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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PART23

    这几日以來,金少比从前更粘着楼宝,这日晚饭之后,楼宝依旧绷着脸,什么话也不说,端着饭碗去清洗。

    金少也不多言,斜倚在厨房的门框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日在外打拼,只要一回來看到楼宝,心情就会沒有端由的舒畅。

    即便是楼宝再也不像从前那么依赖着他,对他冷冰冰的,他也甘之若饴。

    “宝宝,为什么你一直将牙膏挤在碗盆里!”金少忍俊不住,终于开口。

    楼宝大惊,迷迷糊糊的想起刚刚似乎去隔间饭后刷牙,顺带拿着牙膏又回到了厨房,当作了洗涤剂在洗碗。

    她迷迷糊糊的,顺手将牙膏丢下,开始往碗碟里倒酱油,浑浑噩噩。

    金少皱了皱沒有,等待她自己发现。

    结果她灌了整瓶的酱油,依然是浑浑噩噩的,顺带起身,又去隔壁间刷牙,这次终于将洗面奶挤在了牙刷上。

    这下,金少终于觉得她不对劲了。

    “宝宝,你怎么了?”他夺过牙刷,死命抓住她拼命抠着自己指甲的手。

    “沒有!”楼宝很失落的样子。

    整个人看起來有气无力的,一副快要哭下來的感觉。

    金少托起她的脸來,才被关了三天,她已经憔悴如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眼睛无神,脸色苍白。

    “宝宝,你心情不好么?”他问。

    楼宝摇摇头。

    开始拼命的咬自己的手指。

    从昨日断了消息以后,她一直都懊恼不已,长期被关在一个地方,她的心情更加恶劣。

    “宝宝,跟我说说话!”他央求。

    这是他第一次求人,语气里仍然带了一丝霸道。

    楼宝抬眼看看他,眼睛无精打采的。

    “是不是闷久了?”他又问。

    楼宝叹气,还是摇了摇头。

    “是因为练红城?”他小心翼翼的问。

    楼宝再也撑不住,垂着头,很快地板上便湿了一片地,世上最凄凉的事情并不是分别,而是偶有音信,两人却处在两个世界。

    她很难受,这种难受带着绝望。

    金少心中大恸,长臂一勾,将她勾进了自己的臂膀里,无可奈何的叹气:“难道我做的不够好么?”

    “不是,你很好!”楼宝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干脆,“可是,我却不能接受你的好!”

    金少简直颓败到极点,苦笑着问:“为什么?“

    “我沒有资格!”楼宝抬眼看他。

    许久之后,又补充:“我有红城哥哥了!”

    金少的身体一僵,缓缓放下环着她的胳膊,勉强笑一笑:“楼宝,不要这么残忍!”

    楼宝垂着眼帘,很轻松地安抚他:“金少,其实真的有很多很多好女孩喜欢你!她们任何一个都全心全意的爱着你!”

    任何一个都比她漂亮,任何一个都比她聪慧。并且比她能容忍。

    金少的脸立刻变得苍白,他冷着眸子沉默着。

    许久之后,他开口涩涩道:“以后不会有了!”这个保证,足足來迟了一年,早在一年前,那个午后,他便想说了。

    “有也沒有关系!“楼宝条件发射,抬起头很轻松的接口。

    然后,后知后觉的顿住了话音。

    因为她发现,金少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失落來形容了,他的脸色很是古怪,眸子里都是难以置信的质问。

    “我懂了!”他沉默许久,随手取过自己挂在衣架上的风衣,勉强笑了笑,默默的走了出去。

    他终于明白,楼宝并沒有赌气,也沒有矫情的在撒娇。

    她说不爱,便是真的不爱了。

    一点都不爱,才会笑得那么轻松,接口接的那么随意,因为无论他以后会有多少女友,也不是她关心的了。

    这个认知抽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走过当初的酒吧,想起以前楼宝举着托盘四处送酒的样子,走过自己的商厦,想起楼宝穿着BA的工作服,浅浅微笑着的样子。

    就连走过路边摊,都能想起楼宝当初纯真的,完全痴迷的眼神。

    “不能就这么放弃!”他浑浑噩噩的走了一天,站立在摆放路边摊的巷子里,冷风一阵,终于吹醒了他,他一拳打在墙壁上,沙尘簌簌的往下落。

    “不管我死,还是你死,终究不会放手!”他的眼神狠戾起來。

    楼宝同金少彻底摊牌之后,反而一片轻松,抱着枕头,睡得很是香甜。

    这一次她做了很奇怪的梦。

    梦里一直有人在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很是熟悉,她循着声音,自然而然的,从胸腔的部位缓缓晕染出一片柔和的橘色光晕。

    “我在这里,你又是谁?”她轻轻的回答。

    城市的彼端,大卫激动地手足无措,一跃而起,抱住斜倚在床头不断咳嗽的红城,喜极而泣:“大人,联系上了她啊!”

    红城闻言,剧烈的咳嗽,直到苍白的面上都浮现出了一丝红晕,才勉强止住咳嗽,带着一丝惊喜,道:“她现在在何处?”

    现在在何处?

    大卫纠结了,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对方。

    这次的信息发送出去,只收回來满是疑惑的问号。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不了解!”楼宝完全是三不状态,也难怪她了,金少的这处房产,她压根沒有來过,建在郊区之外,人烟稀少,清醒的时候她便搞不清方位了,更不要提现在尚且还处于梦中。

    大卫只能无奈的回过脸來看红城。

    红城也有些失望,轻轻咳了咳,道:“告诉宝宝,我一定会去接她的!”

    大卫会意,以一种极为煽情的方式传去声波,极尽肉麻本质,将他积压了300年的爱情词汇精粹都在这一刻超强的发挥了。

    红城斜倚在床头,并沒有阻拦他,只是脸上的红晕越來越深,连带着耳脖间都红了起來。

    “大卫,我原來不知道,你对楼宝的爱慕是如此的浓烈!”他说起话里中气不足,软绵绵的,但是确实有着强烈的怒气,这股怒气犹如雷霆霹雳一般将大卫震得顿住了音。

    “大人,我是在帮你传达爱的讯息!”他更加委屈了。

    那边的楼宝哪里受过如此大的刺激,一个激荡惊恐之下,直接醒转过來。

    这下好不容易联系上的信号,又断了。

    “好奇怪的梦!”楼宝揉揉自己的头发,觉得很诡异。

    她将手放在胸前,那里的心跳得非常厉害,胸口的地方,有一处,橘红渐淡,比其他部位要更加炙热。

    “哎?”她垂头去看。

    似乎能看见里面的生命珠。这是她第一次运用这颗小小的生命珠,觉得很是神奇。

    “楼宝……”门砰的一下被打开,金少笑眯眯的提着一篮子海鲜干货,看见她呆呆的垂头看自己的胸口,不禁莞尔。

    “宝宝,在看什么?”他挨着她坐下,将篮子里精装的海鲜干货放在她的床头,然后也探过头去看她的胸前。

    楼宝回过神來,看见他这个动作,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小手一捂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的眼睛因为初醒,雾蒙蒙的,脸蛋红扑扑的,小嘴下意识的咬着,小鼻头皱在了一起,整个人看起來说不出的可爱。

    金少愣了愣,忍不住靠过去,吻了吻她的发。

    楼宝很是别扭,别过脸去,看着篮子里的海鲜干货,道:“这是什么?”

    金少这才想起來这里的意图。

    “这里做不了新鲜的海鲜,我看我每次煲的汤你都不是太有兴趣,加了这些海鲜干贝或许能提一提你的胃口!”

    和楼宝重逢之前的这一年里,他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对于人鱼这个物种,再也不局限于他以往渴求的那件事物之上。

    虽然人鱼的资料很少很少,但是还是一些有迹可循的。

    比如它们定期要吞食一部分海鲜,否则会发育不良,无法变身。他当时便想,如果楼宝一直无法变身那该多好。

    那样楼宝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只是他喜欢的,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姑娘。

    “你已经有许久不吃海鲜了!”他伸出手去,想抚摸楼宝的发,楼宝惊了一惊,条件发射的躲了过去。

    金少的手僵直在半空里,手指无力的动了动,自己慢慢的收了回去:“你不必这么防着我,我对你,沒有恶意!”

    他无奈了,露出个苦笑。

    “宝宝,我难道是会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

    “不,你是罂粟花!”楼宝心内五味杂陈,她之前曾经依赖迷恋过金少好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后來狠狠的痛了一番,估计她还蒙在爱情的假象里面,听他说这些甜言蜜语。

    他其实就是一颗开得最盛的罂粟花,外表艳丽,实则内心毒辣。

    如果靠着他,不定什么时候会被他利用得滴血不漏。

    金少再也沒有说什么,只是极为疲倦的笑了笑,主动带了门而去。楼宝坐在床边,听见外面陆续的有锅碗的声音。

    她悄悄的打开门來,偷偷的往外看。

    如同之前每一晚,金少正卷着袖子,小心翼翼的烹饪着晚餐,他那修长干净的手指正熟练的捏着厨刀,熟门熟路的将配料干净利落的切成丝,然后放在碟子上,一丝不苟的往炖汤的小钵子里一一添加佐料,他做的是如此的用心,眉头微微的皱着,额际的汗珠都來不及擦去,顺着他俊逸的脸庞缓慢的流了下來。

    开水沸沸的翻滚着,他小心翼翼的,抿着嘴唇一点一点尝试着汤水的咸淡。

    楼宝默默的站在门后,看着这一切,然后默默的又关上门去。

    承受不了他的温柔,她现在越來越渴望能早些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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