子的脸色越来越白，眉头也皱的厉害，嘴角也偶见在抽搐。溜子心里骇然道：莫不是羊癫疯。
许未要是知道溜子心里在想什么，肯定要臭骂一顿。他现在晕乎乎的，躺在床上不敢动弹。心想早知道这具身体这么虚弱，就不让溜子喊自己起来吃饭。搞得现在晕的厉害。他现在手脚冰凉，感觉差不多到极限了。终于忍不住爬起来冲向解溲的夜壶。一阵翻天覆地，身体感觉舒爽多了。漱了几口苦茶，大半条命回来了，手脚还是软的。有气无力的朝门口喊了句：“溜子，进来把夜壶倒了。”
“诶。”溜子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腥味，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原来公子是晕船晕的厉害。这也难怪，在宫里都经常生病，何况自小没做过船。
“把夜壶洗刷干净了再送进来。还有，这舱门就开着，让里面的味儿散了再说。我上甲板去通通气。”许未现在倒发现在这旧恶的社会有个好处，就是身份。
被江风一吹，本还有晕乎的脑子顿时清爽了不少。许未也不知道这船要多久才靠岸，要是再像刚才那样折腾几次，怕是到不了姜国就再次投胎去了。许未立在船头，滚滚逝水，两岸青山。许未感觉自己的诗意跟十月怀胎的孩子，就要出来。于是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准备吼出脑海中记起的唐诗。身后就听见有人高禀道：
“四公子”
突来的雅兴生生被身后的声音打断。许未经历流产的痛苦，愤愤的回过头。瞧了来者，见这人三十岁左右，一张脸皮倒算白净，只是双腮扁平，似一张短下巴瓜子脸。下巴上的胡子稀稀落落，耳廓向外翻卷着。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样子。身材欣长，腰间还别着一把剑。
武剑不挂穗，这自然是一把杀人的剑。
那男子见许未面色不虞的盯着自己，搔搔头再次见礼道：“四公子。”
许未沉着脸，脑海里却记不起认识这号人物。应该是要跟自己一起去姜国当高级囚犯的倒霉鬼之一。当下咧嘴一笑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见许未发问，那中年男子腰一软，躬着身子回答：“臣???卫邱。”
许未点点头，笑眯眯看着卫邱。脑海不断扫荡着叫做卫邱的这号人物。突然被挤小的眼眶突然张大了,放射出熠熠的光芒，表情怪异的问道：“你就是那个卫邱。”
卫邱自然也明白许未所指，暗嘲自己这名声是够显赫的，面上不由苦笑一声:“我想我就是那个卫邱吧。“
许未没想到许麟会给自己安排这么一个跟班的，不由哭笑不得。不过卫邱定是个有意思的人，他也说不上满不满意，呵呵笑道：“都是出门在外的，不过。。。我喜欢你。”
卫邱有点愕然，见许未笑容可掬的样子，也猜不出是褒是贬。暗道这皇家少年可不像传言中寡言少语的，怕是城府不浅。只装着一脸沮丧的样子道：“公子说笑了。”
许未本还想问问他如何想起把人跟母猪关一起的点子，可见卫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也没好意思开口。只得岔开话题道：“这船何时才能靠岸？”
卫邱答：“应该还有一天，明天晌午之前能到达詹舟山脚。”瞧见许未面色苍白，容发枯槁的样子，便问道：“公子晕船晕得厉害？”
“是啊。卫大人见笑了。”许未颇不好意思揉揉自己白净的脸蛋，对自己这副身子骨也很是鄙夷，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绣花枕头了。暗下决心到了姜国没事就加强锻炼。不然这副身子骨别说欺负别人了，就是被别人欺负了也只得忍着。
卫邱微笑道：“我自小在水边长大，出门少不得坐船。小时候也是晕船的，每次都折腾到不行。所以每次我在上船前家母都叮嘱我口中含片姜，倒还真不在呕吐了。公子如果还晕吐不止的话，不妨试上一试。”
“哦？”许未虽有些疑惑，倒是可以试一试。顿了下又问道：“这次同去的官员有几个？”
问起这茬卫邱的表情有些古怪，掰着手指有些支吾道：“就我一个。其他就剩那些禁军侍卫了。”言了又补了句：“这些禁军侍卫和姜国迎使交接后是要回去复命的。”
许未问言一愣，怔了会儿，仔细琢磨了一下，不由笑了出来：“父亲倒是谨慎啊。”
卫邱用眼瞄了许未一眼，见他神色自然，也跟着道：“太子殿下人少不易招人耳目，公子您就越能安全到达姜国。”
许未眯眼儿一想，眉宇间有些莫名的味道，忽然诡谲地一笑：“卫大人你说我那太子老爹为什么把我大哥、二哥和三哥全送往军中，独留我这个小儿子。他是不是能猜到今天，姜国那独独缺个质子啊？”
“这???????”卫邱沉吟了会，才认真道：“太子殿下也是逼不得已吧。”而后又顿了下，眉目含笑继续道：“公子比传闻中要健谈多了。”
许未一脸的微笑高深莫测盯着卫邱，他问这些只是想试探卫邱是不是许麟的亲信，尽管卫邱在外的名声是权贵不亲，可是这也许就只是个幌子。他不敢、也不能相信。他有必要知道卫邱到底是不是***，他可不想当质子还被远在蜀国皇宫的许麟用一根线继续控制着。
说话间，许未将身子凑近卫邱，拍拍他的肩膀，眨了眨眼睛，微笑道：“卫大人你比传闻中要正经，恩，也比我想象中也要帅。呵呵，来日方长，我可要与卫大人多亲近亲近啊。”
卫邱只觉得许未的眼神想锥子一样，被盯得好不自在，借着欠身挣脱开许未压在肩膀上的手，也微笑着道：“只要公子您不嫌弃我，我倒愿意跟公子多亲近亲近。”卫邱心里冷笑一声，在他眼里许未那些莫名的话没有多大意义，向自己抱怨，试探？示好还是拉拢？其实去陪质子也好，在朝为官也好，在他看来那都只是一份差事，没什么多大区别。
二人继续不冷不热的搭着话，各怀心事。溜子路过时，也很纳闷，暗自嘀咕道：这公子什么时候跟卫大人这般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