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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默默的爱和等待(五)

    良生看了落落一眼,笑了。落落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也微笑起來。

    一餐饭吃得其乐融融,落落忍耐不住,要点一客冰淇淋,良生瞪她一眼,她侧侧头,视而不见。

    突然听父亲说,“等落落的婚礼结束,我就和你妈回家去。”

    落落看一眼母亲,母亲笑吟吟地,并不否认。落落冲口而出,“爸,你以后可得对我妈好点。”

    父亲有点尴尬,轻咳两声,母亲急忙说,“放心,那是肯定的。”

    落落点点头,喃喃地说,“果然夫妻同心。”

    良生扑哧就笑了出來。

    母亲脸红了,轻声喝道,“你这孩子。”

    母亲几乎是容光焕发的,那眉眼间的喜悦,便像那初次恋爱的雀跃少女。

    落落心里是安慰的,她曾经担心,他们从此各分东西。现在看來,父亲和母亲都是聪慧之人,生

    命只有一次,有些东西,无需计较太多。

    吃了饭,把父母送到落落的住处。两人再返回良生的家中。

    佳怡打來电话,“好,终于结婚了。”

    落落啐她,“你就巴不得我嫁不出去。”

    叶佳怡说,“可不。嫁不出去永远只能做我的树洞。多好。”她惆怅起來,“以后家务事多多,

    就沒那么多时间來安抚我了。”

    落落恨道,“自私的小鬼。”

    叶佳怡哈哈大笑起來,“我就是恨你不让我当伴娘。”

    落落轻哼一声,“你实在要当我也不拦着。”

    叶佳怡也跟着轻哼一声,“明知道我怕丢人。”

    两个女人嘻嘻笑起來。

    良生洗了澡出來,落落还抱着电话笑,良生忍俊不禁,“抱着个什么东西傻笑啊。”

    落落搁了电话,戳戳良生的额,“你呀,不是眼睛有问題了吧,连电话也看不清楚?还抱着个啥

    东西。”

    良生失笑,“看來我最近很累,眼睛总是感觉看不太清楚。”他冲落落眨眨眼睛,“看在我太累

    的面上,今晚你帮我按摩按摩吧。”

    落落涨红了脸,“不理你。”

    良生一把搂住她,笑道,“那好吧,我就辛苦点,我來帮你按摩。”

    灯光熄掉了,窗外月光淡然,良生轻轻亲吻着落落,“我爱你,落落。别忘了。我爱你。”

    婚礼订在四月三十日。落落给陈启真发了封邮件,很快地就接到陈启真的电话。

    陈启真说,他现在,是和尚一枚。

    落落大吃一惊,“什么?”

    原來,陈启真徒步走西藏的时候,遇到两个徒步的出家人去送佛相回拉萨,他们一路同行,共同

    跋涉了近一个月,不知不觉,结下生死与共的交情,等到抵达目的地,陈启真便决定,出家当和尚!

    落落的泪登时就落了下來。

    陈启真笑得很是爽朗,“呀,现在的和尚可不同以往。别难过,落落。为我高兴一点。”

    不不不。不可能。

    落落哽咽着说不出话來。

    陈启真轻叹一声,“傻姑娘。快结婚了,要快乐哦。”

    他挂了电话。

    落落一整天闷闷不乐。

    良生说,“和尚又不是不能还俗,这人始终是我的敌人,我得防着点儿!俗话说大意失荆州,可

    不是说着玩的!”

    这么一说,落落倒笑了。

    婚礼的前一天,良生忙得团团转。落落挺心疼,良生安慰她,“第一次当新郎,沒经验,是这样

    的。”

    落落不客气地给他一爆栗,他哈哈大笑。

    落落笑咪咪地看着他,“这样吧,小伙子,我们來玩个游戏,好吗?”

    良生失笑,“拜托,别那么幼稚好不好。还游戏。你几岁。”

    落落撇撇嘴,说,“随你。要不我去看电视了。”

    良生说,“谁同意你去看电视了?”

    落落笑笑,清清喉咙,说,“这是一个语音接龙游戏哦。游戏规则是这样的,有一句话,我们俩

    ,一人说一个字。谁中途出错,就得唱首歌。”

    这句话是:黑猫警长,啦啦啦。黑猫警长,哗啦啦。

    “好了,我先來哦。准备。开始!”落落说,“黑。”

    良生立刻接上來,“猫。”

    哼,他不是不肯玩的吗?反应还这么快。真是只口是心非的臭牛啊。

    落落笑着接,“警。”

    良生叫,“长!”

    良生想,真的挺幼稚的。不过看落落笑得开心的模样,他乐意陪她。

    良生先出错。落落说长的时候,他忘了是该说“啦”还是“哗”!她笑着伸手扭他耳朵,“快点

    快点,给我唱歌。”

    良生轻咳一声,“我哪会唱什么歌啊。”

    落落不依不饶,说,“随便你啦,反正你得唱。”

    良生微微仰起脸來,像是在凝视蔚蓝的天幕。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他面庞上。

    落落看得有点呆了。他真的很漂亮。很漂亮。落落不觉地红了脸。

    他唱起來,“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尾巴,真奇怪……

    ”

    落落强忍着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唔,你真有歌唱天赋,儿歌都被你唱得这么激情昂扬,下

    次继续发扬哦。”

    良生自己也忍俊不禁,自嘲地说,“我已经N年不唱歌。”

    落落微笑了,“其实我想听你唱那首……”她轻轻哼起來,“有人问我你到底哪里好,春风再美

    也比不过你的笑……”

    良生顺手把她搂在怀里,也和着轻轻唱,“有人问我你到底哪里好,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你的笑…

    …”

    他们一块吃午饭,良生说,“晚上我们俩可得各睡各的。他们说的,结婚前一晚不能见面。”

    落落白他一眼,“当我很想和你一块睡啊。”

    良生睁大眼睛,“不是吧?你明明就很想。”

    落落涨红了脸,“靠你!”

    良生凝视着她,突然凑上來,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落落吓了一跳,慌乱地四下里打量一番,嗔怪

    地说,“流氓一枚。”看着良生就笑了,“不过,是我喜欢的那枚。”

    良生也笑,伸手握一握她手掌,“落落你要保证,以后永远这样快乐地笑。”

    他站起身來,“我送你回去。”

    落落说,“不用啦。你还有好多事。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们在暗香门外道别,良生伸出手來,“來,落落,拥抱一下。”

    落落失笑,“你怎么了嘛。”还是上前一步,任由良生轻轻地抱住了自己。

    喧嚣的大街在瞬间里安静下來,匆匆而过的行人纷纷投來微笑且好奇的目光,良生把头埋在落落

    发间,久久不愿抬起。

    还是落落先推开他,“走吧。”

    良生站着不动,“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落落只好掉头走,走了老远回过头來,良生还站在原地。落落冲他狠狠地挥挥手,他笑起來,把

    双手拢在嘴边,无声地说,“我爱你。”

    落落微笑起來。

    回到自己的小屋,父母亲都在等待着她。

    母亲招招手叫她,“來,过來。”

    落落顺从地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母亲伸出手,轻轻替她拨开了一下头发,颇为伤感地说,“一转

    眼,落落都要嫁作他人妇了。”

    父亲笑了,“咱们都老了。”

    母亲微微牵动嘴角,“真沒想到,落落最后还是和良生在一起。想起來,妈妈可真后怕,假若,

    当初刻意地分开你们,真的让你们不能在一起,妈妈不知道会多后悔。”

    落落的眼角湿了,努力地笑了笑,“不怕。我们有缘。不怕。总会再次相遇。”

    母亲搂住落落的肩,笑了,“其实女儿像我。”

    落落明白母亲的意思。她像母亲,爱上一个人,就一心一意地只爱着他,只等着他。哪怕繁华盛

    世,爱情已不够弥足珍贵。

    这一晚她几乎沒睡。

    屋子里熄着灯。客厅里,父亲和母亲还在看电视。不不不,他们其实也无法入睡,藉着电视的声

    音,來掩饰内心里突然空掉的涤荡。

    一直到天蒙蒙亮,落落才眯了一会眼,仿佛才是一刹那,她便醒了。

    屋子里已经热闹起來,许多人來來去去,落落安静地坐在镜子前,任人化妆打扮。

    叶佳怡中午才赶來,一进门就啧啧几声,“嫁入豪门就不一样,忙碌的人比菜市场里卖菜的人还

    多!”

    落落已经打扮结束,只等着言良生的到來了。听到叶佳怡的慨叹,很是不以为然,“也不知谁嫁

    的才是豪门。”

    佳怡窃笑,“瞧咱俩这互相吹捧的,真正嫁入豪门的人可不得笑死!”

    落落也笑,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莫名的慌乱感。

    佳怡看一眼腕上的表,问,“良生几点到?”

    落落说,“订好两点。”

    佳怡说,“唔,一点多了,应该差不多到了。”

    A市的夏天來得早,这样的午后,阳光已然饱含灼热的味道,落落的手无意识地揪着桌上的小方

    帕。佳怡敏感地注意到了,笑起來,“怎么,好紧张?”

    落落抬起头來,目光里有点茫然,“佳怡,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空荡荡的。”

    佳怡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结婚之前,是这样的。”

    落落仍然觉得不安。照良生的脾气,早按捺不住提前來了,现在还沒见到他人,真让她有点焦虑

    。

    “佳怡,你手机來给我打个电话。”落落说。

    佳怡递过來手机,落落开始拨打良生的电话。出乎意料之外,良生的手机竟然关机了。落落不能

    置信,再拨,果然是关机。

    落落的心高高地悬了起來,“他关机了。”她无助地对佳怡说。

    佳怡拿过手机,“怎么会,不可能!”她试着也拨了几次,“大约是沒电了吧。”她安慰着佳怡

    ,心里却涌上一点不安來。任何理由和借口都是薄弱的。今天这日子,手机怎么可能沒电,更不可能

    关机,唯一的可能是,他是故意的。

    两点了,两点十分了,二十分了,时间一点点地消逝,外头已经乱起來,良生怎么还沒到?

    落落呆呆地坐着,脑子瞬间里变空白了。

    佳怡忍耐不住,走出房去,几乎是声色俱厉地对良生的那些手下嚷,“你们言总呢,搞的什么名

    堂,赶紧去找你们言总來!”

    人们的神情都郑重起來,各自奔忙着,一切准备就绪,新郎却失了踪!

    三点钟,有人來通报消息,沒有人知道言良生去了哪儿。

    人们轮番进來安慰落落。

    “言总可能突然有急事。”

    “我们再联系他。”

    “交通部门我们也在联系。看言总是不是碰到了什么意外。”

    “沒事的。你别着急。”

    落落的父亲母亲也都被这突如其來的意外给弄懵了,母亲只懂得焦急地落泪,倒是父亲很镇静,

    井井有条地安排着人去酒店,先把客人给安抚了,顺便昭告人们,婚礼延期。

    佳怡又气又急,“妈的,这个言良生,搞的什么鬼!我要见他我掐死他。”

    落落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她一直默默地坐着。

    门外乱了,又安静下來。几番折腾,夜色扑簌而來。佳怡不肯回家,姜姜也赶了來。佳怡端來一

    杯牛奶,小心翼翼地说,“來,落落,喝点东西。”

    落落置若罔闻。

    佳怡哭出声來,“落落,你别这样。”

    姜姜搂住佳怡的肩膀,鼻子也酸了。

    为什么。他那么爱她。他分明那么爱她。他为什么这样待她?落落觉得自己的心丢了。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难道,他还是为了要报复她吗?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为了今天这一刻?

    如果真是这样,他可真是了解她啊,知道对于她來说,这才是最致命的一击!

    身边好多人说话,好吵。好像佳怡还哭了。

    最后,一切都安静下來。好静。

    多么漫长的一夜。像耗尽了整整一生。

    眼看着窗外渐渐发白。落落无声无息地爬上床去,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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