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他是神秘而普通的送葬老人

正文 第12章 邮递员(二)

    陶静的快递?宋启正愣了一下不觉怒道:“沒有,沒有这人,以后这种私活儿别乱接,小心让领导知道!”

    放下信刘明杰离开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不觉咒骂宋启正,该死的老头。宋启正打了个喷嚏,然后把那些特殊的信件放在纸箱子里,才把箱子塞进桌子下。这时有人敲门,是警察,为首的警官看着宋启正,眼神锐利。

    虽说这男人只有三十几岁,但这双眼睛带的却是一种老道的洞察力。

    警察打量着宋启正小小的传达室,问了些平常的问題,宋启正都老实地回答了,只是忽略了昨晚去烧信的事实。看着这个有着略微秃顶的老头,警察也沒觉得有什么可疑,可就在离开的时候那封紫色的信件引起了他的好奇,那封信沒有在桌子上而在地上,边角还有些黑色的印记。只是扫了一眼,警察告别宋启正,开车离开商学院。

    宋启正看着警察离开,拿着那些写给正常人的信送去大楼内的教务处,离开的时候教务处的小秘书跟宋启正说:“宋大爷,你把我这封信捎走吧。”

    听到小秘书如此说宋启正吓了一跳,不觉怒道:“什么捎信,是带信,捎信是……”“给死人的”这四个字到了嘴边硬生生让宋启正咽了下去,小秘书一愣不觉道:“捎信和带信有什么不一样,得了大爷,你把信给我带下去吧。”看到宋启正离开,小秘书不觉笑道:“这老头脾气还不小。”

    拿着那封牛皮纸的信,宋启正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老张说过,活人若是烧信就离死不远了,捎信,烧信,他给活人捎信,给死人烧信。

    回去的时候宋启正特地绕到了湖边,昨天烧信的烟灰还在,被人画了很大的一个白圈。

    “听说是被女鬼引诱下去的……”

    “才不是呢,说是博士考试沒通过,自杀……”

    “都不是,我听说是家里死了亲人他來给烧纸,不小心让女鬼给带下去了。”

    身边是学生的议论,但是男孩为什么死恐怕这些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宋启正离开。脑子里依然是昨晚那两个字,回吧。

    老张,那是老张的字……

    5.

    B市拱辰大街有个著名的神棍巷子,很多有钱人抱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想法,开着豪华车请这些神棍去自己家里看风水,给新出生的孩子看相。刘明杰从小和这里的一个孩子玩,他爸爸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坏脾气,风水看得好,却只看有缘人的。

    齐晓辉看到刘明杰來不觉笑了起來,放下手上折了一半的纸钱:“你还有时间來看我,最近怎么样?”

    刘明杰笑道:“还行,比不上你这个大学生。”

    齐晓辉道:“你别寒碜我了,我算什么大学生,要不是你死心眼非得考什么商学院,现在指定比我强不知道多少倍。”

    刘明杰一笑,取出怀里的烟,自己拿了一根,又递给齐晓辉一根,烟雾缭绕中两人想着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很多孩子都不敢來神棍街,大人们说这里不干净,那些神棍都是吃阴阳饭的,人孝敬他们,他们孝敬鬼。

    聊了一会儿齐晓辉的爸爸从屋里出來,常年不着阳光的脸上带着一股惨白的阴气。齐晓辉叫了一声爸,他才看到坐在齐晓辉身边的刘明杰,只是一眼:“以后别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说罢,退回屋里重重地摔上门。

    顿时间刘明杰有种被**裸羞辱的感觉,齐晓辉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他爸爸就是这样,总是不分青红皂白:“明杰,别生气,我爸就这脾气,走,咱们去吃饭。”

    刘明杰苦苦一笑道:“算了,我下午还有事情,有时间再來看你吧。”说着就匆匆告辞了。

    离开的时候刘明杰在神棍巷子最里面看到了一个老头的身影,那老头是宋启正。

    刘明杰离开以后,齐晓辉的爸爸从屋里出來,拿着一张红色的咒符,啐了唾沫后沾在齐晓辉的印堂上:“以后少和他來往,他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齐晓辉像是个布娃娃僵硬地点头,然后跟着爸爸进屋。那间屋子从沒有这父子俩之外的第三个人进去过,即使进去也不会再出來。正屋的角落,玻璃瓶子里琥珀色的液体内泡着一个身穿旗袍的大肚子女人,闭着眼睛却吐着舌头,泡了许多年还这么栩栩如生。那是齐晓辉的妈妈。

    宋启正离开叶天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叶天是他的老同学,后來研究易经八卦,阴阳相对,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在神棍街给人看风水,现在也混成个名人了。离开的时候叶天拿出了一对棺材狗血画成的符咒:“老感觉你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带着防身。”

    宋启正沒推辞,拿着那两张咒符离开了叶家。

    刘明杰这次很聪明,他把信放到了大的白色信封里,依然署名陶静,但却在宋启正挑完信件之后才塞进那堆要送去教务处的信件里,这样这老头就不会莫名其妙地给扣下了。

    陶静打开那个大信封,里面还有一个紫色的,打开紫色的信封,信纸上却什么都沒写,陶静道:“还以为会有什么艳遇呢,不知道是哪个吃闲饭的恶作剧。”也许很多人不知道空白的信是写给死人的,要是陶静知道,她绝不会骂也不会老实地坐在那里,而是早已去了拱辰大街。

    下午上班的人陆续地走进教学楼,教务处的门却依旧关着,门口聚了一大群人,想必又是门锁坏了。宋启正带着來后勤修锁的人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只见陶静躺在地上,双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满脸青紫,已经死了。

    警察來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外聚满了人,陶静是留校的大学生,刚刚毕业两年,家境很好,沒有感情危机,她绝不可能自杀而死。

    宋启正看到陶静桌子上的那封信就明白了,朱砂的封线,那是给死人看的信。她收了给死人的信。

    警察问着教务领导,想查一下最近陶静有沒有什么怪异的行为,领导摇头不觉想到那天宋启正恼怒的画面,警察听完后道:“你觉得这有什么异常吗?”

    领导道:“宋大爷在我们这已经十多年了,从沒有对我们这些人发过什么脾气,那天却气得厉害,办公室的人还说这老头不知道吃了什么戗药。”

    “是吗?”警察并不在意,人在思想的支配下,过度劳累,过度刺激,都会造成一种精神压力,这种压力会导致人的精神暴戾。

    又问了些情况后,警方带走了那封上午陶静才收到的信,离开现场时警察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有些胆怯的宋启正,四目相对,宋启正逃避一样低下头。

    他一遍一遍地跟自己说,和他沒关系,那些都是鬼在作祟,可是谁又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

    桂花酿喝了一杯又一杯,宋启正对着空气道:“老张,我知道你沒走,你跟那些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你帮帮我,我给他们烧信就别再乱闹了。”

    敬老张的那杯酒洒了,酒杯也摔在了地上,宋启正听到声音吓了一跳,看过去,那洒了一地的酒分明就是老张的脸。

    “老张你真的还在,我怎么能像你一样和他们相安无事?”

    拱辰大街,一甲十三号,那是老张用酒水写下的,宋启正记下來,水就沒了,屋里那股阴气也散了,他知道老张回來过。

    刘明杰接到齐晓辉的电话时正在给北陆大街送邮件,那个叫陶静的女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自己写的那么多信件也沒有回复,不觉间他又望向了那天看到陶静的小花园,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功夫。白衣的陶静举着一把洋伞坐在雕塑下,样子有些落寞。

    放下车,刘明杰走了过去,这次他小心了很多,并沒有直接就打招呼,反而是陶静道:“是你,上次的快递真是拜托你了,不然我们全组的设计都会因为我而毁掉。”

    刘明杰一笑:“沒事,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你有沒有双胞胎妹妹?”

    陶静笑道:“我们家秉承国家的优良传统----只生一个好。”

    看着这个开朗的女孩刘明杰打心眼喜欢,可是心里还是有种自卑感,离开的时候,陶静知道他要回商学院,执意要坐他的自行车一同回去。自行车上,刘明杰蹬得特别卖力,他觉得这样的画面像极了言情小说里那些男女主角在田野上骑脚踏车的画面,可他不知道在他看來美好的画面,在别人看來再正常不过,邮递员的后座是两个大大的布袋,哪里有什么拿着遮阳伞的陶静。

    把车停到商学院的门口,陶静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就跑进了学校里。

    6.

    宋启正停在那个门口,齐晓辉看着这个有些秃顶的老头道:“我爸不在家,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來吧。”

    “沒关系,我在这里等他。”宋启正道。

    齐晓辉看着这个老头有种好奇感:“你要來看什么?”

    “看命……”

    齐晓辉道:“看命的神棍街全都是,你为啥一定要找我爸?”

    “有人让我來找你爸的。”宋启正道。

    “谁?”

    宋启正抬头道:“一个死人。”

    齐晓辉的爸爸回來的时候脸色仍有些苍白,看到宋启正不觉皱起了眉,他讨厌身上带着鬼气的人,就像晓辉前两天來的同学一样。他从小有阴阳眼,对神鬼之事看得最清楚,鬼并沒有想象中的可怕,人不犯鬼,鬼才不会犯人。

    说明來意,宋启正被带到了正屋旁边的小屋,屋里弥满着一股檀香的味道,掺杂着一股臭味令人作呕,宋启正忍住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这么说你是给死人送信的?”齐玉刚皱了皱眉道。

    宋启正道:“我只管烧信,之前烧信的也不是我,是个邮递员,几个月之前他给我讲这事时我以为都是胡说的,后來他死了,我照着他生前跟我说的那样从活人的信里找到了给他的信,沒有字,是写给死人的。后來我怕不给那些鬼烧信,他们找我,就烧了,第一天晚上死了一个男孩,后來又有一个姑娘死了,我怕,所以求他,他让我來找你。”说着拿出了老张的照片,这是老张托梦告诉他要他拿着的。

    看到照片上的人齐玉刚皱了皱眉:“原來他死了。”

    屋内的味道越來越浓,宋启正的脑袋疼了起來,齐玉刚点了一支烟道:“老张告诉你那些信为什么邮寄到你们那里了吗?”

    宋启正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老张这样给死人烧信已经有十多年了。”

    “商学院的那座桥是人间的奈何桥,死得不明不白的鬼过不去,阴气都聚在水里,水又是死水,不活的水引不來阳气,阴气太盛,所以很多鬼就去勾引生魂,生魂够用他们才不会灰飞烟灭,所以在那里的也很有可能是恶鬼。你一定知道那些信里面有很多是很早以前的,甚至还有毛笔信,那些都是从各个年代寄给商学院死去的学生的,你不烧给他们,迟早会被他们整死。”

    “那要怎么办?”

    “你若像老张一样,每次烧信的时候烧些东西过去,应该能保住平安。”

    宋启正点头,离开的时候齐玉刚拿出抽屉里的信封道:“帮我把信捎去。”

    看着宋启正离开,齐玉刚一笑,之前帮他捎信的都是老张,给自己送了这么多年的信,也该帮他作法,超度一下亡魂了。进屋看着那个玻璃瓶子里的女人,齐玉刚笑道:“总是乱托梦,给你寄去了,我说你怎么总是找我,原來老张不在了。你怕信到不了你手上吧?现在可以放心了。”说着叹息了一声。齐晓辉的妈妈是二十年前死的,难产,两个孩子只出來齐晓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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