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老人愿（四）
10.
第二天接到柳笙歌的短信，我、陆白溪、寒生一起去了小区里的咖啡店，等我们的竟然是吴海生。
吴海生看着我们微微一笑，那张和善的脸上让我看不到一丝一毫降头师的邪气，吴海生说：“沒想到找你们的会是我，对吗？”
大家都沒有说话，看着面前的吴海生都有了些微微的恐惧感。
吴海生拿出录音机道：“这个录音做得很成功，起码骗过了你们的父母。”
我有些微微的愣住，这本來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的确，其实陆明死的时候并沒有录音，他只告诉寒生要他去找一个从小区搬走的老人，从那个老人那里我们知道了一些有关于吴海生降头的事情，并用这样一盘录音带希望引出更多的秘密，沒想到老人们守口如瓶。
吴海生见我们沒有说话，苍老的脸上不觉苦苦一笑：“你们这些孩子，你们知道父母到底在想什么？”
大家都沉默地低着头，吴海生道：“他们把你们从小拉扯大，给你们吃的，给你们穿的，刮风下雨的时候最早起來送你们上学，可你们呢，有了工作，有了爱人，有了孩子，就把他们送到托老所，你们以为他们会很幸福，和一群同龄人玩，可你们不知道他们心里有多么强烈的失落感。你们经常几天不回家，甚至为了独自和喜欢的人相处把老人支出去。为了怕他们连累你们，你们把他们送到哥哥姐姐家。你们名义上说喜欢父母，爱父母，可实际上却在一点点地伤害着他们的心，而他们却还要为你们做饭，晚上十二点等着你们回來，有的时候拿着雨伞在楼下等到半夜，你们责备他们说感冒了怎么办，名义上是担心，实际上是怕他们生病，负担的还是你。”
我沒有说话，抬起头看着吴海生，他略微苍老的脸上带着失望：“想想吧，他们是你们的父母，沒有他们你们用什么生存在这个社会上，他们为了你们可以选择那样的活着！可你们呢？”
的确，我们都有过对老人厌恶的想法，陆白溪不喜欢母亲对他唠叨，柳笙歌讨厌母亲对她催促要她结婚，寒生怨恨父亲沒有让他选择他喜欢的政治专业，而我对父亲过分的关怀有着深深的抵触。
吴海生离开，背影有些寂寞和苍凉，突然间我发现我并不了解这些老人心中在想什么，以及他们是用怎样的心情保护他们的子女的。
吴海生留下的信封里写着陆白溪母亲、柳笙歌母亲的真正死亡时间，从那时候起活在他们身边，等着他们回家的就是那些寂寞生活的老人了。
终
坐在父亲的坟前，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父亲的笑脸还是像那年拉着我叫我囡囡时一样。寒生父亲头七那天，阳光老人院爆炸，我父亲，陆白溪的母亲，柳笙歌的母亲，吴海生，无一幸免。在吴海生留给我们的信中，我们知道了托老所的秘密。
其实那也不算是秘密，只是一种承诺，老人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孩子的健康、幸福，并且彼此给予关怀，而我们却什么都不明白，以为得到了事情的真相就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吴海生的故事里那些被我们当成不干净的老人即使受到了委屈也不肯报复我们，用单薄的身体支撑着能给我们的幸福，为了帮虐待自己的儿媳保住孩子，被降头所以不能得到祭祀，在临死的时候选择让儿媳记恨自己一辈子。
而我和陆白溪看到的已经死了很久的老人，还有那些诡异的事情，都是老人们安排的，想让我们害怕而不去查托老所。在他们心里诡异的托老所是承继他们希望的灯塔，他们不希望我们破坏，愿意以那样沒有阳光的生活换取在我们身边生存的机会，但是事与愿违，正是因为托老所的怪异才吸引了我们的好奇。
头七前的那晚，父母们告诉我们降头术和吴海生的秘密，并不是想让我们明白那些秘密究竟是什么，而是想告诉我们，父母为了子女可以做任何的事情，但幼稚的我们并不理解。
我们知道了一切，也知道了母亲抑或父亲早已死去，存在身边的不过是降头术留下的一个皮囊，所以他们在我们知道后选择了真正的死亡。
带着女儿离开父亲的墓地，女儿问我：“外公去了哪里？”
我仰望着天空告诉女儿：“外公进了天堂，他在天上守护着妈妈的幸福。”
父亲，等到我成了年老的母亲，是否能像您一样对我的女儿付出如此博大的爱？
第二天接到柳笙歌的短信，我、陆白溪、寒生一起去了小区里的咖啡店，等我们的竟然是吴海生。
吴海生看着我们微微一笑，那张和善的脸上让我看不到一丝一毫降头师的邪气，吴海生说：“沒想到找你们的会是我，对吗？”
大家都沒有说话，看着面前的吴海生都有了些微微的恐惧感。
吴海生拿出录音机道：“这个录音做得很成功，起码骗过了你们的父母。”
我有些微微的愣住，这本來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的确，其实陆明死的时候并沒有录音，他只告诉寒生要他去找一个从小区搬走的老人，从那个老人那里我们知道了一些有关于吴海生降头的事情，并用这样一盘录音带希望引出更多的秘密，沒想到老人们守口如瓶。
吴海生见我们沒有说话，苍老的脸上不觉苦苦一笑：“你们这些孩子，你们知道父母到底在想什么？”
大家都沉默地低着头，吴海生道：“他们把你们从小拉扯大，给你们吃的，给你们穿的，刮风下雨的时候最早起來送你们上学，可你们呢，有了工作，有了爱人，有了孩子，就把他们送到托老所，你们以为他们会很幸福，和一群同龄人玩，可你们不知道他们心里有多么强烈的失落感。你们经常几天不回家，甚至为了独自和喜欢的人相处把老人支出去。为了怕他们连累你们，你们把他们送到哥哥姐姐家。你们名义上说喜欢父母，爱父母，可实际上却在一点点地伤害着他们的心，而他们却还要为你们做饭，晚上十二点等着你们回來，有的时候拿着雨伞在楼下等到半夜，你们责备他们说感冒了怎么办，名义上是担心，实际上是怕他们生病，负担的还是你。”
我沒有说话，抬起头看着吴海生，他略微苍老的脸上带着失望：“想想吧，他们是你们的父母，沒有他们你们用什么生存在这个社会上，他们为了你们可以选择那样的活着！可你们呢？”
的确，我们都有过对老人厌恶的想法，陆白溪不喜欢母亲对他唠叨，柳笙歌讨厌母亲对她催促要她结婚，寒生怨恨父亲沒有让他选择他喜欢的政治专业，而我对父亲过分的关怀有着深深的抵触。
吴海生离开，背影有些寂寞和苍凉，突然间我发现我并不了解这些老人心中在想什么，以及他们是用怎样的心情保护他们的子女的。
吴海生留下的信封里写着陆白溪母亲、柳笙歌母亲的真正死亡时间，从那时候起活在他们身边，等着他们回家的就是那些寂寞生活的老人了。
终
坐在父亲的坟前，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父亲的笑脸还是像那年拉着我叫我囡囡时一样。寒生父亲头七那天，阳光老人院爆炸，我父亲，陆白溪的母亲，柳笙歌的母亲，吴海生，无一幸免。在吴海生留给我们的信中，我们知道了托老所的秘密。
其实那也不算是秘密，只是一种承诺，老人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孩子的健康、幸福，并且彼此给予关怀，而我们却什么都不明白，以为得到了事情的真相就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吴海生的故事里那些被我们当成不干净的老人即使受到了委屈也不肯报复我们，用单薄的身体支撑着能给我们的幸福，为了帮虐待自己的儿媳保住孩子，被降头所以不能得到祭祀，在临死的时候选择让儿媳记恨自己一辈子。
而我和陆白溪看到的已经死了很久的老人，还有那些诡异的事情，都是老人们安排的，想让我们害怕而不去查托老所。在他们心里诡异的托老所是承继他们希望的灯塔，他们不希望我们破坏，愿意以那样沒有阳光的生活换取在我们身边生存的机会，但是事与愿违，正是因为托老所的怪异才吸引了我们的好奇。
头七前的那晚，父母们告诉我们降头术和吴海生的秘密，并不是想让我们明白那些秘密究竟是什么，而是想告诉我们，父母为了子女可以做任何的事情，但幼稚的我们并不理解。
我们知道了一切，也知道了母亲抑或父亲早已死去，存在身边的不过是降头术留下的一个皮囊，所以他们在我们知道后选择了真正的死亡。
带着女儿离开父亲的墓地，女儿问我：“外公去了哪里？”
我仰望着天空告诉女儿：“外公进了天堂，他在天上守护着妈妈的幸福。”
父亲，等到我成了年老的母亲，是否能像您一样对我的女儿付出如此博大的爱？