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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前尘低眉星稀下6

    秦朝帝都位于中原中部偏东北之地,郑莞所负责的是晋原城,在帝都以南,帝都之西,是谷商城,由白云负责。

    锡蓝主城的暗流势力,早己为献王清剿,但暗流势力仍有隐藏于其属四郡,连带锡蓝之侧的荣郏城,分配给了谢香侯。

    次日,朝云众人领了云袖送来的情报,各自分散而去,策马远离锡蓝,直入秦朝各城。云袖除了送情报之外,还给众人一道献王亲笔手谕,可调度各地驿站马匹,还有些琐碎的东西,比如银两、寻常的衣服等。秦溯本还在考虑,秦朝南北五千余公里,二十日之内难以横跨秦朝东西,云袖送来的这道手谕倒是解了此急,但其他朝云众人想到竟由一名凡人为他们准备妥当并考虑好一切,本就不怎么舒坦的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不过那送情报之人转述的云袖所云的大事为重之类的话后,秦溯才道谢接下。

    出了锡蓝城,众人分道扬镳,郑莞同白云、秦溯同向而行,三人结伴而去。

    郑莞本欲快马策至晋原,然白云、秦溯却异口同声,说是到帝都不过七八日,要领略秦朝风光。

    锡蓝城除主城外,属下尚有四郡,一入四郡之地,郑莞便觉此地混乱完全不同于主城,直向西去,民风恶相,偷盗盛行。

    闻及近年来,北方干旱,南方大水,天灾不断,秦民米粒无收,生计难维,遂流民四起,沿路乞讨者不计其数,更有壮者入山为盗贼。拦截过往行商。

    什么以天为盖,以地为席的潇洒侠情,到了此处的实情便是:尸横遍野、哀嚎满地,寒冬飒风里,路多冻死骨。

    郑莞虽见多了死亡,也曾以为已经麻木。当真见到了夕阳下那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大地之时。也觉恶心欲吐。特别是在这样的情景中,还是可以见到有袅袅灰烟,残破肮脏的破罐子里煮着不知名的乌黑东西,隐是一种带着酸味的肉味。每每如此,她总会觉得那就是人肉,瞬间便能翻江倒海。

    而此刻。那些浑身占满泥土,活在死尸堆里的人大多会瞧她一眼,眼中有鄙视的神情。似乎在说:有东西吐是幸运的。更有多时,他们会盯着她跨下的马,眼露贪婪之色,若不是看他们三人气势不凡,兴许早就动手了。

    当她为这一切频频皱眉之时,她知道,白云、秦溯。他们的面上一直波澜不惊,至于心里如何。郑莞无暇去顾及。

    直到庸栗城辖区,难民的情况才渐渐好转,因为庸栗之后,便是帝都。

    郑莞与秦溯在庸栗城所连辖的赫玛郡分道,白云从晋原主城取道去谷商,估计还需要二日左右路程。

    此刻离冬至时刻尚有十日,郑莞辗转在晋原主城及其属的三郡中的各大茶楼,探听着各种信息。

    云袖所给的情报中,对暗流的势力分布掌握得十分透彻,甚至还详细注明了那些几人的行径不同于常人,相信大有可能便是俨魔宗人。大多数中,情报都详细记载了该人员的家室、人脉、交际、爱好等等,这样一份信息,对于做过刺杀的郑莞来说,只要不遇上俨魔宗人,可说是轻而易举。所以当下,他的一个重点是:确定此些人中俨魔宗人的身份。

    俨魔宗人,因修炼魔功,虽然体内也聚集灵力,但因身带魔念,灵力出体会呈现黑色,连带着身上也会带有邪气,这种邪气很容易从修士中被觉察出来,除非是结婴或以上的高阶修士,方能对外隐藏。

    郑莞有理由相信,暗流内的俨魔宗人,修为至多是在炼气期,不然朝云宗也不会叫这些封印了灵力的炼气弟子来参加任务,不然只是来送死。但尽管如此,万事尚得小心。

    城内酒肉飘香,城外饿殍遍野。茶楼之内,天南海北,大多侃侃而谈之辈,多表当今局势,却不敢有造策者,最多旁观而论。

    郑莞虽无意于此,却也从那说书的那儿听进了许多,但此中云袖之名却为人多次提及。

    外界评论:此人善诡道、三步能成策、用计天马行空,却奸、狠、诈。

    两年前投身献王,马岩坡一战,兵不血刃,成名天下。

    自德帝之后,秦帝已渐渐将外在的兵权化整为零,兵权已经回归皇权之中,各地亲王、郡王若不得将军封号,自然没有兵权,但可配备一些府军,维持封地治安,虽以正规军衔而称,但未有实质的权利,称其量不过家将,其数亲王不得过二万,郡王不得过万。

    荣郏城赤郇郡本是齐王封地,齐王跋扈、戾名在外,贪恋美色,竟羞辱了手下将军韦庄之妻,惹得韦庄之妻上吊自杀,韦庄知后,一怒反了齐王,去了马岩坡做起山大王。这韦庄平时在军中治军严明,深得下属敬重,他这一反,竟带走了齐王的三千将士。

    齐王一怒之下,上书朝廷,欲要剿灭韦庄。

    此事虽由齐王荒淫而起,但韦庄之反,大违皇权之高高在上,朝堂遂下了剿令。

    念韦庄用兵精湛,此事便指派了荣郏城的另一位郡王——刘王协助剿韦,刘王生性多疑,与齐王面和心不和,他是乐见齐王窝里反,自然不愿损兵折将,说是帮忙,倒不说是暗地里帮倒忙。

    几番折腾之下,齐王再次上书,请荣郏主城的献王出兵,帝见韦久日难剿,有失帝颜,当即应允。

    献王性正,兵强,心中早忿齐王所为,虽不服秦帝做法,但却无可奈何,正欲出兵之际,时有门客云袖自称有事相陈,望屏退左右。

    献王深虑,从之,长谈一夜。后云袖一人前往马岩坡,在马岩坡上,几百将士冷器相对之下,与韦庄谈笑一刻钟后,韦庄一声令下,携三千将士弃械投降。

    没有人知道他同韦庄说了什么,只是从此,献王的这个云袖门客盛名远播。

    云袖归后,谏献王上书朝廷,令韦庄至锡蓝城,剿灭坐大锡蓝城的天道帮,以此将功折罪。

    帝允之,后又令献王迁封地于锡蓝城,掌管锡蓝主城及四郡,亦将韦庄之军编入献王府军之下。自此,献王成秦朝首位府军超二万之亲王。

    献王作大,自然引起其他众王的注意,秦帝赐迁封地,此举恐怕是为献王加了一道霜,挫其锐意,郑莞猜测其意。

    这厢说罢,那厢开始唱戏,郑莞耳尖,听闻角落那桌的两名客人细语道:“这说书的内容就是根据献王之事改编的。”

    郑莞随意注意了那说书的内容,若是往献王那边对号入座,大致说得是献王虽退居锡蓝一隅后,遭打压,比如整治锡蓝经济,却被称另有图谋,还曾多番遭遇刺杀之类,但往往那些陷害献王之辈,不久便会落下该有的下场,一个个亲王、郡王逐渐因某些不法之法而伏法,种种迹象来看,此些是因献王有云袖在后,是云袖以诡计挑拨之故众王之故。

    唱戏既完,郑莞又闻角落里那两人交谈,大致是说:云袖所为,实则天大的阴谋,他效力于献王,意在于耸勇献王依照高祖圣谕,以秦姓得秦,故挑拨众王相争,纷乱四起,惹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云袖,虽是谋士,算无遗落,却是十足的佞臣。当今朝廷虽疑献王,却又无证据,只得防;几番借口欲调云袖入帝都,又因献王坚持而不得成。这献王如此护着云袖,定是要谋反不成。

    郑莞放下的银两,出了茶楼,隐入人群之中,随后,那在茶楼中两名交谈的中年男子出了茶楼,分道而去。

    人群中,郑莞盯着其中一个,嘴角微扬,渐渐跟了上去,用曾经在暗流学到的追踪之术来追踪暗流之人,也算是学以致用。郑莞虽然没有完全确认此人是否暗流之人,在云袖的情报上也没有提及,便他身上隐隐约约的邪气却让他注意,或许同暗流有关。

    跟随那人一直到了晋原东城,这晋原东城正是云袖情报中所说了暗流在晋原的理事处的所在地。郑莞用了胎息法,将自身气息减至最弱,那人即使修炼魔功,据郑莞估计,修为也只是刚刚起步,想来也不会发现她。

    那人在东城东绕西绕,郑莞相信他只是防范未然,也自信不会被发现,所以一直追随,终见那人进了一座普通的小宅子。

    郑莞处于远处,不敢太过靠近,随即布了小隐甲阵,小隐甲阵已被他研究出了隐身、隐形之法,只是灵力被封,无法施展禁制,不然可以进入宅内一控究竟,而现下这阵法有一个致使的缺陷,那就是固定性,不能移动,所以她只能守株待兔,看看这小宅子接下去会再来什么人,若此处真是暗流在晋原城的理事处,那三日后便是进阶大比,她不相信会没有人出入。

    郑莞一直在门外等了三日,期间倒真有来过四五个人,其中三人身上带有灵力,且身带邪气,应当是俨魔宗人,但修为都比较低,也未突破炼气七层,据此,郑莞估计,暗流内俨魔宗人的来源,应当是少数的俨魔宗人在传播魔功,所以三年时间内,暗流也只有些修为低下的修士。

    不过,郑莞不明白,俨魔为何要遣人入暗流,在俗世培养势力有什么意义?俨魔宗的魔功,也是需要吸收一些灵力,俗世之内,灵力稀薄,根本不适合修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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